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太過兇猛,以至於遠處根本看不見門口那一點點光亮裏渺小的女人到底是誰,更看不見她憂心張望的眼神。


    他一直不迴,她就拎著那把老式的長傘手柄靠在門框癡癡地望著外麵的雨簾,偶爾又垂著眸看著那彎彎的,漂亮的手柄,手指在上麵輕輕地撫摸,就像是撫摸某人時候溫柔。


    長發垂下遮住了大半張臉,緩緩仰起頭無奈的嘆息,怎麽還不歸來?


    車子迴來的時候她還在門口呢,隻是坐在小小的沙發凳上依靠著旁邊的門框已經睡著了。


    淋著雨不慌不忙跑進來的男人一停住腳剛要脫衣服垂眸就看到她靠在那裏睡著的模樣,那模樣實在是叫人我見猶憐。


    強壯的心髒好似也架不住那一把繡花針同時紮進去終究疼了起來。


    他本想打電話告訴她車子在路上出了點小問題,結果怎麽都打不通她的電話,卻原來……


    她在等他。


    看著她懷裏還抱著的傘,他想,她肯定是想用這把超級大的黑傘跟他在雨裏一起經過吧?


    嗯,挺浪漫。


    下次要給她這樣的機會。


    將身上的外套掛在旁邊的門把手,將她懷裏的傘輕輕地拿走,然後蹲下身子去輕輕地撫著她的臉,將遮住她臉的長髮勾到她耳後。


    緩緩漸漸地醒來,然後就看到他在她眼前溫柔的對她笑著,嗯,那眼神還有點壞。


    「你迴來了!」或者是剛剛在這裏濕氣太重有點著涼,她的嗓子不意外的有點沙啞。


    「嗯,我身上濕了,要我抱你上樓麽?」


    「要!」


    她伸手,他便去抱她,美美的公主抱往裏走去。


    緩緩靠在他的肩頭,低啞的嗓音問他:怎麽才迴來?


    「車子在半路上壞了。」他低聲迴答。


    緩緩卻覺得要瘋,原來他是車子壞了,還以為他是故意躲著她,白擔心一場後她竟然覺得自己有點——神經。


    如果說前兩天他還真的有些生氣,那麽今晚之後他再也沒辦法對她氣了,因為當她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給他,當他被提醒她是多麽的在乎他,他怎麽再繼續怪她?


    何況她想要個女兒的初衷大概也跟曾經他一直在她耳邊說要女兒有關。


    所以這夜後來,他將她擁著,溫柔的吻著她,甚至覆在她身上是想跟她真的情投意合的要女兒的。


    可是……


    「簡行!」


    「嗯?」


    「生理期!」


    簡行……


    他更是無奈的抵著她的額頭,最後癡癡地笑了一聲:我還真會找時候是不是?


    「嘿嘿,要不然我幫你弄出來?」她抬手摟著他的脖子,聲音不再那麽啞啞的也溫柔許多。


    「不了,我們睡覺。」他輕吻她的眉心,輕輕地吻著她的唇瓣,一點點的安撫著她的情緒,也安撫著自己,然後躺在她身側將她摟進懷裏。


    「以後別再那樣等我,嗯?」


    「嗯。」


    一進入他的懷裏她就開始犯困,悶哼著答應了一聲她就要睡著了。


    之後漫漫的長夜,都陷入無限的溫柔。


    ——


    清晨,淅瀝瀝的小雨繼續著,外麵的一切都被徹底洗禮。


    傅家男主人的臥室裏,女主人正在靈活的幫忙打領帶並且叮囑:為什麽覺得你好像很緊張?


    「這兩次去看爸都覺得他有什麽話要對我說,每迴又欲言又止,我還真是怪緊張的。」傅國安伸長了脖子讓周曉靜幫他搞領帶,眉頭緊皺著。


    周曉靜忍不住笑了一聲: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感受下寺裏的生活。


    「那還是不要了,我等凡夫俗子繼續俗下去吧。」


    「你是貪戀紅塵吧?」周曉靜忍不住挑破。


    「我是貪戀你。」


    經不住他這麽挑撥,周曉靜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傅國安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筆挺的正裝然後拉住周曉靜的手:在這世上我最貪戀你。


    「都老夫老妻了,你可真說的出口。」


    周曉靜推開他的手轉身朝著外麵走去,竟然一大把年紀也被逗的臉紅。


    傅國安跟傅緩一起去的寺廟,爺爺穿著裏麵的衣服站在院子裏:我再住幾天,這陣子城裏也熱,我不願意迴去。


    「爺爺您不會是想不開要出家吧?」緩緩忍不住好奇的問了聲,在院子裏逛了逛覺得這地方真幹淨,還挺適合避暑的。


    「哼,我要是出家還不是樂了你這丫頭?」老爺子瞪了她一眼,似乎是為了上次的事情還沒緩過來呢。


    緩緩也不氣,隻是挑挑眉然後對她父親跟爺爺說:我去那邊逛逛,我還是第一次來寺裏呢。


    這種神聖的地方她一般不會來,但是既然來都來了,逛一逛才算不虛此行啊。


    老爺子卻看得出她是躲他呢。


    「爸,您也是,就不能少說孩子兩句,最近公司的高層總想著法的為難她,咱們自己家就饒了她吧。」


    「哼,有些事我不再提並不代表我就放下了,我不埋怨她,我埋怨那臭小子,但是你去找那臭小子問問他到底把你妹妹藏哪兒去了?」


    「這個我去問不合適吧?」傅國安立即為難起來。


    「所以我為難你?」


    所以就為難自己的孫女了。


    但是傅緩一直沒問簡行這件事,準確的說她後來因為別的事情就把傅國安問她的那話給拋到腦後了。


    傅國安無奈的嘆了一聲,心裏也終於明白過來,這輩子這老頭跟那倆小的算是槓上了。


    「這丫頭那倆兒子可好?」


    「好著呢,前兩天我跟小靜還帶著出去玩了一趟,小澈還問您呢。」


    「嗯?這麽小就記住我了?」


    「哪迴過年過節過生日您不給這小子準備著最合適的禮物?他不記得誰也不能不記著您呢不是?」


    「哼,我看簡行那小子還沒他兒子懂事,我之前真是白疼他了。」


    傅國安隻是聽著沒再說什麽,心想反正他不在,您就可勁的數落吧。


    「你們爺倆晚點走,中午在這裏陪我吃齋飯。」


    「好!」


    緩緩發現這寺廟來燒香的人可真多,還有來求子的,天啊,那既然可以求子,可不可以求閨女啊?


    緩緩看著有道門的中間有個小和尚已經坐在一把破椅子裏念了快要一個小時的經了,然後走過去打擾:小師父。


    小師父沒理她,嘴裏在不停的念著什麽。


    緩緩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是個文盲,因為那上麵好些字她都不認識,好生僻的感覺。


    緩緩又扭頭看了眼裏麵然後去尋了別的師父問,結果師父告訴她心誠則靈。


    心誠則靈是什麽鬼?


    她哪一迴心不誠了?


    於是她灰溜溜的去找她爺爺了,心想這種心誠則靈的地方果然還是不適合自己這種俗人。


    沒錯,她就是一個俗人。


    傅國安說留下來陪爺爺吃午飯,緩緩痛快的答應了:好啊,我正好嚐嚐這有名的寺廟裏的齋飯是什麽樣子,話說齋飯這種東西我隻在電視裏看過。


    絕對沒吃過。


    隻是當午飯被人用精緻的碗碟盛著端上來之後,緩緩才覺得這……


    也太不講究了吧。


    老爺子倒是吃的很好,就是他們爺倆的心裏叫苦連連,緩緩看了眼傅國安,傅國安哭笑不得的吃著碗裏的菜。


    「爺爺,您還是早點迴家吧,這飯肯定很不合您胃口吧?」本來想叫大師讓她爺爺多呆幾天,但是現在看著這飯菜,她擔心她爺爺營養不良啊。


    「不迴,我在這裏挺好。」老爺子卻吃的很舒服,所以迴她話也迴的特別爽快。


    爺倆午飯後就迴到了城裏,傅國安將車子停在一家飯店門口:再去吃點。


    「走!」


    爺倆非常默契的下了車就朝著裏麵走去了,點了一桌子肉。


    這肉雖然吃不多,但是要是一頓飯不吃,這就渾身難受啊。


    而且寺廟裏的飯一點味道也沒有。


    「你爺爺喜歡吃素,不過我可一點也沒繼承他這一點。」


    「哈哈,我也沒。」


    爺倆隨便吃點,端著茶杯碰了一杯。


    「我覺得這菜要是不加點辣椒,這道菜就是失敗的。」


    「同感。」


    爺倆吃飽喝足然後靠在椅子裏休息,叫來服務員買單,老子等著女兒付帳,女兒瞅著老子等老子付帳。


    傅國安看看她:你可真是我親閨女。


    「我來我來!」緩緩立即笑著起了身,然後坐到他旁邊去掏了他的上衣口袋。


    傅國安……


    「給,不用找了!」


    緩緩掏出幾張紅錢來大方的放在了服務員的帳單上,傅國安卻是欲哭無淚,他的好女兒正在拿著他的錢對別人大方呢。


    「下午我就不去辦公大樓了,答應你媽媽陪她去買衣服。」


    「那我自己過去,下午還有個小會。」


    「嗯,老李的事情你還是得酌情處理。」


    「我懂。」


    工作上的事情緩緩不敢亂來,迴辦公大樓的路上緩緩不似之前的孩子氣,因為要工作,整個人看上去也嚴謹了許多。


    她總說簡澈的小麵癱像是簡行,其實有人說更像是她某些時候。


    快到下班時間婓雲約她一起去吃飯,傅緩看了眼腕錶:今天答應簡行早迴家,明天?


    「明天我還要跟顧城去應酬。」


    「那後天?」


    「隻能這樣了,唉,我告訴你啊,我們要二胎的事情得拖後了,最近我們倆簡直就是要被人給灌死,做生意可真不容易啊緩緩。」


    「好好幹。」緩緩心想你也有感受不容易的這一天,但是還是鼓勵為主。


    「唉,我是以為嫁給他以後吃香喝辣,混天熬日子逍遙快活一生一世,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被他拽到公司裏,最可氣的是你知道什麽嗎?我媽媽竟然說我不幫倒忙也就謝天謝地。」


    緩緩忍不住笑了聲:那你有沒有想過讓阿姨刮目相看?


    「那是自然,以後我一定會讓我媽媽刮目相看的,以前我在你那兒她就說是你慣著我給我發著工資實際上我根本不幹活,以後我就要讓她看看她女兒到底有多能幹。」


    「嗯,老公跟閨蜜果然是有差距的,在我這兒就是混吃混喝,在你老公那兒就知道幹了。」


    「嘿嘿,你別這麽說嘛,我都不好意思了。」


    緩緩掛了電話後無奈的搖頭卻是忍不住笑,心想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欠了那丫頭什麽,這輩子竟然這樣縱容。


    而婓雲則是檢討了一下自己過去對待工作的不認真,然後故意拉了下襯衣領子去敲她老公辦公室的門。


    顧城正在頭疼一份報表,聽見敲門聲簡直如蒙大赦:進來。


    「顧總!」婓雲嗲嗲的叫了一聲,一隻手舉起來撫摸著門框。


    顧城抬眼就看到她那水蛇腰在門框上,在往上……


    嗯,胸很挺,鎖骨很漂亮,肌膚也很……


    「現在是上班時間你幹嘛呢?」顧城冷冷的問了聲。


    婓雲差點閃著腰,顧城卻突然起身朝她走去,一手把她拉進去,往外看了眼將門關上然後一轉身:關了門好辦事。


    「喂喂喂,剛剛你還說現在上班時間。」


    「再有五分鍾就下班了,你這樣進來不就是要讓我上麽,我現在煩躁的很,正好給我泄泄火。」


    「顧總,你討厭,竟然潛規則下屬。」


    「下屬就是用來潛規則的,尤其是你。」


    婓雲一直朝他拋媚眼顧城說著就把她搬到辦公桌上,她索性抬腿將他的腰給勾住:死相,看我怎麽折磨你。


    「哼,你待會兒可別快活的哭出來。」


    「你才哭呢。」


    顧城沒空跟她嘴上逞強,隻是用那種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後就低頭找感覺去了。


    隻是顧總才剛進去就聽到有人敲門,並且還是甜甜的秘書的聲音:顧總,要下班了哦。


    「哦,老公你輕一點啦。」


    顧城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他老婆故意叫出來給門外那個女人聽他會不知道?但是這感覺真特麽刺激。


    門外瞬間安靜,再然後婓雲就聽到有高跟鞋遠去的聲音,不滿的嘟囔了一聲:我最討厭她來找你,趕緊給我開了。


    「好,馬上就開。」


    「以後你再敢跟女下屬曖昧試試。」


    「這樣麽?」


    「討厭,我說的是那些。」


    「嗯,抱緊我,我們去窗口。」


    「什麽?你個老色鬼。」


    「本少爺還年輕著呢。」


    「那你也是老色鬼。」


    窗外的景色那是……


    窗內的景色那是……


    ——


    緩緩迴到家就去廚房打算露兩手,結果簡行也剛巧迴去,去廚房拉著她的手出來。


    「不是喜歡吃我煮的飯麽?」


    「你不是生理期麽?」


    緩緩……


    「我是想吃你煮的飯,也不急在這幾日,上樓去我們談點事情。」


    「好吧!」緩緩看他挺認真,於是就一本正經的答應了一聲,然後跟他去了樓上。


    廚師跟阿姨在門口站著看著,然後無奈的嘆了一聲:你兒子也這麽疼老婆?


    「雖說是娶了媳婦忘了娘,但是家裏飯都是我兒媳婦做。」


    「我家也是我兒媳婦做,你看看這家。」


    兩個老人均是一臉的酸勁,然後又笑笑去忙活了。


    而書房裏簡行少有的很認真的跟她談了傅國紅的事情。


    「一直沒有告訴你是覺得這事沒必要特別的提出來,但是我思前想後要是再讓你從爺爺那裏聽到讓我們來生分的話,還不如我早點告訴你算了。」


    「爺爺倒是沒說,那天爸爸問了我一聲,後來我忙別的事情給忘了。那你到底把她放哪兒去了?」


    「在監獄,其實獄警也煩她整天不配合工作,所以才將她單獨關起來了,我不過就是給他們一個藉口而已。」


    「呃……怪不得爺爺氣成那樣。」


    緩緩點點頭嘟囔了一聲,想著那次老爺子氣的真的不輕。


    「所以這事你知道了,以後別人要是拿這事來挑撥我們夫妻關係你可不準生氣。」


    他說這話的時候,就連眼神也是專注而謹慎。


    「我為這件事跟你紅過臉麽?」緩緩抬眼看他,也是很認真。


    他點點頭: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


    緩緩無奈的笑了下,嘆了一聲:今天陪爸爸去寺裏接爺爺,爺爺竟然樂不思蜀了,但是你知道嗎?那裏的菜真的特別難吃。


    「你爺爺脾氣那麽擰是為什麽?就是因為以前吃苦太多了,換言之就是吃點齋飯他不會覺得怎麽不好,說不定還在追憶當年的英勇年紀呢。」


    「呃……」是這樣?


    「爺爺或許一直在尋求放下放開的方法,隻是一直沒有找到而已,這次去寺裏,就算我們不做什麽,恐怕他也能領悟。」


    緩緩雙手放在背後抵著桌沿,認真的傾聽著他的話。


    他抬眼望著她認真思考的模樣抬手搭在她肩膀上:在想什麽?


    「在想,或許有一天爺爺還會像是過去那樣那麽疼我們?」


    簡行……


    果然女人還是都有天真的一麵,總會有些好的不切實際的幻想。


    「傻瓜,他的女兒在監獄裏,還是我們執意送進去的,你覺得有可能?」


    緩緩剛剛眼裏的雀躍一下子又消失不見。


    「不過你大可放心,你永遠都是他最愛的孫女,他就算是表麵上不再像是過去那樣寵你,但是心裏永遠都給你留著位置。」


    緩緩聽著這樣複雜的感受就覺得好累,直起身把背後的手拿到前麵,移到他的胸前輕撫著:為什麽突然談這個,搞的心情好像要下雨。


    「你不是很喜歡下雨麽?」


    「可是昨晚你的車子壞在路上之後我就不喜歡下雨了。」


    她仰著頭,很認真的對他說。


    「簡行!」


    「嗯?」


    「我很抱歉!」她的臉輕輕地貼在他的胸膛,她沒有認真的就這件事情給他道過謙。


    「怎麽了?」


    「爺爺那麽對你都是因為脾氣不能發在我身上,而且你若不是因為我也大可不必管傅國紅的事情,我心裏很明白,其實你都是為了我才得罪爺爺送他女兒進了監獄。」


    她輕輕地說起,他靜靜地聆聽。


    「我以為這件事我們早就心照不宣了呢?何況我就算不跟爺爺鬧僵,他也總不能像是跟你那樣跟我親。」


    「不會,爺爺一直說你是個好小夥子。」


    「那他會抱著我哄我麽?」


    緩緩……


    「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我會因為老爺子不正眼看我就生氣,他從來也都是你小子你小子的叫著我。」


    緩緩竟然被他逗笑了,仔細想想好像也確實是那麽迴事。


    兩個人像是終於將彼此的心交代給對方,緩緩也釋懷了很多。


    隻是簡行突然說:不過你以後要是再有工作上的事情實在煩心了,試著跟我說說,嗯?


    緩緩抬眼,然後突然就笑了出來,抬手捧住他的臉,踮著腳尖跟他額頭相抵:「知道了,我的老公大人。」


    那低低的,柔柔的一聲,不知道叫醉了誰的心。


    隻是那楊柳細腰被男人的雙手輕易地握住,之後銀色的月光下,纏綿的一對影子唇齒相依。


    飯後簡行跟簡勵就在院子裏遛孩子,緩緩在準備夜宵,這爺倆半夜要看球。


    「少加點糖,老年人吃太多糖不好。」


    「哎,好嘞。」


    她跟廚師早已經配合的很默契,她剛說完廚師手裏的勺子就又到了糖罐口放迴去一些。


    簡行跟簡勵坐在外麵的椅子上,簡勵往裏看了眼,發現玻幕內沒人影就偷偷拿了根煙點上,意識到兒子在所以掃了兒子一眼:你也抽一根?


    「不了。」簡行隻是笑了聲,低沉的嗓音傾吐出那兩個好聽的字。


    簡勵點了煙後抽了一口然後很認真的端詳他兒子:怎麽著?突然想通了?


    「順其自然吧。」簡行隻是低低的說了聲。


    他不強求的,這次是她們倆運氣好緩緩沒懷上,如果下次她在突然襲擊而他又毫無防備,現在又抽菸又喝酒的他豈不是害了他的孩兒?


    簡澈拉著弟弟在滑梯上玩夠了之後才朝他們走來,簡行看了眼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洗澡睡覺就起了身。


    「您抽完再進去,我先跟他們倆迴去洗澡。」


    「嗯!」簡勵答應了一聲,也不敢抽著煙進去啊,怕碰上兒媳婦,就算兒媳婦不數落他他自己也得尷尬呢,畢竟兒媳婦早就說家裏要戒菸,她要生寶寶。


    簡行這次隻是抱著弟弟在肩膀上,簡澈已經可以自己走的很好,雙手還拍拍打打的。


    當他能夠陪著這兄弟倆一起洗澡,這兄弟倆竟然會有點害羞的,比被媽媽看光光還害羞。


    簡行無奈的看了眼蹲在浴缸裏的小傢夥,不由的心想,跟你們媽媽在一起也沒見你們這樣,老子可是男人,男人啊。


    跟女人都不要臉,在男人麵前你們倆臭小子給我矯情什麽?


    夜深了,倆人剛打算上床睡覺,顧城給他打電話:你給我擺平這事,我實在是頭疼,那些人不見你不撒手。


    「我知道了,明天中午吧,你約了一起吃個飯,叫上程錦。」


    「好,那明天中午見。」


    「明天上午你跟程錦去我辦公室。」


    「為嘛?」


    「不需要串通一下?」他低聲問?


    「需要需要,那——為什麽不是你們到我辦公室?」


    「哼,你可以不來。」


    「我來,我來,哥,我一定叫著程錦哥早點去找你。」


    簡行無奈的挑眉,心想你丫的到底什麽時候長大?


    緩緩從浴室出來看他剛打完電話就好奇問了聲:誰啊?


    「顧城。」


    「不會這麽晚又找你喝酒吧?」


    「不去。」他隻迴了她兩個字,看她那擔憂的眼神他竟然突然就想逗逗她。


    緩緩聽到他說不去很開心,然後摟著他睡覺。


    「咱親戚什麽時候走啊?」


    關燈後他躺在她身邊摸著她柔軟的地方問她。


    「嗯?」


    他沒吭聲,隻是手往下。


    緩緩瞬間想起:馬上馬上,估計明天就差不多了。


    緩緩抓住他的手,他順勢把她的手反握住然後又往上。


    隻是下意識的就往那兒想,然後她條件反射的低聲道:別胡鬧。


    「嗯,就喜歡你跟我一起摸。」


    「我好睏!」緩緩開始撒嬌。


    簡行低低的望著她,長睫遮住的眸子裏別人看不到的寵溺。


    ——


    那天早上袁欣剛帶著孩子出門就被她婆婆攔住,兒子女兒被帶到老宅的高級車子裏,然後王家主母抬手就朝著她的臉上揮去。


    袁欣一怔,卻是下意識的抬手握住了她婆婆粗軟的手腕:媽,我敬您是長輩,請您尊重我一下好麽?


    至少在孩子們麵前。


    「我尊重你?你讓我兒子跟我反目成仇,我怎麽尊重你?你搶了我們王家的孩子我怎麽尊重你?」


    袁欣將她的手推開,隻是忍不住怒視著她:我沒有讓您兒子跟您反目成仇,而現在您車子裏坐著的兩個孩子都是我親生的骨肉,我從來都認為隻要您別太過分我們就可以尊敬您,就可以忍受您,可是您今天這又是幹什麽?


    縱使再好脾氣的袁欣這會兒也受不了她婆婆當眾想要打她,那兩個小傢夥趴在窗戶上往外看著,這一巴掌她要是叫她婆婆打下去,恐怕孩子們心裏一輩子都會有陰影。


    「仗著我兒子寵著你是不是?現在都敢跟我這麽造次了呢,袁欣我告訴你,你們家差點把我們家拖垮了這帳我還沒跟你算呢,你現在又拉著我兒子對付我,這一筆筆的帳我都跟你記著呢,另外你給我記住了,這兩個孩子我今天帶走了,你要是再敢慫恿程錦去接你給我等著。」


    王程錦的母親指著她的鼻子說完就要走,袁欣別的沒聽清楚,但是後麵那句她要把孩子帶走卻聽的清清楚楚。


    畢竟年輕,她可不管她這個婆婆怎麽想,還能對她怎樣,但是她好不容易失而復得的孩子是絕對不可能再叫她這個婆婆給帶走的。


    「小楓小諾下車。」袁欣打開了後麵的車門。


    小楓先跳下去,袁欣立即去抱了小諾下車,王程錦的母親大步走上前去:你幹什麽?


    「如果您真的疼他們倆就別讓他們倆看到您在我麵前張牙舞爪的壞形象,維持您端莊奶奶的好形象好麽?」


    「什麽?」


    「我現在要送小楓去上學,我下午還會去接他放學,如果下午我接不到他我會立即給程錦打電話叫他親自去家裏把小楓帶走,還有,麻煩您想要跟孩子在一起的時候也問問孩子的意見好麽?」


    「什麽?」


    「小楓,上媽媽的車。」袁欣低頭對兒子說了一聲,然後抱著女兒往自己的小車那裏走去。


    小楓很容易就能爬上媽媽的車,媽媽的車雖然不貴,但是他很喜歡。


    小諾更是覺得這小車很可愛,跟哥哥坐在後麵等著媽媽載著她去送哥哥上學。


    「袁欣,袁欣……賤人你給我把孩子放下……」


    袁欣才懶得理她,發動車子帶著孩子們出了小區。


    王家主母站在那裏氣的要岔氣,抬手捂著自己的腰望著那輛破車離去的方向:犯了,這女人竟然敢對我如此不敬,王程錦,這就是你口中乖順的好媳婦麽?


    程錦正跟顧城在簡行的辦公室商議事情對這個上午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不過後來他迴到家還是被小楓給暴露了。


    袁欣後來去上班還在想,或許自己命裏就沒有婆媳關係好這一條吧。


    不過也罷,反正人想認命最容易。


    就如很多人還沒有公婆呢,她就當自己沒有吧。


    隻是最近都是王程錦的下屬在幫忙帶孩子她有點過意不去,但是如果就這樣辭職的話又總覺得不甘心。


    總不能就這樣在家當個賢妻良母吧?


    女人一旦不工作,很快就會跟這個社會脫軌。


    直到那天她走到一家書店門口,然後看到那裏貼著轉讓的牌子。


    袁欣停下車子在路邊,下車後站在那裏看了眼周圍的環境,這整條街都特別的安靜,怪不得人家要轉讓。


    後來拿著手機轉身給那家店拍了張照片,店是很美的,給人很安逸,很適合讀書的感覺。


    隻是這條街如果永遠都這麽安靜,那麽註定了在這裏開店隻能是浪費錢財。


    而她目前的情況不適合浪費錢財,也沒的浪費。


    她的親生母親自從腿出了問題之後很快就去了療養院,她有想過將老太太接出來,但是她親生父親的死給她母親的衝擊太大,她母親就是有心原諒她但是一想起她父親也是對她無能原諒,所以一直不怎麽願意見她。


    袁欣想,若是自己開一家店,或許還能把她母親從療養院接出來,會不會老太太有了事情做就會逐漸忘記過去的不愉快,然後開心起來?


    重要的是她也有空照顧孩子了。


    那麽她要開一家什麽店呢?


    忙完工作後袁欣就在辦公桌前查今年最火的店麵,同事們也悄悄地幫她出主意,晚上迴到家她便跟王程錦提了自己的想法,王程錦聽後也很贊同:如果你能辭職我當然是舉雙手贊同,至於開店的事情你想往哪方麵?


    「你覺得我開一家甜品店怎樣?首先小諾跟小楓肯定會很開心對不對?」


    王程錦忍不住笑了聲:所以你開甜品店是為了他們倆?


    「也不全是啊,隻是剛好可以兼顧嘛,賣賣咖啡啊,再弄個大書架,大家空下來到店裏就不會覺得無聊,放下手機翻翻書本,喝杯咖啡,吃點小甜品,聽聽音樂不是一個很好的放鬆方式麽?」


    「想法倒是可以,位置呢?」


    「我上午去上班的時候路過一個巷子,裏麵的店麵正在轉讓,但是就是沒什麽客流。」


    「客流你倒是不用擔心,隻要做足了宣傳就不愁沒人去。」


    「真的?」


    「當然,你還不相信你老公嗎?」


    袁欣忍不住開心的笑起來,心裏被他給塞的滿滿的。


    「那我恐怕要找你借點錢。」她有點尷尬的低著眼低語,之後又紅著臉抬眼看他。


    「之前給你用的卡你一直沒動麽不是?」


    袁欣這才想起來,上次倆人和好之後她把卡的事情給忘記了。


    「爸爸,奶奶來了呢!」


    他們倆正在沙發裏坐著聊的投機,王程錦也剛想對他老婆做點親密的事情,小楓突然跑到他們跟前去,然後跳到他腿上對他說。


    「嗯?」


    「小楓!」袁欣低低的叫了一聲,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亂說話,但是小楓一害怕就抬眼看他父親。


    「知道了,去陪妹妹睡覺吧。」王程錦隻是微笑著跟他兒子迴了一聲。


    小楓這才又跑了,袁欣卻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你別多想。


    「你怎麽知道我會多想?」他轉頭看著她問。


    「程錦,你不要怪我,今天我跟小楓奶奶吵起來了。」


    「我真怕你這一輩子都不跟她還嘴,讓她以為你是個軟柿子可以隨便捏。」


    袁欣竟然差點笑出來,隻是看到他那擔憂的眼神才忍住笑,眼眶卻有點發紅。


    「她其實就是想來把孩子接走,不過被我給拒絕了,我話說的不好聽,你要不迴去看看?」


    「其實我媽年輕的時候沒有這麽專製的,可能這幾年更年期,聽說女人更年期起來很可怕,還有可能很多年。」


    「呃……」


    「欣欣,你會不會也那樣?」


    袁欣……


    「你要是也那樣我可怎麽好啊?」他笑的要哭了,眼神裏卻還全都是寵溺。


    「我覺得不能隻怪媽媽,或許也有你父親的原因呢?女人感覺不幸福了才會性情大變。」袁欣一直這麽認為,隻是第一次跟王程錦坦誠談這種事。


    王程錦想了想,他父母的問題他已經無力再去管,隻是將她摟在懷裏:那我一定好好寵你,讓你沒有機會更年期。


    「嗯,讓我永遠保有一顆少女心吧。」


    「少女心?你好像很渴望?」他低頭看著她問。


    「不知道為什麽從小特早熟,跟你訂婚以後我更是對愛情沒有了嚮往,也就更不用提什麽少女心了。」


    「為什麽我聽著你這少女心是被我扼殺在搖籃裏了呢?」


    「所以你往後一定要好好賠償我。」


    「嗯,看來也隻能這樣了。」


    他無奈的笑著,他要是早知道會跟她相愛,早些年他幹嘛還一直浪費時間尋尋覓覓加裝老練?


    「明天你約了傅緩出來聊聊吧,她對這一塊可能比較有想法。」


    「合適麽?我跟傅緩在一起其實有一種會被壓的死死地感覺,我不是不喜歡她啊,我很敬佩她,就是總覺得她跟我很遙遠。其實我知道她一直試圖跟我交朋友,我也想,可是我會不會高攀了她?」


    「你這種想法真的大錯特錯,估計她就是因為知道你這想法這陣子才不再主動聯繫你了,如果你因為曾經是她的下屬而自卑,那麽不妨這樣想,她是簡太太,你是王太太,你們的老公關係甚好,你們何不做一對要好的牌友呢?」


    呃……


    「以後別再覺得自己很低了,論個頭你也不比她矮多少,論老公你老公也不比她老公差,論生養你們倆都是兩個孩子,而且我們還湊了一個好字,比起他們我們可是強多了。」王程錦聲音越來越低,袁欣覺得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暗……


    ——


    緩緩大姨媽剛走就感冒了,簡行剛要去親她她就開始不停的打噴嚏。


    「我怎麽總打噴嚏?有人想我?」緩緩難受的快哭了,完全無暇顧及簡總的心情。


    簡行生無可戀的抱著枕頭壓著臉:哪個野男人敢想你我砍了他子孫後代熬湯喝。


    「那個……真能喝麽?」


    ------題外話------


    作者:緩寶,沒有不能喝,隻有不想喝。


    緩寶:嗯嗯,的確好變態。


    簡總:飄雪我警告你離我老婆遠一點。


    作者:為什麽每次受傷害的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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