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張宇並沒有等太久,一臉笑意的陳學兵便帶著妻子和女兒走了進來。


    張宇雖然沒有見過陳學兵,可還是一眼就斷定了來人的身份,今生養成的良好習慣讓他趕緊起身拜見道:“小侄張宇,拜見世伯。”


    同時張宇微微側臉,朝陳學兵身後的鄭秀梅和陳怡秀掃了一眼,心中對二人的身份有了猜測,尤其是對陳怡秀,更是多看了一眼。


    陳怡秀溫婉的氣質卻是讓張宇眼前一亮,暗道老爸的眼光倒也不錯。


    不過張宇也沒什麽太多的想法,覺醒記憶後他就立誌修道,向往長生之境,如果不是父親反複交代,他無論如何不會來趟這一趟渾水的。


    張宇暗自打量陳怡秀的時候,陳怡秀帶著微笑的美眸同樣在張宇身上掃了一圈。


    一路張宇隻顧修煉,對自己的著裝並沒有太過關注,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就連他隨身的書生長衫都有些皺巴巴的。


    所以陳怡秀對張宇的第一印象並不好,看張宇一身廉價的書生行頭,覺得對方家境恐怕也好不到那裏去,下意識的把張宇拉入了鄉下土包子的行列。


    陳怡秀尚且如此,更何況有些勢利眼的鄭秀梅,更是眉頭連挑,眼神中全是鄙視,就差把嫌棄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陳學兵並沒有注意這些,他和張顯宗乃是至交好友,完全把張宇當做自家的孩子看待,隨意道:“都是自家人,不用那麽多禮數,趕緊坐下。”


    接下來四人分主賓依次坐下,陳學兵主動寒暄道:“你父親近來如何,身體還好吧?”


    “家父身體一向硬朗,平時經常提起伯父。”張宇應道。


    “恩,這就好。”陳學兵沉吟了一下,疑惑的問道:“月前你父親就說你要來洛陽書院求學,怎麽今日才到?”


    張宇總不能說自己忙於修煉,所以才耽誤了,於是翻了翻眼,右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毫不臉紅的撒謊說道:“小侄一路來四處求學,所以才耽擱了行程。”


    “好好好,一心向學,很好。”陳學兵不疑有他,隻以為是張宇醉心學問,心裏對他更加滿意,連連說好。


    “嗬”


    一旁的鄭秀梅,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嗤笑,她對張宇的話是一點也不信,認為是張宇這個土包子第一次來府城,被府城的花花世界給迷了眼,一時間流連忘返,所以才沒第一時間來拜會陳學兵。


    於是開口諷刺道:“你可真好學啊!”


    陳怡秀也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同樣不信張宇的鬼話連篇,她和鄭秀梅的想法差不多,心中對張宇的評價又低了幾分。


    二人動作雖然很小,可張宇感知敏銳,還是第一時間察覺了二人的異樣,知道自己的謊話被人看穿了,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繼續和陳學兵寒暄一些沒營養的話題。


    鄭秀梅可不願就這麽放過他,她一心在陳學兵麵前貶低張宇,好打消陳學兵撮合張宇和陳怡秀的打算。


    思索間,鄭秀梅突然開口問道:“聽說世侄前些日子考中了秀才,不知在縣中考的第幾名啊?”


    鄭秀梅對張宇多少了解一些,知道他才華不高,是個隻知讀書的書呆子,想來即便考中了秀才,名次也不會太高,於是故意提起此事。


    陳學兵和陳怡秀同樣對張宇的名次有些興趣,在古漢國,一名書生的前途可是和功名密不可分的。


    張宇倒無所謂,道:“小侄才華有限,隻考中了一百三十二名。”


    一個縣總共錄取一百五十名秀才,張宇考一百三十二名,可以算是墊底了。


    果然如此。


    鄭秀梅心中一陣得意,微微揚起下巴道:“怡秀也在今年中了秀才,洛陽府的第五十名,以後有什麽不懂得,可以向怡秀多請教。”


    古漢國女子雖然可以讀書求學,可是能考中功名的仍然是少數。


    洛陽府又是豫州的府城,中秀才的難度自然難於縣城,洛陽府的前五十名,甚至可以刻一般縣城的前十名媲美,也難怪鄭秀梅感到自豪。


    鄭秀梅有意點出這一點,就是讓張宇看清自己和陳怡秀的差距,讓他知難而退。


    陳怡秀聽到張宇的名次,秀眉緊皺,對他更加失望,暗自搖頭,心道:“就這水平,比李牧差遠了。這種人,也就勉強做個朋友,至於深交就算了。”


    李牧是她的一個追求者,在這次洛陽府考試中,考中了第八名秀才,算得上是才華橫溢了。


    而且這李牧還洛陽府兵馬指揮的兒子,可以說是高門子弟、背景深厚,無論陳怡秀,還是鄭秀榮,都對他充滿了期待。


    二人的表情,張宇一一收入眼底,怎麽不明白他們的心思,心中默默冷笑一聲,這小丫頭居然瞧不起我。


    隨即張宇心中默念一聲算了,我和他們本就不是一各世界的人,被她們誤會又能如何,估計以後也不會有太多交際。


    隻有陳學兵,性格比較耿直,沒聽出那麽多彎彎繞,仍舊點頭道:“對對,你後你可以多向怡秀請教學問。”


    “還有,你去洛陽書院讀書的事,我已經替你辦妥了。正好怡秀同樣在那裏讀書,待會讓她帶你去辦一下手續,明日就可入學。”


    陳學兵是洛陽府的學政,正六品的官,相當於現在的教育局長,張宇入讀洛陽學員的事是他一手操辦的。


    他讓陳怡秀給張宇帶路,也是想二人多一些接觸的機會,看來他並沒有放下撮合二人的念頭。


    “多謝伯父。”張宇起身,再次謝道。


    接下來,陳學兵就讓家人安排馬車,帶著張宇和陳怡秀去洛陽書院辦手續。


    去往書院的馬車裏,張宇和陳怡秀並排坐著,他並沒有和陳怡秀過多攀談的意思,不停的瞅著窗外,默默的欣賞洛陽府的景色。


    端莊大方的陳怡秀不時拿眼見撇一下張宇,見他沒有主動來找自己搭訕,心中暗暗一鬆:“這小子還算有自知之明,沒有死纏爛打的意思。”


    放心的同時,她心中又微微有些生氣,以前無論什麽男人見到她,無不被迷的神魂顛倒,個個大獻殷勤,張宇這種無動於衷的表現,讓她自尊心微微受挫。


    “難道他是在欲擒故縱。”陳怡秀當然不認為是自己魅力不夠,下意識的覺得是張宇在刷花招。


    一定是這樣。


    陳怡秀十分篤定的想到,她對自己的容貌十分有信心,認定張宇是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不管她如何臆想,張宇仍舊目不斜視的盯著窗外,思索著修行中所遇到的一些問題。


    馬車快到洛陽書院的時候,陳怡秀實在覺得沉悶,主動開口道:“張宇,再有半年可就是豫州府試,考舉人的日子了,不知你對今年府試怎麽看?”


    “考舉人?”


    張宇愣了一下,沒想到陳怡秀會主動找她說話,他可是知道這位陳大小姐對自己可是不怎麽感冒的,於是不經意的迴答道:“考舉人很簡單啊,我中舉應該沒什麽難度。”


    張宇對考舉人還是很有信心的,修真者的記憶力和悟性可不是開玩笑的,再加上兩世學識的疊加,別說考舉人了,考狀元都沒一點問題。


    陳怡秀被張宇的迴答搞蒙了,覺得張宇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這個洛陽府前五十的女秀才都不敢拍胸脯說一定中舉,你一個縣裏排名132的酸秀才居然大放厥詞。


    這一刻,張宇又被陳怡秀貼上了自大狂的標簽,心中對張宇的評價再次下降,不願再和她多說一句話。


    接下來一路沉悶,到了書院後,陳怡秀開始幫張宇辦理入學手續。


    陳怡秀學政女兒的身份在這擺著,沒人敢為難和刁難,所以手續很快就辦全了。


    “你的校服,還有學號,明天自己去班裏報道吧”辦完手續,陳怡秀把一包東西往張宇手裏一塞,就準備走人。


    她在書院可是有名的才女,當然不希望有人看到自己和一個土包子混在一起,要是被人看到了,說不定傳出什麽緋聞呢。


    張宇更加不在乎,自己一個人還樂得清靜呢。


    可事與願違,二人還沒分開,就看見一個同樣穿著書院校服的女孩急忙跑了過來,和陳怡秀打招唿道:“怡秀姐早啊。”


    來人是陳怡秀的閨蜜姚靈兒,這姚靈兒長得清秀可人,一雙明亮的眼睛透露著機靈,整個人就像一隻調皮的小精靈。


    姚靈兒來到二人身前,看了一眼陳怡秀身旁的張宇,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眨了眨眼說道:“這位同學是誰,不會是怡秀姐的男朋友吧。”


    陳怡秀明知她在開玩笑,可還是連忙解釋道:“瞎說什麽,這是我父親朋友的兒子,到洛陽書院來求學,我陪他來辦一下入學手續。”


    張宇聽陳怡秀把自己介紹稱父親朋友家的兒子,心中有些鬱悶,暗想我在你心中是有多麽不堪。


    姚靈兒聞言更加興奮了,故意捂著嘴說道:“不會就是你以前說過的,你老爸給你介紹的那個鄉下朋友的兒子吧,這麽說你們現在是在相親咯。”


    陳怡秀一聽,這誤會更大了,她知道姚靈兒可是出了名的大嘴巴,現在要是不把事情解釋清楚,過不了多久,自己和鄉下土包子相親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書院。


    可是還不等她開口解釋,姚靈兒就像一陣風一般跑開了,她要趕緊把這個勁爆的消息和人分享。


    “你給我站住,被瞎說。”


    這一下陳怡秀更急了,再也顧不得一旁的張宇,趕緊去追姚靈兒。


    張宇看著發瘋似的跑開的陳怡秀,暗自苦笑的搖了搖頭,我有這麽不堪麽?


    “不管了,我還是安心讀書,完成父親的心願,然後就可以一心修煉,追求永恆之境了。”


    前世修行的境界在那擺著,他到也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和一個小丫頭計較,隻願他們別耽擱自己修煉就行。


    但是可以預料,張宇注定難以安心讀書,他太小瞧陳怡秀在書院的聲望了。


    當他和陳怡秀相親的消息被傳開後,陳怡秀的追求者,注定不會讓他安生。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現在張宇最關心的是,去哪裏租上一套房子,他可不願寄宿在陳家,鄭秀梅和陳怡秀的一臉嫌棄樣,他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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