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哥一進門,就看到梅姨娘跪在地上,他飛撲過去抱著自己娘親大哭不止,可任憑他怎麽搖晃母親,母親卻沒有像以前那樣憐愛的抱住他,玉哥雖說不是林景榮跟前最得寵的孩子,卻是梅姨娘的心肝,他幾時被母親這麽冷漠過,不由地害怕起來,再一看爹爹其他的姨娘都坐在,唯獨自己母親跪在地上,玉哥認定這是爹爹欺負母親了。


    “爹,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娘……”玉哥抬頭看向林景榮,“娘親教導孩兒盡心盡力,孩兒學習孜孜不倦,為什麽其他人能高坐其上,卻讓我娘親跪著,難道隻是因為我娘親低微,不得爹爹寵愛嘛!為什麽,為什麽!”玉哥哭喊著,就伸手拉梅姨娘。


    “玉哥,你怎麽來了,你不該來這啊……娘做錯事了,就該受罰啊!”玉哥的搖晃,終於大大繞亂了梅豐盈心裏的平靜,她匍匐往前一下,一把將兒子抱在懷裏。


    “玉哥要來,玉哥要來,玉哥不要娘一個人在這受苦!”廳堂裏發生了什麽,玉哥並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一直不會討好人的娘,今兒一早帶著禮物去了碎玉院,聽娘身旁的人說,娘陪著孫迎瑜跟夫人去老祖宗那,再後來,就傳來娘出事的消息。


    玉哥年紀還小,他無法明白大人間發生了什麽事,但他卻很明白,自打自己上次因為沒法去貴妃壽宴而跟娘發過脾氣後,娘就像變了一個人似得,以前從來都是獨來獨往的她,突然跟各個院子走動起來了,不但經常跟何姨娘到花園四處走走,去碎玉院給孫迎瑜請安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後來聽娘解釋說,是因為少年隊選拔在即,後院要送他們去族學,她想給自己在孫迎瑜那謀個好位置,雖然娘說話時臉上是笑著的,可玉哥卻分明感覺到娘的強顏歡笑,她向來是最討厭這種應酬的。


    “孩兒不孝,讓娘這些日子來受苦了,孩兒不要進族學,更不要進少年隊,孩兒隻要娘天天高高興興的!”玉哥抱著梅姨娘,大聲地哭喊。


    自打玉哥在貴妃壽宴後流落出對自己身份的抱怨後,這幾個月來,梅豐盈就獨自承受住所有的委屈跟痛苦,甚至直到自己被蓮花指認,她都獨自一個人抗住不表現半點軟弱,可在聽到兒子的哭喊後,她的堅強瞬時間決堤,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玉哥,不要說了,不關你的事啊,是7;150838099433546娘錯了,娘錯了!”


    玉哥將頭縮進母親懷裏,“娘沒錯,娘沒錯,是玉哥不懂事,是玉哥不懂事啊,玉哥不求出人頭地,不求了!”


    梅姨娘抱住兒子,將他從自己懷裏推開,拿手輕輕擦拭兒子臉上的淚珠,“玉哥,娘日後沒法常伴你身旁了,你要好好聽你爹爹的話!”玉哥就是她的軟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玉哥,卻沒想到,事情才剛剛開始,自己就被發現了,梅豐盈抬起頭,朝林景榮重重磕了一個頭,“爺,我承認,都是我做的!妾身自知罪不可赦,不求爺能寬恕,隻求在妾身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小侯爺能厚待玉哥!”


    林景榮微微挑眉,斜睨著梅姨娘,“梅氏,你自為人母,定是知道這孩子跟母親的感情,你竟然如此泯滅良知毒害別人,真是枉為人母!玉哥還沒過七歲生日吧,有你這種母親,真替他感到心寒,來人啊,把玉哥給我先帶下去!”林景榮寒光森森,他輕輕拍打一下矮桌,手指向玉哥。


    林逸趕緊安排人,把玉哥往外帶。


    還沒等安排的人靠前,玉哥卻朝林景榮麵前跪爬而去,玉哥年紀雖小,卻也能聽明白林景榮這話是什麽意思啊,“爹爹,都是孩兒不懂事,自己爭強好勝,才讓娘跟著操心,可憐天下父母心,求爹爹饒娘一命啊……”


    在前院的這些孩子裏,林景榮也就覺得玉哥最有出息,聽他這一哀求,不由地心軟下來,他彎下身子,將玉哥扶起,“玉哥,你先迴去,大人間的事,大人會處理的,你娘她的確犯了錯,既然犯錯,就得受到懲罰!你說對不對啊!”


    幾乎和瑞哥一樣,在玉哥的心裏,林景榮的形象也是高大的,聽到父親的低聲訴說,玉哥慢慢地止住了眼淚,他抽泣著,“是,爹爹說的對,玉哥明白!”


    見小家夥慢慢安靜下來,林景榮便直起身來,抬手示意林逸把人帶出去,而後,他坐迴到凳子上,抬眼看向了方素問,“方素問,你剛剛拿給梅氏看的是什麽?”


    林景榮這是要繼續追問事情了,方素問心想著,便上前一步,“迴小侯爺,是一幅畫像……”


    豈料,還沒等方素問說完話,就聽到一聲孩童的咒罵,“原來你就是方素問,是你,是你這個賤人,是你要害我娘!”原本已經跟隨林逸都要邁出正廳的玉哥突然轉身,等方素問反應過來時,玉哥就已經躥到了她的麵前,得虧她原本就要移動身子,便順勢往前了一下,玉哥撲了個空,跌倒在地。


    沒有觸碰到方素問,玉哥自然不甘心,他快速地從地上爬起來,繼續罵道,“是你這個狐狸精,是你,要不是你,我娘至於這麽辛苦,你現在又要害我娘,看我絕不輕饒了!”玉哥終究是個孩子,平日裏在晚風閣裏作威作福沒人敢管,到了林景榮麵前卻隻是個孩子了,還沒等靠近就被林逸一把拽住了胳膊。


    “林逸,你放開我,我早就知道你心長歪了,偏著隨竹院,你放開我,看我不把這賤人給撕了,若不是她搶了我入宮的名額,我娘也不用這麽辛苦……”


    “啪”的一聲,林景榮一下子火了,手掌重重地拍在了矮桌上,因為大力,桌子上的花瓶也跟著動了一下,差點掉到地上,“梅豐盈,這都是你教給孩子的!”


    因上次林貴妃壽宴的事,林景榮對玉哥是懷有歉意的,畢竟當時前院諸多孩子裏就玉哥最用功,但帶瑞哥去赴宴,卻是於情於理於公平的最佳選擇,因為瑞哥的身份跟用功程度,的確是諸多孩子離得最佳人選,卻沒想到時隔百日,竟從玉哥嘴裏聽到“搶”這個字,林景榮怎能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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