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府防備森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每隔幾息便有一隊衛兵巡視,這隻是明麵上的守衛,還有暗樁,四麵八方,每個角落都有。 ..


    “防備的還真是嚴密啊!”


    書生心中感歎,這穆王爺未免也太過謹慎了點,他本身的修為便不弱,在萬裏疆域一般人很難傷到他,更何況這是皇城,天子的腳下,沒有人會敢在這裏撒野吧。


    “奇怪,這麽晚了,穆王爺為何不在府中?”


    神識掃過每一間廂房,都沒有發現穆王爺的身影,這讓潛入府中準備一窺究竟的書生,身影頓時一滯,伏下身來。


    他長途跋涉來此,目標是穆王爺,隻有通過他才能找到答案,也才能解開他心中的謎團。


    “噠噠...”


    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像一陣旋風似得從遠處疾馳而至,停在了穆王府門前。


    “王爺迴府!”


    門口的衛隊立即圍了上來,拉開了一條警戒線,如鷹的雙眸,掃視著周邊,而且,弓已上弦,刀劍也已經出鞘,一副如林大敵的模樣,肅殺的氣氛讓人心驚肉跳。


    穆王爺翻身下馬,腳步有些急促,走進了府邸。


    “這穆王爺半夜三更不睡覺,他去了哪裏,為何一臉的怒氣?”


    書生尋思間,衛隊已經整齊劃一,動作利索的安置好了馬屁,迴歸到各自的崗位去了,從這些人的動作和利落程度,便不難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衛隊,不是尋常的守衛,而且,他們的警覺性十分的靈敏,即便不遠處的一棵槐樹飄落一片樹葉,他們也如臨大敵一般,甚至有人直接飛掠而出,直接掠上了槐樹。


    從這些人的動作,以及警覺性,這些人是了不得高手,很少見到這樣的人。


    “該死的金江,若不是我穆光為你出生入死,你又怎可安穩的端坐皇位!”穆王爺一迴到府中,就大發雷霆,嚇的一眾仆人噤若寒蟬,身體發抖,不敢出聲。


    穆王爺名叫穆光,是翅柃王朝唯一的異姓王,掌管著天下兵馬,就連皇宮的禁衛軍,也受他管轄,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勢滔天。


    可現在,他卻直唿當今皇上的名諱,這是大不敬之罪,株連九族的重罪,即便是靈修者也不例外。


    “王爺息怒!”


    一個灰袍老者從暗中走出,來到目光身邊,恭敬的一禮。


    “本王蔫能不怒,若不是時機未到,本王早就將他立斃掌下了,又怎麽受今天這窩囊氣?!”穆光餘怒未消,氣哼哼的坐了下來。


    “說吧,那件事辦的怎麽樣了?”穆光坐到太師椅上,目光卻一直盯著灰袍老者,仿佛要在他身上朵花似得。


    老者不敢怠慢,彎腰恭敬的一禮,道:“王爺智計無雙,那件事已經辦妥了。隻是...”


    老者沒有說下去,不知該如何開口,甚至有些惶恐不安。


    “隻是什麽?”穆光眉頭一挑,未消的怒氣,又湧了上來。


    “隻是...隻是那人並沒有進城,屬下一直在派人在暗中盯著,卻沒有發現那人的蹤跡!”老者不敢隱瞞,和盤托出。


    “沒進城?!”


    “沒有!”


    “是不是你手下的人辦事不利,讓他溜進來,你們沒有發現?”


    “絕不會,那些人訓練有素,一雙眸子比蛇還毒,隻要那人出現,斷沒有不被發現的道理!”灰袍老者說的很肯定,他也很相信那些手下,不會。


    沉默。


    隻有穆光一邊思索,一邊敲著八仙桌的聲音,房間中很安靜,氣氛也很凝重。


    “傳令下去,不用盯著了,如果我沒有猜測的話,他已經來了!”穆光輕聲說道,言語中卻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威嚴。


    躲藏在暗處的雲飛心頭一驚,難道他們知道自己要來?


    自從清風宗出事後,雲飛總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自己,那種感覺,好比暗中有一條毒蛇在盯著自己,隨時都能狠狠的給自己致命的一口。


    “王爺的意思是?”灰袍老者問的很小心,唯恐惹怒了穆光,抱著十二分的小心。


    “本王改變主意了,見到他後,你們便直接帶他來見本王,下去吧!”穆光淡淡的說了一聲,便閉上了雙眼,似乎是很困倦了一般,要閉目休息一番。


    “是,王爺!”


    灰袍老者恭敬一禮,後退三步,方才直起身子轉身走出了廂房,就在他離開廂房的那一刻,閉起雙眼的穆光突然又睜開了雙眼。


    “既然沒有出現在臨淵城,他會去了哪裏?”穆光眉頭深鎖,他想不明白,似乎陷入了沉思。


    “你是在找我嗎?”


    穆光的話音剛落,一個麵色白淨的書生便出現在了他的麵前,手裏還拿著一柄折扇,似乎是天氣很熱,還扇了兩下。


    這一下,可把穆光給嚇了一跳,要知道王府的守衛可以說是銅牆鐵壁也不為過,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更何況還是一個大活人。


    不過,他畢竟是手握重兵的王爺,經常廝殺沙場的大將軍,經過短暫的震驚,他很快便鎮定了下來,神色恢複如常,聲音很冷,很淡。


    “閣下是誰?”


    “閣下又在找誰?”


    “這與你無關!”


    “有關,無關,說出來便知!”


    兩人的對話很簡潔,直奔主題,一個想知道對方是誰,一個想知道對方在找誰,一問一答,便是長時間的沉默,似乎在這一刻兩人都失去了語言的功能,變得不會說話了一般。


    “你真的不說?”穆光問。


    “你說我便說!”書生說。


    “既然你不肯說,可否告知你深夜潛入本府的目的!”既然雙方誰都不肯說出,穆光陡然轉變了話題,詢問書生的來意。


    穆光閱人無數,見多識廣,能夠避開重重守衛,出現在他麵前的人一定不簡單,要知道,那些人可是他層層選拔出來的好手,絕非一般的修士所能比得了的。言語交鋒,誰都不肯讓一步,他隻能旁敲側擊。


    單刀直入最直接也是最好的方式,所以,穆光直接開口,問書生的來意。


    書生若是作答,那他便可知曉對方來意,做出應對之策,若是不答,他也沒什麽損失,氣勢上反而會搶占先機,趁機壓對方一頭。


    “目的自然有,但你必須先告訴我,你在找誰?”這是書生最想知道的問題,這個問題關係到很多事情,他不得不問,也不能不問。


    “你可知道這樣僵持下去,對你並沒有什麽好處!”穆光威脅,讓書生先開口。


    “無妨,我能進,也能出,沒有人可以阻我!”書生微笑,笑容很自信。


    沉默,兩人都沒有開口,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就那般的僵持著,不動,不言,宛若兩具雕像。


    穆光心裏很清楚,書生說的話是實情,他能夠避開重重的守衛走進來,也能夠無聲無息的從這裏走出去,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


    “像你這樣的人實在是不多了,縱觀萬裏疆域,能夠在本王府邸中來去自如的人不超過五指之數,你便是其中之一!”


    “也許不止五指之數,或許更多!”


    他說的是事實,他見過很多強者,也和那些強者交過手,他不知道別人能夠在王府中來去自如,但他至少知道有一個人的身法不在他之下,甚至有可能更高。


    兩人在比拚耐性,堅持不住,這是心裏戰,最考驗一個人的耐性。


    “本王戎馬一生,見過無數的夜行人,卻從未見過閣下這般,敢以真麵目示人,閣下要麽是有恃無恐,要麽便是魯莽之人,不知閣下屬於哪一種?”


    “你猜?”


    這種打機鋒的話,書生輕車熟路,穆光所說的話,無論是誇讚他真麵目示人也好,還是後麵的猜測之語,都是一種試探,試探書生的真實身份。


    身為一國的王爺,修為又是凝神境後期,見過的世麵自然不會少,可直到現在,他的那些伎倆在這位書生麵前似乎全部失效,變得不再靈驗了。


    “四更天了,天也快亮了!”


    外麵傳來敲更的聲音,正是四更天,還有兩個時辰天就亮了,可是到了現在,兩人也沒有說出一句實質性的話來,一個時辰說了不到十句話。


    “是啊,天快亮了啊,有下次再來了!”


    書生微笑,天是否亮他毫不在意,言下之意,他還會再來,這讓穆光瞳孔一縮,此人太目中無人了,王爺府難道是他家後花園不成,說來就來說去就去的嗎?


    他想發作,可又不能發作,四周雖然有衛士,但他卻不敢高聲唿喝,因為,書生的速度太快,距離他太近,恐怕還未出聲,他就有可能被製住。


    他是一個穩重的人,不會輕易的冒險,這是他戰場中總結出來的經驗,穩紮穩打,不急於求勝,是他戰場取勝的秘訣。


    “是不願意說了,也罷。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所以都會過來找你,也許在你府中,也許在你的睡夢中,也許是在你吃飯的時候,我隨時都會過來。”


    書生淡淡的一笑,剛走到門口,霍然轉身,笑臉道:“對了,忘記告訴你,我這人的耐性很不好,下一次說不定我會直接動手,到時候穆大王爺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哦!”


    那笑容很賊,很賤,充滿了威脅的意味,讓久經沙場的穆光嘴角抽搐,恨不得不顧一切衝上去,可惜,最後他還是忍住了,生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房間,消失在了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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