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行怎麽樣?」簡勵匆忙趕到,身後還跟著同樣焦急的替他開車的司機。


    王程錦跟顧城剛從病房裏出來,看到是簡勵過來便立即打起精神:「是外傷,不要緊。」


    「那就好,緩緩呢?」


    「她動了胎氣正在休息,簡行在陪她。」


    「我去看看。」


    簡勵寬下心來卻是心有餘悸,立即就進了病房。


    簡行看到自己的父親過來便站了起來:「不是不讓您過來嘛。」


    「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我怎麽能不過來,到底是什麽人?」


    「他們最好祈禱我不會太快查到。」


    冷鷙的眼神不難暴露出他已經很久不曾有的盛怒,這次傷他事小,嚇著他老婆孩子事大,若是不將那人扒層皮置於死地他是決不罷休的。


    緩緩昏昏沉沉的醒著,聽到他那一聲的時候不由的感覺寒氣逼人卻一點也不關心那些人的死活,隻是擔憂的眼神朝著他看去:「你身上有傷不要動怒。」


    簡行聽到她的聲音低眸就看到她那關切的模樣,疼的他立即坐在她旁邊抓著她的手哄著:「我沒事,倒是你,要好好休養別嚇著我們小兒子。」


    簡勵在邊上站著,一聽小兒子三個字頓時整個人都一震。


    這意思是已經查出來是兒子了?


    「嗯,你也別太著急了,早晚會把那個人揪出來的。」


    「嗯。」


    他抬手去替她撫開額前的碎發,看著她還沒緩和過來有些發白的小臉越發的心疼。


    緩緩知道這次想要害他們的人肯定沒有好果子吃了,簡總發怒起來就連親兄弟都不認。


    後來緩緩剛迴了家傅國安就急匆匆的趕了過去,簡行正在打電話他直接到了他們臥室看到女兒沒事才放了心:「一定要查出是誰操縱。」


    傅國安也是動了怒,這麽個寶貝女兒竟然多次被小人暗裏傷害。


    「簡行已經在派人查了,這件事被簡行壓了下來沒有被媒體曝光,您迴去後也盡量別說的太嚴重,我怕我媽跟爺爺會擔心。」


    「你的事是咱們傅家的頭等大事,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著,別的事情讓簡行去做便是。」


    「嗯。」


    帶到傅國安跟簡勵下樓去喝茶緩緩自己在屋子裏躺夠了就起身到窗邊去了,外麵還是陰雨連綿的,漆黑的杏眸裏有些情景般,仿佛是在看著上午簡行把她關在車子裏自己去跟那七八個男人打架。


    他說:「你在裏麵不要出來。」


    緩緩沒有出去,她的身手不好又懷著孩子,隻是看著他跟那些人拚命的時候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沒辦法形容那種感覺,好像隨時要被人強行挖心。


    萬一他有個什麽意外……


    她輕輕地靠在窗欞,望著下麵停著的幾輛車子,漸漸地眸光就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等王程錦他們一到那些人就跑了,想要追查到他們並不容易,甚至他們開的車子都沒有車牌號。


    傅緩覺得自己那次能拿劍抵著他的喉嚨可能是他承讓了,因為這次她分明見證了他的實力。


    他的肩膀跟手臂上都有傷,但是他沒有休息就去調查幕後主使了,他說定要那人祖宗霸道都不得好死,她第一次怕他們樹敵太多。


    她猜想會不會是那母女倆,但那母女倆恐怕還沒那麽大的膽子吧?


    如果真的是她們,那她們的好日子也算是真的到頭了。


    晚上她的身子好了,在浴室給他搓澡的時候看到他肩膀上包裹著的厚厚紗布上還印著一些紅色就要透出來,心疼的她眼裏盡是怨恨。


    「你覺得會是誰?」緩緩一邊給他擦背一邊問了句。


    「不好說,不過近期的話也就那麽幾個人。」


    「我姑媽?還有誰?」


    「還記得上次你曝光的那位女保鏢的裸照?」


    緩緩給他擦背的動作停住,她是真的忘記了。


    「我竟然忘記了,如果真的是那位劉老做的,那豈不是我當日一時衝動釀成的大禍?」


    瞬間自責萬分。


    「不怪你,是我的問題。而且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那對狗男女。」


    緩緩迴過神,因為他很少用狗男女這三個字眼說別人,傅國紅說她罵人不吐髒字還特狠,她那可都是跟她老公學的。


    婚前她可是被譽為從容不迫溫文爾雅的名門淑媛呢。


    ——


    王程錦迴到家去就聞到家裏有股怪味,不用說就是他老婆又在廚房裏發憤圖強了,他走上前去看著裏麵還在對著手機認真學習做菜的女人無奈的嘆了一聲:「這麽晚還學習?」


    「我在給你做湯呢,你去洗洗手等下就可以喝了,兒子已經睡了。」


    王總隻覺得心裏像是放了塊黑炭,他老婆對這事怎麽就這麽認真?


    「其實我已經在外麵跟顧城吃過了。」王總去洗手的時候嘟囔了一聲,袁欣沒聽清楚便轉頭看了一眼。


    不久兩個人在飯廳坐下,她煮的湯端到他麵前,顏色就……


    「你加了醬油?」


    「味極鮮,隻加了一點點。」


    「嗯,這是什麽湯?」


    「大骨湯,我煮了一個小時,水沸出來好幾次也沒把湯煮白,我看網上說可以加牛奶,就加了一盒牛奶。」


    「多少?」


    「呃,一盒啊,正好水不多了,加一盒牛奶剛剛好。」


    王總……


    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喝的是牛奶還是湯,而且既然是加了牛奶為什麽還要加什麽味極鮮?


    「對了,查到什麽沒有?」袁欣知道他今天也在派人查去傷簡行跟傅緩的兇手。


    「車子找到了,但是人還沒找到。」


    隻要找到人,他們哥仨就不怕那人不招供。


    「竟然還有人敢動簡總跟緩緩,真是猜不出是什麽人敢這麽大膽。」


    「是我市人的可能性極小。」


    「哦?那是什麽人?」


    「這個還不好說,等消息吧。」王程錦說著然後抬眼看他老婆,發現她正專注的想事情突然眸子一動:「你去看看是不是小楓醒了,我怎麽聽到他叫你呢?」


    「啊?我馬上去。」袁欣還沒迴過神,但是聽到兒子還是立即就起身去兒子房間。


    王程錦見她一進兒子房間趕緊的端著碗就往廚房跑。


    等她迴來的時候王程錦已經端坐在桌前,碗裏還剩了個底,他妝模作樣的拿著勺子忍著反胃喝了那最後一丁點。


    「他睡的香著呢,沒醒,哇,你這麽快喝完了。」


    「嗯,你做的好喝。」


    「真的?那我明天晚上再給你做。」


    王總……


    「嗬嗬,明天晚上我早點迴來煮飯給你們娘倆吃。」王總認輸,笑的格外的真誠。


    袁欣有點看不懂他那眼神,隻當他是疼她不舍的她下廚房了。


    他們倆剛寒暄了一會兒王程錦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顧城。


    「簡行已經找到那幾個傢夥,他說讓我們不必過去了,我還是過去湊個熱鬧去,你呢?」


    「在哪兒?」王程錦沒廢話。


    「我去看看,你早點睡。」王程錦抬眼看著她低聲哄著。


    「嗯,路上小心點。」


    她知道他跟簡行他們關係好,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


    王程錦出去以後她便收拾廚房去了,湯有點涼了之後有些味道悄悄地散發了出來,她低頭看了看砂鍋裏然後鼻子又嗅了嗅,味道竟然難聞到讓她想吐,剛剛她真的一點味道也沒聞到。


    她拿著勺子盛了一點放到唇邊抿了抿,然後眉頭就緊皺了起來,隻是當她無意識的一眼看向刷碗盆也就鬆了一口氣,心想幸好他沒喝,不然真怕害他要去醫院洗胃。


    王程錦到的時候顧城正在門口等他,山上一個破別墅。


    顧城剛點了根煙抽了兩口,看到王程錦下車來就立即走上前去:「簡行已經在裏麵。」


    「我們也進去。」王程錦說了一聲。


    ——


    緩緩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簡行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她剛好看到便努力坐了起來:「才迴來?」


    「打了幾個電話,再睡一會兒?」


    他走上前去在她旁邊坐著低聲問道,望著她的眼神裏全是疼寵。


    「嗯,我去上個洗手間。」


    「好。」


    簡行幫她拉開被子,看她去洗手間後便又翻了翻手機,確定沒有未讀信息後才躺下,漆黑的鷹眸不似是剛剛的溫柔,睿智冷漠如冰山一角。


    緩緩迴床上後他便去沖了個澡才陪她睡覺,他不喜歡身上有些血腥的味道在她跟前。


    簡行覺得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個幹幹淨淨的商人,丈夫,而不是一個心狠毒辣的劊子手心境。


    那幾個人並不知道真兇是誰,到最後留下的也不過是一串手機號碼,而他的線索自然不能從這裏斷了,順著那個手機號碼查下去,他不怕查不到,就像當時隻找到車子後來還不是找到了人。


    「有眉目了麽?」她的睡意漸漸地不那麽重了轉身在他有些涼的身上貼著,不到兩分鍾他身上就暖了。


    「嗯,先睡吧,等天亮再說。」他低聲道。


    「嗯。」


    緩緩在他懷裏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就勾著他的腰又睡了,簡行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裏,想著白天那一場現在還心有餘悸,若是不能將那人揪出來他以後還怎麽有臉說要守護她?


    於是那個人準備下地獄吧。


    緩緩請了兩天假在家休息,實際上也是想讓簡行專心在外麵而已。


    婓雲第二天就也沒去上班到簡宅去陪她,看著她有些憔悴的樣子禁不住擔憂的抓著她的手:「聽顧城說的是嚇的我也半死,幸好你們都沒事。」


    「簡行受了傷。」她低聲說。


    婓雲一怔,從來不見傅緩這麽失魂落魄的,像個受傷害怕的小女孩那般擔憂著一個人,毫無平時女強人的架子與氣勢,隻是單純的平凡的小妻子。


    她抓著緩緩的手更緊了一些。


    「昨晚我給他搓背的時候看到他身上的紗布還印著血,他又一直沒休息……」緩緩低了頭,她擔心的太多卻又不覺的自己該都說出來,隱忍像是已經成為習慣,若是今天這裏坐著的不是婓雲或者她壓根不會提一個字。


    「他肯定沒事的,不然也不可能還在外麵奔波。」婓雲也低聲安慰她,生怕她在亂想。


    「我知道,我就怕他為了早日找出那個人而不顧自己的身體,你不知道他的性子,看似很漫不經心實際上特別雷厲風行。」


    「緩緩,你是不是太緊張了?你千萬別想太多好麽?不然對肚子裏的寶寶也不好啊。」


    緩緩聽完她的話才又低頭看自己的小腹,然後默默地鬆開了婓雲的手。


    她怕失去他,她甚至不敢跟他說她怕失去他,怕他丟下她讓她自己在這孤冷的世界裏拚搏,這種生活她一點也不喜歡了。


    她再也不能像是從前一個人驕傲的活著,他像是一個信仰讓她追隨著。


    「簡少的性子我還是多少了解一些的,尤其是了解他多愛你,這樣愛你的男人怎麽會捨得讓你為他擔心呢,所以他肯定沒事的,不然顧城也肯定會擔憂,你知道顧城藏不住話的,簡少要是有事他也肯定會告訴我,對不對?」


    婓雲低低的哄著,生怕傅緩緊張過度再動了胎氣。


    緩緩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卻還是有些呆滯。


    婓雲稍微鬆口氣,然後又禁不住垂眸想,平日裏緩緩雖然看上去心高氣傲的,但是內心也不過是個需要丈夫慰藉的小女人而已。


    再看緩緩此時的樣子就連她都覺得心疼了。


    「他手臂上也有傷,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是傷口都很深,雲,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擔心他的傷口養不好,可是怎麽會養不好?他那麽愛抱你。」


    緩緩沒說話,隻是訝異的看了婓雲一眼,然後又默默地垂了眸。


    「哎,一定要快點找到幕後真兇,一定要將那個人狠狠地教訓一頓,連平日裏理智客觀的你都變的這麽緊張兮兮,這人真的是該收拾。」


    緩緩覺得也是,這人真的該。


    簡行怎麽做都不過分,她隻是希望簡行沒事罷了。


    「簡少為什麽不把事情讓媒體曝光?」婓雲好奇的問。


    「這種事曝光了對我們並沒有好處。」緩緩低聲道,她知道簡行的意思,這種事悄無聲息最好,隻是待到某天那傷他們的人,不知道願不願意悄然無聲的下地獄。


    「我覺得這事應該曝光,曝光了之後那人若是在城內一定會看到新聞,簡少在媒體發個態,我就不信那兇手看了不害怕。」


    「害怕就會防備,本來就是敵在暗處,所以何不一起在暗處?」


    婓雲突然明白過來,她從昨晚就在想著應該在媒體上應該先威嚇一下那些人,卻沒想到這樣可能會更危險。


    所以哪怕她如今擔心著自己的丈夫身體狀況,緊張害怕著卻也還是有根筋一直保持著理智。


    「緩緩。」


    「你也別太為我們擔心了,簡行肯定會處理好的。」


    「嗯,我相信簡少,我更相信你的相信。」


    緩緩的嘴角微微牽動,小澈從外麵迴來,挪著小碎步往沙發那裏跑去。


    兩個女人坐在沙發裏看著小孩子朝著她們跑來然後才都換了副表情。


    「媽媽。」


    「乖,小澈叫阿姨。」


    緩緩抱著小澈對著婓雲輕聲說道。


    「阿姨。」


    小澈幼稚的聲音卻叫婓雲心情很好:「小澈乖。」


    小澈又在媽媽的懷裏呆著,總也不想離開媽媽身邊。


    昨晚阿姨跟她說昨天上午出事的時候小傢夥一直在哭,緩緩心想,這或者是因為母子連心?父子連心?


    又心疼又感動,抬手輕輕地摸著小傢夥的黑髮:「阿姨說昨天我們出事的時候小澈哭的特別厲害。」


    「跟電視劇裏演的一樣你說是不是?」


    「隻是覺得他這麽小就能跟我們心有靈犀很感動,也不枉我當時為了要他做了多少心理鬥爭。」


    「你不會曾經想過把小澈打掉吧?」


    「當然不是,隻是當時我們倆感情不穩定所以內心受了不少折磨。」


    「那是簡少折磨你,你可別把帳算在我們小澈身上啊。」


    婓雲說著就開始跟小澈賣萌,小澈看了他阿姨一眼,然後又些無奈的眼神,對這位婓雲阿姨他實在是搞不懂她怎麽可以那麽幼稚……


    小澈不知道自己的情緒,但是婓雲卻有點哭笑不得:「為嘛我覺得你兒子在嫌棄我。」


    「我兒子肯定不喜歡你這類型的。」


    「哼,說不定將來他還要追著我女兒身後跑呢。」婓雲說著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緩緩笑:「你這根本就是個兒子吧。」


    婓雲……


    「你從哪兒看出來?」


    「我以一個過來人的眼光看出來。」


    「不過我跟顧城其實還是都想要兒子的,嘿嘿。」婓雲突然嘿嘿笑起來。


    緩緩……


    不像是她跟簡行,拚命的想要女兒,結果又是兒子。


    簡行在得知真相之後一言不發隻是給了她個眼神,然後就認命了。


    「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挺幸運的,我以為我這輩子都被渣男耽誤了呢,沒想到最後遇到個花心大蘿蔔,這個花心大蘿蔔竟然還比那些渣男愛我,雖然沒有你家老公對你那樣對我溫柔,但是最起碼我一高腔他也不敢得罪我,嘿嘿,緩緩,你說我是不是福氣都在後麵呢。」


    「嗯,自從嫁給顧城,你的福氣就開始了。」緩緩抬眼看她,轉移話題後心情輕鬆了不少也能應答如流了。


    「那他呢?是不是娶了我之後就更有福氣了?」


    緩緩不敢亂說,笑了聲:「這話也對。」


    這夫妻倆就是一對逗比,是天生一對。


    「我覺得也對,我們倆不是互補類型對不對?但是我們倆很登對對不對?」


    緩緩隻給她一個眼神體會,這倒底還要不要臉了?


    婓雲卻笑的像是盛開的花,還有點亂顫。


    小腹起來後臉也明顯大了一些,但是越發的可愛了好像。


    緩緩覺得婓雲胖嘟嘟的臉格外讓人看著歡喜,當然,以前也歡喜的。


    午飯後婓雲才離開,緩緩給劉穎打電話問了問公司的事情然後就哄著兒子在院子裏玩了。


    管家閑下來在後院種了些菜,這時候剛好可以吃了,綠油油的一片超級好看,娘倆便在那裏蹲著拔菜,緩緩發現小澈正盯著菜葉上的一條小蟲子下神開始還以為他害怕,直到他要伸手去抓那條蟲子,緩緩嚇的立即要去阻止,誰知道他蹲了沒幾秒就蹲不住然後往後整個人仰倒在了背後的菜地裏。


    一小塊小油菜被他壓倒,他也不哭,隻是驚了一下子,之後被緩緩抱起來後眼神裏還有些發懵,像是不知道自己怎麽會倒下去,太奇怪。


    而緩緩看著他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聲:「疼不疼?」


    那柔柔的一聲,小傢夥立即搖搖頭,又想去找那條蟲子已經找不到了,管家打理的菜地還是很不錯的,好不容易有條蟲子也被小澈給嚇跑了。


    小澈過會兒也就忘了,看到旁邊有黃顏色的小花就過去采了轉頭送給緩緩。


    緩緩蹲下身去接過兒子給的小花,這小傢夥眼神裏並無其他,給她花之後就扭頭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外走,緩緩就蹲在那裏靜靜地望著,眼眶裏慢慢的模糊。


    她兒子竟然送她花。


    緩緩低了頭,然後看著那朵小花便決定迴去就把這朵花好好地保存起來。


    或者夾在書裏可以保存一輩子?


    還是做成標本?


    隻是她還沒選擇好,一抬眼就看到那小傢夥在地頭上又摔倒了,疼的她立即就起身跑過去,卻是還沒到他跟前他就已經爬起來了。


    雖然還是深一腳淺一腳的,有點隨時要倒的感覺,但是每次摔倒他都會獨自爬起來,幾乎也不怎用人去扶。


    在剛剛經歷過那樣一場之後,看著兒子如此懂事她也算是深感欣慰了。


    她就跟在小澈身後,他走的慢,偶爾的還要蹲下去看看地上的草,甚至一直蝴蝶都能惹起他的注意。


    她好像很久沒有這樣跟兒子在家度過了,就這樣陪伴著,並不需要去多遠多美的地方,隻要在家裏就這樣靜靜地互相陪伴著。


    好像小澈要的也不過是如此而已。


    簡行迴家的早,就在院子後麵看到他們,小傢夥還正在追著一支蝴蝶跑呢,她就站在旁邊看著,手裏還捏著一支小花。


    小澈看到他眼神就在他臉上定格了幾秒,張嘴叫:「爸爸。」


    簡行沒說話,他也沒時間跟簡行打招唿,然後轉身就去追那隻小蝴蝶。


    緩緩朝他走去,輕聲問:「這麽早迴來?」


    「嗯,要陪你。」


    抬手將她擁在懷裏,低眸看著她溫柔的眼神裏,這一場之後她整個人都變的有些溫柔,或者是虛弱?


    這樣的她他還真有點不習慣,但是又視若珍寶。


    「兒子送的,你說我是要做成標本還是要夾在書裏。」


    「一朵野花?」


    他皺著眉忍著笑,寵溺的眼神看她一眼,像是要無限的寵溺下去。


    緩緩也笑,卻笑的那麽溫柔,毫無雜質。


    像是她的生活裏不過就是兒子跟老公。


    她不是什麽珠寶集團的繼承人,也不是什麽高冷的名媛,隻是一個人的妻子,一個孩子的媽媽。


    不,現在是兩個了。


    雖然這一胎還是兒子,但是她已經期待這個家裏再多一個家庭成員。


    「那就製作成標本吧。」簡行看了眼後免為其難的答應。


    緩緩抬手也摟著他的腰,踮著腳在他臉上親了口:「那辛苦你了。」


    「傷口好像裂開了,給醫生打電話來家裏重新收拾一下。」


    緩緩……


    他說的好像一點普通的小事一樣,眼神裏還是滿滿的都是她,一點疼痛感都沒表現出來。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狀況她真的以為他在跟她開玩笑了。


    緩緩心裏有些怒意,卻是立即去抱了兒子然後轉頭看他:「還不快點迴去?」


    簡行跟在後麵看著她著急的模樣心裏又美又甜,又想讓她別太擔心。


    迴到房子裏緩緩就把小澈交給了阿姨,然後拉著簡行就迴了房間給他脫衣服。


    簡行看她那麽積極有點承受不住:「緩緩你在幹麽?」


    「給你脫衣服啊。」她著急的給他解開襯衣扣子,纖細的手指似乎有點緊張。


    他本想站著不動任由她,可是還是受不住了,心裏有個聲音立即被他落實,抬手捧著她的臉霸道的親吻她,在她的唇齒間輾轉親吻著。


    緩緩剛要推他,意識到他肩膀有傷趕緊的就隻是輕輕撫著他的肩膀,他的吻就沒有理由停下。


    「簡行,先讓我看看你的傷。」


    「嗯。」


    「簡行!」


    「好!」


    他終是依依不捨的放開她,緩緩地唇瓣都被他啃的有點腫了,嬌嗔又心疼的眼神望他一眼,溫柔的手指又繼續給他脫下襯衫。


    簡行真受不了她這麽認真的幫他,但是又不得不讓她繼續進行她認為比較嚴肅的程序。


    大夫來了之後又給他消毒上藥包紮,緩緩都在旁邊看著,簡行幾次提醒她可以離開她卻執拗的隻是看他一眼然後繼續盯著他的傷口。


    「小心點,千萬不能在亂動了。」大夫走之前低聲交代。


    緩緩站在門口送大夫下樓然後又埋怨的看著他,忍不住像個小女子那樣嘟囔:「婓雲還跟我說你會為了我好好保重自己,你就是這樣保重自己的?」


    「婓雲說?」他竟然避重就輕。


    「是啊,她說你那麽喜歡抱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手臂。」


    「嗯,這話倒是沒錯的,我的確喜歡抱你。」


    他拉著她的手坐到他的膝上抱著她的手:「別擔心,這點小傷對一個男人來說並沒有什麽。」


    「可是——你沒看到我心疼麽?」緩緩想了想,還是換了說法。


    於是他垂著眸看著懷裏的小女人,然後不自覺的愧疚:「我好好養傷,你一直在我身邊。」


    「嗯。」她低低的一聲答應著,他的心就這樣毫無徵兆的酥醉。


    「我這幾天把工作都退後了,就留在家裏照顧你好麽?」


    「這麽好?」簡行都不敢相信了。


    她輕輕地抵著他的肩頭:「你嚇著我了簡行。」


    她的聲音輕的不能再輕,如一根羽毛悄悄地劃著名他的心尖。


    「我突然有點感激了,是這人叫你更珍惜我了麽?」


    「我本來也很珍惜你。」


    「愛我?」


    他低聲問,這一次跟以往一樣,緩緩這次也沒迴避他的眼神,就那麽柔柔的望著他卻並不迴答。


    「為什麽不迴應?」


    「你喜歡聽?」


    「嗯。」


    「我說過的。」她突然害羞的低了頭,卻又很認真的想著。


    「嗯?」


    「你睡著了。」那次他喝醉了,她偷偷在他耳邊說的。


    簡行簡直欲死,他想聽她清清楚楚的說,他睡著的時候她說的算什麽?


    「你就別逼我了。」緩緩低聲道。


    「就三個字,我不是經常對你說麽?」肺都要氣炸了卻還得好脾氣的跟她說。


    「你喜歡說便說我又沒攔著你,你幹嘛要逼著我也說?」


    「好好好,我不逼著你成了吧?從來我都拿你沒辦法,隻得等你自己幡然醒悟。」


    緩緩抬眼嬌嗔的瞪他一眼又垂眸,他淺笑著在她耳邊:「別以後後悔現在對我說的太少。」


    「我才沒那麽無聊。」緩緩強嘴。


    「嗯,是我無聊,整天纏著我心肝要一句我愛你,她卻忙的不能給。」


    「你少來了,都傷成這樣了還有空跟我耍貧,不疼麽?」


    「不疼,看著你一點疼痛感也沒了。」


    「簡行,你這麽會哄女孩子,說你以前沒談過戀愛我怎麽敢信?」緩緩抬眼弱弱的看他一眼,真是被他的花言巧語給迷惑了。


    「這輩子的花言巧語都是為你準備的,心肝。」


    他咬著她的耳朵輕輕的低喃。


    緩緩很受用,他這樣的親昵動作,轉頭去輕輕地親吻他的唇角。


    纖細的手腕勾住他的脖頸,唇瓣在他的唇角漸漸地蔓延至中間,舌尖輕輕的去撬他的唇瓣,隻可惜她太溫柔,還是他主動的容了她。


    「妖精,這種時候還敢惹我。」


    過了不久他低低的喘息著在她唇間低語,緩緩還以為他是說自己身受重傷,但意識到他的意思是她剛剛動過胎氣便立即害羞的望著他:「我幫你出來?」


    「真的?」


    「不想就算了。」


    她說著就要從他身上起開,人卻又被他緊緊地摟住:「開什麽玩笑,你感覺不到我的硬度?」


    緩緩不說話,他已經拿著她的手往他的褲子。


    那時候兩個人因為還有些堅持所以沒跟對方真的發生關係,那時候緩緩經常用手給他,當然,那時候完全是被逼的。


    「心肝,用你的指尖。」


    「哦!」


    「你別出聲。」


    正享受著呢某人,然後聽到阻止立即睜開了微閉的眼睛,把手伸進懷裏女人的胸口:「你也想了是不是?」


    「別亂說,我隻是不想讓別人聽到,大白天的。」


    「嗯,是呢,大白天的。」


    他嘟囔了一聲,卻還是將她抱著,沒受傷的手臂活動自如在她的胸口揉著。


    緩緩被他折磨的快要發瘋,他當她會無動於衷麽?


    被他調教了這麽久,她發現他的喜好的同時他又何嚐不是對她的喜好了如指掌?


    「心肝,你怎麽這麽香?」


    「我們用的沐浴露都是一個味道。」她低聲嘟囔,被他的氣息熱的意亂情迷。


    「那很軟你要怎麽解釋?」


    「你話怎麽這麽多?」


    「從前沒覺得?」他低聲詢問,眼神裏溫暖有餘曖昧更多。


    「從前?你冷的像座冰山,高的我根本夠不著。」緩緩認真想著過去的他,這要追溯到他們領證的時候那真的就是她此時說的那樣,踮著腳都夠不著,搭個梯子可能也夠不著。


    反正他就那麽高高在上的,跟顧城跟王程錦整天三位大少爺一起花天酒地,眼裏壓根沒有放進去過她的模樣。


    「真的?」


    他不敢置信,臉上的表情也越發的……


    「當然是真的,那時候我便想,既然這位少爺看不上我,那我也樂得清閑。」


    「我可不想讓你清閑,我要你時刻記著我,哦!」


    緩緩隻覺得手裏越來越熱,心裏也越來越熱,迴憶從前,總像是在做一場美夢,夢從冬天起,迎著春天做。之後他被她硬是摁在床上休息,緩緩去洗幹淨後便換了衣服又下樓,簡勵剛好迴來要上樓遇到她有點紅臉的模樣,隻低聲問了句:「簡行沒事了吧?」


    「大夫已經來處理過,隻要接下來的日子好好養著別亂動就好。」


    「嗯,你也別太擔心了。」


    簡勵低聲安慰,緩緩點了點頭下樓去給簡行弄吃的喝的,簡勵上樓去見他的兒子。


    簡行剛舒服完,所以他老子去的時候多少有點尷尬,掀開被子給自己蓋好,笑著靠在床頭:「您怎麽進來了?」


    簡勵本來一肚子問題結果都沒問,轉頭就走了。


    簡總尷尬的扯了扯嗓子,眉頭微微挑了挑,這種事情之後被父親碰上也真的是夠尷尬的,還好他能裝著鎮靜自若。


    緩緩在廚房找阿姨給他切了水果然後親自端著上樓,簡行在床上大爺似地靠著,像是就要享受被他的小女傭照顧。


    那灼灼的,滿是欲望的眼神叫緩緩一眼就看出,她低著眸走上前去:「你想怎麽著?還沒要夠?」


    「剛剛是誰羞的立即跑去洗手間?這會兒還敢跟我提要沒要夠的事?」


    「簡行你……」


    「乖,坐過來我們一起吃點水果。」


    「你自己吃!」她把果盤放到他手裏去,轉身就往外走。


    ------題外話------


    簡少:為嘛我感覺自己有個假老婆?


    作者:簡少您也克製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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