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砸,整個黑水幫垛口可就亂了套,幫主和維迦衛使都逃走了,其他人就更沒了鬥誌,所有的人都爭先恐後地往外逃,兩個人根本就攔不住,翁銳還在其中搜尋司徒橫和維迦等人,陰石已經氣得哇哇怪叫,順手就將幾個還沒來得及跑掉的黑水幫武士的手骨腿骨捏斷,扔在了院子裏。


    有了呂信在觻得打的樣子,陰石拿起火來就要燒房子,被翁銳趕來攔住,這裏的房子和兩邊的鄰居連成一片,弄不好會禍及無辜。


    翁銳現在並不著急,他非常從容的從屋內找了一些布絮和木條,將這幾個人手上和腿上的骨頭接好固定。


    “我這個師兄脾氣不好,”翁銳道,“他問什麽你們就說什麽,否則要是他將你們的胳膊腿揪下來,我可就接不上去了,嗬嗬。”


    “好好,我說。”


    “你們要問什麽?”


    看著陰石兇神惡煞般的站在一邊,已經有人忙不迭地答道。


    “司徒橫去哪兒了?”陰石道。


    “幫主他們都跑了啊。”一個人道。


    “我知道,”陰石道,“怎麽跑的?”


    “這個我們哪能知道啊,”那個人道,“我們都是些下人,裏麵不允許我們進去,我真不知道他們怎麽跑的?”


    “你意思是說隻要能進到那些屋子裏麵,就能知道他們是怎麽跑的?”陰石道。


    “不不不,我不知道,”那個人覺得自己說漏嘴了,趕緊補道,“我沒進去過,就算到裏麵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跑的。”


    “你們都不知道?”陰石活動了一下手指,骨節又開始“叭叭”作響。


    “不知道,我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不…不…”


    幾個人搖著頭,紛紛表示不知道,還有人已經嚇得哆嗦成一團,連話也說不清楚。


    “好啊,不知道好啊,哼哼。”


    當陰石冷笑的時候,聲音已經有點沙啞,強烈的殺氣頓時彌漫開來,他冷酷犀利的目光從這幾個人身上一一掃過,這些人頓時汗毛倒豎,感覺就像死神蒞臨。


    “我不知道你們誰知道,我也不知道你們知道不知道,”陰石啞著嗓子道,“我就先將你們好著地那些胳膊腿扭斷,如果再沒人知道,那我隻好將他們揪下來,不過你們放心,不會死人的,隻是有點疼而已。”


    看著陰石這一本正經的在跟人家講扭斷胳膊腿的事,翁銳直想笑,但他還是忍住了,他沒想到陰石還可以這樣,以前真是一點也沒看出來。


    陰石在這幾個人跟前轉了兩圈,蹲在了那位瑟瑟發抖已經斷了一條腿地幫眾跟前,輕輕拿起他的一隻胳膊摩挲著,好像是要看看從哪裏下手,這家夥嚇壞了,胳膊猛地一縮,掄起另一隻手一拳朝陰石打來,陰石倏然鬆開摩挲的那隻手,翻腕已經抓住了他打過來的拳頭。


    “嘎巴!”


    “啊!”


    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而清晰,而這家夥的慘叫立即將所有其他的聲音都壓了下去,但陰石似乎對此毫無覺察,扔下他立即將眼光盯在了另一個人的腿上。


    “別別別,別動,我說……”


    說話的是一位斷了胳膊的瘦子,他的話還沒說完,他旁邊的一位同伴猛地一拳超他打來,但拳頭還沒落到他身上,陰石的手已經攥住了他,又是骨頭斷裂的聲音和慘叫,比剛才還要厲害,整個膀子都已經吊在那裏,弄不好這一輩子都要廢了。


    陰石冷漠的看看這幾個人,冷森道:“我實話告訴你,這次我們來這裏,迦南、沙康這些人活不活得了都很難說,就更別提司徒橫這種人物了,是想給自己留條路還是想一條路走到黑,想想清楚。”


    “我說,我說。”瘦子道。


    陰石沒有說話,而是用陰森的眼睛盯著他,等著他自己說,這樣比逼問更為有效。


    “主屋後麵有兩間屋子裏有暗道。”


    “帶我們去看。”


    瘦子走在前麵,陰石和翁銳隨後跟著,也沒再管其他人,直接來到主屋後麵那兩個屋子,並找出了兩個暗道入口。


    “這個暗道通向哪裏?”翁銳道。


    “應該是城外吧,”瘦子道,“我沒有進去過。”


    “下去!”陰石對瘦子道。


    “先等一等,”翁銳道,“我先出去看看。”


    等翁銳出去,外麵的幾個人早不見了蹤影,連那些腿折了的都不見了,也不知他們是怎麽走的,他轉了一圈,假裝在尋找一些東西,在幾個不起眼的地方留下一些奇怪地暗記。


    “師兄你跟著他,我走另一個口。”翁銳一迴來就道。


    陰石和翁銳從兩個口下去,沒走多久,兩個洞就並成了一個,借著翁銳手裏火繩的微光,瘦子抱著胳膊在前麵拚命地走著,翁銳緊跟其後,陰石斷後。


    這樣做翁銳也有些小心思,一是防止這家夥說謊,另外也可防止洞內有什麽埋伏。


    洞裏很是安靜,以翁銳的功力,數十丈內若是有人存在,他都能感應到,所以他們一直沒停,小半個時辰,應該走出幾裏地了,終於在一個不大的院落走出了暗道。


    這是城南臨山矮丘旁一座破落的院子,院子不大,看起來很久都沒有住人了,房子院牆都還完整,但到處都是雜草樹葉和蛛網,被周圍不算太高的樹一圍,和周圍山丘上的樹木混為一體,從遠處還真很難看得出來。


    翁銳打量了一下院子裏的情形,緩步走到院門,剛想打開,抬起的手卻突然停了下來。


    門是從裏麵閂上的,上麵厚厚的塵土都沒有動過,看看腳下也沒有一隻腳印,難道沒有人來過這裏?


    翁銳讓陰石的瘦子站在原地,自己又迴落到剛出來的地方,通過仔細察看,他們三人的腳印非常明顯,隨看不到其他腳印,但處理過的痕跡卻相當明顯,並且這些痕跡消失的位置,就在離後院牆不遠的地方。


    翁銳縱身一躍,站上牆外一棵樹的樹梢,這裏的樹不大,遮蔽不了多大的地方,在不遠處,他就看到了一些被踩到的矮草,飛身而下仔細察看,雖然痕跡被處理過,但那些已經受傷的草恢複得還沒有那麽快,並且一絲很熟悉的氣味飄入鼻息,翁銳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翁銳從原路迴到院內,告訴那個瘦子,可以從那個洞裏迴去了,如果再迴來,就永遠別想迴去了。


    瘦子一聽,如臨大赦,忙不迭地從懷裏掏出火繩點上,迅速消失在暗道之中。


    “師兄,這裏的房子可以點了。”翁銳笑道。


    “為什麽?”陰石有些不解。


    “打草驚蛇!”翁銳道。


    “你說他們就在附近?”陰石道。


    “不一定,”翁銳道,“但他們現在一定還可以看得到這裏的煙火。”


    “那些人怎麽辦?”陰石道。


    “師兄是否還記得洞裏的那些味道?”翁銳道。


    剛才他們一路追來,暗道內空間狹小,前麵人留下的特殊氣味很難消散,經過較長時間的加強,這印象還是很深刻的。


    “你找到了他們的味道?”陰石道。


    “你跟我來。”


    翁銳帶領陰石越過圍牆,來到剛才察看的地方,陰石看看地上,鼻息翕動,又往前走了幾步,繼續翕動鼻息,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這個辦法真好,”陰石道,“看來這個屋子真的可以燒了。”


    “過把癮?”


    “過把癮!”


    陰石一聽,像個孩子似的轉身迴去,沒一會就將整個屋子給點著了,濃煙升到半天,恐怕十幾裏之外都能看得見。


    “看樣子他們是進山了,”翁銳道,“我們隻要順著痕跡和氣味去找,一定能將他們找到。”


    “嗯!”陰石也信心滿滿地點點頭。


    對於這位師兄,翁銳真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小時候遇上他就莫名其妙,開始是恨,到後來是有點同情,最後卻拚命救了他。


    看起來他因為腦傷和迦南的藥物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以前的記憶也是時斷時續,性格有點怪癖,內心的那點魔性還沒有根本根除,但他的功夫卻已經出神入化,並且某些感覺比平常人還要敏銳。


    通過今天向那幾位黑水幫人的問話,翁銳才發現陰石地腦子也很好使,思路清晰,下手又狠又準,分寸把握得不留一點痕跡,竟然也能裝模做樣,這是他以前根本不可能想象的,看來這位師兄以後真的不用再為他多擔心了。


    他們在一處小樹叢裏坐下休息,順便吃點幹糧,可惜的是隨身攜帶的不少東西都在馬上,隨身攜帶的水也很有限,看來隻能省著點用了。


    翁銳他們停在這裏,是因為他不知道這些人現在離這裏有多遠,煙火一定會驚到他們,會讓他們迅速離開,他現在還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的蹤跡。


    等火燒得差不多了,翁銳才和陰石起身,現在已經是酉末時分,雖然太陽還沒落山,但山影已經拉得很長,這個時候既便於隱蔽,又可以快速發現痕跡,一定要在天一黑之前離他們很近,這樣才不至於這些人身上的氣味過於分散難於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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