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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負責伏擊法術士的冒險者們此時正麵臨著一個艱難的局麵,而趕往列蒙格拉斯北側的弗裏克也陷入了麻煩之中。


    自從魔物的襲擊因為南線的火焰爆發強行製造出缺口之後,就開始集中在那個方向。在那之後,其他方麵的壓力就變輕了,似乎所有盯上這個村莊的生物都集中到了南側,不再搭理周圍那些難纏的防禦措施。


    於是士兵們大多被百夫長集中到了防線崩壞的位置,用機工銃的強火力壓製妄圖衝入圍牆缺口的魔物。隨著遠處傳來的交戰聲愈演愈烈,仍在村中各處巡邏的士兵便隻剩下一些攜帶輕型機工銃的隊伍。


    他們的持有的武器當然不足以輕易的射殺魔物,但作為警戒以及出現突發狀況時的預備隊也已經勉強足夠。加迪斯·米爾特百人長命令他們在村莊內各處巡視,在出現異狀之時拉響隨身的警報。


    或許士兵們先前還在懷疑萊恩斯特爵士的說辭,但實際麵對如今的局勢之後,一個個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敵人比他們最初預想中更加狡猾,而且擁有法術士援護,因此就算再怎麽警惕也不為過。


    與爆發了劇烈戰鬥的北側相比,列蒙格拉斯南側部分幾乎沒有遭到絲毫波及,主人前往村中央避難的鄉村住宅完全籠罩在一片死寂中。與轟鳴和野獸咆哮交織在一起的遠處相比,這附近絲毫沒有緊張感。


    現狀對於企圖襲擊列蒙格拉斯的人來說很不利,他們的一切行動都遭到了針對。他們就算能夠控製魔物的行動,維持術式的魔力也不可能無窮無盡,而且能被他們利用的魔物數量也是有上限的。


    或許可以希望事態在向好的方向發展,這個原本不堪一擊的邊境小村莊在軍方與法術士的聯手下防禦力陡然提升。萊恩斯特爵士設計的反製措施都在正常運作,士兵們的武備也能夠有效的阻攔魔物。


    雖然弗裏克不清楚他們的真麵目,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但是如果他也是其中一員的話,麵對過於不順利的行動應該也會考慮是否要在此撤退除非他們的目標遠比付出的損失更重要。


    ——而且這可能就是事實。


    就在弗裏克急匆匆趕往目的地,沿著混合著碎石與木頭鋪成的小道衝過一片低矮的小木屋時,心中莫名的浮起了些許異樣的感覺。雖說對方沒有將火力集中在這個方向,但南線附近還是顯得太安靜了。


    列蒙格拉斯附近的魔力流動因為雙方不斷施展法術已經陷入了混亂,弗裏克雖然感覺周圍的空氣中充斥了大量由於法術被破壞而四散的魔力,但以他三腳貓水平的魔力感知能力很難確實抓到實處。


    他嚐試用白紙捕捉些許魔力的斷片進行分析,可唯一得到的情報隻有它們現在的運行狀況很不協調。而在他看來,這種不協調的感覺也在暗示著充斥著空氣的“安靜”是有人在刻意遮掩自己行動的蹤跡。


    弗裏克看見什麽東西都要懷疑的思考方式在平常或許會被人取笑是多疑,但在今天晚上卻救了他一命。在停下腳步以白紙調查了魔力的循環之後,他緊繃的神經似乎捕捉到有些許不同的魔力在附近顯現。


    那不同的魔力反應隻有一瞬,而就在這一眨眼之間,他的身體在大腦思考反應過來之前便采取了行動。夾在兩指之間的白紙被用力甩了出去,同時雙足發力讓身體向著後方躍去,脫離原本站立的位置。


    青白色的電光發出蟲群鳴叫般刺耳的聲音,以被甩出去的白紙為中心爆發出一連串刺目的電火花。就在那張承載了諸多不同魔力的白紙中央,一段漆黑的金屬露出了銳利的鋒芒,將脆弱的紙張撕成兩段。


    後知先覺卻僥幸逃命的弗裏克渾身頓時浮出一層冷汗,如果他剛才沒有瞬間後退,他毫無防備的身體想必就要代替白紙被前方刺來的鋒利劍刃貫穿了。準確的說,應該是白紙成為了他的替身,為他擋下了這一劍——而在此之前,他甚至沒有看見劍刃是從何處襲來的,隻是僥幸察覺到了魔力的運動。


    那個敵人大概一直利用匿蹤係的法術潛伏在黑暗之中,等待襲擊從這條路上經過的人——或許就是弗裏克。萊恩斯特爵士交給他的盒子散發著特殊的魔力,無疑也成為了吸引對方注意力的誘餌。


    搞不好自己是被烏爾斯·萊恩斯特當做老鼠夾上的奶酪了,可若是如此,捕捉對方用的“鐵夾子”也應該有所動作。然而很不幸,現狀卻是援兵沒有趕來,對方也在一擊失敗之後躲會了陰影之中。


    他可不會天真到對方一擊失敗就夾著尾巴逃跑了,尤其是對方處於被他身上持有的物品吸引來的狀況。敵在暗處己在明處,幾乎可以說是最為被動的狀態,襲擊者極有可能隻是潛伏在黑暗的角落裏等待發動下一次攻擊的機會。


    然而他並不是毫無機會,先前從紙張上迸發的電光讓那隱藏在暗處的敵人身影浮現在了他的眼前。雖說隻是數秒,但弗裏克也捕捉到了能夠用於“記錄”的情報,並且針對性的采取措施。


    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提起精神將魔力精煉,同時右手伸入腰間的挎包從中取出了十三張紙,其中九張為沒有使用過的白紙,四張則已經寫上了些許文字。而另一隻手則探入懷中,捏住了防身用的匕首。


    既然對方是法術士——或者與法術士有關的暗殺者——那麽或許不會了解書士利用魔力進行戰鬥的方式。這無疑變成了一場賭博,而弗裏克的全部身家都壓在了對方不了解自身情報的大獎上。


    他當然知道先前能用承載魔力的白紙擋下對方的正麵突擊有很大幸運的成分在內,再來一遍很有可能就會被對方殺死。但比起就此放棄抵抗引頸待戮,他寧可做一迴賭徒與對方賭一把大的。


    “啊真該死,我的骰子運一向不好。”


    低聲抱怨著將自己推到現在這種地步的壞運氣,弗裏克咬了咬牙,開始緩慢的放出已經經過精煉的魔力。以他的腦袋為中心,緩緩溢出的魔力融入了自然魔力的循環中,隨後將一部分散碎的碎片卷迴弗裏克體內。


    眾人皆知法術士可以將魔力作為感官的延伸向外側延展,讓它們化作耳目去觀察周遭的環境。而其中精於感知係法術的人甚至還能利用自身魔力感知周圍生物的氣息,同時了解它們活動的軌跡。然而似乎很多人都不知道,書士在調查情報上的能力其實比同水平的法術士更加優秀。


    了解情報是所有行動的基礎,對狀況一無所知就付諸行動隻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相比起法術士需要利用魔力幹涉情報來製造現象,書士則要通過觀察一點的情報掌握全局並且加以記錄。


    一個安於平穩生活的人如果在不經意間受到暗殺者偷襲會有什麽反應呢?一般不外乎恐懼或者憤怒,最多也不過抱有要反擊敵人的殺意。然而此時的弗裏克心中毫無一絲波動,冷靜得讓他自己都感到吃驚。


    取代了幾乎要沸騰的情感,此時不斷湧入他腦中的隻是單純的數據——存在於周圍的自然魔力、空氣的流向以及生物的氣息各種各樣的情報化為數據的形式反映在思維中,讓他的思緒更加平穩。


    被他拿在手中的那九張白紙仿佛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從弗裏克的手中脫離,在他身邊漫無目的的飛舞。它們就像是被卷入了肉眼無法看見狂風之中,在上下飛舞的同時還發出了“唰唰——”的響聲。


    鐺!


    就在下一刻,飛舞在他身邊的其中三張白紙就撞上了某物,發出了仿佛金屬刀劍相互碰撞的脆響。緊接著,幾枚漆黑的飛刀便被紙張上附加的魔力從軌跡上彈開,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落到了街道的角落裏。


    而就在那些飛刀被白紙彈開的同時,弗裏克手中剩下四張紙上描繪的文字也發出了些許不起眼的微光。它們先是微微顫抖著吸收周圍的魔力,緊接著便循著飛刀射來的方向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方式了出去。


    雖然不論書士還是法術士都經常說“文字具有力量,筆比劍更鋒利”,但是我們有時候也要擁有能與人戰鬥的力量。尤其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筆與文字都可能會化作用來攻擊敵人的道具。


    事實上,他打心底裏覺得襲擊者使用的法術相當厲害,已經遠遠超過了帝都的那些學院派法術士。尤其是那奇妙的魔力流動方式,就算他現在將魔力以最大效率運轉也幾乎無法捕捉到關於對方的情報。


    不得不說,那簡直就是專門為了暗中行動而開發出來的術式,讓使用者幾乎與空氣融為了一體。若不是使用者必須生活在黑暗中的關係,這種技術想必會在帝國各大圖書館的法術書架上留下印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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