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忠的宅子雖然比不過幾個妹妹,但自從坐穩度支郎的位置後,斂財的手段也不算少,加上章仇兼瓊和鮮於仲通時常從蜀中送些“土特產”過來,原本逼仄的小院子早已換成了前後四進的深宅大院。Ω81Ω『中文網


    這一天,虢國夫人沒有召喚他的三哥哥而是主動送上門來。


    楊國忠的夫人雖是蜀中暗娼,但如此明目張膽、毫不掩飾的通奸還是讓她羞怒不已。


    奈何人家貴為國夫人,不是她這個娼妓能比得了的。


    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烏龜策略,虢國夫人一登門,寒暄了沒兩句,楊氏便領著一雙兒女出門上街去了……


    楊國忠的臥室內,平時和夫人就寢的床榻上翻滾著兩條白花花的身子。


    好一番精心伺候,虢國夫人突然出一聲歎息。


    “怎麽了?”楊國忠撫摸著虢國夫人光滑的背,毫不意外地說道:“出了什麽事,說吧!”


    “唉……”虢國夫人又歎了一聲:“你說我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呢?”


    “特意跑我府上來,就為訴苦?”楊國忠語氣淡然。


    昨日高力士的迴歸讓楊國忠突然生出一股強烈的自信,雖說以往沒少幹過坑蒙拐騙的勾當,但這一次幫助高力士迴歸,楊國忠謀算的卻是當今天子!


    此刻計謀得逞,胸中憑空生出萬丈豪情,原來真龍天子也不過如此。


    有了這次的成功經曆後,楊國忠像是曆經了一場翻天覆地的劇變。


    原本和虢國夫人在一起的時候,通常都是他楊國忠用盡渾身解數努力討好對方,而今日的他卻以一種征服者的姿態肆意的縱橫,倒是讓虢國夫人好一陣意亂情迷。


    即便這是在自己家中,即便躺在往日和妻子共眠的床榻上,楊國忠心中沒有半點忐忑、不安,倒有了一種大丈夫當如是的釋然。


    “你說我,年紀輕輕就守寡,當了個國夫人在外人眼裏倒是光鮮亮麗……”虢國夫人搖頭輕歎:“可是那些權貴們哪一個真的看得起我?”


    “也就沾了小妹的光才能在這權貴滿地的長安城裏有個露臉的機會!”


    “又缺錢花?”聽了半天不得要點的楊國忠微微皺眉:“王鉷手裏的事項還沒拿到手,如今來錢的法子不多……”


    “不如這樣吧!”想著還有用虢國夫人的時候,楊國忠盡管為難,還是出了個主意:“過些天戶部要對西市那邊的商戶進行核查,到時我想個辦法替你弄幾間鋪子來,掌櫃、夥計都是現成的,你派幾個可靠的人過去盯著就行!”


    “那才幾個錢啊!”虢國夫人啐道:“蚊子肉都算不上的東西,也虧你說得出口。”


    楊國忠皺了皺眉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善,好在如今光溜溜的虢國夫人就趴在他胸膛上,倒也沒有看見他眼中的冷意。


    見楊國忠突然沒了聲響,虢國夫人突然湊到他耳邊,癡癡道:“今兒可曾快活?”


    楊國忠不解其意,木然點頭。


    虢國夫人突然一笑,碩大的胸脯在楊國忠身上蹭著,嬌聲道:“我倒有個能來大錢的法子!”


    “哦?”意識到戲肉來了,楊國忠轉動雙眼,看向虢國夫人:“說說看!”


    “昨晚上的焰戲你看了沒?”虢國夫人的雙目泛著異樣的神采。


    “嗯!”昨晚上那麽大的動靜,整個長安城怕是除了牢房的犯人,難找一個沒看焰戲的人。


    “那你說這東西能不能賣大錢?”虢國夫人循序漸進道:“咱們想辦法弄來這東西的秘方,今後滿天下就咱們獨一份,到時候那錢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到時什麽都不用做,一輩子就吃用不盡了!”


    “嗯?”楊國忠出一聲鼻音,盯著虢國夫人凜然道:“你說要,人家就能給了?”


    “所以才找你想辦法啊!”虢國夫人嬌笑道:“想必足智多謀的楊大人定能讓小女子得償所願。”


    “哼!”楊國忠冷哼一聲:“你知道人家是什麽人嗎?”


    “什麽人?不就一個宰相的學生嘛!”虢國夫人顯然也調查過一番:“還隻是道聽途說,大婚之日也沒見哪個宰相登門,市井流言也能相信?”


    “你懂什麽!”


    楊國忠知道的更多一些,昨日成親的雙方,男的是徐番的學生,女的是諫議大夫的女兒,而這個叫梁鑒忠的人聽說已經暗中投靠了右相李林甫。


    這場親事湊在眼前這樣的大環境下很難說到底意味著什麽。


    如今的楊國忠已經開始學著從更高的層次看待問題,李林甫和徐番兩方在眼下的形勢裏竟然締結了姻親,說是就此結盟未必可信,但在楊國忠看來,即便二人真的結盟也不可能正大光明的公之於眾。


    昨日的婚禮楊國忠也打聽了一番,到場的多是徐番多年的好友,而且沒有一個在朝為官,即便曾經入仕,眼下也賦閑在家,全是學問上的至交,就連徐番本人也是以非官方的身份出席,那些個市井百姓通常都是按車馬識人,哪裏搞得懂裏麵的曲折離奇?


    “你懂?那你倒是出個主意啊!”虢國夫人氣道:“反正我要進宮向聖上好好念叨念叨,這幫小子竟敢當街縱馬行兇,傷了我後一句話都不說還敢誣陷於我,這口惡氣要不出了,我這國夫人的臉麵還要不要了?”


    “傷了你?”楊國忠上下打量了一眼,豐腴的身子上沒看到一絲破損,反倒較之以往更加的光彩動人,讓楊國忠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看什麽看?”虢國夫人伸手戳了戳楊國忠的額頭,坐了起來,叉腰罵道:“你個就知道在女人身上使力氣的家夥,遇到點事就不中用了,還是不是男人?”


    楊國忠撫摸著虢國夫人那結實的臀部,細膩的肌膚觸碰著楊國忠粗糙的手掌,讓其大為驚奇:“妹子,你這是吃了靈丹妙藥嗎?怎得像年輕了二十歲?”


    “什麽?”虢國夫人一巴掌排開楊國忠那隻不安分的手,大罵道:“好你個楊釗,嫌我老了是吧?”


    “哪有……”楊國忠悻悻道:“是真覺得妹子今日風采更勝往昔!”


    “別動!”虢國夫人又拍了一巴掌,厲聲道:“楊釗我告訴你,不想出個法子來,今後就別想再碰老娘一下!”


    “好好好……”


    剛才光顧著翻身農奴把歌唱,竟沒現虢國夫人身子上的變化,如今細思迴想,剛才的感覺倒像是二八少女一般,細膩、緊致……


    本就不打算放棄虢國夫人這個得力助手,如今竟又找到了更為歡喜的東西,哪裏還會放手?


    “這樣吧……”楊國忠沉吟片刻,說道:“你待會兒去一趟京兆府。”


    “去那幹嘛?”虢國夫人不解。


    “告狀啊!”楊國忠又想了想,更覺這法子妙不可言:“擊鼓鳴冤,你不是說他們當街對你行兇嗎?你就去衙門告狀,讓他們出動捕快把人抓起來!”


    “你什麽意思?”虢國夫人見楊國忠一邊說一邊竟眉飛色舞起來,聽完這如此不靠譜的主意後,頓時有種被羞辱了的感覺:“這種主意也要你出?”


    “好你個楊釗,玩膩了是吧?”虢國夫人怒視著楊國忠,破口大罵:“想滾就直說,老娘還不稀罕了!”


    “唉……”楊國忠結束了遐思,解釋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就算你真被他們打了,可哪有進宮直接向皇帝告狀的道理?雖然小妹如今貴為六宮之,但也沒有讓皇帝親自幫你抓人的道理。”


    “你這樣跑進去向皇帝告狀,抓的還是宰相的學生,人家又有官身,你讓滿朝文武怎麽看?那幫子禦史言官還不得上書彈劾?”


    “那幫小子還當了官?”虢國夫人滿臉驚訝。


    她派去打聽消息的人顯然沒什麽水準。


    “為的那個乃是琉球節度使,封疆大吏!”雖然楊國忠也認為許辰這個節度使更像個玩笑,但如今為了說服虢國夫人,自然一臉的鄭重。


    “天啊!”虢國夫人聽得瞠目結舌:“他才多大?”


    “所以,你才更要用正規的手段,如此才能讓人無話可說!”


    其實楊國忠製止虢國夫人入宮告狀是因為他知道楊玉環昨晚才剛剛迴宮,雖說傳出來的消息像是已經和皇帝冰釋前嫌,但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楊國忠才不敢讓眼前的這個蠢女人入宮給皇帝平添厭倦,若是傷了皇帝對楊玉環的恩寵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而經由虢國夫人的提議,楊國忠突然意識到了一個絕佳的機會降臨在他麵前。


    是的,他想出手!


    這一次的目標乃是政事堂的幾位宰相!


    連皇帝都被他謀算成功,麵對幾位宰相,楊國忠已不再畏懼!


    謀事在人,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靠別人是行不通的,隻有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


    前些天楊國忠想依靠虢國夫人為其謀得王鉷手上的權力,哪知突逢宮中劇變,楊玉環竟被送出了皇宮!


    楊國忠清楚記得當他從陳.希烈那裏聽到這個消息時,靈魂深處湧出的恐懼。


    也是在那個時候,那看清了現實,意識到自己眼前所有的榮辱都來源於楊玉環一人。


    他,怎能甘心?


    失去一切,打迴原型?


    開什麽玩笑!


    他不僅要保住眼下的榮華富貴,還要不斷地往上爬!


    他不想再將所有的賭注都押在一個女人身上,韶華易逝,楊玉環總有年老色衰的一天,他楊國忠要靠自己的雙手牢牢地抓住一切!


    他,要借機稱量一下這幾個宰相的實力,至少也要借此機會看清眼下的局勢。


    宰相的學生?


    這顆石子,應該能問清眼前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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