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深唿吸了一口氣,也不由得神色凝重道:“二位放心,我有很大的把握,隻是你們能夠確定:過了這道低窪坎,前麵再沒有什麽大的障礙了麽?”


    “這個我們心裏還是有些底的,最大的障礙就是這道坎,如果能順利過去,後麵就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孫大軍搶著迴答,他迫切的希望郝俊能將車開過去,節省大量的時間,爭取挽迴他兒子的性命。


    “好,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把鑰匙給我吧!”郝俊伸手向任海拿來車子鑰匙,調好越野車的差速鎖,試了幾下刹車,然後又轟了幾腳油門,找找這車的感覺。


    終於,白色越野車在傾盆大雨中緩緩前行,此時的郝俊,心神高度緊繃,注意力萬般集中,左邊是低窪積聚的大水坑,右邊是百多米的懸崖,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


    任海和孫大軍則是亦步亦趨的跟在越野車後麵,兩人不時的拂拭掉額頭上的汗珠和雨水,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們的緊張程度絲毫不亞於正在開車的郝俊,剛才他們倆可是親自考察過這條崎嶇通道的,結果全都默默地選擇了退卻,認為這是不可能通過的。


    但眼下,郝大師似乎準備讓他們見證奇跡。


    郝大師是在裝逼吹噓?還是有真材實料?很快就會見分曉。


    嗡,嗡嗡,嗡嗡嗡...


    白色越野車時而安靜得像夜色中的一隻小白兔,匍匐在石塊上一動不動;時而發出陣陣狂躁的轟鳴,如勇不可擋的白色猛虎,在電閃雷鳴的雨夜中翻山越嶺毫無畏懼。


    約莫二十分鍾過後!


    “天啊,我的心都快受不了,好像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一般!”孫大軍不管不顧的一屁股坐在早已被雨水浸透的石塊上。


    “可不是麽?我也要虛脫了一般,差點沒嚇得尿褲子!”任海同樣一屁股坐在地上,依舊驚魂未定。


    這時候的白色的越野車已經安全趟過危險區域,郝俊也不禁長長的噓了一口氣,將身體放鬆的靠向椅背,當他雙手離開方向盤時,可見手心中沁出的些許汗液。


    可是,郝俊在車內等了兩分多鍾,還沒見到任海和孫大軍他們兩人上車,不由得有些納悶,推開車門一看,好家夥,倆人正淋著大雨,就坐在越野車後麵二十多米遠的一塊大石頭上,也不知道在幹嘛?


    “喂,我說你倆在幹啥呢,還走不走了?”郝俊不由得扯開嗓門大喊了一聲。


    “來啦,來啦!”兩人異口同聲的迴大聲迴應,終於起身,緩緩朝白色越野車走來。


    孫大軍拍了拍任海的肩頭,無比感激道:“表哥,這郝大師的確非同凡響,我兒子肯定會沒事的,真是太感謝你了,竟然找了位這麽厲害的大師過來!”


    任海嗬嗬一笑道:“表弟,你跟我還客氣幹什麽,我以前的病你還不清楚麽?花了好幾十萬在全國治療,結果越治越壞,都是即將要死的人了,可你再看看我現在的身子骨,陪著你在這暴雨中翻山越嶺的,不比你的身子骨差吧?”


    “嗯,想想這些,我對郝大師更有信心了,咱們快迴,我兒子有救喏!”孫大軍緊鎖的眉頭比之前要舒展了不少,快速大步的朝車子走去。


    任海見表弟心情變好,當然也很開心,急忙來到車上,郝俊已經自己坐到後排去了,普通的道路,他才懶得駕駛,倒不如在後座圖個清閑。


    孫大軍依然坐到副駕駛上,向後排的郝俊伸出兩個大拇指,由衷的稱讚道:“郝大師,沒想到您還有這一手,牛啊!”


    任海也不落下風,馬上附和道:“對啊,簡直太牛了,若不是今晚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敢相信!”


    郝俊心裏無比得意,但作為大師,怎麽著也要故作深沉,於是很平靜的說道:“行了,雕蟲小技而已,快開車吧,你倆這淋得跟落湯雞似的,還是趕緊迴去換衣服為好!”


    “是!”任海也不再廢話,係好安全帶,嗡嗡嗡的轟著油門走起。


    由於大雨傾盆,後麵的路況也不甚好走,但畢竟沒有什麽大的風險,任海作為一個老司機也還應付得過來,一路的風雨再也沒阻擋住白色越野車的腳步,終於到達了孫大軍所住的山村,白色越野車直接停在他家門口。


    嘩啦啦...


    車還沒停穩,忽然十幾男女從房子裏麵衝了出來,連雨傘都顧不上撐起,頓時將車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任海馬上推開車門下車,恭敬無比的將車後門打開,為郝俊撐起一把黑色大傘。


    郝俊從車中出來的那一刻,圍觀之人頓時議論紛紛!


    “哇,這麽年輕?”


    “就是啊,這怎麽看也不像大師啊,能行麽?”


    “既然任海千裏迢迢的把他請來,肯定有兩把刷子的!”


    “但願如此,希望咱村的病人都能早點康複!”


    “哎,求菩薩保佑吧!”


    大家本以為任海帶來的是什麽仙風道骨的道長,又或者是遁入空門的僧人,卻不曾想孫大軍和任海兩人大費周章找來的,僅僅隻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夥子,說實話,大家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望的。


    “郝大師,請跟我來!”孫大軍此時也沒心思跟大家解釋什麽,郝大師到底行不行,很快就能見真章了。


    “大師,先喝杯茶!”一個滿臉淚痕的三十多歲婦女,雙手捧著一杯茶水,馬上給郝俊端來,她正是孫大軍的老婆。


    “不用了,先救人要緊!”郝俊連她孩子情況都還不知道,哪有什麽心思喝茶。


    “咦,這大師雖然年輕,但還不怎麽擺譜,以救人為先,我看他應該不簡單!”一個中年男村民對郝俊的行為表示了讚揚。


    “嗯,現在的年輕人也不可小覷,結果到底如何,我們就耐心等待吧!”另一位年老些的男村民也附和著說了一句。


    孫大軍和他老婆見郝俊救人心切,當然是萬分感謝,趕緊將郝俊帶到他們兒子的房中!


    一張鋪著暗紅色床單的床上,果然一個男孩一動不動的躺在上麵,看起來約莫十三四歲,正是青春少年,精力充沛,活潑好動之際,可此時卻如一具略顯蒼白的雕塑般,安靜得令人無比哀傷。


    “還真是被吞噬了陽氣!”郝俊湊上前去,一番觀察,很快便得出了結果,他這病情與嶽湖市被癩蛤蟆吞噬掉陽氣的那小男孩如出一轍。


    隻不過,孫大軍家的這個男孩比較幸運,陽氣並沒有完全枯竭,還剩下小半。


    但是人體要想健康,必須保持陰陽平衡,陽氣在極度衰減之下,已經壓不住蠢蠢欲動的陰氣,致使七魄皆都受到陰氣壓製,所以無法蘇醒,繼續下去,終將陽氣消亡,靈魂出竅化作鬼魂,到時候恐怕就是真正的神仙來了,也救不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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