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章堵路


    第二送到,還有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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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很不活,迴去途中隻歪蔣長揚身上繞著衣帶一言不發。蔣長揚曉得她是為了白日事情,便笑道:“這算得什麽?你白日裏看那場戲可比這個jing彩得多。算來算去,你可比我好多了。你若是覺得我麵前失了麵子不高興,那我和你說,完全沒必要。”


    是有點丟臉,可也沒到那個地步。牡丹悶悶地道:“我才不是為了這個。我今日把我設計將我六哥nng進去事情和我爹說了。”


    蔣長揚皺眉道:“他怪你了?”


    牡丹搖頭:“沒有。他說是我六哥咎由自取,可是我覺得他心裏頭始終還是對我這種做法有些不舒坦。我還擔心他會因此對我娘和二哥有想法。”


    蔣長揚她頭,柔聲勸慰道:“你何必庸人自擾?他是一家之長,又是爬滾打過來,雖則會有si心,會心軟,但大是大非還是能把握。心裏不好過也是必然,卻不是因為認為你做得不對,而是覺得你們兄妹之間感情沒他希望那麽好,但他一定能明白你對他孝心。我問你,假如是你五哥犯了錯,你還會不會用這樣法子?”


    牡丹斷然道:“我五哥才不會這樣呢。我娘先就大耳刮子搧死他。”


    蔣長揚追著她問:“假如呢?你得好好想想再迴答我,你會怎麽做?”


    五郎會這樣啊?牡丹歪著腦袋想了很久,道:“我沒這麽為難。不等我動手,我娘先就會把他關起來他還不聽,我也敢打他。要是都不行,也要叫他長記xing。”


    蔣長揚含笑rr她頭:“看吧,親疏遠近就裏頭。你們可以收拾你五哥,怎麽都不為過,卻不好用同樣法子收拾打你六哥。這人就是奇怪,同樣事情,倘若是嶽父對你六哥做,他不覺得怎樣,若是旁人做,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嶽母你也莫擔心,她當了這麽年家,養大你們幾兄妹,個個成材,這些年可不是白活,也不是個鑽牛角尖,該怎麽做,她比你有數。至於嶽父,他總能想得通,不信你就等著,過幾日這事情必然要見分曉。而且這一次,一定斷得很徹底,不會黏黏糊糊。”


    牡丹趴他膝蓋上,仰著頭望著他道:“你怎麽知道?說得你和諸葛孔明似。”


    蔣長揚微微得意地一抬下巴:“要不要我們打個賭?”


    牡丹笑道:“賭什麽?”


    蔣長揚沉思片刻,xiǎ聲道:“輸人騎馬。”那事情食髓知味,和吃飯是一樣,永遠都吃不夠。


    牡丹滿臉緋紅,“呸”了一聲,罵道:“你個不要臉。”


    蔣長揚也有些臉紅,卻道:“我怎麽了?騎馬怎麽了?你倒是說給我聽聽,我說騎馬怎麽就不要臉了?”


    牡丹瞪著他,隻是說不出話來。


    忽然馬車一頓,停了下來。隻聽得車夫喊道:“前頭那位郎君,還煩勞你把驢子牽開些兒,讓我們過去。”


    二人沒有意,隻想著這會兒暮鼓已響,大家夥兒都忙著迴家,有人匆忙著不xiǎ心把路給擋住了也是有。卻聽雨荷外頭xiǎ聲道:“不好了也,是袁十九。牽著頭驢把路擋著了,死死盯著奴婢看,怕是認出來了。”


    牡丹和蔣長揚對視一眼,都覺得有些不妙。這人隻怕是曉得當日買石頭事情了,這會兒專來堵他們。果然聽到袁十九聲音冷冷地響起來:“你是何惟芳丫頭吧?”


    雨荷迴答是也不好,迴答不是也不好。正自沉yin間,袁十九又道:“聽說你家娘子大喜,郎姓蔣名長揚字成風?他這車上麽?”話是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


    總歸是躲不過。蔣長揚從車上探出頭來鎮定地道:“十九哥,很久不見。”緊接著穩穩地下了車,停袁十九前頭:“你還好麽?”


    牡丹探頭出去瞧,但見袁十九穿著件洗得發白舊灰白袍子,牽著á驢兒也瘦得皮包骨,看著境遇卻是非常不好。他此時正眯起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蔣長揚,久久不發一言。蔣長揚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他。良久,袁十九將手裏鞭子重重往地下一扔,瞪著蔣長揚道:“我沒錢賠你,拿這條命去”


    蔣長揚無奈地道:“十九哥,你明知不是這樣。”


    袁十九冷笑:“欠債還錢,沒錢還命,袁十九就是這樣人。你既要管閑事,就該想到這一天。”他可不是傻子,過後想著何家那nv兒當日表現就有些不對勁,可還無從捕捉。但一聽說這二人結成了連理,才恍然大悟過來。


    蔣長揚否認得飛:“錢不是我一個人,我沒那麽多錢。”


    袁十九固執地道:“他們都說是你主意,你錢。”


    一群壞坯,都知道袁十九難纏,就全都推到他身上了。蔣長揚扶著額頭長歎一聲:“現下天晚了,馬上要閉坊én。你先與我家去,我們再細說好不好?”


    袁十九往旁邊讓了讓,示意他前頭引路。


    “他真要跟著我們去我家?”牡丹從車窗裏往後看,蒼茫暮sè裏,瘦得像根竹竿似袁十九猶如一顆長釘子硬戳戳地戳xiǎá驢上,不緊不慢地跟他們車後。這情形看著真是古怪。


    “他就是頭強騾子。除非他自己改變主意,否則別想趕得走。”蔣長揚有些發愁:“我看你得有準備,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會看你我不順眼。”


    牡丹想起那次二人jiā鋒過程,微微笑起來:“我未必怕他。說起來,我看他境遇似是很不好,我記得你說他是個有才,為何不去參加科舉?他妻子呢?我看著她倒是通情達理好人。若是她,可能會好一點。”


    蔣長揚道:“你又別不信,他是絕對不會讓他妻子跟了來。耐著吧,磨上一段時候,他出夠了氣,自然就好了。參加科舉麽?自是又沒成功。他雖有才,卻不擅長詩賦,又不屑死記硬背鑽明經,還不屑人家推舉,又得罪了閔王,誰要他。”


    牡丹歎道:“罷了,他要是願意咱們家住著,就由得他罷,好歹不會叫他一家子都挨餓。jiá蒜皮xiǎ事莫找他,故意找些難事情給他做,別傷著他。他覺著他有用了才高興,等過些時候時機得當,想法子設計一下,把他推薦出去,讓他得以施展才能。”這樣恃才傲物人,想必恨就是被人可憐,受人施舍。


    迴到家中,牡丹便下車與袁十九行禮見過,先謝他奇石,說有了他奇石後芳園因此名聲大漲。然後認真道歉:“先生莫要與我計較,也莫怨大郎欺瞞。實情是我當時建園子,急需好石,願意重金購買卻遍尋不到。曉得先生有好石,早就動了心思。雖是受了大郎所托,卻也是為了我自己,也為敬慕先生風骨。當時多有得罪,還請您莫要與我計較。”


    她重點講述是因為她需要,而不是可憐他。袁十九聽她又褒又揚又誠懇又道歉,心頭鬱氣也去了許多。隻拉不下臉,淡淡地道:“我沒那麽xiǎ心眼是非好歹我心裏明白隻是不想白占人便宜”


    看著也不是那光要麵子死強人。牡丹鬆了一口氣,便叫人給他安置住處,也不是奢華,隻格外講究舒適潔淨安靜,離蔣長揚書房也近,方便袁十九,與蔣長揚說話。又叫廚下準備酒飯,讓蔣長揚陪袁十九吃飯飲酒。


    蔣長揚默默握緊了牡丹手。善良是一種很難得品行,多少金錢都買不到。體貼人意,能設身處地,量周全地為人著想,又是難得。


    待到蔣長揚與袁十九一起喝酒去了,牡丹又請鄔三過來,認真叮囑下去,不許任何人對袁十九不敬,都稱先生。有不敬者,嚴處。鄔三滿臉讚同,高高興興自下去安置不提。


    牡丹原以為蔣長揚與袁十九好長一段時間不曾見麵,此番隻怕是要長談,洗浴完畢後,鬆鬆綰了發髻,尋了一本書往窗前貼文g上躺了,靜靜。


    雨荷將鵝梨香xiǎ心往金鴨中放好熏上了,又細細將紫綃帳中清掃一遍,確認沒了蚊蟲,方放下帳簾,走到牡丹身邊替她將燭光又挑得亮了些。也不說話,就一旁繡草墩子上坐了,默做針線。


    牡丹道:“累了一整日,你自下去歇息罷。出去時候看看外頭xiǎ爐子上頭有沒有溫著熱水。還有廚房裏頭醒酒湯是不是都準備好了,等他們一散就送上去。”自從與蔣長揚成親後,二人就達成了共識,夜裏不要人外頭候著,能夠自己動手就自己動手,於是這每夜裏一壺熱水就成了必需品。


    雨荷微微紅了臉:“早就備下。都吩咐好了。左右現無事,就由奴婢陪著您一起。”過了片刻,xiǎ聲道:“丹娘,芳園那裏也沒個人看著,奴婢不放心。”


    牡丹一怔,放下書翻身坐起:“你想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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