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律離開所長辦公室,他很難過,他不在乎所長的剛才的話:什麽擅自行動,損兵折將,影響很壞,付所長人選得重新考慮,甚至讓他交槍停職等等,張律覺得自己應該受到懲罰,因為他也不肯原諒自己的失敗,他在乎自己的榮譽,抓鬼不成倒賠上了自己的同事,而且是所長的侄子,他記得,類似的失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唯一讓他寬心的是醫生說王炯隻是受了驚嚇,腦子沒壞,靜養一段就會好。

    ‘是人還是鬼’,張律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在快到派出所時,王炯似乎清醒了一些,他不停地大口大口吸著煙,嘴裏嘀咕著:“我肯定打中它了,打中了”,張律也納悶,是人怎麽會在他麵前眨眼就消失了,是鬼他還是追到了它的尾影,張律壓根不相信這世上有鬼,過去在部隊中他就在荒山野墳間受過夜訓,除了暫時的恐懼什麽都沒有,在他看來,鬼是人們抑製犯罪欲製造出來的概念性而且是最廉價的武器,然而現在張律對鬼的概念看來要改變了,‘真有鬼嗎‘,疑惑,焦慮,不安,羞愧糾結在一起使他難以入睡,他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

    ’我怎麽像女人一樣‘,他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前額,

    ’管你是人是鬼,抓住你才是我的本色‘,他一把拽住胸口未脫下的的警服,

    ‘朱田田’,張律輕輕地叫了一聲,原來一張蒼白的臉突然導入他的眼簾,長長臉上鑲嵌著美麗的眼睛和玲瓏的小嘴。

    “張警官,你怎麽來了,王,王炯呢”,正在澆花的朱田田看到張律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嚇了一跳,

    “對不起,小朱,打擾你了“,張律望著的那兩片彎月般嘴唇在輕輕抖動,“本不想打攪你,但前天晚上我和王炯撞上鬼了”,

    “是嗎,我們這裏是有鬼,王炯呢,他怎麽沒來”,朱田田垂下頭,手不停地用瓢在水桶裏劃著,

    “王炯他有其他任務,我想向你調查一下“,

    “我,和我有什麽關係“,朱田田仍然躲避張律的目光,但控製不住身體的微微顫抖,

    “我們懷疑你死去的母親與昨晚出現的鬼有關係“,

    “什麽,我媽媽,你憑什麽“,她忽然將頭抬起,細細的眼睛已是濕潤潤,裏麵還有些怨恨,

    “我看見鬼影消失廟後的土坡上,據說你母親就葬在那裏“,

    “可我母親在外地去世,已經好幾年了”,

    “聽說你父親將骨灰領迴來“,

    “張警官,張同誌,你是黨的幹部,你怎麽也相信外麵人傳的鬼話,世上哪有鬼啊“,朱田田把瓢一扔,全然沒有剛才柔弱和哀婉,聲音響亮而又快速,

    “但昨晚我們都看見了,你又怎麽解釋?“

    “那是你們警察的事,光我什麽事“,

    張律一時語塞,他想起王炯稱他為新人,現在看來也許是對的,他沉凝了片刻,又問:“如果你母親沒死“

    “什麽“,朱田田向後退了幾步,豐滿的胸脯激烈起伏著,她幾乎是對張律喊叫:”既然我母親沒死怎麽會裝鬼,你在胡說八道“,

    “抱歉田田,我們認為你母親可能受了刺激,所以才這樣“,

    朱田田剛想張口,不遠處那兩層小樓門裏探出一張蒼老消瘦的的臉,“田田,快上樓給我拿煙“,張律感到話雖給朱田田的,但兇惡的目光明顯是朝他而來。

    “嘻嘻,我說嗎這事還是要我們這些老警察出馬”,王炯躺在家裏沙發上悠哉地吸著煙看著報紙,一聽到張律的簡單介紹後,忍不住咯咯笑出聲,

    “你小子不要得意,你知道我是被停職了得不到所裏支持,否則我會來找你嗎”,

    “老兄,前輩的話要聽,否則要“,王炯依然一副揚揚得意的樣子,

    “得了吧,老弟別好了傷疤忘了痛,忘了上次在廟裏得意的下場“,

    “你,你不要嚇我“,王炯一骨碌爬了起來,

    “哈哈,倒底是年紀輕嘛”,

    “你有事說嘛,幹嗎嚇人,人家還在休養中“,王炯緊張的朝窗外掃視著,

    “嘿嘿,好了,我直接說了,我想請你給我收集一些田田全家的資料,特別是田田母親怎麽死,死在那裏,還有田田父親的“,

    “好了,說你新手還不買賬,你怎麽不動動腦子,這事已發生好幾年,市局來過省廳也知道,有線索的話早就破了,還等你這個天下掉下的大偵探“,王炯激動地指著自己的腦門,

    張律一愣,說實在的,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弄這些東西對破案有多大貢獻,但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小子麵前丟臉,於是他繼續說:“我想通過這些背景資料,想搞清楚是鬼還是人,究竟藏在哪裏”,

    “你呀,到現在還怎麽糊塗,世上那有鬼啊?”,

    “又逞好漢了吧,你怎麽連開兩槍也打不死它”

    “這,這可能一緊張打偏了”

    “不可能,這麽近“,

    “你這個人,或許緊張過度我眼珠子偏了“,

    “啊,有這種事”,張律不禁笑出聲來,“可女鬼弄到你身上的東西是什麽,你看起來痛得很曆害連槍都扔了”,

    “醫生說是一種酸,不是硫酸那種不會傷皮膚,但也很痛”,“你胸口也是?“

    “是,哎呀,不要傷腦筋研究那東西了,世上根本就沒有鬼,我說就是一瘋子“,

    “可它身上的綠光和兩黑洞,有如何解釋?“

    “哎呀,張律同誌,你要堅信真理,不要被表象所蒙騙,看到的不一定真實“,

    “你小子,我被你倒教訓了,可我說王大師,你說我該怎麽辦“,

    “你呀,還是受黨教育多年的老同誌,怎麽這不明白呢,你要黨支持你,必須讓黨相信你“,王炯猛吸了一口煙後,瞟了張律一眼,

    張律又一愣,他忽然想起王炯曾經說過:幾位所裏同事抓鬼不成,卻弄得很狼狽,當然什麽也沒有拍下來。

    黑夜降臨了,張律隠身在朱田田家的花園裏,他堅信自己的判斷,如果女鬼就是田田他媽,她不會愚蠢到把地道直接通到家裏,一旦廟裏洞口被發現就等於自我暴露;也不會將地道通到土坡,然後再鑽張律他們經過的地道到廟裏,這樣會降低她的逃跑速度。

    令張律不安的是,今天月光太明亮了,像是要捕捉地上的一切隱避者,所以張律藏在花叢中顯得很小心,但他的手一直舉著攝像機,以應付隨時出現的綠魔,‘我要給所長局長,甚至廳長看看我們這個小鄉鎮裏還是有人的’,說著說著張律的嘴角突然露出了笑容,隻見朱田田家緊閉的門被慢慢推開了,它出現了!,今天張律全然沒有上次驚恐,頭上可怕黑洞消失了,淡淡的綠綢裏人體清晰可見,張律立刻啟動攝像機,他迴憶起初探荒廟時女鬼剛出現時瞬間的美麗。

    她停頓了片刻,然後向土坡方向快速地移動,張律貓著腰跟了出來。

    “好的好的,我就等著這個”,所長看完電腦裏張律帶迴來的視頻,舒心地將頭靠在座椅上,“要知道上次市裏組織人來,結果補了個空,哎,這事出了後我都不敢到市裏開會,生怕被人嘲笑”,

    “那我們是不是向市局匯報一下”,張律在一旁提醒道:

    “不不,年輕人不要急”,老所長的後背馬上離開了座椅,“我和這個所再也經不起”,

    “我明白您的意思,抓住再說”,

    “對了,你去辦,人和裝備你來挑,但不能失敗”。

    “老張,怎麽還沒有出來”,張律帶來的人有些沉不住氣,

    “別急,別急“,張律迴答時眼睛沒有離開那扇緊閉的門,

    “會不會你時間算錯了,也許女鬼撞見了王炯不出來了“,

    “廢話,它怕王炯前天怎麽會讓我拍到?,放心,我三次遇見女鬼都是雙數日,今天也是一樣的”,張律話一出口,一點雨珠滴在他的臉上,今夜很陰沉,黑色的天空偶爾落下幾滴雨,‘真的因為天氣而不出來’,他不免生出幾分擔憂。

    張律為此準備很充分,縛繩器,還有鄉聯防隊員手中的捕網,最後還有麻醉槍,現在拿著這些武器的人員分散在朱田田家門到土坡必經路上,隻等待張律的命令。

    ‘快點出來,你今天不出,要叫老子再忍辱負重兩天‘,張律輕聲地罵著,可是,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門依然沒有動靜。

    這時張律腦子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衝進房內,以抓鬼的名義,反正我手中有視頻,就在他想說出口時,他口袋的手機急促的抖動起來,

    “老張,出大事了,所長遇見鬼了”,話筒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

    “什麽,真的?“,

    “這還有假的嗎!“,

    “在什麽地方“

    “家,家裏“,

    張律聽罷吩咐埋伏在其他點的人繼續留守,自己帶著花園的人撤迴去。

    一進所長家客廳,張律心一沉,他的所長躺在沙發上,眼睛緊閉嘴唇輕輕顫動,額頭上放著一塊白色毛巾,身邊是焦急的妻子。

    “到底是怎麽迴事“,張律問現場的同事,

    “我們剛剛問過所長他本人,今天淩晨他被門鈴吵醒,起來一開門,看見一個穿著雨衣的人,隻露出半張綠臉,所長說隻感到一股煙吹到臉上,然後他就昏倒了,然後他夫人發現了,然後“,

    “小張“,也許是聽到張律他們談話,所長微微抬起眼瞼,

    張律立刻跑到他身邊,張律剛低下身子,所長就一把抓住張律的衣領,

    “小子,你一定要抓住它,它”,

    “放心所長,我一定”,

    張律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出來,他覺得很對不起他們叔侄倆。

    他走出了房門,他想女鬼如果迴家一定會被他設伏的人截住,

    “是的是的,我們這裏沒有動靜”,手機傳來的消息令他非常失望,

    “老張,指導員叫你迴去”,年輕的警員跑出來對他說。

    “張警官,我什麽都沒做,為何抓我”,坐在張律麵前的朱田田一臉無辜,

    “抓你?,沒有,你看給你帶手銬了嗎?,我們這是協助調查”

    “調查?,鬼給我有什麽關係”,朱田田低下了頭,

    “這盤視頻你看過嗎?”,

    “我,我“,朱田田抬起頭,淚水已從她細細的眼睛溢出,在慘白的臉上流淌,

    “是不是你“,

    朱田田哭出聲來,

    “不要哭嗎,你知道這鬼害了誰嗎,給我們鄉造成多惡劣的影響“

    朱田田哭的更響了,

    “你“,張律騰地站了起來,旁邊指導員見狀拉住了他,”別急,等會市刑警隊來,他們有經驗,就交給他們吧“。

    整個上午張律焦急地等待,市刑警隊一幫人住在這個小鎮最好一家旅館裏,朱田田也被帶去,除了指導員,所裏任何人都不能與他們聯係。

    中午,張律邊吃著飯邊不時地抬起頭,終於,他看到指導員來到了小食堂,張律想迎上去,不料指導員笑容可掬地端著飯盒走到張律的桌旁,

    “怎麽樣了”,

    “等急了吧,哎,還是一無所獲”,

    “怎麽會呢,我們有視頻”,張律有些急,

    “有這個視頻有什麽用,你指控她裝神弄鬼嚇唬你?,是你到她家裏去”,盡管看見張律焦慮的樣子,指導員還是慢悠悠說著:“所以嗎,所長要你抓現行“,

    “可王炯和所長“,

    “問過了,可她說這兩天都不在家”,

    “都不在?,那她上那,”,

    “送花,除了我市她還要送臨近的城市,晚了就住旅店第二天早晨才迴來“,

    張律覺得自己毛骨悚然,,指導員的話又將他推到恐怖的狀態中,

    “他們會去核實的“,指導員見張律有些發愣,又說了一句,

    “我不是意思,難道沒有問出東西來”,

    “當然有,不過不是他們得到的,是我聽到得”,

    “什麽”,

    “我正要迴來,跟朱田田一屋的女警跑來跟我說:你們這個姓朱的真怪,晚上不洗澡也就算了,睡覺不脫衣,連臉都用被子捂住,我上去拉她的被子,她死活都不肯,你說怪嗎?“,

    “我說嗎,當初我就覺得她有問題,不肯讓自己身體露光,這說明她的身體就是罪的證據,今天他們就沒有檢查她?”,

    “看你急得,可人家早上看見她洗臉擦身“,指導員笑了起來,

    “她脫掉衣服了“,

    “這人家女同誌會對我說的這麽清楚嗎?“,

    “她隻怕黑夜?“,

    “小張,你的郵件“,張律迴頭見轉達室的老頭匆匆跑進食堂,他把一份快遞放在張律麵前,嘴沒有停住:”你幾次問有郵件嗎,我就知道你等著急用,所以一來就送過來了“,

    “謝謝,謝謝你“,張律急忙打開,裏麵是一份檢驗報告,上次從荒廟村迴來時,張律從小河裏裝一些水,迴來後他寄給在省城軍醫院工作的戰友,請他幫忙化驗一下,

    ‘該河水含有多種過量金屬物質,主要是一種鉻離子化合物,注鉻呈綠色‘,張律讀到這裏一躍而起,“領導我請求立即給朱田田驗血“,

    “驗血,為什麽?“,指導員一臉茫然,

    “領導你想,這河水含鉻,鉻會發綠光,朱田田就喝這水,你說她晚上不肯脫衣服,我們見到鬼是綠色,你把這些聯係起來看“,

    “我明白了,有道理,我這就通知刑警隊”,指導員眼裏透露出幾分羨慕,

    “指導員指導員“,兩個年輕的警員跑了進來,”朱田田的父親投案自首了“,

    “誰!,投案自首“,指導員也站了起來,他迅速地和張律對視了一下說:”走,我們出去看看“。

    “張警官,不要為難我女兒,是我殺的是我殺的“,院子裏坐在輪椅上老人一見到張律,就揮舞著雙手聲嘶力竭地朝他喊叫,那張臉憔悴而又消瘦,眼睛裏滿了可伶和淚水,上次的兇惡全然不見了。

    一個月以後,張律來到了所長的辦公室,所長和他剛來時一樣熱情,唯一的變化就是所長的頭發被整理得非常整齊,因此看起來年輕了不少,

    “小張恭喜你,你為我們這個小鎮掃除了鬼影,又破了無頭案”,

    “我算什麽,全靠大家,更重要的是我們有堅強的領導”,

    “嗯,看來你到我們這裏時間不長,進步蠻大的,局領導都誇你堅定,勇敢,富有挑戰精神,你看這是上級給你和我所嘉獎令”,所長雖然沒有笑,但眼睛快眯成一條線了,“還有,上級給我們一個省警校學習機會,當然你最合適”,

    “謝謝所長,但案子雖破了,可我心裏仍然不安,如果你不嫌棄我多言,我想案子以外的”

    “你說,這裏又沒有外人”,

    “案子水落石出了,可真正兇手呢?,誰對這麽多流入河裏有毒金屬負責?”,

    “是啊,這條小河的上遊過去有不少企業違規排放廢料影響到這裏,現在上遊治理好了,我們這裏卻被忽略了”,所長說到這裏顯得若有所思,“我在想,城裏專家說工廠排放的沒有這個就叫”

    “鉻離子”

    “對,是叫這個,你說這是怎麽迴事?“

    “我想小河下麵肯定有鉻礦,和上遊衝下來的其他金屬化合成新的東西,所以在田田身上形成奇怪的景象”,

    “聰明,看來你到這裏有了第三大發現了”,

    “所長你說笑了,可我不明白村裏其他人沒有,唯獨田田有”,

    “河這邊的人家,飲用水主要是水井,隻有田田家都用河水,他母親長期在外,他爸嗎,也可能是年齡或性別關係沒受影響?”,張律沒有答話,他靜靜聽著,所長繼續說道:“我猜田田家養的花比別人又大又鮮豔是不是與這營養豐富的水有關啊?,你看我們是不是有第四大發現了“,

    “還是所長高,可既然是人,王炯這麽近距離開槍,她卻毫發未傷,我不明白”,

    “這我也納悶啊,所以在市局特地請教了幾位專家,他們說王炯近距離對‘女鬼‘射擊好比瞄準在水中的魚,你知道水對光線具有折射作用,綠光中的‘鬼’好比水中的魚,再加上王炯當時高度緊張,手發抖擊發時完全可能失去準星”,

    “可依然是一個無頭案,我聽說襲擊你和王炯的當天朱田田都不在場”,

    “是,旅店服務員證明她在那理,而且她不可能作好案又迴到旅店,時間上來不及”,

    張律聽到這裏,想起了那個消失在土坡上的綠影,他的身體不由地微微發顫,

    “怎麽了,你還以為是鬼在作怪“,所長的聲音有點低沉,

    “當然不,但還是無法解釋“,張律苦笑道,

    “朱田田嫌疑最大,至於那兩天不在現場,我們不能排除她賄賂服務員,你知道她家可不窮啊“,

    “現在她在哪“,

    “在醫院,專家認為她有夢遊症,另外他們對朱田田血液裏的稀有金屬感興趣“,

    “所長,我還是不明白,難道朱田田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夢遊欲望去策劃作案,賄賂服務員作偽證嗎?,王炯受襲是女鬼出人意料從屋後溜出來,你被驚嚇是我拿到了女鬼的影像資料以後,你不覺得有精心設局的味道,是誰這麽高明?“,

    “還是鬼咯“,所長冷冷地看著張律,

    張律沉默了,沉寂片刻,他轉移了話題:“田田她父親呢“,

    “算過失殺人,田田她娘是有了外遇,後來被他爹知道,兩個人發生爭吵,她娘不慎從樓上摔了下來頭碰牆壁,當時就不行了“,

    “是死了嗎,屍體在哪“,

    “火化了,死在城裏的醫院,這次市刑警隊調查過”,

    “我還是一團迷霧,隻有一點肯定,你侄子沒追到田田,是他父親怕婚後王炯知道田田的隱疾嫌棄她,所以強烈反對”,

    “哎,一出鄉村悲劇,不管怎樣你是有功的,好吧,準備準備去省城”。

    一個清朗的早晨,張律起身前往省警校,離開前他想再去趟那個的小村莊。

    他將車停在小河邊,下了車靜靜瞭望著木橋,大樹,破廟,和遠處的小樓,土坡,沒有迷霧的空氣使他看得一清二楚,看了一會,他有些觸動,眼前這一古怪的畫麵裏似乎隱藏著恐怖的密碼,誰觸動這密碼,誰受咒詛,誰就成為恐怖的化身;而他,驚險之旅後毫發未損,他相信自己是英雄,解開這密碼的人非他張律莫屬。

    突然,他耳邊傳來嘩嘩的水聲,張律扭頭一看,一個老太太在他車下方的水邊,周圍的河水在她來迴攪動中泛起綠光,旁邊菜籃子裝著幾個沾了泥土的蘿卜,張律不像上次那樣緊張了,因為他已了解這條河。

    老婦人洗的很快,她沒有抬頭看張律,洗好後敏捷地幾步來到車前,張律的全身一下子開始繃緊,老婦人的整個身體已消失在車後,張律正想追過去時,一張獰笑的臉從車後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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