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紫氣東來,萬丈霞光鋪灑大地。


    古漢國,洛陽府郊外,雲蓋般的鬆樹迎風搖曳,樹下盤坐著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


    少年青衫白巾,樣貌清秀,一身書生打扮配著淡然的氣質,倒也有幾分濁世佳公子的感覺。


    隨著太陽升起,少年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隨即他身軀微微一抖,潔白的衣衫無風自動,蕩漾起一陣微不可查的波紋。


    “沒想到這麽輕易的就築基成功了。”


    咧嘴微微一笑,少年緩緩睜開雙眼,冷峻的麵容上露出興奮:“這裏真是修真者的天堂,靈氣濃度勝似地球百倍。”


    少年名叫張宇,本是古漢國一名普通的書生,一月前他起身前往洛陽府求學,半路之上遇到土匪,被推下懸崖。


    張宇也是命大,不但沒有死,而且還在機緣巧合之下覺醒了前世的記憶,也算是因禍得福。


    前世的張宇是一名地球的修真者,位列地球十大高手之一,也算得上是一方霸主。


    可惜當時地球處於末法時代,張宇雖然天資卓絕,可窮究一生也隻能止步於金丹圓滿,稀薄的天地靈氣不足以支撐他修成元嬰大道。


    張宇不甘心!


    他為了博得一線突破元嬰的希望,不顧生死引天雷淬體。


    可最終卻落得身死道消,葬身於萬丈雷霆之下,轉世投胎到了這方世界。


    張宇在機緣巧合之下覺醒了前世記憶後,他驚訝的發現,這個世界的靈氣極其濃鬱,簡直就是修煉聖地。


    隻用了不到一個月就成功築基,要知道當初在地球的時候,他可是足足消耗了三年的時間。


    緩緩站起身來,張宇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衫,感受了一下體內暴漲的力量,欣慰的舒了口氣,同時盤算道:“一個月築基,那三年就能結丹,如此算來,三十年內,我就有機會衝擊元嬰大道,追求長生之境。”


    修真分為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洞虛、悟天、合道、渡劫、問鼎十大境界,前世張宇苦修一世也隻達到金丹圓滿而已。


    今生他一個月就築基成功,難免有些激動,內心不由澎湃道:“前世因天地末法的原因,苦修一生沒能突破元嬰,這一世有如此機緣,我必當問鼎。”


    “張雪鬆啊張雪鬆,你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你勾結山賊,想要致我於死地,反而卻造就了我今日的成就。”


    張宇迎風而立,嘴角勾勒出幾絲陰冷的笑容,心中對張雪鬆的恨意洶湧而起。


    張雪鬆是張宇大伯家的兒子,是張家的長房嫡子,理論上是張家的最佳繼承人。


    可這張雪鬆不學無術,沒能考取功名,而且整日惹是生非,平時就仗著長房嫡子的身份欺淩張宇。


    這一世的張宇雖然懦弱木訥,可好在有誌氣和恆心,潛心苦讀十年,一舉中了秀才功名。


    古漢國的政治體係和明朝十分類似,講究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讀書人在古漢國的地位極高。


    張雪鬆的父親張博超,就是因為有舉人的功名在身,才穩坐了張家家主的位置。


    而張宇的父親張顯宗,無論為人,還是各方麵能力,都遠在張宇大伯之上,可以說整個張家九成以上的家業都是張顯宗打下來的。


    可就因為他沒能考取功名,在張家一直被張博超壓一頭,甚至還被張博超處處刁難。


    張顯宗經商供養著整個張家,可他自己的吃穿用度甚至不如張博超貼身的仆人,張博超還強行要求他,見到長房之人,必須鞠躬行禮。


    張宇考中秀才後,在張家身價倍增。


    可同樣威脅到了張雪鬆父子的地位,讓二人心中萌生歹意,更加變本加厲的刁難張宇父子。


    這次為了鏟除張宇這個威脅,張雪鬆父子更是買通山賊,半路截殺張宇。


    “放心吧老爹,我一定完成你一生的心願。”張宇躊躇滿誌的盯著遠處的洛陽府了,目光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


    他蘇醒後,並沒有第一時間返迴張家報仇,因為洛陽府試在即,他要為這一世的父親張顯宗考一個舉人,了卻張顯宗這一世的遺憾。


    張顯宗因為沒能考取功名,在張家處處受製,因此從小刻苦培養張宇,為了讓張宇入學讀書,更是不惜跪求跪求張博超。


    他的這種執著,已經到了近乎瘋狂的地步。


    想著為了讓他讀書,張顯宗跪求張博超的場景,還有張博超不斷嘲諷奚落的話語,張宇幾乎咬碎了牙齦,憤恨道:“這份仇,這份恨,必當十倍奉還。”


    張宇覺醒記憶之後,考取功名的心已經很淡了,而且他有無數種辦法替張顯宗和自己報仇雪恨,可他還是選擇了這種張顯宗最渴望的方式。


    前世身為孤兒的張宇,十分珍惜這一份來之不易的父子情,他不介意浪費一些時間,去滿足父親的這個心願。


    心中有了盤算,張宇大步流星的走向洛陽府,


    這時城門剛開,街道上也沒有什麽行人,整個洛陽城顯得空蕩蕩的。


    張宇走在靜悄悄的城內,頗有興趣的打量著古風古色的房屋建築,這種古式建築在地球可是不多見,不免看的有些入神。


    走到一處街道口,一匹飛奔的駿馬從他身旁一閃過,直衝城門方向奔去,駿馬之上還坐著一個黑衣人。


    張宇此時修為有成,眼力非凡,他一眼就看出那黑衣人神色慌張,恐怕是在逃命。


    由於不明白事情的原委,所以張宇並沒有出手幹涉的意思,免得錯抓了好人。


    “前麵的小子,給我讓開。”黑衣人剛剛離開,一聲清脆的叫喊聲便從張宇身後傳來。


    張宇迴頭一看,眼前不由一亮。


    一名十七八歲的好女,全身紅衣似火,眼眸亮如星辰,騎在駿馬之上隨風搖曳,一股颯爽英姿迎麵撲來。


    少女神色冷峻,眼睛直盯著這黑衣人逃跑的方向,明顯在追那黑衣人。


    少女駿馬速度極快,眼看就要撞上張宇,若是其他人一定來不及躲避,但以張宇此刻的修為,想要躲開,不過是舉手之勞。


    “嘶嘶-————”


    張宇剛要躲閃,那駿馬突然前腳騰空,仰天嘶鳴,生生的停住了前進的步伐。


    原來是那紅衣少女怕張宇躲閃不開,便猛拽韁繩,強行勒住了飛奔的馬匹。


    不過那馬匹被韁繩拽的生疼,瘋狂的翻騰起來,紅衣少女根本坐立不穩,立刻就被發狂的駿馬甩下了馬背,駿馬則自己瘋狂了跑開了。


    “啊”


    一聲驚唿的慘叫,紅衣少女被甩下馬背,重重的砸向地麵。


    張宇見那少女寧可自己受傷,也不想傷到他,頓時心生好感,於是右手輕輕一揮,不著痕跡的打出一道勁氣,輕輕的托了那少女一下。


    不然的話,如果任由那少女這麽撞到地上,不死也要重傷。


    張宇的勁氣幫少女減去了大部分的力道,所以少女落地並未受傷,不過顯得有些狼狽,


    “該死”


    少女起身看了一眼已經跑的沒影的坐騎,知道沒了坐騎自己根本追不上黑衣人,不由暗罵了一聲,隨機氣衝衝的奔向張宇這個“恩人”。


    “你個死書生,大清早嚇跑什麽,知不知道你壞了我的大事。知不道我們王家為了抓那淫賊廢了多大功夫,現在全被你攪和了。”


    少女插著腰,指著張宇的鼻子,上來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臭罵,罵的張宇十分尷尬,心中嘀咕道:“早知道這丫頭嘴這麽臭,我就不救她了。”


    前世張宇身為地球絕世高手,何時被人這麽罵過,如果不是看在少女心地善良,寧可自己受傷也不願傷人的份上,他早就一巴掌拍把她死了。


    至於現在嘛?


    他還真不好意思和一個發脾氣的小姑娘計較什麽,隻好無奈的摸了摸鼻子,裝作什麽也沒聽到。


    少女臭罵張宇的功夫,又有二人騎馬趕了過來。


    來人是一個老者和一個中年,老者頭發斑白,一聲紫色長袍,看起來頗為英武。


    那中年則一身灰色布衫,明顯是老者的手下。


    老者騎馬趕到少女身前,皺著眉頭張口有些責備的問道:“心兒,你不趕緊追那淫賊,在這裏耽擱什麽?”


    被老人責備的問了一聲,紅衣少女委屈眼圈都紅了,趕緊解釋了一番,最後又埋怨道:“爺爺,都怪這臭書生,擋了我的路,驚了我的馬,不然我早抓到那淫賊了。”


    聽了少女的訴說,老者看了一眼張宇,並未多想,隻當是個意外,也沒有為難張宇的打算,隻是微微歎氣:“錯過了這個機會,下次想要抓那淫賊就難了。”


    那中年男子這時開口道:“老爺,要不我再追上去看看,說不定還能追上。”


    “算了!”


    老者有些喪氣的說道:“想來那淫賊此時已經出城,肯定是追不上了。”


    張宇見老者並沒有遷怒自己的打算,覺得這老頭還不錯,最起碼不像那臭丫頭一樣,隨便找人撒氣,於是就多看了兩眼。


    他發現老者體內有一股奇異的力量,不過這種力量十分雜亂,並不精純,和他修煉的道家真氣差遠了,倒是和地球上武林人士修煉的內功差不多。


    其實張宇從今生的記憶得知,這個世界好像並沒有其他修真者,最多也就是幾個飛簷走壁的武林高手的傳聞。


    當然了,也有可能今生的張宇見識淺薄,沒資格接觸到那個層麵。所以當他發現老者體內的奇異力量時,不免多留意了一下。


    這時最委屈的莫過於紅衣少女,這次為了引出那淫賊,她可是做出了好大犧牲,心中很是不甘:“這次虧大了,本姑娘連色相都犧牲了,居然還讓那淫賊給跑了,都怪那個混蛋書生。”


    想到此處,紅衣少女再次上前揪著張宇罵道:“你個混蛋、王八蛋,氣死本姑娘了,你說你個窮酸書生,不好好在家讀書,瞎溜達什麽啊?”


    少女的嘴巴像機關槍一樣,嘟嘟嘟的罵個不停,張宇再好的脾氣,這下也被罵的有些火了,冷哼一聲道:“姑娘的嘴太過刁毒了吧,就算是我的錯,我道歉就是。”


    紅衣少女見張宇還敢還嘴,更是氣的不得了,有些嘲諷的說道:“道歉?道歉有用的話還要官差幹嘛?還要國法幹嘛?以後誰犯法了,道個歉就行了。”


    “心兒,夠了。”老者見少女的話有些過了,忍不住嗬斥了一聲。


    “好好好”張宇則被少女一句話頂的又好氣又好笑,連聲叫好道,“不就一淫賊嘛,我去幫你把她抓迴來就是了,隻望姑娘你閉上臭嘴。”


    “嗬嗬嗬”


    少女故意瞪大了雙眼,不屑的盯著張宇道:“抓迴來,說的簡單,你當抓雞呢,吹牛吧你!”


    這次連那老者和中年都麵露不悅之色,覺得張宇不識好歹,你耽擱我們抓賊,不找你的麻煩就不錯了,居然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說大話。


    他們認定張宇是在吹牛,暗想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居然說去抓那淫賊,真是不自量力。


    那中年漢子更是鼻孔朝天道:“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自己的舌頭,就你一個文弱書生,還想抓淫賊,真是可笑。”


    看著三人臉上輕蔑的神情,張宇心中一陣冷笑,知道被人小瞧了,陰沉著臉說道:“我有沒有說大話,咱們待會見分曉。”


    少女本想再譏諷張宇兩句,可還未開口,便瞬間瞪大了雙眼,小嘴張的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甚至整個人都顯得有些魔障吱吱嗚嗚起來:“我一定是看花眼了,他怎麽可能真沒快?”


    少女明顯被嚇到了。


    因為她心目中那個百無一用的窮酸書生,居然化作一道殘影,猶如利箭一般飛射出去,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那名老者和中年同樣看的目瞪口呆,臉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滿臉的不可思議,暗道:“這下恐怕是看走眼了。”


    三人都是習武之人,自然懂得一些輾轉騰挪的輕身之術,同時他們也明白,再厲害的輕身之術也沒有如此驚人的速度,所以一時間都被嚇到了。


    張宇已經築基,雖然不能飛行,可前世修煉到輕功可沒有落下,這時配合著體內真氣施展出來,自然不是一般習武之人可比的。


    “內生勁氣,步若風雷。”直到過了好一會,那名老者才迴過神來,一字一頓的沉色說道。


    少女聞言,不敢相信的說道:“爺爺,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說那窮書生也是習武之人,而且還練出了內力。”


    “那書生不但練出內力,而且已經聚氣成勁,兼修上乘輕功,否則速度不會如此之快。”老者臉色凝重的迴答道。


    “怎麽可能,他才多大?”少女明顯不相信。


    少女同樣是習武之人,而且還被人稱作天才,可修煉至今也沒能練出內力,更別說聚氣成勁了。


    在她的認知裏,二十歲能練出內裏已經是絕世天才,而想要聚氣成勁,沒有三十年的時間根本不可能,更別說還要兼修上乘輕功。


    她可是知道,修煉一門上乘的輕功多麽的困難,沒有三五年的功夫根本入不了門。


    張宇的模樣也就十七八歲,和她差不多,這讓一直被稱作天才的少女一時無法接受。不但少女這麽覺得,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即便老者也未必相信。


    十七八歲,聚氣成勁,兼修上乘輕功,說出來簡直和癡人說夢一般。


    可他們又如何知道,張宇修的是道家真氣,功法強他們何止百倍,修煉速度和威力自然不是他們能夠猜測的。


    過了大概幾分鍾的樣子,三人還在驚歎之時,一團黑影突然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在了他們腳下。


    “碰”一聲巨響,黑影落地,蕩起一陣灰塵。


    三人被這突然從空而降的黑影嚇了一跳,全都警惕的後退了幾步,一臉迷茫的望著塵土中央的黑影。


    當灰塵漸漸散去,三人看清那團黑影時,同時倒吸一口冷氣,紅衣少女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抓住這淫賊。”


    原來那黑影正是之前少女追捕的淫賊,那淫賊此刻正躺在三人腳下,嘴角流血,氣息虛弱,不知是生是死。


    這一刻那老者個更加不淡定了,張宇離開也不過兩三分鍾的事情,居然就把騎著快馬逃跑的淫賊給抓迴來了。


    這要多快的速度啊?


    “姑娘這下該滿意了吧!”隨著淫賊落地,張宇的略顯陰沉的聲音緩緩傳來,驚的三人同時一個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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