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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一被他們找到入口怎麽辦?會不會挖地三尺?”


    子桑暗裏歎氣,擱下碗,拉住她的雙手勸道:“寶寶,你得試著對大家有信心。不是我打擊你,大哥是正神,功力可能不如你,可他有單位作靠山,人身安全比你更多保障。”


    瞧瞧,人家剛成神功力已達千年,有車有房有家將,還有一把上古神器防身與消遣。


    迴頭看看她唉,說多都是淚,總之她是瞎操心。


    雖然他說得有理,再一次被打擊的秋寶哼了聲,將空碗拿迴廚房洗了,然後出來露台看書吧的銷售報表。


    神府、神女峰與安水河,一心三用的她確實有些杞人憂天,兄姐都是正式員工比她靠譜多了。


    隻是,前世親人的遭遇帶給她的陰影太大,要想完全釋懷恐怕需要時間。


    子桑也明白這一點,其實他和她有著同樣的心理。


    她擔心兄姐,擔心他而他與連家兄妹也在擔心她,這就是親人的羈絆。


    他和她本是不同年代的人,一場重生將兩人牢牢拴在一起,從此福禍相依,可見世間事的奇妙之處。


    每個人在世上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忽然成為某個人存在於世的理由,感覺蠻好的。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已到了跟親爹有約的日子。


    好長一段日子沒見,原主親爹富貴逼人的氣勢不複存在,為了撐起現在這間小公司,他心力交瘁。處處看人臉色,昔日的摯交好友如今對他啥臉色都有。


    不管身在哪裏,憐憫與同情的眼神隨時落在他身上。


    身為男人,落魄至此他無地自容。


    原本想自殺,可惜他沒勇氣想發奮圖強,他又沒那個能力,更甭提東山再起重返首富的寶座。


    他多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一病不起,就此西去,不必再麵對人生的尷尬。


    可惜他身體康健,流感最盛時他頂多打個噴嚏就沒事了,氣得要命。家裏的兩位老人也是,他們風光了大半輩子,死也想不透自己有一天會落迫至此。


    姚家落魄時,早有積蓄的姚樂文把父母家人匆匆搬離豪宅別墅區,另覓住址,以免二房向自己求助。


    姚家二房沒搬,在子桑暗中幫助下,他們不用賣房子填補公司的資金缺口,總算留了些顏麵在。正因為他們沒搬,導致小部分人以為姚家二房還有翻身的機會,路上巧遇仍有幾分情麵在。


    而姚家大房也跟他們保持聯係,大家沒撕破臉,靠著心頭的一點奢望繼續有來有往。


    時間一長,姚樂平慢慢地也就習慣了。


    但是,對於二女把姚家搞垮的說法,他一直無法接受。難得的是,雖然他們父女相見,分外眼紅,卻沒當場掀桌發火質問。


    “秋秋,你一直恨爸爸,對嗎?”姚樂平苦笑,端起紅茶喝了一口,一股酸澀的味道迅即在腔內蔓延。


    好難喝,他皺著臉放下杯子。


    “我沒恨。”秋寶看著原主爹,神色平靜道。


    這間茶館是他選的,劣質的茶水,粗糙簡陋的茶室,換成以前的姚樂平連看都不看一眼,如今卻


    姚樂平以為她說反話,“事到如今,說什麽都沒用。秋秋,爸叫你出來是想問句話,你是秋秋嗎?”


    秋寶心一兀,什麽意思?突然開竅發現她是冒牌貨?不可能,以原主親爹的神經開竅的可能性不大。


    “怎麽這樣問?”


    罕見地,姚樂平神色憔悴,目光冷淡地盯著二女的臉龐不吭一聲。


    落魄的境遇讓人成熟,姚樂平也一樣。


    秋寶微哂:“雖然我不喜歡你們,可惜”父母是沒得選的,哪怕重生也一樣,“現在大家都叫我阿寶,爸,您還是叫我阿寶吧,我討厭秋秋這個名字,它是我被父母拋棄的標記。”


    她可以對最在乎的人坦誠,至於其他人,不管誰來問她都是秋秋,秋秋就是她!哪怕問的人是姥姥和姥爺。


    親人拋棄了秋秋,秋秋也放棄了親人,來接盤的她最倒黴。


    不管願不願意,她的到來延續了秋秋的人生,而秋秋的身份讓她重獲新生,並且遇上對的那個人。


    時至今日,她已接受命運的安排,不想落人話柄擾了她的人生。


    “好,既然你承認是我女兒,姚家有今天你也出氣了,”姚樂平語氣略重,“可你看看張家怎麽對待姚家?還有那姚玉菲,小人便忘形,一有機會就拚命踩姚家的臉。秋秋你別忘了,當初本該你嫁到張家,是我堅決反對,你和小候才有今天”


    接下來是他的一番獨白,比如父愛如山,對她的親恩似海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無限期。


    秋寶靜靜地坐在他對麵,看著杯裏的茶葉浮沉飄蕩,目光淡然,聽著門外來往客人的各種嘈吵聲一點兒不覺得煩。


    “秋秋,你聽到爸說話沒有?”對麵一下拍桌聲,驚醒神遊四方的女生。


    “沒有,對不起爸,您剛剛說什麽了?”通篇廢話,她一個字都沒聽見。


    姚樂平臉色發青,死丫頭從小到大一有機會就氣他。唉,美色誤人,他當年眼瞎到什麽程度才會覺得她.媽是手心裏的寶?還給小崽子起了個寶字,今天叫了忒膈應。


    “秋秋,”有求於她,心裏有氣也得繼續忍,“爸老了,指不定哪天就沒了”


    “您才四十多歲,早著呢。”


    明明是孝順的話,聽起來卻不是那個意思。


    姚樂平聽得火氣往頭上冒,吹胡子瞪眼,倒有幾分父輩該有的威嚴了。


    不想浪費時間,秋寶麻溜地向他低頭認錯,“對不起爸,我錯了,您繼續說。”


    她的姿勢放得很低,聽的人不管接不接受都覺得別扭。姚樂平一口氣堵在胸腔不上不下,特別難受。


    秋寶很有耐心地坐等他緩迴氣來。


    姚樂平瞪著她好一會兒,忽然長歎一下,仿佛鼓脹的汽球泄了氣,“唉,現在說什麽都晚了。秋秋,爸不求你原諒,隻是希望你念在父女情分上幫爸一次。”


    “您說。”


    “姚家敗在爸的手上,爸愧對祖宗。如今的困境是自找的,這輩子,我跟你爺爺奶奶都認了。可我還是希望你能給姚家一個翻身的機會”話說到這裏停住了,他看著二女目光盡顯悲涼。


    秋寶沒吭聲,垂眸盯著茶具目不轉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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