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開!」


    「你自己闖進來,現在又讓我讓開?」


    「簡行你到底想要幹什麽?非要把我逼瘋麽?」


    「正有此意!」


    當她怒的皺著眉頭質問他,他卻笑的邪魅。


    傅緩抬手用力的推他的胸膛,一下沒有推動,第二下她更用力,然後手卻被人給強行的摁在了一個久違的地方。


    那如利刃般能將她千刀萬剮的眼就那麽直直的盯著她:「還在怪我當初沒送你?」


    「你最好是別再跟我提當初的事情。」


    她警告他,手很用力的想要從他的掌心裏抽出來,因為他的心跳擾亂她。


    「我偏要提一提。」他不緩不慢,卻是有要氣死她的氣勢。


    傅緩仰著頭望著他,敏捷的杏眸裏全是恨怒。


    「難道我非要去送你?非要讓自己看著你越走越遠?憑什麽我要裝作很開心的送你走?憑什麽我要站在這裏看著你去到離我越來越遠的地方?」


    傅緩隻是望著他,怒意也漸漸地少了。


    「憑什麽我要讓你心安理得的去學習,去為了你的事業付出?」


    憑什麽?


    「憑什麽你可以認為我能做到那麽大度?」


    他突然鬆開她的手,彎著後背用力抓著她的肩膀,稍有激動的問她。


    傅緩就那麽一直望著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從來沒有那樣的打算,裝作一個懂你能忍你的好男人,哪怕再三懇求你也不願意同我復婚,而我卻像個傻子一樣任勞任怨的站在你背後支持你,『傅緩,我真的做不到』。」


    最後幾個字緩慢的從牙縫裏擠出來,已經足以證明他的確做不到。


    她信了。


    然後她用力的甩開他。


    「那我們就各自安好,你找肯為你放下一切的乖女人當老婆,我找願意站在我背後的好男人當老公。」


    她點點頭提醒他。


    「各自安好?你還想找別的男人當老公?傅緩你別做夢了好麽?」他嘲笑她是異想天開。


    「我做夢?難道不是麽?難道我還要為了一個已經有新女友的男人守身如玉一輩子?你才別做夢了好麽?」她仰著頭望著他高高在上的樣子說道。


    他盡管嘲弄,但是她卻不會因此而低落,隻會被他激起戰欲。


    「你大可以去試試,如果那個男人不怕死無全屍的話。」


    傅緩……


    「簡行你可真厲害,你一次次的讓我見識你的這些幼稚的行為有什麽意思?」她抬手指著他的心狠狠地一個字一個字的問他。


    「那要我怎麽辦?要我忍著相思像個女人一樣幻想著你某天可以為我放下什麽東西麽?哪怕是一點時間。」


    傅緩覺得自己的心疼的那麽劇烈。


    「你從來不肯為我犧牲一點時間,事業就是你的一切。」


    「你既然不滿你該早說,這就是我目前的現狀啊,我現在需要努力,需要上進,不然我將來怎麽接手那麽大的集團?我永遠都不可能像個乖女孩那樣待在你身邊天天陪著你的,你早該知道。」


    「就像是別的女孩知道我不可能天天陪著她們是麽?」他笑了好像,又好像是被激怒。


    「如果你非要這樣比喻,是的。」她稍稍轉身不再看他。


    因為他用別的女孩的確能刺激她。


    她的胸腔裏其實有點顫抖,但是她不願意他知道她太多的心情。


    「少爺少奶奶,老爺已經迴來了。」


    所以他們不得不停止了這場短暫的戰爭。


    後來傅緩在廚房裏煮飯他就在門口死死地盯著她的側影,傅緩被他氣的恨不得拿著鏟子去把他炒了,可是最終也沒有轉頭看他一眼。


    大家都發覺氣氛不太好,不過廚子還算專心。


    傅緩在裏麵跟著煮飯卻是把鹽加成了白糖。


    廚師有點為難的小心提醒:「少奶奶,錯了,我要鹽?」


    簡少不得不扭頭走了,因為他擔心待會兒會被她不小心毒死了。


    這晚吃飯的時候傅緩做不出好的表情來跟簡勵客套了,她隻是低著頭吃自己旁邊的飯,簡勵看了她一眼又看自己的兒子,無奈的嘆了一聲,他在想他該怎麽幫,就這麽幾天的功夫。


    簡勵下午在外麵見了傅國安,聽傅國安說傅緩揚言自己在學校交了個男朋友,再看看自己一直不肯屈尊降貴的兒子他更是有點頭疼了。


    「在學校過的怎麽樣?跟同學們相處可還算融洽?」簡勵便聊起了家常。


    「嗯,同學們都比我落落大方,我們還經常一起聚餐呢。」她笑著迴答。


    「你公公在外混了這麽多年,可是自認沒人比我兒媳婦更大方得體了。」


    簡勵一個眼神就逗的她笑起來。


    「這學業要多久才能畢業,一年半真的能結束?」簡勵問出心中的疑惑。


    傅緩就是那麽不由自主的朝著旁邊坐著的人看去,他們吃完飯到現在已經大半個小時,他分明坐在旁邊卻一句話都沒說過。


    這會兒她要是說個大概可能之類的不肯定的話她毫不意外他會起身就走。


    「哎,可是這又有什麽辦法?你作為家裏的獨女的確需要承受比別人更多的壓力以及更大的能力。」


    傅緩很寬慰簡勵這樣說,可是作為她最親密的男人卻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


    到了十點半她不能再拖才起身:「爸我下次迴來再來看您,您要是有什麽需要我幫忙帶迴來的也盡管給我打電話,我等下把手機號傳給您。」


    「好的。」


    「那我先走了,太晚我媽該著急了。」


    「在這兒她還著急?」簡勵似笑非笑的問她。


    「她是著急想要跟我說話呢。」


    「那快迴去吧,也是該聊聊家常了,下次迴來可能要等一年呢。」簡勵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看了眼自己的兒子。


    簡行坐在邊上一句話也沒說,那眼神卻戳中了要走的女人的心。


    她看他一眼想要對他說點什麽,但是最後還是沉默。


    他們之間結束了。


    所以不需要再解釋太多。


    他讓她體諒他,她體諒不了。


    正如他也沒辦法體諒她寬容她。


    他們都是自私的,自私的無可救藥。


    晚上洗過澡周曉靜把她叫到房間去,老兩口準備對她嚴刑逼供的架勢。


    傅緩無奈的笑笑,因為從他們的眼神就已經看出他們在想什麽。


    「簡行那小子有沒有跟你說點什麽?」


    「說什麽呢?」傅緩低聲問,坐在他們房間的沙發裏望著他們倆坐在床上。


    「他就沒跟你解釋解釋他跟潘悅的事兒?」傅國安皺了皺眉頭低聲問道。


    「他不會解釋也不需要解釋,爸媽,我們都離婚了你們別再想那麽多了。」傅緩也低聲提醒。


    「除非你真的交個男朋友帶迴來給我們看,我們就不再把你跟簡行聯繫在一起了。」周曉靜埋怨她。


    傅緩無奈苦笑,低著頭看著自己細長的手指:「男朋友這種事,如果遇上合適的我會交往的,到時候也會帶迴來給你們看。」


    一切順其自然。


    哪怕他在她心裏紮了根,也難免將來再有另外一個男人要搶占她心裏那個最重要的位置……


    或許真的有呢?


    她抱有那樣美好的幻想的時候其實也不過是隨便想想而已。


    因為她已經不小了,出現在生命裏那麽多的男孩子卻沒有一個如那個磨人的傢夥那樣讓她的心一寸寸的失守。


    傅緩迴到自己房間後躺在床上很平靜的望著屋頂,一雙杏眸更是溫柔無疑。


    好像所有的委屈跟怨氣都聚集在一個小地方,也或許內心深處平坦的旁邊已經在慢慢形成一個小小的腫瘤而不自知。


    她就那麽靜靜地望著,靜靜地想著,一切好像都平靜下來了。


    隔天傅國安問她要不要去公司看看,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算了。


    這次迴來待這幾天,她決定就在家陪陪長輩不再出門了。


    隻是傅國安剛走不久婓雲就給她打電話,那丫頭翹班出來跟她喝咖啡,傅緩忍不住問她:「你出來你們部門主任不管你?」


    「他沒在。」婓雲一臉慶幸。


    傅緩笑,端著咖啡輕抿。


    「可是如果我不翹班約你出來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見我了?好像已經十個月了呢。」


    傅緩想了想,的確是挺久了。


    「一年過的這麽快,你卻比以前更絕情了呢緩緩。」


    絕情?


    嗯,這兩個字已經很多人說給她聽了。


    「從來不主動聯繫我們這些國內的朋友同學,無論什麽時候隻要大家不找你你永遠不會找大家,你不覺的你的生活好像被限製住了麽?」


    「我不覺的。」


    傅緩搖搖頭,並不那麽想。


    她要工作,不工作的時候要學習要迴家。


    聚會玩樂不是不好,隻是不太適合她。


    除非是必要的應酬,否則她都不會去主動聯繫參與。


    「唉,你肩上太重了吧,不過你也不能總是想要一個人扛起所有的事情啊,畢竟你的肩膀這麽瘦弱。」


    婓雲說著伸出手拍了拍她弱細的肩膀。


    「那你有打算幫我扛一點麽?」


    「我不行,不過簡少可以啊,他對珠寶方麵好像懂的還挺多的。」


    傅緩抬眼看她,以前從沒想過。


    而且簡行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意要打理,她相信他也是從她這時候走過去的,雖然現在看上去是一切都穩健了。


    隻是為什麽要提到他,那個讓她頭疼的男人。


    婓雲端著咖啡輕抿著,剛喝了一會兒抬眼就看到門口進來兩個熟悉的男人,立即唇邊被燙了一下。


    傅緩看她那緊張的躲避不及的模樣轉頭朝著外麵看去。


    這……


    她就知道不該出來。


    「這麽巧?吆喝,這不是傅小姐麽?」顧城雙手插兜傾斜著身子扭著臉看著她說。


    傅緩稍微抬眼勉強笑了笑:「可不就是我麽,真榮幸顧少還記得我呢。」


    「哈哈,我怎麽能忘了你?」顧城擠眉弄眼的,然後就擠到婓雲身邊去坐下,婓雲的咖啡差點被他碰撒了,立即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


    「我們的緣分看來真的不淺,整天這麽偶遇我都有點懷疑你是不是故意找人跟蹤我了。」顧城摟住婓雲的肩膀沒心沒肺的說。


    「這話該我說吧?」婓雲皺著眉反問。


    簡行自然而然的在她身邊坐下,漆黑的眸子望著桌麵。


    服務生拿了單子過來,他要了杯跟傅緩一樣的然後就坐在那裏不再言語。


    顧城跟婓雲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哪怕是吵架也很熱鬧。


    而他們倆就幹巴巴的坐著。


    傅緩其實一直在想藉口離開,但是想了好一會兒都覺得藉口太唐突。


    「本小姐不奉陪了,你愛怎樣怎樣。」婓雲突然生氣的站了起來,轉身拿了大衣就往外走。


    傅緩坐在那裏挺直著後背,隻覺得焦頭爛額。


    「喂,你別走!」顧城瞪大眼珠子吼她,緊接著就追了出去。


    那兩個走了的人好像忘了他們倆的存在。


    傅緩的背後有點乏了,她的臉上沒什麽多餘的表情,隻是眼內的神情有點豐富。


    此時他動也不動的坐在她身邊,服務生已經端來他的咖啡,他抬了手握住咖啡杯輕輕地轉動卻並沒有端起來品嚐。


    剛磨出來的咖啡特別的醇香,那味道沁入肺裏簡直是一種特別的享受。


    她努力的低了頭,許久嗓子才稍微動了動。


    「那我……」


    「你嚐嚐是不是苦了。」他突然把咖啡輕輕端到她麵前放下讓她品嚐。


    苦了?


    傅緩眉頭微動,之後端起咖啡輕抿。


    她故意神不知鬼不覺的錯開了他用過的地方,但是咖啡哪兒苦了?


    進到嘴裏明明是很純的。


    直到咖啡的香氣到了喉嚨,再往下……


    那苦澀在心內悄悄地蔓延,她的長睫唿扇了兩下,然後輕輕地將咖啡放下:「還好吧!」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正如他此時在她身邊那麽微不足道的地步。


    「是麽?哪兒還好?」俊眉微皺,薄唇輕抿。


    最後從咖啡廳裏走出去,兩個人的手都插在自己大衣的口袋裏往停車場那個方向駛去。


    該分手了。


    不住在一起,始終是要分手的。


    她轉頭看他,看到他稜角分明的輪廓那麽的暗沉,看著他眸子裏那麽的幽暗。


    步子不知道怎麽就慢下去了,然後轉身看向對方。


    「我要迴家,你呢?」


    他看著她,像是去義大利找她那次,一個字也不跟她說,隻是那麽憂愁的望著她。


    「那好吧,我先走一步。」她努力笑,然後低頭轉身走。


    手腕被及時的抓住,人還不等迴頭身子已經被他強行扯進了結實的胸膛。


    他從她的身後將她抱住:「跟我迴公寓。」


    傅緩低頭傻笑了一聲,公寓?


    「我答應媽媽中午陪她吃午飯,這次就算了。」她低聲對他說,毫無脾氣的溫柔的對他說。


    她不介意他抱她,哪怕他再抱她十次,一百次,一千次……


    反正也沒有別的男人能抱她了。


    可是她並不留戀,還是上了車離開。


    他站在那裏看著她的車子越走越遠,看著她連看他一眼也再不。


    他最後不得不轉了身,如同她那麽絕情的。


    或許真的就算了吧,他突然想。


    既然兩個人在一起這麽累,既然她都不願意為他著想,而他也沒那麽多的精力去寬容她。


    他曾經一直在想自己不需要那樣的妻子,一個溫柔可人顧家的賢妻良母。


    必須得是傅緩那樣強而有力的女人才能配的上他簡行。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是大錯特錯了,他需要的或許就真是那種小鳥依人的當妻子。


    因為隻有乖順的女人才會一直留在他身邊,他想要她怎樣的生活她就怎樣的生活,那個女人一定會一直順著他,陪著他,任他予取。


    或許傅緩真的不合適。


    他越來越無情,他越來越冷漠,他將辦公室裏有關於她的素描全都撕了,毀了,他再也不想見到她。


    叢秘書進去的時候就嚇的抱著文件站在牆邊不敢靠近,看著幹淨的地麵那些白色的紙張上全是傅緩的素描。


    傅緩上了飛機,還是那老兩口親自去送的。


    「新年可能不能迴來了,你們跟爺爺好好過。」


    「就不能請個假?」周曉靜低聲問。


    「到時候我們視頻吧。」傅緩柔聲提議。


    「嗯,走吧!」傅國安拍了拍她的肩膀提醒了一句,看著女兒的眼神裏也滿是慈愛。


    傅緩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新年的時候潘悅去義大利旅行住在她那兒,潘悅說:「姐,如果我真的跟簡少在一起了,你真的不會怪我?」


    「那是你們的事情,我有什麽權利去怪你?」傅緩低聲反問。


    「可是畢竟你們曾經那麽好。」潘悅看著傅緩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卻是怕的,她心裏總是有點懼怕傅緩。


    「曾經就是曾經了,以後我也會有自己喜歡的另外的人,你如果真的能追上他我會祝福你。」她說,很是從容不迫。


    潘悅覺得傅緩好像從來沒有把她當成敵人,傅緩似乎看不上她這樣的情敵。


    她苦笑了一聲:「姐,我覺得你跟簡少的確不是很相配,你們都太忙了,而且性子又都太冷漠。」


    簡少冷漠?


    初見的時候她覺得他還有些狂放不羈呢。


    「他那天問我會不會為他放棄演員的工作,我說會。」


    潘悅突然提了這一句,然後就安靜了。


    傅緩隻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等想明白後隻覺得心裏翻江倒海起來卻再也問不出一句。


    你說會?


    然後呢?


    傅緩低笑了一聲,然後給她倒了茶:「喝茶吧,晚上我帶你出去轉轉。」


    傅緩很像個大姐,對她很是照顧,潘悅乖乖的端著茶喝著,然後晚上跟傅緩出去逛街。


    再有人約傅緩出去約會的時候傅緩答應了。


    其實隻是應付無聊的時間而已。


    隻是想或許有個人可以讓她無暇在那麽難受下去。


    當簡少確定了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樣的女人,那不正是她那時候祝福他的麽?


    祝福他找一個可以事事順著他,為他付出一切的女人。


    他終於找到了。


    潘悅天性單純,直率,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女友選擇,當然也是一個妻子的最佳人選。


    何況她願意為了婚姻犧牲自己的事業。


    其實那份事業對潘悅來說或許本來就不重要,她本來就是貪新鮮。


    可是……


    傅緩有時候是聽不到義大利語的,因為她的腦子在國內,因為她滿腦子的漢語。


    她隻看到對方的嘴巴張張合合的,他那麽紳士,那麽體貼,但是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不久後她發了兩個人在學校的合照給父母看,周曉靜跟傅國安看了後都是一驚,之後卻也慶幸女兒終於想開了。


    他們其實是希望女兒能夠走出來的,如果真的不能跟簡行繼續了,那麽走出來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否則身心的虐她一定會痛不欲生。


    「緩緩啊,那男孩子家裏是做什麽的?」


    「我沒問呢。」


    周曉靜打電話追問的時候她苦笑著迴答,她就知道她老媽會信。


    「你怎麽能不問呢?兩個人交往了你不問問怎麽行?你趕緊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啊。」


    「媽,如果他家背景不如我們那我就不跟他交往了麽?」


    「這……」


    周曉靜一下子想不起再說什麽了,傅緩笑了聲:「媽,他品行端正,為人體貼,這難道還不夠麽?我們家又不缺錢難道我還非要嫁個門當戶對?」


    「這……」


    「媽,您就別操心了,我們也是剛剛開始相處而已,成不成也不一定呢。」


    「緩緩……」


    「馬上要上課了我先不跟你說了,拜拜!」


    她掛了電話,那男孩子正在朝著她走來。


    是個韓國帥哥,漢語不行,但是義大利語說的真的比義大利人還順溜。


    傅緩比較佩服他這一點,聽說他會十二個國家的語言,她聽了後就想如果留他在身邊,將來無論飛到哪兒她也不用另外找翻譯了。


    這一年就這樣輕易的過去了,潘悅在離開前有點不舍:「姐,我會想你的,下次你迴家的時候會親自打電話叫我去吃飯吧?」


    「如果我記得,我會的。」傅緩有點受不了。


    潘悅拉著她的手,真心的將她擁抱住:「我雖然還有個哥哥但是總覺得姐姐才親切,緩緩你就真心做我姐姐好麽?」


    「好!」傅緩輕輕地拍她的肩膀,說穿了其實她們身體裏說不定還流著點同樣的血,所以她的確就是姐姐。


    「對了,那個姓蘇的先生還有給你打電話麽?」


    「蘇林?」傅緩想了半天想起一個人。


    「我想要他的電話號碼。」潘悅用力點頭鼓起勇氣說。


    傅緩……


    潘悅要了蘇林的號碼後才上了飛機,傅緩迴城內的途中還在想那女孩怎麽會那麽隨性呢?


    ——


    那天簡行剛到酒店就被潘悅纏了上去,他扭頭看到她笑嗬嗬的出現在他麵前,還任性的挽著他的手臂:「旅行還愉快?」


    「嗯!姐姐有了新的男友,還帶我見了。」


    他把她的手推開然後主動將她的肩膀摟住:「跟我說說那是個什麽東西。」


    桀驁不馴的眼神望著前方,唇角帶著戲虐,他就那麽隨意的問了一聲而已。


    「呃,人家可不是什麽東西,聽說是韓國某個高官的兒子呢,家世背景都相當雄厚,而且人也很儒雅,重要的是對緩緩姐超好。」


    「你確定?」上樓後他鬆開她,雙手插兜眯著眼望著她問。


    潘悅因著他那鋒利的眼神而喉嚨有點發幹,不自覺地的扯了扯嘴角:「嘿嘿,跟你比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


    她說著伸出手指來在他眼前擴展了一點距離。


    「一點點?」


    「不對,是很多很多。」潘悅立即搖頭,然後兩隻手撐開很大的距離。


    簡行懶得在聽她敷衍,然後轉身往包間走去。


    「簡少你不帶我一起吃飯麽?」


    「我談工作你跟著我做什麽?」


    「可是……」


    「乖,先迴家去,等我有空再聯繫你。」


    他突然耐心的對她笑著,那目光分明是戲虐卻叫看了的人忍不住心動。


    潘悅感覺自己的心在瘋狂的跳動,然後乖乖的點頭看著他走遠。


    這一刻她很清楚,她在糾纏的話他肯定要生氣了。


    他表麵的好脾氣隻是給她提醒而已,她要是在追著他跑肯定會被他拉黑。


    他應酬完出來的時候正好蘇林也從某個包間裏出來,蘇林還是一副年少氣盛的模樣,就那麽昂著下巴望著比他稍高一點的男人,然後很是公子哥的模樣笑著走上前去:「簡少,好久不見。」


    「調迴來了?」簡行隻冷眼看了他的手一眼卻並沒有打算跟他握手,隻淡淡的問了一聲。


    「沒有,不過我被調到義大利去了,明天就出發。」


    蘇林說完後看到簡行眼色稍變立即高興的走了,簡行卻站在原地冷眼看著他走遠。


    蘇林那嘚瑟勁是因為以為自己有機會再去追求傅緩麽?


    簡行覺得好笑,冷鷙的眼神望著前方,邁開大長腿朝著遠處走去。


    蘇林沒能被派到義大利去,臨時被改派非洲。


    顧城真的要舉行婚禮了,但是新娘不是婓雲。


    傅緩在躺下的時候接到婓雲的電話,她哭的肝腸寸斷的說她跟顧城徹底完蛋了。


    傅緩突然想起那陣子她執著陸南,突然好奇的問了句:「陸南呢?怎麽放下的?」


    「跟陸南有什麽關係?」婓雲邊打電話邊哭的泣不成聲。


    「他比陸南重要麽?」


    「當……緩緩,顧城那混蛋在我心裏紮根了。」婓雲突然意識到,說出來這話後哭的更兇殘了。


    「那去搶吧!」傅緩徹底清醒了,睜著眼望著屋頂漂亮的燈具給她提議。


    「搶?」婓雲大聲附和,然後留意到夜店人有點多才立即又捂著手機:「親愛噠,我這樣做會被說是不道德的。」


    「嗯,那……你怎麽打算?」傅緩無奈的問了聲。


    「我正是因為沒辦法才給你打電話。」婓雲又懦弱下來,眼眶早就哭紅了。


    「婓雲,你要是不爭取就要有勇氣麵對失去,反之,這件事你自己做選擇,不管對錯,將來後不後悔都是迴不了頭的。」


    婓雲聽著傅緩擺在她麵前的兩條路,然後更是委屈的說不出話:「親愛的你怎麽這麽殘忍?」


    「我殘忍?親愛的你可要摸著你的良心說話,畢竟我現在發著高燒喝了藥正準備睡覺,而我到現在還在跟你通電話。」傅緩哭笑不得解釋。


    婓雲……


    婓雲很快就掛了電話,因為她後來得知傅緩生病後很過意不去。


    傅緩倒是沒什麽,隻是嗓子裏跟冒煙似地難受著,臉上也紅的不像話。


    突然就不困了,咳嗽了一會兒她就爬了起來到了客廳。


    跟她相處的同學來看她,她找了件睡衣隨便的披上然後才去開了門,他買了冰糖雪梨跟退燒藥,用中文跟她講:「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她本來怔怔的,後來卻笑了。


    但是很奇怪,家裏進來一個外人。


    她突然就想起去年生日簡少來這裏。


    簡少有點像是地獄裏的王者,有些晦暗,有些陰狠,又有些神秘了。


    她再也不懂他,她隻是突然想到他。


    她轉身,看著那個男同學站在沙發那裏卻沒坐下才尷尬的立即走上前去。


    「我去換身衣服。」


    「不用,如果你覺得不方便我立即就走。」


    傅緩沒再說話,隻是那麽直直的望著他。


    最後他走了,因為她真的很不方便穿著睡衣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相處。


    隻是當他走後她坐在茶幾旁的沙發裏看著茶幾上的藥跟冰糖雪梨。


    最後她去廚房裏把冰糖雪梨倒進碗裏拿了個勺子端著去了餐廳喝著。


    嗓子裏頓時舒服了很多,但是心裏像是被人挖了個洞,那麽的深。


    渺小的靈魂掉入那個超級大的洞裏癡癡地望著洞口,像是井底之蛙那樣逃不出去。


    ——


    婓雲從夜店裏出來已經是淩晨兩點多,跌跌撞撞的穿越人群然後跌入一個胸膛。


    「顧城,你要是敢娶妻,我就讓你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我。」


    她躺在那個懷抱裏無意識的低喃著。


    「那你就來搶婚。」


    婓雲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夢到顧城叫她去搶婚。


    婓雲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在一張超大的床上,她蹭的從床上爬了起來,驚恐的看著四周。


    「死了麽我?」因為床單跟被套都是白色她真的被嚇到了。


    「你還活的好好地,並且還在我的婚房裏。」


    突然一側的門被打開了,外麵進來一個穿著隨意的男人。


    婓雲看到他更吃驚了:「你,你……我,我怎麽會在這裏?」


    「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就跪在我腳邊求我不要結婚呢,我看你哭的可憐才把你帶迴來。」


    「什麽?」這一聲簡直是要震破耳膜。


    顧城稍微俯視著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你最好趕緊穿好衣服出來,不然我未婚妻過來看到會誤會。」


    他這一提醒她才低頭看自己,然後尷尬的立即低著頭開始整理衣服。


    婓雲穿好衣服就想跑,顧城在門口把她截住:「你就這麽走了?」


    「那你還想怎樣?」婓雲無奈停下腳步踮著腳瞪著他問。


    「不謝謝我麽?昨晚要不是我,不對,是今晨要不是我你可能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裏被狼給吃了呢。」


    「你以為你比狼好得到哪兒去麽?」


    婓雲質問他。


    「也是,我如果有點好,你也不至於就把我這麽讓給別的女人了。」


    「你在說什麽?誰讓了?」


    「那我為什麽會成為別人的未婚夫?」


    婓雲……


    「你倒是說啊,你但凡有點良心我怎麽會成為別的女人的未婚夫?為什麽我這麽癡情忠於你你卻不要?」


    「你腦子有毛病了吧?是我沒良心還是你死性不改你不知道麽?」


    「婓雲,我今天說最後一次,若不然你現在求我跟你在一起,若不然你去搶婚。」


    「兩個我都不答應呢?」


    「那你就看著我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子白頭偕老吧。」


    他說完先轉身出了門。


    婓雲怔怔的站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好像是來真的了?


    不,他早就是來真的了。


    婓雲突然就動不了,木吶的站在那裏眼神呆滯的望著某處。


    之後她才不得不轉身看向他所謂的婚房。


    他竟然還準備了婚房,他那套公寓也挺不錯的。


    她的心突然有點疼,因為他竟然為了跟別的女人生活而準備新房子。


    該死的。


    她氣唿唿的想要在給傅緩打電話但是發現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去哪兒了。


    而且現在這個時間,那個正在發燒的同誌可能還在睡覺。


    婓雲突然有了某種想法,然後轉身就打開門出去了。


    沒錯,她要逃離,她要去義大利。


    她打電話給部門領導請了假,本來領導是不同意的,但是她說是去找傅小姐領導立馬就放行了。


    不過還是提醒她要少給部門惹麻煩。


    眼看三月份就要過去,婓雲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到了義大利。


    傅緩在機場看著她風風火火的跑出來的時候忍不住笑了聲,然後還是張開雙臂歡迎朋友來聚。


    「過幾天人家就結婚了,你確定你要留在這裏?」


    「打算等你迴國的時候跟你一起迴了,這段時間我在這邊找點事情做。」


    傅緩看她執意如此便不多問,相信她有自己的打算。


    不過失去顧城她真的不會後悔麽?


    顧城婚禮的前一天傅緩發了一條朋友圈配著婓雲睡覺的照片:「已經躺了三天,她要是真死在我這兒我可怎麽好?」


    傅緩發完信息後收起了手機,婓雲從浴室裏探出頭:「緩,你的沐浴露要沒了。」


    「明天去買。」


    「好嘞,包在我身上。」


    傅緩不知道她心怎麽那麽大,還是故意裝作沒心沒肺的。


    幾個小時後傅緩接到簡行的一條信息。


    那是一年多裏她第一次收到他親自發來的信息,然後卻犯了難。


    婓雲這幾天食量特別大,傅緩坐在她旁邊看著她吃東西的架勢愁眉不展:「怎麽辦?要不然你吃幾片安眠藥吧?」


    「嗯?」


    「我發誓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昧著良心說話。」傅緩感慨。


    「嗯?」婓雲沒聽明白,一邊瞪著她一邊繼續吃。


    傅緩無奈的嘆了一聲收起電話,然後開始盤算自己最近的課程要不要變動一下。


    如果顧城來了……


    如果簡行來了……


    傅緩頭疼欲裂起來,明明是想著要幫婓雲,結果卻自己為難起來。


    半夜,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半夜某人躺在床上唿唿大睡。


    最近婓雲晚上都會喝酒,她一喝了酒真的很容易就睡了。


    傅緩今晚也試了試,但是依然沒睡著。


    她在等待。


    相信過不了幾個小時她家就會又一次迎來不速之客,而且可能還不止一位。


    她的手一直握著手機,希望再聽到他的消息,比如突然決定不來了,畢竟婚禮應該大於一切的。


    但是沒過多久就聽到外麵有某種不怎麽熟悉的聲音響起,接著就聽到有些不真切的聲音,仿佛是顧城在問:是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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