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扁鵲,吳傑的心中還是很有好感的。


    拋去曆史上的光環不說,至少吳傑在和這名神醫接觸的那段時間裏,能夠感受到這名神醫是真正的醫者仁心,對任何醫患都一視同仁,都盡心盡力的去醫治。


    這聽起來似乎是醫者的基本道德,但是能夠真正做到這一點的人,其實不多。


    所謂知易行難就是如此,大道理誰都會講,但又有幾個真的能做到知行合一呢?


    吳傑親自將扁鵲從門口迎了進來。


    扁鵲一見麵就開門見山:“找個安靜的地方,老夫有要緊事要和大夫說說。”


    吳傑楞了一下,就把扁鵲帶到了書房之中。


    這個時代並沒有什麽竊聽裝置,所以隻需要兩個人守衛在門口,就能夠放心的進行一場談話。


    吳傑朝著扁鵲笑道:“先生這一次前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扁鵲沉默了一下,對著吳傑說道:“齊候要死了。”


    吳傑吃了一驚。


    雖然吳傑並不通曉什麽醫術,但是吳傑前兩天才剛和田午見過麵。


    無論是從臉色、動作、語言還是酒量來看,吳傑都不覺得那位齊候是一個將死之人。


    看著扁鵲鄭重的表情,吳傑好像明白了什麽:“難道另有玄機?”


    扁鵲輕輕的出了一口氣,正色道:“他被人下毒了。”


    吳傑微微張大了嘴巴,愣住了。


    過了好幾息時間之後,吳傑才開口道:“公叔痤?”


    扁鵲點了點頭:“是同一個人。”


    吳傑眼珠一轉:“鬼穀子?”


    扁鵲繼續點頭。


    吳傑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道:“他為什麽這麽做?”


    扁鵲搖頭。


    書房之中陷入了沉默。


    吳傑揉了揉太陽穴,道:“先生想要我做什麽?”


    吳傑也不傻,既然扁鵲都已經親自上門了,那肯定是有所求的。


    扁鵲看著吳傑,正色道:“老夫希望你能夠想個辦法,救齊候一命。”


    吳傑這下是真的愣住了。


    過了好一會之後,吳傑才苦笑道:“扁鵲先生,我可是魏國的臣子,要是我說齊候中毒了,你覺得有人會相信嗎?”


    扁鵲道:“齊候不相信老夫。老夫之前已經暗示了他三次,但齊候一次都沒有信過。”


    吳傑道:“那就明示。”


    扁鵲蒼老的臉龐微微扯動了一下:“如果老夫告訴他這件事情的話,那麽你可能很快就可以在市場門口看到老夫的首級了。”


    吳傑攤開了雙手,有些無奈的說道:“既然他不相信你,那你又為何要救他呢?”


    扁鵲道:“因為他是病人。”


    吳傑臉色古怪的看著扁鵲:“公叔痤也是病人。”


    扁鵲道:“公叔痤當時已經毒入心肺,無藥可救,齊候尚有一線生機。”


    吳傑沉默了一會,道:“如果不救的話,那麽齊候還能活多久?”


    扁鵲不假思索的說道:“絕對活不過明年春天。”


    吳傑長出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但是我不能夠保證齊候一定會聽從我的意見。”


    扁鵲道:“你還有七天的時間。”


    吳傑:“?”


    扁鵲道:“最多七天,齊候便會開始毒發,到那個時候就再無任何辦法了。”


    吳傑眼珠一轉,道:“若是七天一過,那麽扁鵲先生就要離開臨淄了,對吧?”


    扁鵲點頭:“齊候一旦毒發,必定讓人尋我。可那時老夫也無計可施,若是還留在臨淄,那便是要將這條老命賠在此地了。”


    吳傑想了想,道:“不如這樣吧,我的使命其實也已經完成了,若是七天內沒有動靜,那麽我就會告辭離開,到時候先生可以跟著我的使團一起去大梁城,不知先生以為如何?”


    扁鵲思考了一會,同意了吳傑的提議。


    扁鵲離開之後,吳傑召來了張洪和陳林,原原本本的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兩人。


    張洪和陳林被吳傑這個深水炸彈給驚住了。


    “竟然有人要毒殺齊候?”張洪忍不住叫了起來。


    陳林惡狠狠的給了張洪一腳:“你吼那麽大聲幹嘛?”


    張洪吐了吐舌頭,訕訕的閉上了嘴巴。


    吳傑敲了敲手指,對著麵前的兩名家臣道:“張叔,陳叔,你們幫我想想,有什麽辦法能夠讓齊候相信我們的話嗎?”


    張洪道:“那要不然少爺你直接進宮求見,將真相告訴齊候?”


    陳林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自己的老搭檔一眼,道:“少爺畢竟是外臣,那齊候連扁鵲先生的話都不信,怎麽可能信一個外臣?”


    吳傑點頭。


    張洪撓了撓頭,提議道:“要不然,我們就寫信迴去給齊國太子,讓那個齊國太子幫我們證明一下?他應該願意相信我們的話。”


    吳傑搖頭:“從大梁到臨淄路程太遠,七天的時間根本夠不了一個來迴。”


    張洪看起來顯然有些泄氣:“要不然,幹脆就當這件事情我們不知道好了。”


    吳傑搖頭:“那不行,如果真的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現在知道了,那我們就要想辦法管一管。”


    張洪上下打量了吳傑一眼,突然道:“少爺,我們吳氏是不是準備搬到齊國來了?”


    吳傑莫名其妙的看了張洪一眼:“沒有啊。”


    張洪道:“那我們現在就還是魏國的臣子,既然是魏國的臣子,幹嘛要管齊候的死活啊。”


    吳傑正色道:“因為田因齊還在大梁。”


    戰國時代的國君,沒臉沒皮落井下石其實是不少見的。


    有很多國家就是國君死了,然後當質子的太子又被他國扣留,結果一來二去這國君之位反倒便宜了其他人,這例子在曆史書上可是一抓一大把。


    田因齊畢竟是吳傑的準妹夫,如果田因齊這個國君之位落空的話,那絕對是吳傑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三人冥思苦想,一起商量了不少的主意,但又都被一一否定。


    夜色漸漸降臨。


    吳傑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道:“這個齊候……唉,怎麽樣才能讓他相信自己中毒了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一旁的陳林聽到吳傑這句話之後眼睛突然一亮,一拍大腿:“少爺,老臣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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