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簡總便到了傅緩的辦公室,傅緩剛從傅國安的辦公室迴來看到他在沙發裏看報紙,直接走過去跪在沙發裏起到他身上將他手裏的報紙往後一丟然後壓著他肩膀躺在裏麵。


    簡總眯著眼曖昧的望著她:「投懷送抱這麽好?」


    「你不喜歡?」


    「不喜歡?」他笑的邪魅,反問著的時候手已經在她身上遊走。


    傅緩被他摸的有點意亂情迷,然後無奈的嘆了一聲:「你怎麽會在這裏?」


    「等你投懷送抱。」他低低的嗓音對她說,一隻手繼續摟著她,另一隻手已經愛憐的去撫摸她的頭髮,她的臉蛋。


    「哎,家裏人多真是麻煩,我們真的要生很多孩子麽?」


    「你如果不喜歡,我們生完女兒就不生了。」


    「嗯,你說將來小澈跟妹妹會不會也感情不好了?」傅緩擔憂的低聲問,手在他下巴摸著玩。


    「不會,我會好好教育小澈要疼愛妹妹。」


    「那我要教育妹妹好好愛哥哥。」


    「所以他們一定會互幫互助。」


    「嗯,那我們也還是少生幾個吧,好嚇人。」她嘟囔著竟然還忍不住鼓了股腮幫子,實在是被嚇住了。


    「你想多生我還不捨得呢,想起你在產房裏的慘叫我還心有餘悸。」


    這話是發自肺腑,他的聲音也低柔下去,叫她的內心一陣感動。


    她覺得自己這輩子最不穩重的一件事就是生孩子的時候那慘叫,她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掛掉了,什麽保大保小,孩子活了母親死了的電視劇她看多了。


    所以她打算生完女兒之後就不再生了,至於家產怎麽分什麽的她覺得也容易。


    簡行雖然說過希望她多生幾個,但是心底深處隻要想起她生孩子受的罪其實也不捨得她生太多。


    何況大好青春怎麽能都用來生孩子。


    他突然就想跟她這樣,一兒一女然後幸福的互相陪伴著度過他們的後半生。


    人生匆匆幾十年,他可不捨得浪費了。


    傅緩還是嘆了一聲,然後問出心中一直的疑惑:「萬一是兒子怎麽辦?」


    她緊張,問完之後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立即就垂下眼簾。


    簡行卻是很認真的望著她:「自然是女兒,我能感覺到。」


    說完後他也是心裏發虛的笑了聲,心想:是啊,萬一是兒子呢?


    第無數次考慮這個問題,尤其是最近經常考慮,他必須提前給自己打好預防針,以免將來失望難過。


    如果真的是兒子,那就聽天由命吧。


    沙發裏他輕輕地將她擁著,讓她在他身上趴著,心裏卻無比高興。


    就知道來這裏她會開心,果然沒讓他的想法落空。


    這人生,似乎隻有讓她開心才是他的目標了。


    他曾經還以為自己未來的很多年裏,事業才會是全部。


    她的迴歸,是他心的迴歸,曾經以為遙不可及的夢,她讓他實現了。


    於是他如今有些小心翼翼的,生怕這個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編製的夢再坍塌了。


    要問他這輩子最後悔的幾件事肯定都是與她有關的,而第一件就是那年他們領證他竟然試一下都沒有就跟她說了那番無情的自認為帥氣灑脫的話。


    也想過那些錯過的時光都是為了成就現在相愛的他們,但是再仔細想想,他也隻好苦笑一聲承認他的確很心酸。


    下班後兩個人一起出辦公室,傅緩停下來問了劉穎的傷勢,簡行也隻是無意間一眼撇到劉穎的手,然後又看向他老婆,進電梯的時候才問了句:「發生什麽有趣的事情?」


    「有趣?是潘悅跟穎姐撞了個滿懷什麽的吧,穎姐剛剛幫我倒了水過來潘悅剛好從門內出去,隻是後來潘悅想要把事情搞大的樣子,然後我一看情況便把事情壓了下來。」


    「然後呢?」


    「然後你來之前我在我爸爸辦公室裏挨訓呢,潘悅去跟她舅舅告狀說我溺愛下屬不顧自己的親妹妹受委屈。」


    「你爸爸會訓你?」


    「倒也不算。」傅緩說著就忍不住笑起來,她父親當然沒有訓她,隻是爺倆串通了一下而已。


    隻是那丫頭這愛告狀的毛病真的是叫她實在太不爽了,怎麽一有點事就非要弄的全家人都知道呢?


    「以後還是少讓她接近你,這次傷的是你的助理,誰知道下次會是傷到誰?」簡行頗為擔憂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那低沉的嗓音仿佛是有些反感了。


    「嗯,我知道。」傅緩答應著,然後勾住他的手臂摟著貼著他,電梯一開,兩個人男才女貌的相攜出去。


    潘悅晚上迴去的很早,傅國紅故意在飯桌上問她:「怎麽不開心?好像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樣。」


    一家人正在吃飯,聽到傅國紅這話立即都抬頭看她,然後又看向那像是受了萬分委屈的女孩,傅國安垂下眸子笑了笑,然後繼續吃飯。


    「悅悅,跟外公說哪個小子欺負你了?外公去替你教訓那小子。」老爺子疼外孫女的說道。


    「外公,不是哪個臭小子,——不過這事或許隻有您能給我做主,我姐姐為了一個下屬甘願讓我受委屈,那女人撞了我非但不道歉,我還被我姐姐教訓了一頓。」潘悅說著更是委屈的放下筷子,說的繪聲繪色的。


    老爺子一聽有關自己的孫女便稍微眯起眼,之後看了眼旁邊坐著的兒子,見他沒反應便知道事情有蹊蹺:「你說緩緩啊?我們家緩緩可不是個不講理的人,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呢?」


    老爺子放慢了語速,繼續表現的萬分心疼。


    「爸,您這樣問還讓悅悅怎麽敢說?本來在嫂嫂跟哥哥麵前我們母女就夠弱勢了,哎,也怪我,非要她在自己家公司上個班,以為在自家公司最起碼沒人敢欺負,誰知道連一個小小的助理都不把她放在眼裏。」


    傅國紅心疼的抬手摸著自己女兒的腦袋,一副疼痛不已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傅國安稍微抬了抬眼,之後又低頭吃東西。


    周曉靜心下不悅,但是在公公麵前也不願意輕易撕破臉便裝作沒聽到。


    「緩緩那個助理我還是見過的,聽說挺能幹,不過她既然撞了我們悅悅怎麽能不賠禮道歉呢?等下我給緩緩打電話,讓劉穎給你道個歉,這樣悅悅不要再生氣了好好吃飯怎麽樣?」


    老爺子笑嗬嗬的哄著。


    「就怕緩緩那丫頭不舍的。」傅國紅一聽這話便笑了,然後商量的語氣說下去。


    「不能,我們緩緩還是分得清裏外的,那誰,你去拿我的手機來,我親自給緩緩打這個電話。」


    潘悅不說話,隻是在耐心的等待著。


    像是翹首以盼了。


    「爸,先吃完飯吧,緩緩估計這時候也在吃飯呢。」傅國安稍微抬了抬拿筷子的手低沉的嗓音提議。


    「是啊爸,緩緩現在懷著孕,還是不要什麽事情都找她操心了。」


    周曉靜也連忙附和著,心想自己的女兒能不明事理麽?誰對誰錯她心裏已經有了定論。


    「哥哥,嫂子,隻是緩緩一句話的事情怎麽能累著她?就是給咱們家悅悅出口氣而已,緩緩讓那個小助理給悅悅說聲對不起這事就算過去了。」傅國紅繼續幫女兒遊說。


    「是啊舅舅舅媽,不然我真的很委屈,在辦公大樓本來就沒什麽人把我當迴事,現在連一個小助理都欺負到我頭上來了大家以後更不把我當迴事了。」


    潘悅本來就不高興傅國安今天在辦公大樓沒給她說法,這會兒有外公跟母親撐腰更要再多說幾句,哪怕多說幾遍同樣的話。


    「好了好了,等吃完飯我找緩緩談,現在都吃飯吧。」


    終於等到老爺子聽煩了嘟囔了聲大家才算是停下說話。


    之後老爺子當著全家的麵給傅緩撥了電話,不過那會兒傅緩正在陪著小澈睡覺,簡行正好洗完澡出來便在臥室裏替傅緩接了電話。


    「緩緩啊。」


    「爺爺,我是您孫女婿。」


    「是你小子?我孫女呢?」老爺子一聽是簡行就心氣高了,故作高姿態問了他一聲。


    「她正在哄小澈睡覺,您有什麽事跟我說,我幫您轉達。」簡行繼續擦著頭髮,坐在床邊接著電話。


    「也好,就是今天緩緩的助理在公司衝撞了我外孫女,你跟緩緩說讓她助理給悅悅陪個不是。」


    「人家衝撞了您外孫女?爺爺,人家的手都腫的拿不了筷子了,您再看看您外孫女可有哪兒受傷?」


    老爺子聽著簡行的話之後立即皺了眉,眯著眼朝著自己外孫女不冷不淡的看了一眼又冷哼一聲:「你小子知道什麽?」


    「我什麽都不知道,隻是爺爺,這次受傷的是緩緩地助手,您就不擔心下次受傷的是您孫女麽?您孫女現在可是還懷著孩子呢。」


    老爺子的身心一陣,整個後背都拔涼了,眉頭更是皺著沒辦法再舒展開。


    「爺爺,我不管那母女倆跟您說什麽,但是您孫女什麽樣的人您不知道麽?如果這是一個道歉就能解決的問題那緩緩會不讓那位劉助理道歉?」


    簡行的句句質疑直擊老爺子的內心深處,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隻憑著一麵之詞就做出決定太草率。


    傅緩是什麽樣的人當爺爺的自然是在了解不過的。


    「再有就是,爺爺,緩緩現在是我的老婆,傅家的事情我希望能別打擾她就別打擾她,我希望她跟我以後能獨立出來,如果您一定要管那母女倆的事情您自己管,或者讓別人管,但是緩緩請您真的少再找她好麽?」


    簡行的口氣在最後一句的時候緩和下來,他自然知道要跟老爺子用怎樣的口氣說這話,怎麽樣給老爺子擺清事實,適當的提醒。


    隻是老爺子聽完之後還是立即掛了電話,不高興的坐在那裏誰也不理,隻是努力地不發火。


    那母女倆還在眼巴巴的等著老爺子的下文,老爺子生氣了半天才沉嘆一聲:「簡行那小子接的電話,等明天我去辦公大樓親自去跟緩緩談談這事。」


    傅國紅聽到這話之後腰杆也挺直了,低聲道:「那爸爸,明天我陪您去。」


    傅國安跟周小靜互相對視了一眼,其實倒是慶幸是簡行接的電話。


    簡行絕不會因為顧忌老爺子而讓傅緩受一點委屈。


    隻是想到這爺倆明天要去辦公室找傅緩的麻煩還是心裏不高興,傅國安隻說:「你去給我放個洗澡水吧,我有些乏了想泡泡。」


    「好。」周曉靜早就坐不住了,聽到老公吩咐立即就起身告辭。


    老爺子還坐在那裏生悶氣,總覺得那小子是在敷衍小視他。


    「哥,這事其實您也可以給悅悅做個主的嘛。」傅國紅曉之以情的提到。


    「悅悅今天找過我,我立即把緩緩叫到辦公室去訓了一頓,緩緩一句話都沒迴嘴我還能怎樣?」傅國安皺著眉低聲對她講。


    「你訓我孫女做什麽?要怪就怪那個助理,我孫女做錯了什麽?再說了緩緩現在懷著孕你還給我訓斥她?萬一她心情不好對肚子裏的孩子影響多不好?」


    傅國安……


    「爸爸,哪有那麽誇張?」


    「怎麽沒有那麽誇張?反正以後你不準再訓斥我孫女。」老爺子前一句對女兒說,後麵卻是對兒子,非常嚴肅的。


    傅國紅頓時也張不開嘴了,這老爺子對自己的孫女的疼愛真是叫人妒忌。


    「可是姐姐是懷孕又不是生病,說兩句怕什麽的?再說姐姐整天忙來忙去的也沒看她出什麽事啊,她要是真的那麽嬌貴還能生孩子麽?」


    潘悅也低低的嘟囔起來。


    「悅悅,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姐姐是咱們傅家唯一的繼承人,不能出任何意外的。」


    老爺子也對外孫女嚴肅起來。


    「是,姐姐是傅家的唯一繼承人要千萬的嗬護小心,我是一個外人,我迴房間去,反正也沒人在乎我,你們隻關心姐姐,什麽時候真的關心過我呢?就讓我自生自滅好了。」


    潘悅委屈的說完然後立即就起身朝著樓上跑去。


    「悅悅。」傅國紅著急的叫了一聲,然後轉頭看著她父親跟哥哥:「爸爸您也是,悅悅已經夠委屈了,您就別在這時候維護自己的孫女而忽略她了嘛,她自小沒有外公疼本身就難受的不行,迴來後一心想著有個外公跟舅舅疼著多幸福,她是淘氣了點但是她還年輕嘛。」


    「國紅啊,你這護孩子護的,悅悅跟緩緩就差了幾天,你看看緩緩再看看悅悅,兩個人一個成熟內斂,一個天真無邪,你確定你這些年作對了麽?」傅國安終是不忍自己的女兒被搞的在家一點地位都沒有而開了腔。


    「悅悅是該受些鍛鍊了。」老爺子半晌也說了一聲。


    「鍛鍊?緩緩一迴國就是集團未來接班人的身份,悅悅是個什麽?她倒是在鍛鍊呢?。」傅國紅低聲說著,最後卻是不高興的冷了臉,仿佛她們母女真的受委屈極了。


    傅國安沉默了,傅國紅嘆了聲後難過的起身也迴了自己的房間。


    瞬間客廳裏安靜了下來。


    老爺子看向自己的兒子:「到底怎麽迴事?」


    「就是點小事。」傅國安低聲迴應。


    「小事就讓那女人給悅悅道個歉這事不就過去了嗎?」


    「可是緩緩覺得她助手沒錯,而且她助手還受了傷,你知道緩緩一向是幫裏不幫親。」傅國安點到為止。


    「剛剛那小子接了電話一副緩緩受了很多委屈的樣子。」老爺子沒再說下去,隻是皺著眉若有所思。


    「他大概是心疼緩緩吧,你也知道這幾年他們倆感情好了很多。」


    「他要是真心疼我孫女我便不跟他計較了。」


    「嗯。」


    「不過悅悅是咱們自己家人,在你那上班,你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唄,就當是做舅舅的哄著自家孩子給她點零花錢用。」


    「爸,您是真把您兒子的公司當自己家商場了啊。」傅國安哭笑不得。


    後來爺倆又聊了會兒老爺子去睡覺傅國安便也迴了房間,周小靜伺候他洗澡在他身後嘆了一聲:「你這個寶貝妹妹跟侄女到底想怎樣?還非要讓我們家不得安寧?」


    「緩緩說我們不用管。」


    「我是她媽,她說不用管我就不心疼了嗎?看那母女倆怎麽對我女兒的?我們把她們當親人,她們可有半分為我們著想過?還處處針對我女兒。」


    周小靜氣急,嘟囔了幾句後抱著他的外套便出了浴室。


    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家裏闖進來兩個自稱是傅家親人的人,然後將她跟她女兒給看的一無是處。


    旁若無人的霸占她的家也就罷了,她當媳婦的能忍就忍了,可是那母女倆這麽欺負人,周曉靜覺得自己簡直要不能隱忍,或許馬上就要爆發了。


    如果他們要在國內定居,最好還是分開吧。


    這樣下去她都感覺自己不是這個家的人了,人家才是。


    最生氣的是人家根本不把她女兒當集團的接班人,而是處處要跟她女兒攀比,她們比得了麽?


    周曉靜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麽窩囊的氣,到老了難道還要受?


    她自己可以受點委屈沒關係,但是絕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受這份委屈,尤其是她女兒現在還懷著身孕。


    小澈一眨眼已經叫爸爸媽媽跟爺爺叫的很清楚,叫外公外婆還差了點,有時候會公,婆的叫,有個字總叫不出來,但是這已經足夠一家人開心了。


    雖然簡總總是看不上自己兒子的樣子,但是小傢夥學會的第一聲叫還是爸爸,簡總對此有些得意,傅緩也懶的在這種細微的事情上跟他計較。


    畢竟多數時間裏,兒子還是依賴她的,並且簡總比兒子更依賴她,所以家庭上傅緩現在是十分開心滿足的。


    隻是一到辦公室……


    這天傅緩剛到辦公室就被爺爺跟姑媽圍堵了,老爺子一坐下傅緩立即不敢怠慢的走過去坐在旁邊,傅國紅就跟她爺爺坐在一起那麽犀利的眼神瞪著她,仿佛要從她的眼裏看出她的一切想法。


    傅緩覺得無聊,隻是淡笑一聲,然後笑眯眯的望著自己的爺爺:「您怎麽突然過來了?」


    「把你那個助理叫過來我見一見。」爺爺也不說什麽事,卻是一開口就是劉穎。


    傅緩愣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的瞟了傅國紅一眼,然後才又耐心對爺爺講:「她去替我辦事了,中午才迴來,爺爺您找她做什麽?」


    權衡利弊,威逼利誘這種事傅緩見多了也做多了,至於審視多度她自然也是早就明白,所以應付這一場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麽難。


    哪怕傅國紅把她親愛的爺爺搬了出來,她也不覺的自己會應付不來。


    「她傷了悅悅,我可不是得來找她算帳。」


    「我已經訓斥過她了,她一個小小的助理還要勞煩您來教育麽?」傅緩依舊笑著軟聲問,但是眼神卻是敏銳的。


    「你讓她給悅悅道個歉我不就不用這麽麻煩過來了?昨晚給你打電話簡行那小子接的,說了一通有的沒的,你是我孫女,他竟然還怕我虧待自己的孫女。」


    老爺子說道這裏傅緩已經全然明白,這爺倆是要來給自家的孩子要個說法的,而且是一定要。


    「爺爺,她們倆是湊巧撞上了,談不上誰對誰錯,而且我助理又被開水燙傷,所以我才把這件事情壓下來息事寧人,爺爺,您難道真覺得這種小事非要有個人出來道個歉麽?」


    傅緩說道後麵眉頭也微微皺起來,頗為認真又帶克製的詢問。


    她的姿態擺在那裏,老爺子的眉頭也有些不平了。


    「緩緩你也說這是小事,既然是小事一樁道個歉有什麽?那是你有血緣的妹妹,她心裏委屈了你這個做姐姐的就讓你那個助手給她道個歉讓她順了這口氣唄。」傅國紅說著攤了攤手,一副不必非要搞大的模樣,可是又分明已經搞大了。


    「您一定要讓您的女兒變成小肚雞腸才高興麽?潘悅是什麽人?再怎麽也在娛樂圈裏摸爬滾打好幾年,再怎麽說也是我們傅家的外孫女,為何就不能大度一點呢?為什麽凡事您非要給她爭個理,哪怕她是錯了您還非要無辜的那個人給她道個歉,姑媽,您這倒底是愛她還是害她您真的不明白麽?」


    傅緩拋開爺爺的心思跟她叫板起來,傅緩就是不信這個女人能把死的說活了。


    傅緩冷了臉,一字一句都是鏗鏘有力,叫聽了她話的女人忍不住嘲笑著:「我會害自己的女兒?我護著自己的女兒有錯?」


    「姑媽,恕我無理說句冒犯的話,您覺得您能護她一輩子麽?您覺得您的壽命會比自己的女兒更長?」


    老爺子沒說話,他已經感覺到自己孫女的怒意,然後就半垂著眸聽著。


    「傅緩你這麽跟你姑媽說話的嗎?你是咒你姑媽早死麽?」


    「我不敢咒您早死,我隻不過在用最直接的道理讓您明白,您的的確確是沒辦法護她一輩子,那麽問題來了,您走以後,您覺得您為她曾經得罪的那些人,她該怎麽防著呢?您這樣護著她就等於是在給她的未來樹敵,您走以後她的人生您想過麽?」


    「哈,你這個女孩子真是……哈,你竟然對我說這種話,你簡直就是泯滅人性,作為一個晚輩你竟然跟長輩這麽無理的駁論,傅緩啊傅緩,怪不得別人說你冷酷無情,原來你真的是連自己的親人都不放過的。」


    傅國紅笑著,臉色卻煞白,真是被氣的不輕了。


    隻是老爺子還是沒說話,隻是很有派頭的低調的坐在那裏。


    傅緩嘆了一聲,臉色依然充滿怒意:「隨您怎麽說,但是您既然說潘悅是我妹妹,那麽我這個做姐姐的就有責任教育她,而不是一味的縱容她,我助理的手傷的厲害今天打字都沒法,這嚴重影響了她跟我的工作,所以我打算叫潘悅等下上來給她認真道個歉,也好讓集團的人知道我們傅家的孩子是多麽的明事理顧大局。」


    「什麽?你還要悅悅給那個小助理道歉?她有什麽資格接受悅悅的道歉?她算個什麽東西?」


    「她可不是什麽東西,她會是我很多年裏最得力的助手,最衷心的助手。」


    傅緩冷笑一聲,對傅國紅的不滿全部都懟了迴去。


    「你……爸爸,你看你的好孫女。」傅國紅突然意識到自己沒辦法在口頭上贏過傅緩卻是不服氣,隻好轉身看著一直在坐著聽她們吵的老爺子搬出來。


    「如果真是悅悅做錯了那就讓悅悅給人家道個歉,雖然人家隻是一個助理,但是人家也是靠自己本事吃飯的孩子,別讓人家以為咱們家的人不明事理,小肚雞腸的。」


    「還是爺爺最公道。」傅緩立即換了副表情對著她爺爺笑著誇讚。


    「爸您怎麽也幫著那個小助理,助理可以再換,您的外孫女可是隻有這一個啊。」傅國紅抬手抓著她爸的手臂用力的說道,聲音一高在高,隻是沒人聽她的。


    「國紅啊,歡歡說的對,你能這麽護著她一輩子還是我能?以後她的人生路還是得自己走不是?」


    傅國紅實在是沒想到,她還以為她父親是來替她女兒討公道的,結果竟然跟傅緩穿一條褲子了。


    「緩緩,你助理既然受了傷你可得給人家算工傷,不能讓人家說咱們傅家家大業大卻摳門小氣的。」


    「是,我聽爺爺的。」傅緩軟聲軟氣的對爺爺說道。


    老爺子是當兵的,最是不喜歡那種小氣吧啦的,好麵子到寧願自己失去點什麽也不能讓別人手自己家小氣,所以傅緩才故意在爺爺麵前說了那些給傅國紅聽,其實也是提示爺爺。


    還好爺爺聽進去了,也還好傅國紅在她爺爺麵前還不敢太過分。


    傅緩鬆了一口氣,傅國紅卻是氣的站了起來:「既然這樣我走了。」


    傅國紅說完就挎著包大步離開,老爺子坐在孫女辦公室裏無奈的皺著眉:「你姑媽最近怎麽怪怪的?」


    那低低的疑問聲卻傳進了傅緩的耳朵裏。


    傅緩心想以後您會發現她不止是怪怪的,她根本就不是您想的那麽美好的人。


    「緩緩啊,悅悅在集團做的不好麽?」


    「幸好隻是做的不好,她要是再鬧下去我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人說這是我的親表妹了。」


    「這話怎麽說?」


    「她把辦公大樓的同事都得罪光了,剛來就請大家吃飯,給領導送禮,大家還以為她圓滑懂職場會拍馬屁,後來才知道她是為了讓大家都聽她的,順著她,三天兩頭給同事穿小鞋,這迴分明是她撞了我助理還跑去找您告狀,我是怕您聽了傷心才一直不告訴您她的事情,她倒好,自己去說了。」


    「真是這樣?」


    「千真萬確。」


    傅緩點頭。


    老爺子眉頭皺得更深了。


    傅緩哪兒想的到自己還不到三十歲就已經開始在人背後評論別人了,哪裏想的到她這個小表妹讓她早了這麽多年變的讓自己煩。


    等到爺爺也走後她便躺在了那張長沙發裏,嘆息後便是一雙漆黑的杏眸仰望著屋頂漸漸發了呆。


    老爺子迴到家後周曉靜也是將自己心中的不滿給說了出來,他們爺倆這麽多年都沒有紅過臉,可是唯獨這次,老爺子是真的不高興了,周曉靜也沒有道歉。


    周曉靜隻是氣不過,那母女倆在這個家裏太囂張,完全不把她這個女主人放在眼裏。


    她進傅家的時候老爺子就讓她當家了,這麽多年過去家裏一直和和睦睦的,而這次……


    晚上傅家也是表麵的和平,三個女人一台戲,全都心裏有氣的,老爺子也不說話,像是在等什麽人道歉,傅國安忍不住笑了一聲,因為不知情所以就問了句:「今天這是怎麽了?飯裏下毒了?」


    「食不言寢不語,先吃飯。」老爺子低沉的嗓音提了一聲。


    傅國安……


    就算他在生意場上見慣了各種情況,可是這一出他還是第一次見。


    心裏覺得好笑又覺得苦悶,隻是剛要吃飯的時候發現自己老婆不怎麽動筷子便先給她夾了菜。


    周曉靜那時候心裏才好受了些,然後也給自己老公夾菜。


    這世上最疼自己的人如今隻剩下這一個。


    傅國安在周曉靜這小動作裏明白了些什麽,周曉靜飯後難得立即迴房間他便跟了進去,門一關外麵的人不知道裏麵的人在說什麽。


    傅國安柔聲問道:「誰惹你生氣了?」


    「沒有人惹我生氣,是我惹了爸爸生氣。」


    「嗯?小靜是這世上最孝順的兒媳婦,怎麽會熱爸爸生氣呢?」他依然笑著低聲問。


    「我跟爸爸說了你妹妹跟外甥女的諸多不滿,你爸爸覺得我是容不下她們母女,我就承認了然後爸爸就不高興了。」


    傅國安沒搞懂,因為他分明看到他的老婆大人在生氣才對,倒是沒怎麽看到他父親生氣的多嚴重。


    「國紅跟悅悅住在這裏你不高興?」之後他又低聲問了句,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裏如戀愛的時候那般珍惜著。


    「本來也沒什麽,可是這幾天你妹妹總明裏暗裏的想要數落我們緩緩地不是,我當然不高興了,嫁過來這麽多年我還沒聽誰敢這麽數落過我閨女,至於我……以前家裏都是我說什麽是什麽,現在……」


    周曉靜無奈的嘆了一聲又說:「我還可以忍忍,但是女兒的事情我不能這麽任由別人胡說八道。」


    「嗯,你維護女兒是好事,你為自己鳴不平也沒什麽錯,是我不對,考慮的太少,不過眼下你還得再忍忍。」


    傅國安想了許多,然後認真的安慰她。


    周曉靜好奇的望著他:「什麽意思?」


    跟他這麽多年,自然是懂他的。


    「有些事情現在還不好說,但是她們不會一直跟我們住一起的。」


    「真的?」


    「用不了幾個月她們就會離開了,你再稍微忍耐,或者你該吵就吵,這樣也正常一些。」


    周曉靜……


    倒是以前他們爺倆也說過幾句,她想她今年可能更年期,不然性子怎麽這麽容易被激怒呢?


    或者該去醫院看看了?


    萬一給老公跟女兒壞了大事可怎麽辦?


    不過她也不知道現在那母女倆到底做了什麽錯事,隻是知道自己的老公跟女兒在防備著這母女。


    傅緩晚上飯吃的還不少,廚子精心準備的湯湯水水的都是給她肚子裏那隻小豆芽補充營養的,作為母親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盡職,所以就敞開了胃口。


    簡行看她吃的多都以為她是心情不好,尤其是今晚,雖然父親在,但是溫潤的聲音還是傾吐出來:「今天爺爺去找你談話了?」


    「你怎麽知道?」傅緩喝湯的動作停下好奇的眼神朝他看去。


    「你就別管我怎麽知道了,爺爺怎麽說?」他淡淡的問了聲,手中的筷子在幫她熟練的幫她夾菜。


    「其實是姑媽讓爺爺去給潘悅要說法,但爺爺還沒老糊塗,我把道理事實的擺了一擺爺爺就站在我這邊了。」


    「那你為什麽還不高興?」


    「我哪有不高興?我隻是想這事快點結束而已。」


    那雙透徹的眸子裏全是期待,對後麵事情發展的期待。


    「看來你們在密謀什麽啊?」簡勵壓低了嗓音問了聲,臉上的笑意頗深。


    簡行抬了抬眉沒說話,傅緩卻是笑了:「爸,真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您。」


    「用的著我的地方就說。」簡勵說完繼續吃飯。


    緩緩心裏其實很感激,有個明事理還會支持她的公公真的不容易,畢竟狗血的她也見識多了,比如袁欣的公婆那麽奇葩的。


    吃過晚飯傅緩在床上逗著睡了一覺起來的小澈玩,簡總一躺床上就開始不高興,那哀怨的孩子氣的眼神望著在逗孩子的女人:「你什麽時候也逗逗我吧?我覺得我比他更需要你。」


    傅緩的頭髮還沒幹透,搭在胸前濕了白色的大襯衣格外惹眼,簡行看著那地方喉嚨都有點冒煙了。


    「什麽時候小澈也會吃醋啊,不讓我跟他爸一起睡。」傅緩看也不看他,習慣了他跟兒子爭寵,倒是更期待兒子也爭的那天了。


    「他跟我爭?你覺得他敢?」


    傅緩不知道小澈敢不敢,隻是簡總剛問完這話小澈就轉臉去看了他一眼,那錚亮的眼神仿佛在對他爸爸說什麽。


    簡總皺眉,不高興。


    「我們小澈不服氣呢,憑什麽就不敢對不對?」傅緩寵溺的聲音跟自己的兒子說。


    小澈又轉頭看傅緩,兩隻手抓著傅緩的頭髮玩。


    「這小子真是……」簡總咬牙切齒,躺在旁邊看著那娘倆秀恩愛。


    「讓他迴自己房間去,我們得睡覺了。」


    「他現在可挪步都不容易,你還想讓他迴自己房間?」


    「我抱著大少爺過去總行了吧?」


    簡總那真的是憋屈啊,從前人家都叫他簡少,如今這小子占據了他的名號不說,還要占據他的床,他的女人。


    真是讓人忍無可忍。


    「他現在還不困我們在玩一會兒,你有沒有發現小澈現在好像已經聽懂我們說什麽了?」


    「哼,那他也隻能聽著,他會還嘴麽?」


    緩緩抬起亮晶晶的眸子不可思議的看著她老公,簡總你還敢更幼稚一點麽?


    等到小澈睡著已經快十一點了,簡行趕緊把他抱走後迴到房間,傅緩早就關了大燈,落地燈也被簡行上了床之前關掉,一下子房間裏暗了下去,床上重重的彈了一下……


    ------題外話------


    簡總:為什麽寫到這裏停下?


    作者:明天繼續。


    小澈同學:「拜託考慮下我的感受好麽?幹嘛把小小的我扔出來?」


    作者:因為你爸嫌棄你礙著他好事了。


    傅城夜:這狗糧撒的好像我們沒女人似地。


    作者:我們都知道你的女人還是重生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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