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裏十院方向有巨變!”小柳琴乃慌慌張張地來到了安井信身邊。


    安井信慢慢地呷了一口茶,道:“我知道,宋帝王殿來了,但此刻並不是我們拜訪的時候。他來得急,必然有事找陳日津商討。我們如若現在去求見,會被認為不懂事的。靜下心來,如果入夜的時候,還未得到宋帝王殿的召見,便略備薄禮,說為之前的事,去向王曦小友道歉,讓他蒙受了不白之冤。”


    小柳琴乃道:“家主,不是!裏十院那邊突然傳來巨大的靈力波動,我們守在附近的陰陽師來報,裏十院陷入了一片死寂!”


    “什麽!說詳細一點!”安井信站起身來。


    “具體的並不知情,他們並不敢入內探查,但用紅外成像分析,裏十院……此刻……已經空無一人了……”小柳琴乃道。


    安井信連忙穿好鞋子,向外跑去,道:“讓他們立刻入內探查,出了事我擔著!快,快,快,我們也趕快過去!”


    小柳琴乃稍微招招手,便從暗處浮現出不少人影,追隨著安井信向外跑去。


    開玩笑,連家主都開始在奔跑了,還不麻利點兒?


    安井信有幾個時候是這般失態的?


    當他們還在路上的時候,便聽到迴報,說裏十院的確一個人都找不到了,同時他們發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直徑足有一百米,深度的話還沒有精確數據,不過用肉眼估計,在五米左右。另外,在深坑的邊緣向外五十米處,發現了類似囚困陣法的痕跡,隻不過現在已經失效了。


    等安井信來到現場的時候,像發了瘋似的,四處搜尋,雖然他知道,手下的人肯定已經仔仔細細把這建了一小半的裏十院給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到底出什麽事情了?


    怎麽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又出這麽大件事情?!


    而且毫無頭緒!


    這裏可是日本!


    是他的天下,就算是裏十院要和他火拚,肯定也是一個大大的“敗”字!


    但他沒有出手啊!


    那麽現在作何解釋?


    他倒不是真的有多關心陳日津等人的死活。


    而是這件事情,必須要給裏院一個解釋啊。


    如果真的有一天,是自己的陰陽師和裏十院開打,那麽肯定已經做好了激怒裏院的準備了。


    但現在,整個裏十院的人,莫名其妙全部消失了,看現場,又一副十分慘烈的樣子,什麽都沒剩下,將來裏院來過問的時候,自己拿什麽話出來說?


    現在快到中午了,按照裏院的製度,晚上八點的時候,會有一次晚交班,到時候,華夏本土裏院必定會發現這裏的異常。


    整個裏十院,全都失聯了。這裏麵還牽涉到裏裏三院院長的三名親傳弟子,裏十一院正副院長的親生女兒!!


    裏院第一個會想到誰!?


    這些念頭,隻是在一瞬間,就在他腦海中轉了好幾個圈兒。


    但還沒有等他仔細思索對策的時候,電話便響了起來。


    廬天町!


    他看著這電話,卻遲遲不敢接。


    因為他根本沒有想好任何說辭。


    “喂,六院長嗎?”


    “安井信!立刻到裏十院去,幫我看一下發生了什麽事情!!快!”廬天町焦急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華夏裏院……已經知道了?


    聽這語氣,似乎知道此事與自己無關?


    要不然,為什麽會專門讓自己去查看?


    “六院長,我已經到了裏十院了……這裏……很奇怪,一個人都找不到……”


    “建築了,周圍建築呢?”廬天町繼續問道。


    安井信想了一下,道:“六院長,我直接給你看畫麵吧。”


    “稍等,你建個頻道,所有裏院的院長全都在線。”


    所有裏院的院長?


    安井信瞬間覺得這件事情,有些棘手了。


    倒不是說自己可能惹上了麻煩,而是很明顯,裏院高層在召開集體會議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


    裏院的院長們看到重新連接起來的畫麵,都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安井信雖然都認識這些人,但其實基本上從沒有打過交道。


    第一次看見這麽多大佬,讓他這個當代陰陽頭都有一絲緊張。


    這就是裏院的底蘊啊。


    十個畫麵分成兩行,一行五個,當中,便坐著二十位院長級別的人物,有一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威嚴感。


    “石院長,當初你們用六月的陰陽雷龍,一擊的威力,能達到這種程度嗎?”二院長楊曉丁問道。


    石建泓搖頭,道:“那日,隻不過是一個四五十米的大坑罷了。趙老哥,你呢?當初上百大巫集體自爆的時候,可是這般?”


    趙竹仁輕輕咬著嘴唇,良久才道:“不知,那天的自爆被代師兄抵消掉了大部分,不好對比。”


    張吉這時候發言了,道:“我……我女……你們有沒有再找一遍?安井……”


    “信。安井信。這位院長……”安井信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思對著屏幕行了一禮。


    趙竹仁道:“安井信,別弄這些了,這位是裏十一院院長,張吉。他的女兒張小一,你應該見過。何雨宇呢,人又在哪裏?”


    安井信幾乎都快哭了。


    你們問我,我問誰啊?


    我一來就……不,我還沒有來的時候,就這個樣子了啊!


    “這……這真的不關我的事情啊……我也是十五分鍾前,才得到消息,說裏十院出事了,這才趕過來的啊。我不是瘋子啊,各位院長!!”安井信道。


    九院長文弋道:“知道不是你。現在我們需要你的幫助,請繼續派人搜索,盡量不要遺漏任何線索。另外,這條線路,我們想一直保持暢通,可以嗎?”


    安井信見裏院根本就不在這個問題上麵糾纏,放下心來,連連答應。


    “各位院長,能說下到底是怎麽個事情嗎?感覺你們比我還更清楚啊,需要我疏散周圍的民眾嗎?”


    安井信問得很聰明,直接從無辜者的角度切入。


    他知道,至少這樣問,不會讓裏院的院長們反感。


    八院長王素素問道:“大約二十分鍾前,十殿閻君的三王爺宋帝王,還在裏十院,現在可有見到他的蹤影?”


    安井信老實道:“宋帝王殿一進入京都,我便立刻覺察到了,但未得召見,沒敢前往。這裏,我也已經看過好幾迴了,沒有見到他老人家。”


    重建的裏十院,其實一眼就可以來迴望穿,哪裏有人,哪裏沒有人,根本不可能遺漏啊。


    他說完,又接入了好幾個不同角度的實時畫麵進來。


    “安井信,那邊的玉石,你們動過嗎?”趙竹仁突然出聲道。


    玉石?


    安井信隨即反應過來,趙竹仁問的,應該是他們發現的陣法遺跡。


    “沒有,我們也發現了,初步推測,應該是某種囚困大陣。”安井信道。


    常玉道:“不能以此作判斷,師兄。也可能是爆炸造成的衝擊波,將玉石向外推開了。從規模上來看,爆炸被局限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周圍的建築全都完好無損。”


    趙竹仁道:“不,能夠判斷。安井信,能再幫我看一看周圍嗎?我們想要看到更多的玉石。你的判斷沒錯,這是裏院的囚困大陣,隱跡。”


    安井信是第一次聽說這個陣法,不過也沒時間去打聽名字來由以及作用了,將事情吩咐了下去。


    不到一分鍾,便有人陸陸續續來報,各處均發現有玉石,沒敢擅動,隻是做了初步測量,和大坑的距離都差不多,詢問是否要做精準測量。


    安井信氣得想踹人。


    這種時候,不是展現我們大和民族精益求精這一麵的!


    聽到這個結論,視頻裏的各位院長都陷入了沉默,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應該有外力介入,不然的話,整個隱跡都該被毀去。至於陣法失效,應該是爆炸的餘波所致,剛才最後,你們有誰看清楚了?”時信德這時終於開口說話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礙於安井信在場,還是什麽的。


    沒有一個人迴答。


    “通報地府吧……另外,去兩名院長,要正的。”時信德見大家都不說話,再次開口道。


    安井信一聽要通報地府了,腳肚子都有點兒軟。


    如果宋帝王在自己的地界上出了事情,那麽就算沒有自己的責任,自己也得主動背一份鍋到身上啊!


    這裏麵的微妙滋味,讓他簡直欲哭無淚。


    陳日津,你特麽的到底在玩兒什麽!?


    你們裏院還一起看你表演!?


    剛才他可是聽清楚了的,時信德問,有誰看清楚了。


    很明顯,當時所有的院長都在!


    陳日津啊!害我不淺啊!


    能不能不要把事情弄這麽頻繁?


    昨天王曦小友的事情能這麽順利解決,我都搞得焦頭爛額了。


    就現在,小柳家主都還在不斷地求見自己,希望放過小柳三千代一馬。


    想到這裏,他就更氣,你小柳家的家事,長女涉嫌謀殺次女,隻不過事情玩兒大了而已,關我屁事!


    “日本我熟,我走一趟吧。”廬天町率先發言。


    “我也去。”張吉和陳敏芳同時出聲。


    但很快,他們兩個就苦笑了起來。


    裏十一院正在建立,正副院長都離開,算什麽事兒,而且,時信德發了話,要正院長。


    “我去吧。”趙竹仁道,“張院長,陳院長,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們把張小一帶迴來。”


    “三院長……”陳敏芳的聲音中已經有些哽咽了。


    趙竹仁點點頭道:“放心吧,廬院長,我們各自立刻啟程,不用集合了。”


    “好,最近鬼門關一直都開在我裏六院,我就不帶多少人了。你那邊兒,稍微帶點,能辦事就行。”


    說完,這兩位院長便離開了,留下各自的副院長,依然在屏幕裏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安井信見大家都不說話了,十分識趣地單方麵退了出來。


    “在各位的經驗中,有什麽鬼魂,能夠在閻君的鎮壓之下,還可以做出動作的?我這些年來,基本上跑遍了整個華夏,也沒有聽說過這種存在,更別說見到了。”五院長張帥風問道。


    大家都搖頭。


    閻君的氣息,本就對鬼魂有著天然的壓製,即使宋帝王什麽都不幹,就往那兒一杵,子君也就隻有在那裏傻站著的份。


    可沒想到,宋帝王已經出手對其進行主動鎮壓了,他都還能自爆!?


    “旱魃能做到嗎?”基本上很少說話的裏四院院長葛利問道。


    文弋道:“應該不能,再說,曆史上出現的那幾次旱魃,其實按現在的診斷標準來看,都還是欠些火候,隻能算做偽旱魃。我始終認為,赤地千裏是診斷旱魃的必要條件……”


    葛利道:“文院長……我們不是在討論這個……呃,算了,這樣問,大夥兒所遇到過的最難纏的對手,在典籍上讀到過的,也算上,有能夠反抗閻君威壓的存在嗎?或者說,就我們幾個,麵對閻君的全力鎮壓,能做到什麽程度?”


    時信德這時候說話了:“閻君的威壓,對我們作用不大。比如五殿閻君包王爺,本就不以武力擅長,如果對上你,還是活人時期的你,他拿你沒辦法。”


    “師傅……嗯……院長大人……”常玉突然做出了小學生舉手示意發言的動作。


    名義上副院長都列席了,可實際上卻基本都是院長們在說話,她這點規矩還是懂的。


    “我想……我們剛才把實力和氣息……混為一談了……剛才您提到五王爺,盡管他不擅長武力,可如果讓他與擁有了千年道行的鬼魂對打,你們覺得是什麽結果?”常玉問道。


    那還能有什麽結果?


    哪怕這鬼魂實力比包五爺高出幾層樓,估計還是一樣,連手都不敢出。


    既然這東西和實力無關,純粹在比拚氣息,那麽……


    眾人都得出了這個令人難以相信的結論。


    能對抗閻君氣息的,唯有閻君本身……


    大家本在震驚之中,但旋即有些釋然,這個解釋合情合理。


    就像裏院一樣,一直以來,都是十座。


    現在呢,不僅正在建裏十一院和裏十二院,甚至將來,還準備發展桑托斯那邊,看能不能搞個裏十三院出來。


    閻君又為什麽不能多呢?


    再說了,陸侯亮,不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嗎?


    長端帝和陸侯亮,甚至子君,或許都想不到,不到十分鍾的討論,便讓裏院開始觸摸到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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