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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該死!我不該帶您來,不該求藥,該死的人是我……”馬仔不斷叩頭痛哭,身邊的人沒聽懂他說什麽,隻聽出一個藥字。


    大家以為他是傷心過度在胡言亂語,老人死於非命是有目共睹的,跟吃藥沒關係。


    可是,有些人聽明白了。


    躲在人群裏的黃蝶,和站在高坡上的候杉等人。


    包括秋寶。


    “求藥?他後來求到藥了?老人就是當時病怏怏那個?”桑明哲吃驚不小。


    要知道,那病人當時連床都起不來,現在居然跟著馬仔走那麽遠的路,可見藥效驚人。


    真想去問問他找誰求的藥,可惜不是時候。


    看著人群往大家的來時路退去,候杉歎了下:“應該是,不然他不會這麽痛苦……”與在家病逝相比,客死異鄉死無全屍的下場太過慘烈,難怪馬仔痛心疾首。


    可是,未卜先知的人畢竟不多,世上也沒有後悔藥。


    眾人眼睜睜看著黃蝶混在人群裏,她一直緊緊地捂住嘴巴,跌跌撞撞地跟著隊伍離開。


    “要不要找個人跟著?她不會想不開吧?”東百裏有些擔憂她的精神狀態。


    候杉搖搖頭,“不用,有信仰的人不敢做傻事。”愛作死的人時刻作死,他能跟一輩子?“何況這禍事是她闖出來的,她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我們。”因為無地自容。


    “唉,又多兩個即將失去信仰的人,這人生的考驗真難過。”桑明哲替他們感到惋惜。


    在朝聖的途中發生禍事,會使信徒懷疑自己的堅持是否正確,從而失去信心。


    “我覺得吧,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最好的放生是吃素,既環保又不會影響他人。胡亂放生隻能適得其反,積德不成反造孽,還不如不放。”李海棠很客觀地說。


    她對黃蝶無感,唯一的印象就是一個好心為人,實際上老是為難別人的女人,並且很固執。


    正如昨晚,怎麽勸都不聽。


    “算了,我們走吧。”秋寶沒發表任何意見,最後看了人群一眼,率先轉身離開。


    眾人隨後跟上。


    其實,現在最有感觸的人是她。


    藥是她給的,但人不是因她而死,她沒愧疚,隻有一點兒遺憾。


    給他藥時,她心裏就在想,強求得來的事,是福是禍得自己擔著。


    他當時的表現很決絕,她希望他別後悔。


    事實很打臉,今天他後悔了。


    很多人能在絕境中創造奇跡,但是,作為與命運對抗的挑戰者,她和他都是失敗者。


    如果她在臨死時接受生老病死的規律,或許早已順利輪迴;如果他沒有不甘心,不拚死求藥,至少老人能在家裏走得安祥舒服,還能落個全屍。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藏地發生野生動物傷人事件不是稀罕事,附近城鎮也有人開鱷魚養殖場,那些販賣鱷魚的肯定不止一家,沒人敢確定咬死人的是黃蝶放生的那一條。


    真相查起來需要時間,而時間恰恰是候杉等人耽擱不起的。


    於是,他通知在城裏蹲點的人關注此事進展,必要的時候,讓人把黃蝶那天晚上的話轉達給相關部門。


    人命關天,有些錯,犯了就要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黃蝶一直提心吊膽地跟在馬仔附近,老人的屍首被火化、馬仔的衣食住行等一切程序所需的費用她全包了。


    對於這些,沉浸在苦痛與懊悔之中的馬仔並不知道。


    這兩天裏,警方根據線索抓了幾個人,經過審問,事故的原因查出來了,說是一些違法販子惹的禍。


    嫌疑人對自己犯的錯供認不諱,目前已拘留,不日將依法處置。


    這種結果等於給老人報了仇,悔恨交加的馬仔神情麻木,旁人讓做什麽他就做什麽。直到骨灰壇子遞到他手中,一個大男人抱著小壇子蹲在無人的角落裏默默地流著眼淚。


    黃蝶不敢出來見他,她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隻能暗地裏替他辦妥所有手續。


    相比馬仔,她比較幸運。


    在她放生的同時,另有一輛販子車在附近山路翻倒,兩條鱷魚跑了一條。


    可是,那條被放生的鱷魚右前爪缺了三個小爪子,是舊傷,所以她可憐它非要放生。擠進事發地點的人群時,她抱著僥幸的心理第一眼就是看它的右爪,然後全身發冷。


    無論是體積大小或者外形,咬死老人的確實是她放的那條。


    幸虧被抓的不是那兩個販子,同時她也做好最壞的打算,找了很多借口以便推翻那幾個小年輕的質問。


    隻要那兩個販子沒被抓,她就能脫開幹係。


    命,她還不了;真相,她沒勇氣說出來。


    就連金錢方麵她也無法給受害者家屬太多,隻能稍微彌補讓他一路順風,盡一盡心意表達她的歉意。


    躲在一邊看著馬仔痛苦萬分,她也不好受。


    很難過,很委屈,同時對自己、對一直以來的信仰產生懷疑。她明明是做善事,為何最後受盡苦難,備受良心譴責的人是她?


    譬如這一次,明明是那兩個販子說放進河裏沒關係,要麽讓他們把鱷魚拉到其他地方放生,如果她信得過的話。


    她當然信不過,這種見錢眼開的人說話怎能信?


    這才聽從意見把它放進河裏。


    誰能想到,那條河根本不是聖子河,兩個販子為了盡快拿到錢胡謅的,她也是受害者。


    因為,她殺生的罪過比普通人更大。


    再譬如好閨蜜葉笙,自從離開霧林後她便開始尋死覓活,哭訴所有人都嫌棄她,沒法活了。葉家人根本不管她,那張臉要整幾次容才能勉強見得人。


    費用太大了,他們家還有兩個兒子沒娶媳婦,說負擔不起,言下之意是讓她自生自滅。


    身為好朋友,黃蝶豈能眼睜睜看著她死?隻好把人帶迴林家,還懇求丈夫借點錢給好友整容。


    整容的錢對於葉笙、黃蝶來說很龐大,在小林眼裏不算什麽,就當夫妻倆做了一件善事。


    小林答應了,但葉笙知道後死活不要,說不接受任何施舍,更不願意拖累朋友,態度堅決得很。


    害得黃蝶一時間不知怎麽辦才好。


    葉笙的情緒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她一臉憧憬地對黃蝶說,若有人不嫌棄她這張臉,她有動力活下去。(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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