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先生猜得沒錯。”王乘風客氣地說道。


    市局局長的一聲“劉先生”聽得劉建洲七竅通達,渾身上下無比舒坦。


    劉建洲遲疑片刻,對李越道:“李爺,沈家在江南省的地位,比齊家在京陵市的地位還高。”


    “再過一會,她自會返迴。”李越道。


    夏、王二人還想勸再說。


    李越從地上撿起一塊性石:“你們看來,她或許是金枝玉葉。可在我看來,她的命還不如一塊石頭。再多言,我可要加時間了。”


    夏元慶輕歎口氣:“李老師的這些石頭,又怎會是凡石?想必就如同道家的那些靈石法器。”


    王乘風瞥了眼夏元慶:“元慶,你不是無神論者嗎?怎麽還知道家法器?”


    夏元慶摸了摸鼻子:“怎麽,還不準我看看電影電視?”


    “謬矣。我這石頭,與道家的寶物截然不同。”李越開口道。


    夏元慶麵露好奇,又一次朝李越拱手道:“願聞其詳。”


    李越一笑:“你現在就不去關心那女子安危了?”


    夏元慶眼神一閃,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先生既然承諾了,那小冰就一定不會有事。”


    劉建洲見到李越今日難得有些談性,忍不住低聲道:“李爺小的也一直想知道,為何這些石頭到你手上竟會如此不凡?”


    李越目光掃過三人,最後停留在劉建洲處:


    “前些日子,我見你書櫃中有一本《唐傳奇》,其中第一篇的《柳毅傳》,還記得否?”


    劉建洲使勁點頭:“記得記得,那是民國時的舊本。”


    一旁的王乘風麵露思索。


    “你也讀過?”李越看了眼王乘風。


    王乘風點頭道:“我堂弟喜歡看這些稀奇古怪的野史傳奇,我曾在堂弟書房讀過這個故事。這故事,說的是洞庭湖龍女遠嫁涇川,卻被其夫涇川君與公婆虐待,幸好遇到書生柳毅為她傳家書到洞庭龍宮,後來被她的叔父錢塘龍君救迴。龍女和書生柳毅幾經波折,最終結成眷屬。”


    “你這麽一說,我也記起來了。”


    夏元慶若有所思道:“我還在讀書時,曾經偷偷讀過這類故事。”


    李越笑道:“你們可還記得,那柳毅,是用什麽方式聯係龍女的家人?”


    王乘風有些想不起來。


    劉建洲舉手道:


    “我記得!柳毅是依照龍女的囑托,在洞庭湖旁找了一顆橘樹,解下腰帶,腰帶中束上東西,在樹幹上敲了三下,便有龍宮武士從水中走出。”


    李越又問:“束於腰帶中的是何物?”


    劉建洲想了想,苦笑搖頭:“故事裏好像沒有講。我不知道。”


    “當然不會講。因為,這才是關鍵。”李越道。


    王乘風和夏元慶此時都已經聽入迷了。


    劉建洲心中一動,看向一地性石:“難道,腰帶裏放著的是這些石頭?”


    李越不置可否道:“這些故事,雖都有原型。可傳至後世,已經麵目前非。你們當真以為,柳毅隻是尋常書生?他若沒有煉化性石的手段,又如何能喚醒洞庭陰神,完成那個任務。”


    王乘風和夏元慶聽得雲裏霧裏,又有些如癡如醉。


    他們都是級別不低的政要大員,常年與各種權貴打交道。


    可此時,他們心中卻都生出相似的感觸——李老師故事中所描述的那個世界,似乎遠比紙醉金迷、物欲橫流的現實世界,要更有吸引力。


    隻有劉建洲隱隱明白了什麽,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故事中的人物,也是巫?就和自己一樣!


    看著一旁神情都有些恍惚的王乘風和夏元慶,劉建洲心中感歎。


    也就隻有李爺,能讓這樣的大官耐心坐在地板上聽他講故事。


    “時間差不多了。”


    李越抬起頭,伸出手指,朝向滿地石頭,輕輕一點。


    嗡!


    諸石旋轉,宛如鬥轉星移。


    一道道奇光異彩從諸石中央釋放而出。


    空氣仿佛移門,向兩旁邊分裂,一個隱藏在空氣深處的世界,在李越手指下方若隱若現。


    王乘風和夏元慶屏息凝神,震撼無比地看著這一幕。


    就是好似,唐傳奇中的神話場景,出現在了現實。


    一道人影踉踉蹌蹌地拋出,披頭散發,臉色略顯憔悴,正是沈臨冰。


    她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麽,眼神中充滿驚恐,目光落向李越,她身體一顫,俏麗漲紅,緊張害怕。


    [來自沈臨冰的惡意+15,惡意值55]


    “沒事了,李老師這不放你出來了?”夏元慶溫柔地撫摸著沈臨冰的頭發,有些心疼道。


    “謝謝……李老師。”沈臨冰臉上強擠出笑容。


    笑得比哭還難看。


    隨後她看向樓梯,顯然再也不想繼續呆下去。


    夏元慶和王乘風相視一眼,都是滿臉掩飾不住的震驚。


    沈臨冰究竟在裏麵經曆了什麽,竟能讓她這樣一位桀驁不馴的天之嬌女害怕成這樣。


    當著李老師的麵,他們也不方便多問。


    下一刻,另一條濕漉漉的人影從半空中跌落。


    青年吐了幾口水,緩緩爬起,退縮到沈臨冰身旁,也不說話,蒼白著臉,無比緊張地注視著劉建洲。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夏元慶強擠出一絲笑意,朝李越拱了拱手:“我會盡快收集齊李老師所要之物。”


    王乘風也和李越告辭,他留下自己的私人號碼。


    可和李越要號碼時,對方卻推脫沒有,這讓他有些鬱悶。


    很快他迴想起,從頭到尾,這位神奇的高中時就隻提了尹老一次,並且還是直唿其名,之後再未提及。


    他原以為,尹老和他推崇備至的李老師應當是平等相交,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連尹老都不放在眼裏,也難怪,他不肯給自己這位警局局長手機號碼。


    當鋪外,天色漸晚。


    夏元慶擦了把汗,看向沉默不語的沈臨冰:“小冰,你有什麽想說的,都和我說吧。”


    沈臨冰遲疑片刻,道:“沒有。”


    “包括你去了哪?在那裏經曆了什麽?都不願意告訴我。”夏元慶追問道。


    “你別問了,我不想告訴你!”


    沈臨冰重重一跺腳,紅著臉向前跑出幾步,隨後停下,深吸口氣道:“元慶,那個少年,就是一魔鬼……千萬不可與之為敵。”


    “不可與之為敵?”夏元慶低聲喃喃,眼神有些複雜,隨即心有餘悸地苦笑道:“你想什麽呢,我有求於他,又怎會與他為敵。”


    “等等,我似乎有東西丟上麵了。”


    沈臨冰突然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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