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寶的記憶中並沒有生父生母的模樣,但從剛才那兩人的對話判斷,他的父親就在這座城中,而且地位和身份不簡單,至於張小寶為何被拋棄,他的父親為何不出現和他一見,雲飛想不通,也不想去想。


    翌日,張小寶的小院中擠滿了人,都在勾著頭往裏麵張望著,還伴隨著竊竊私語聲。


    “小寶這孩子也太可憐了,怎麽無緣無故的就不省人事了呢,今天要不是被人發現,說不定死了都沒人知道!”


    “會不會是他昨天喝的太多,才會這樣的啊!”


    “也就你會這麽想。小寶是靈修者,雖然修為不高,可一點酒又怎麽會讓他昏迷,你見過那個靈修者喝醉酒會是這樣!”


    “該不會是有人對他下黑手了吧。要知道那金大牙跟他的姘頭可是有見不得人的事啊!”


    房間內,一名郎中模樣的老者坐在床邊,正在把脈,他的臉色很凝重,片刻後,抽迴手,深深的歎了口氣,“老朽行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怪症,恕老朽無能為力,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站在老者身後的正是昨天晚上/將張小寶抬上床榻的兩名男子,此時聞聽老先生所言,臉色不由得一變,這老先生可是這座城市中有名的郎中,若是連他都診斷不出張小寶身上的怪病,其他的郎中更是不濟。


    “老先生,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另一人連忙問道。


    “他的脈象十分紊亂,嘴唇發紫,看上去像是一種奇症,可老朽不這麽認為。以老朽多年的經驗判斷,他是中了劇毒,也許將毒醫請來,或許有一線希望!”老先生說著,便收拾醫箱,帶著歉意告辭離去。


    老先生的話眾人聽的清楚,立即便響起了一陣嘩然聲,很快,一傳十十傳百,張小寶的中毒的消息像張了翅膀一般,傳遍了這個城市的每個角落。


    這座城市很祥和,沒有爭鬥和廝殺,隻有到了外界,才能夠深切的體會到熱血的殺伐,而張小寶四周住的大部分都是凡人,在這裏住了數十年,也未能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讓他們惶恐的同時,消息也隨之傳來。


    事情演變的很快,也很誇張,到了最後,傳聞張小寶得罪了什麽高人,被人派來滅口了。


    那兩名男子臉色都綠了,他們負責在暗中保護張小寶,可現在卻出現了這種事情,他們沒辦法向上麵交待,更是惱恨自己昨天為什麽不多待一會,不然的話,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人群被轟走,兩人一陣的長籲短歎,他們可是很清楚,那毒醫根本不是他們所能請的動的。


    “我看也別想了,還是趕緊匯報給右使大人吧,也隻有他才能請的動毒醫前來!”一名歎息著,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可這樣一來,我們兩人必定會擔上保護不力的罪名,你也知道右使大人的脾氣,萬一暴怒之下將我二人殺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另外一人搖頭,不同意同伴的建議。


    “可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不上報右使大人,任由張小寶毒發生亡會是什麽後果?!”


    “還能有什麽後果。左右都是死,臨死前還不如拉一個人墊背,黃泉路上也不會寂寞。”


    “糊塗!”先前說的那人瞪了他一眼,道:“你我二人的性命無關緊要,可你想過你家中的老娘和稚子沒有?”


    聽他這麽一說,那人登時警醒,他們兩人不僅要死,家人也會跟著遭殃,一想到右使的手段,脊背上直冒冷汗。


    “你說的有道理,聽你的!”


    最後,兩人迅速離開了小院,可他們卻沒有察覺到,就在他們離開的瞬間,一縷神識靜悄悄的貼在了他們的身上。


    不多時,那兩人便出現在了城中最西邊的一座荒廢的宅院,裏麵的蒿草足有兩人多高,一看便知道好多年沒有居住,荒廢的時日不短的院子。


    兩人再三確認四下無人跟蹤,這才一晃身形,掠進了院中,讓雲飛驚訝的是,這裏居然隱藏著一個秘密通道,通道直通向下,直到一麵石室中,兩人才停了下來。


    這麵石室不大,兩丈多寬,裏麵擺放著一張床,一個石桌,還有幾個石凳,看上去相似修煉的密室,可緊接著,兩人便按一定的順序拍動牆壁上的石板,不多不少,剛好六十三下。


    “轟隆!”


    牆壁裂開,刺眼的光線照了進來,兩人一閃身,走出了石室,沿著石階又向上走半盞茶的功夫,兩人終於走出了地麵。


    遠在城中的雲飛,清晰的看到,這裏才是真正的血雨樓總部,一座座黑色的高大建築物拔地而起,半空中不時有黑人掠過,而且個個身手不凡,即便是在這裏,他們也都是黑紗蒙麵,有的帶著猙獰的麵具。


    一路上,兩人共受到了十多次盤查,又穿過一道道沉重的石門,終於是來到了一座高大的建築麵前。


    “請稟告右使大人,路童,覃和兩人有要事求見,這是我們的腰牌!”


    兩人的態度很恭敬,將腰牌恭敬的遞給了看守大殿的門衛,而後,又後退三步,低著頭垂手而立。


    “等著!”


    那名守衛的態度很冷淡,渾身被黑袍包裹的嚴嚴實實,不露絲毫的縫隙,根本看不出他的長相,可修為卻是不弱,居然是凝神境巔峰的修士,和雲飛一個境界。


    不多時,大門轟然大開,兩人被請了進去。


    一個身穿淡黃色長袍,胸口繡著一條黑芒,帶著紫金色麵具的人,正坐在高高的石椅上看著走進大殿的二人。


    “參見右使大人!”來到近前,兩人立即跪拜在地,向麵具人行禮。


    “起來吧!”右使大人聲音有點沙啞,像是大病過一場一般,“你們兩人急匆匆的來見本座,可是小寶出了事?”


    “屬下不敢,屬下失職。”兩人不敢起身,聲音有些顫抖的稟報,道:“昨夜小主人爛醉如泥,小人看守了一會見並無大恙,便自行離去。可是今天我們二人再來查看時,卻發現小主人已經昏迷不醒,屬下請城中的廖大夫診斷,可廖大夫......”


    兩人雖然做好了心裏準備,可話到嘴邊卻又不敢繼續說了下去,身體也開始顫抖了起來。


    “說,不必吞吞吐吐!”


    右使大人本來還算淡定,可一聽到張小寶昏迷不醒,立即坐直了身子,盡管他的聲音還算平和,可兩人心裏很清楚,右使大人已經動怒。


    “廖大夫...說...說是小主人被人下了劇毒,他無能為力,隻有毒醫大人或許能夠救小主人一命!”說完,兩人五體投地,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


    “哢嚓!”


    右使大人一用力,那座青石做成的椅子立即變成了碎末,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徑直飛到了兩人的麵前,冷聲喝問道:“此事當真?”


    “屬下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期滿右使大人啊!”兩人聲帶哭腔道。


    “好手段,居然還是被你查出來了,既然如此,那也別怪我心狠手辣了!”右使大人將兩人扔到地上,冷冷的笑了,笑容很刺耳,也很嚇人,讓那兩人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你們兩人先行迴去,毒醫隨後就到!”


    “屬下遵命,屬下遵命!”


    右使沒有怪罪他們兩人,死裏逃生,嚇的連滾帶爬出了大殿,而後頭也不迴的向著山下疾奔而去。


    城中,雲飛早已醒來,坐在床榻上思索著對策,那裏的防守太過嚴密,高手更是如雲,身為血雨樓這個殺手組織的首領,藏的一個很隱秘,即便是費盡手段擒下張小寶的父親,估計一時三刻之間也難以尋找到穆亮的蹤跡。


    要想混跡其中,一定要想出個妥善之策,毒醫即將到來,身份絕對不會太低,甚至很有可能跟穆亮走的很近,無論是張小寶的父親還是毒醫,化身成他們中任何一個,都有機會接近穆亮。


    可是雲飛很快便否定了這個策略,一是張小寶的父親,他的修為是大靈天境初期巔峰,估計這隻是表象。二是毒醫的修為雖然還沒有確定,可他的毒術一定獨步天下,不然,又怎麽會被血雨樓招攬過來。


    靈兒對煉製丹藥造詣很深,藥理也十分的精湛,可是對製毒一道卻沒有涉獵,沒有這方麵的信息。雖然也能夠配置出毒藥來,但卻不能精通。


    其二,這兩人既然是穆亮的左膀右臂,其行為舉止穆亮一定是明察秋毫,萬一出現一絲紕漏,必定會被對方察覺,自身也會陷入到危境之中。


    雲飛前思後想,將所有出現的可能夠認真細致的推算了一遍,確定沒有細節遺漏掉,這才重新躺迴到了床上,裝出一副深受劇毒,奄奄一息的模樣。


    沒過多久,雜亂的腳步聲在小院中響起,雲飛不動聲色的將附在他們身上的神識收了迴去。


    房門被推開,進入房間的一共有三人,除了那兩名男子外,多了一個黑瘦的小老頭,他的身材不高,身高隻有五尺,雙眼內陷,目光逼人,透露著一道道精芒。


    “老煩毒醫大人了!”


    兩人恭敬的抱拳一禮,旋即便退出了房間,帶上了小門,從始至終,小老頭一直冷著臉,對兩人的恭敬態度,也沒有一點表示,仿佛這兩人就是透明人似得。


    無論是毒醫,還是聖醫,都有一些怪脾氣,這也不難理解,他走到床邊,並沒為雲飛把脈,而是嘴角掀起一抹冷笑,雞爪似得手掌如同毒蛇吐信一般,迅猛無比拍向雲飛的心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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