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庸、陰石和呂信三人從黑水幫觻得分舵出來,天已經黑了,但月光下也難掩內心的興奮,司徒橫和他的幾位垛頭說出的消息,就算是在中土武林,那也稱得上是震動性的,更別說是在這荒涼的河西了。


    他們迴到匯德客棧,翁銳和莫珺還沒有迴來,看來這兩人也是聊得很開心,直到戌末時分才迴來,莫珺也是一臉興奮。


    “師兄,你們可迴來了,”孫庸興奮的迎上去道,“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


    “怎麽?有八爺和山子的消息了?”翁銳頓時眼睛一亮。


    “說不準。”孫庸道。


    “啥叫說不準?”翁銳有些急了。


    “八爺多年未現江湖,很多人都已經把他忘記,”孫庸解釋道,“此次八爺西域之行甚是隱秘,我們自不能直接去問,隻能拐彎抹角的去問一些江湖事,看看能不能帶出一些。”


    “那到底帶出了沒有?”翁銳道。


    “院主莫急,”呂信道,“在黑水幫幫主和他的幾位垛頭口中,確實談到前幾天有人見到過兩位中土老人的身影,這和我們在途中得到的消息可以印證。”


    “你們見到黑水幫幫主司徒橫了?”翁銳道。


    “不光見了,還打了一架,”孫庸道,“不過這些人太不經打,還沒怎麽著就躺倒了一地。”


    “看來你們下手夠狠的。”翁銳道。


    “嘿嘿,”孫庸神氣一笑,“要是不狠點,這些人就沒有那麽容易認輸,那我們就很難問出話來了。”


    “好了,不說他們了,”翁銳道,“能確認那兩位老人就是他們?”


    “從其打扮和神態來看,應該是他們,”呂信道,“但這兩人打扮太過普通,行事又很低調,沒待多久就失去了蹤跡,後麵就再也沒了他們的消息,我們怕引起他們注意,也就沒敢多問。”


    “這樣最好,沒人知道他們就最安全,”翁銳道,“還有其他消息嗎?”


    “嗬嗬,其他消息可就熱鬧了,”孫庸輕笑一聲道,“承天教的、陰山三鬼的、神魂門的你要先聽哪個?”


    “神魂門?”翁銳驚道,“他們的人怎麽會到了這裏?”


    “來這裏必有原因,現在還不清楚,”孫庸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陰山三鬼是跟著神魂門的人來的,這家夥能來,說明這事自然不小。”


    對於神魂門翁銳依然心有餘悸,隨便卷入一個消息就能死很多人,現在又出現在這裏,他不得不慎重一點:“神魂門來的是誰?多少人?”


    “兩魂兩魄,人還是不少,”孫庸道,“天魂帶頭,還有人魂、彗魄和樞魄。”


    “你們見到了?”翁銳道。


    “沒有,是黑水幫的一個垛頭說的。”孫庸道。


    “他們這麽清楚?”翁銳疑道,“神魂門與江湖交往不多,認識他們的人也有限,到了這河西之地倒是這麽容易被人認出來,難道他們很熟?”


    “這我們也很奇怪,”孫庸道,“黑水幫的人能說得這麽清楚,我想一定不是他們認識神魂門的人,而是有人說給他們或者他們從某個人那裏聽說來的。”


    “誰會去和他們說這個事?”呂信道,“難道是胥黎他們?”


    “這個倒有可能,”孫庸道,“胥黎本來就做過中土承天教衛使,和他們早就有些糾纏不清。”


    “好了,這個先不去管他,”翁銳道,“神魂門這麽興師動眾趕往河西到底會有什麽事?難道神魂門又出大事了?”


    “師兄為什麽會這麽想?”孫庸道。


    “我見過魂滅前輩,”翁銳道,“他不是一個喜歡與江湖交往的人,對江湖的瑣事也不感興趣,並且對各派道法頗有微詞,除非事關本門的大事或什麽秘密,否則不會有這麽大的動靜。”


    “這麽說陰山三鬼知道這裏麵的秘密?”孫庸道。


    “有這種可能,”翁銳道,“上迴書卷的事胥黎折騰了半天什麽也沒有得到,按他的性子子不會善罷甘休,能追到這裏來,可見對胥黎的吸引力很不一般。”


    “可這個人一貫貪婪又自私,要真有什麽秘密他是不會和別人分享的,”孫庸道,“除非他是受了承天教的委托或者利用。”


    “要這麽說的話,承天教早就關注神魂門了。”呂信道。


    莫珺迴來一直在聽別人說話,到了這個時候她忽然想起了她的書卷:“呂總管說得沒錯,上迴關於書卷裏藏有秘密的謠言就是承天教的人放出去的。”


    “他們這麽沒完沒了,原來說的是不是謠言恐怕就不一定了。”連翁銳現在都有些動搖了。


    “莫非他們搞這些又是為了我們?”莫珺道。


    “我倒是想,這樣他們就離我們近了,”翁銳道,“你們剛才說的承天教的人是怎麽迴事?”


    “承天教也有高手出現在觻得,但不是迦南或者沙康,”呂信道,“他們到這裏似乎也是為了神魂門的人而來。”


    “為什麽?”翁銳道。


    “司徒橫說承天教的人向他們詳細問過神魂門及陰山三鬼的行蹤消息。”呂信道。


    “這些人還在觻得?”翁銳道。


    “這就是這件事比較有趣的地方,”孫庸道,“這些人都在觻得出現,但很快消失,似乎都去了一個神秘的地方,每個人的行動都相當隱秘,要不是黑水幫的這種地頭蛇,別人恐怕也很難發現。”


    “什麽地方?”翁銳問道。


    “五彩山,”孫庸道,“據說裏觻得也就幾十裏地。”


    “他們去就去吧,”翁銳道,“這事和我們沒關係,我們趕我們的路。”


    “但司徒橫帶了一句,”呂信道,“說是最近有不少人偷偷往那邊跑,就連一些莫名其妙的一些老人也跟著去湊熱鬧。”


    翁銳一聽眼睛又是一亮:“是他們前麵見到的兩位老人?”


    “可能是,我們也沒敢多問,”呂信道,“問多了怕引起他們注意。”


    陰石一直沒有說話,但他一直聽著,他相信翁銳的智慧和判斷,是走是停他都沒有關係,但如果這裏麵可能牽扯到八爺,那他就不那麽淡定了:“那個五彩山我們得去一趟。”


    這是一個新情況,翁銳不可能置之不理,但這裏麵到底有多大可信度,他還是有點拿不定主意。


    “這個司徒橫會不會騙我們?”翁銳道。


    “他要騙我們就是自己找死了,”孫庸道,“陰師兄今天打得這家夥十分狼狽,一條膀子估計十天八天抬不起來,但也算饒了他一條命,我想他應該有些記性。”


    “據司徒橫講,黑水幫在河西做生意,受承天教的壓榨和盤剝不少,”呂信道,“他這次肯和我們合作,知道的不一定全說,但說出來的應該有一定的可信度。”


    “這麽說,這個黑水幫和承天教的交往還是很深的?”翁銳道。


    “師兄是不太相信他們受承天教壓榨盤剝的說辭?”孫庸道。


    “迦南和沙康都不是那種可以讓存有異心的下屬存在下去的那種人。”翁銳道。


    “那他這麽說是不是在給我們下套?”孫庸道。


    “有時候真話一樣可以給人下套,讓你還抓不住他的把柄。”翁銳道。


    “您是在懷疑關於兩個老人去向的那句話?”呂信道。


    “會不會他是故意說給你們聽的?”翁銳道。


    “但他們怎麽知道我們在關注那兩個老人的去向?”呂信道。


    “這個很難講,”翁銳道,“或許他們已經看出一些什麽也說不定。”


    “那我們去嗎?”孫庸的這句問話才是關鍵。


    “不管可信不可信,我們都得去一趟,”翁銳道,“就算是騙我們,總得有些目的,這也是條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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