是夜,蘇宇做了一個夢,一個他能百分之百確認是夢可又無法醒來的夢。


    這個夢很奇怪,奇怪到他無法理解。


    夢中,蘇宇發現自己在次置身在了那間民宅之中,那間任務一開始就曾強製讓執行者觀看錄像帶的民宅裏,那裏是千惠和明子所租賃的房子,客廳內,蘇宇茫然環顧四周,視野中的畫麵一切都和記憶中的相同,相同的家具,相同的裝飾,相同的榻榻米以及……相同的電視。


    呲……呲……


    忽然,屏幕亮起,電視機自行打開然後發出陣陣雜音,遍布雪花的屏幕又很快恢複寂靜,在然後,屏幕裏出現了那口水井,那口貞子沉屍的水井。


    看到這裏的蘇宇沒有害怕,並非是他膽子變大也並非他有恃無恐,而是因為蘇宇很清楚他目前正在做夢,既然是做夢,既然夢裏是一切場景事物皆是虛幻的存在,那麽他又何必要怕?哪怕在夢中遭遇到了危險的事情也不可能對自己造成危險。


    於是,客廳中,蘇宇就這樣憑氣凝神的盯著電視,盯著這台十有八九正在播放貞子錄像帶的電視,不過……


    等待許久,蘇宇的神色卻愈發愕然,因為……


    想象中錄像帶的後續場景沒有出現,可怕的女鬼貞子也沒有從水井裏爬出,電視屏內至始至終都定格在那副廢棄水井畫麵上,直到過去許久,直到連蘇宇自己都不耐煩之際,心懷某種狐疑的蘇宇有了動作,他想靠近電視檢查一下,可誰曾想,不動則已,正當他即將靠近電視時,下一刻,電視消失了,或者說眼前的一切場景皆瞬間消失無蹤,與此同時,這原本很難醒來的夢也在場景消失之際導致蘇宇猛然睜開了眼睛。


    他醒了,莫名其妙的做夢,然後又莫名其妙的醒來,以至於夢境裏的遭遇也莫名其妙。


    ………


    鬼靈任務第四天,早晨,鳳岡縣某處櫻花遍開的公園內。


    初夏是一年之中最為絢麗的季節,天氣不冷不熱萬物釋放著勃勃生機,對於花草樹木如此,對於小蟲鳥兒如此,對於人們亦是如此。


    櫻花不時飄過,公園裏也偶爾有一些晨跑之人從中路過,不過,當途徑某處時,這些晨跑者往往會被一幕所吸引目光,然後看向距離晨跑小路不遠處的一棟涼亭,亭內,正有一群男男女女聚集在裏麵。


    這些人不是旁人,正是在午夜兇鈴任務世界現已待到第四天的執行者們。


    自打昨晚逃離信長賓館,這些人便一刻不敢停的又連著跑了好幾裏路,直到所有人體力耗盡,直到所有人無力奔跑,最後才在途徑一座路邊公園時選擇進入公園休息,心驚膽顫的一群人整晚都在公園裏度過,雖說是戶外過夜,好在目前屬於夏初季節,這也是為何眾人能在外麵熬過一夜的主要原因。


    昨晚那番生死經曆讓人絕望,雖沒有人員死亡可貞子那強悍到逆天的實力卻依舊給這些險死還生的執行者帶來了無與倫比的震撼與打擊,哪怕一夜過去,哪怕到了現在,大多數執行者仍沉浸在後怕之中。


    太陽緩緩從地平線升起,注視著身旁一個個麵帶倦意的臉孔,蘇宇的內心惶恐不安,不可否認目前是白天他和他的這些隊友也強行堅持到了任務第四天,可是,可是別忘了這才僅僅是任務第四天,後麵還有足足三天時間,按照任務信息裏所言,聯想到越靠近任務結束期限鬼的襲擊越頻繁再加之貞子那遠超一般鬼物的可怕實力,蘇宇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驚,如果真的以這種事態發展下去,可以預料,後麵幾天的情況會糟糕到何種地步?


    按理他們這些人早就應該集體死在昨晚了,被貞子用空間能力死死困住除了死還能怎麽樣?要不是最後一刻丁存浩用一顆黑色珠子奇跡般打碎了空間牢籠並給團隊製造了一條生路,想必任誰都不可能活著看到今天的太陽。


    丁存浩用的那顆名為驅魔炸彈的黑色珠子能破除空間封閉這點讓他震驚,可惜平頭青年隻兌換了一顆,且還在昨晚消耗掉了,也就是說一旦他們再次被女鬼困住,除了擁有瞬移道具的李若軒外,包括他蘇宇在內的其他所有人依舊沒有逃脫的可能。


    不敢想,真的不敢想下去了。


    (隻是……昨晚做的那個夢……)


    噠噠噠噠……


    涼亭外,一串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打斷了蘇宇思緒,下意識抬頭看向前方,就見5分鍾前去公園外買早點的丁存浩和孟祥旭迴來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尋常情況亦是如此,對於置身任務世界往往更需要體能支撐的執行者而言更是如此,隻有吃飽飯你才有足夠的體力,一旦沒有體力遇到危險你甚至連逃都逃不掉。


    很快,被孫虎強行打發去買早點的二人拎著幾包食物返迴了涼亭,迴來後,孟祥旭臉色難看的坐了迴去,丁存浩則開始給眾人發放食物,期間還表情驚訝的說出了他在買餐時的發現:“我真沒想到這日本的早點攤和國內幾乎沒有區別,不僅有賣包子的甚至連還有賣油條的!”


    一聽姚付江這麽說,額頭纏著紗布且正不斷往嘴裏塞包子的孫虎竟也一時來了興趣,先是強行把嘴中食物咽下,然後抬頭表情驚愕的問道:“啥?連油條都有!?日本人不是喜歡吃什麽天……哦,對,天婦羅!萬物皆可天婦羅!日本人不都是喜歡吃天婦羅麽?”


    “這我哪知道啊?反正剛剛在公園外買東西時,我和孟祥旭都沒有在路邊那些早點店鋪以及早點攤上發現什麽天婦羅。”


    “咦?”


    很明顯,單從光頭男和平頭青年之間的對話中就可以聽出二人對日本飲食文化的了解僅停留在書籍與電視上,或許是二人之間的談話非常外行又或許是交談中的言論純屬個人臆想,一旁咬了口包子的夏櫻終於不再沉默,先是用看鄉巴佬一樣的目光掃了眼二人,接著便一臉不屑的插話道:“追溯根源,日本文化本就源自於中華文化,雖然在漫長的時間曆史中日本發展出了自己不少獨有文化,但在根本上,不管是飲食還是其他,仍可以從中看到中華文化的影子,至於天婦羅,日本人雖是愛吃但卻不會出現在早餐上。”


    “草!”


    果不其然,一見夏櫻又找準機會嘲諷自己,敢在任何人麵前耍橫卻唯獨拿這位職業殺手沒辦法的孫虎登時又不爽了,先是隨口‘草’了一聲,然旋即又如同找到了對方話語中的漏洞般一拍腦袋追問道:“等等,你剛剛說日本人早餐不吃天婦羅,你是咋知道的?你以為你是教科書啊?”


    光頭男本以為這次自己能在話語中打敗對方,見夏櫻沉默不語,以為對方被自己駁住的孫虎不由洋洋得意,然而,還未等他露出笑容,坐於對麵的夏櫻竟又忽然麵無表情的迴答道:


    “進入鬼咒空間前我曾前後四次來過日本,對日本人的生活習慣還算了解,並且在這個國家我還殺過7個人。”


    此言一出,繼孫虎之後,原本還打算用大學生知識水平挑戰對方學識的丁存浩當即閉上了嘴,至於孫虎那滿是胡渣子的橫肉臉孔也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幾下,直到找不到任何反駁對方的理由,直到發現一直窩在部隊的自己和滿世界到處跑的夏櫻其見識完全無可比性後,被憋得半天不知如何迴答的光頭男才一臉不爽的嘀咕道:“這特麽還真是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當然這僅僅隻是小個插曲,事實上吃飯期間在場之人的思緒仍放在任務上,這是必然的,尤其對資深者而言任務地點往往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如何活下去,試問你連自己的命都無法獲得保障你還有什麽心思去在意其他?


    涼亭內,早餐眾人皆吃的很沉默,邊吃邊思考某件事情的李若軒亦是如此,直到思緒陷入某種死角,直到實在想無可想的女隊長下意識看向旁邊,她才發現一件不易被人人所在意的一幕:


    和周圍個個狼吞虎咽的眾人不同,身旁,一直坐在自己身邊的錢莫玲沒有吃,手裏的包子仍是完好無損的被其拿在手裏,而視野中,對方那張和自己一樣漂亮的臉孔還隱隱攜帶有蒼白之色。


    嗯?


    察覺到女性新人的異常,有些在意的李若軒不免對其詢問道:“莫鈴,你怎麽了?怎麽不吃飯?”


    聽著隊長的問題,錢莫玲卻少見的沒有迴答,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李若軒何許人也?見對方如此反應,出於某種思緒,細節觀察力極強的她緩緩低下了頭,然後把目光投向了下方,投向了錢莫玲的雙腳……


    這才發現,這名女性執行者那本就因扭傷從而纏繞繃帶的腳裸處……不知何時竟早已通紅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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