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八婆被豌豆仙子氣得內急,哭喪著臉跑去wc上廁所。她本以為,自己苦悶的心情會因為一泡尿的結束而豁然開朗,可結果卻發現遠不是想像的那麽迴事,原來“失望”與“鬧情緒”是有很大區別的。

    以前她覺得,即使當前的日子再苦,自己也有信心與男朋友一起過上優越的生活,哪怕不時地會因心情麵子問題跟男朋友鬧鬧情緒,但現在她好像是真的灰心了。貧賤夫妻百事哀,掉牙的老虎被狗踩,職業八婆發現,當生活因為沒有物質保障而醜態百出的時候,那些以前海誓山盟的原則心以及抗壓能力,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麽聖潔與堅強不屈。有的人,因此而選擇了“紅杏出牆”。有的人,因此而選擇了“親朋離間”。有的人,因此而選擇了“蹦河跳崖”。而她,想到了“紅杏出牆”的前一階段“綠杏出牆”而另覓新歡。

    “找我有什麽事?”職業八婆流著淚出去,冷著麵進來。

    “八婆,我找到靶子了,我有目標了,我有方向了,我不再是無頭的蒼蠅,我不再是茫目的殘疾,我找到屬於我自己的夢想了,我知道我要幹啥了。”豌豆仙子釋放著他那近似兒童的心靈朝女朋友表示這來之不易的振奮,就像小時候玩過家家娶到了隔壁鄰居的妹子一樣喜悅。隻是可惜,他的熱臉龐卻又碰到了職業八婆的冷臀部。

    “你幾歲了,二十多年一片蒼白地混到現在,還好意思說你找到夢想了,丟不丟人。”

    “這有什麽?”豌豆仙子搖頭晃腦,“昨天的落迫是為了未來的成功,今天的冷眼是為了未來的光榮,後天的低三下四是為了未來的勝利衝鋒,那成龍唱了,‘不經曆風雨,怎麽見彩虹’,那老子說了,‘大智若蠢,大器晚成’!”

    “哎喲,一天不見如隔三秋噠。”職業八婆呸地一聲,“切,吹牛誰不會呀,隻要舌頭打個滾,就你,我都懶得說了,說了就咽喉炎!”

    “我怎麽啦,告訴你,我真的找到一條適合於自己的慷莊大道了,它的對麵不再是碰鼻子的荊棘滿林,而是享受快活的輝煌燦爛。”

    “什麽出路?知道了,難道是進國務院做‘胡主席’的接班人?”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那事我幹不來,祖墳沒埋好。”豌豆仙子幹咳一聲,“你知道網絡明星嗎?我的目標就是它,等一飛衝天後再就進軍影視界,拍很多很多像《無間道》,《大話西遊》式的經典電影,賺很多很多的廣告費,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

    “影視明星?”職業八婆雖有準備他說大話的心理,但還是沒想到豌豆仙子竟然能拋出這麽大個肥皂泡來,這家夥莫不是瘋了吧。她像任賢齊一樣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是越看越簡單,越看越沒盼頭,越看越不死心踏地,“仙子,其實我也找到靶子了,我也找到目標了,我也找到方向了,我不再是幼稚的鳥兒,我不再是校園操場的阿柔,我不再是村裏純樸的小芳,我也找到屬於我自己的夢想了,我也知道我該幹啥了。”

    豌豆仙子沒有讀過高爾基的《海鷗》,不知道暴風雨來臨前都是平靜的,他莫明其妙接著女朋友的話開玩笑道,“我知道你不柔,我也從不認為你純樸,當然說你幼稚就更不會有人相信了,這些我都知道,怎麽啦,你想說什麽,你的眼淚我無所謂。”

    地球人都知道,可以罵女人漂亮,可以鄙視女人賢惠,但就是不能評論女人缺點,除非是把“東施效顰”歪曲成“西施挖鼻孔”,豌豆仙子本身已經陷入愛情的圍地不說,更何況此時又無知而犯下了這種最基本的泡妞兵家大忌,不魂歸西天才怪。隻見職業八婆臉色一沉,頭冒金星,就差得高血壓後一命嗚唿。不過,三番掙紮過後,最終她還是強忍住了小姐脾氣的爆發,心想雞肚子下不出鳳凰蛋,好聚好散吧,“仙子,你知道我剛找到的夢想是什麽嗎?”

    “不知道,是什麽?”

    “跟你分手!”

    “分手,什麽分手?”豌豆仙子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是沒聽清楚。

    “就是和你‘劈腿’的意思!”

    “劈腿?不是,你在開玩笑的吧。”豌豆仙子朝職業八婆調皮地眨了下眼睛,“嗬嗬,一定是,別鬧了親愛的,我知道剛剛不應該對你發脾氣。”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說認真的。”

    豌豆仙子表情凝結。

    “怎麽啦,打擊到你了?”職業八婆冷冷地盯著男朋友的臉。

    “理由?你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

    職業八婆深吸一口氣,“因為你太無能,因為你養不起我,因為我想過上物質享受更豐富的生活,這三個理由夠了嗎?”

    豌豆仙子強忍住淚水,男人哭吧就是罪,為什麽就是罪,因為他絕不能在甩了自己的女人麵前流下那串含堿量豐富的東西,那是示弱的表現,“夠了,夠了……”

    “那麽,我走了。”

    “走吧,走吧,祝福你!”

    “我會的,你保重,我就不等你出院了。”職業八婆頭也不迴地轉身離去。

    豌豆仙子呆呆地望著女朋友的背影,當看到病房的門打開後又喀嚓一聲關得連空氣都好像進不來的時候,再也憋不住內心的苦悶,一點也不故作瀟灑地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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