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迴心中有鬱氣,他從這些文字中看到了恨與悲的血淚。


    “原來這塊黑色浮陸中,留存著“天罰”所修煉的功法。”他輕語道。


    “唉……”柳音音同樣幽幽一歎。


    許久之後,二人離去了。


    “你以前聽說過天罰麽?”陸迴向著柳音音問道,他想她知道點什麽。


    柳音音明眸一動,麵上露出迴憶之色。


    “我小時有一次隱約偷聽到宮中某位長輩提起,隻是被發現了,為此我還被嗬斥了一頓。”她說道。


    “他們對“天罰”這兩個字很是忌憚,不願意給我多說,後來在我的不斷追問下,一位長輩才告訴我這兩個字關乎甚大,了解太多會有大禍,讓我不要再提及。”她繼續說道。


    陸迴聞言,眉頭緊皺。


    “連無上道統都不願隨意提及這兩個字,它到底是有多神秘。”他不解。


    對此,柳音音聳了聳肩。


    “當時我對這件事很是好奇,就去偷偷地翻閱了很多古藉,可是最終幾乎沒有找到任何有關於天罰的信息,到後來我也就放棄了。直到登上浮陸看見那塊碑上所記載的文字,我才明白這天罰到底有多可怕。”她心有餘悸道。


    百萬年前,九方神界的無上道統遍布星域,天驕輩出,何其強大與繁盛,可最終還是毀滅在了天罰手中。


    陸迴曾經也詢問過葉靈萱,可是葉靈萱也如柳音音一樣,所知甚少,幾乎所有古界的無上傳承對於天罰的一切都諱莫如深。


    天罰到底是什麽?它們在九方神界尋找的又是什麽?


    想到最後,陸迴仍然沒有頭緒,他幹脆不再去想。


    “你和敖宸之間有什麽恩怨麽?”陸迴向著柳音音問道。


    “我們來自同一片古界,他出自血魂道,我出自墮神宮,這兩個無上道統在無窮歲月前就已經結怨,到今世已經分不清咯,不過說實話呢,這個敖宸以前多次找麻煩,本姑娘早就看不慣他了!”柳音音道。


    說到此處,她轉身看著陸迴,雙眸如秋水。


    “今天你幫姐姐出了氣,姐姐要好好感謝你,說說,想要什麽獎勵,都滿足你。”柳音音眨著眼睛,風情萬種,像是在鼓勵著陸迴。


    “……”陸迴與她對視,最終敗下陣來,他移開目光,不敢再去看柳音音。


    “嗬嗬嗬嗬……”柳音音看著的樣子,又是一陣輕笑。


    陸迴感覺很丟臉,他實在拿這個魔女沒有辦法。


    “唔,陸小弟弟,姐姐也該走了,下次再見,一定帶上幾位仙子讓你嚐嚐……”


    柳音音的聲音漸小,她的身形虛幻,最終消失。


    柳音音很早以前就已經來到了這塊黑色浮陸,現在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前她一直未曾離開,就是想坑敖宸,現在敖宸什麽都沒有得到便逃出島嶼,她覺得心情大好。


    “唿!”


    看著柳音音的徹底離去,陸迴終於鬆了一口氣。


    “那個方向……”陸迴運轉修為,禦空遠去。


    在那個方向,有著某種東西與《大道重生訣》有感應。


    陸迴一路前行,三個時辰後,他終於來到一座山崖下。


    在這片黑色島嶼上,每一處或許都有可能存在著某種古經,隻有感應到,才能去體悟並獲得傳承。


    之前的那座雕像中便存在著一種古經,可是陸迴卻沒有太大的感應,自然也就無法獲得那裏的古經。


    而現在,陸迴站在這片山崖下,望著斑駁的崖壁,他體內殘缺的《大道重生訣》竟然自動運轉了起來。


    “嗯?”陸迴心神一動,他看到前方有一個人正盤坐在山崖下。


    陸迴向前走去,但沒有太過靠近,要知道那人現在正在悟道,陸迴若是直接走過去,肯定會引起敵意。


    陸迴從旁邊走過,看清了那人。


    他是一個身著紫衫的青年,年紀與陸迴相仿,大約十八九歲,模樣俊朗,氣質沉穩。


    現在他閉著眼睛,身上沒有任何異狀,就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


    陸迴自然不可能將這個人當作普通人,能走到這裏的,怎麽可能平凡。


    這紫衫青年一唿一吸間都與這片天地相融,無任何異象卻透露著一股玄奧的道韻,即使是陸迴看了也是心中一驚。


    “這人很強!”陸迴暗道。


    嗡。


    虛空輕鳴,紫衫青年睜開了眼睛,目光沉靜而清澈。


    “除我之外,你是唯一個到這裏來的人。”紫衫青年開口,聲音很溫和,讓人無法生出惡感。


    他的目中帶著幾分意外,好似沒有想到有人會出現在這裏。


    “可能是因為你在這裏時間太短了,所以之前有過人在這裏,隻是你沒有看見而已。”陸迴這樣說道,他對這紫衫青年的印象不錯。


    “我已經在這裏呆了五個月。”紫衫青年微笑道。


    陸迴聞言,愣了一下。


    “也就是說,從罪淵剛開始解封,你就已經來到了這裏。”他頗感意外。


    紫衫青年點了點頭。


    陸迴心中大為驚奇,他是無意中得到了《大道重生訣》殘篇才會與這片山崖心生感應,從而來到這裏,那這個紫衫青年又是如何找到這裏的?


    紫衫青年仿佛看出了陸迴的疑惑。


    “天罰神秘至極,並非隻在九方神界出現過,在下在一個古地偶得《大道重生訣》殘篇,所以才會來到這裏。”紫衫青年向著陸迴解釋著。


    陸迴聞言,心中疑惑頓解。


    “這數月的時間,你都停留在這山崖下?”陸迴問道,他好奇為什麽紫衫青年一直未曾離去。


    “悟道時,遇有疑惑,便在此停留,可沒有想到疑惑雖解,卻不知覺中已經過去數月。”紫衫青年撫著額頭苦笑。


    “道友還真是心誌堅韌啊。”陸迴歎道。


    修行之路,每一個生靈都會遇到無數的問題,有時百思不得其解,便暫時作罷,可是眼前這個紫衫青年為了解惑,竟然在此盤坐數月而不知,可謂是癡道啊。


    對於陸迴的讚美,紫衫青年隻是一笑。


    “對了,還未介紹,在下東方易,出自紫微聖殿。”紫衫青年起身,微笑著對陸迴說道。


    陸迴聞言,心神一動。


    “你說你出自紫微聖殿?”他問道。


    “正是,想必陸兄已經知道了本殿。”東方易臉色不變,仍然是溫和沉靜。


    陸迴看著他,卻察覺不到一絲的敵意。


    “自然是知道,不久前,紫微聖殿的一位長老還持著一顆仙道古星,想要致在下於死地呢。”陸迴笑道。


    陸迴表麵很是平靜,心中卻是萬分的警惕,他實在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人竟然是紫微聖殿的天驕,而且從他出現的那一刻,東方易便已經認出了他,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麽東方易沒有再第一時間出手,反而與自己交談了這麽久。


    聽到陸迴的話,東方易神情一肅。


    “陸兄可知,我進入這裏已經數月,遠比紫微聖殿其他人進來得早許多,那一日長孫卓對青玄宗出手,在下確實不知,直到事件發生之後,才有人告之在下。”東方易無比認真地向著陸迴解釋道。


    “隻怕貴殿想要對青玄宗出手並非隻在那一次吧,東方道友既是紫微聖殿天驕,是核心人物,又豈會對紫微聖殿的敵意不知呢?”陸迴平靜說道,臉上看不出喜怒。


    “說來慚愧,此次我紫微聖殿的其中一位領軍人性格頗傲,心存貪婪,他覬覦青玄宗一件神物,才會教唆門人,無故對青玄宗出手。”東方易苦笑。


    陸迴聞言,眉頭微皺,他不認為東方易在說謊欺騙他,因為以東方易的修為深不可測,比之陸迴猶有勝之,他完全沒有必要對陸迴如此。


    若是他對陸迴有敵意,大可直接出手,又怎麽會對陸迴解釋這麽多。


    “看來紫微聖殿門內並不平靜。”陸迴說道,心中對東方易的敵意終於是減去了幾分。


    “實不相瞞,聖殿這次進入天缺大陸的天驕並非隻我一人,還有另外一人,但他卻不在此地,而是在另一個古地。”東方易說道。


    “這樣啊。”陸迴明白,紫微聖殿故意磨礪東方易與另外一人。


    這是一場博弈。


    “其實你大可不必給我說這些。”陸迴心神一動,頗有意味的說道。


    以紫微聖殿的實力,完全不會懼怕青玄宗,更不會懼怕陸迴,東方易現在給陸迴說出這些,定然有著他的目的。


    “唉……”東方易聞言,長歎一聲。


    “無上道統內,勢力亦是複雜,我本一心癡道,可樹欲靜而風不止,此次天缺大陸之行,也該是我與那人分勝負的時候了。”東方易原本沉靜的臉上浮現一絲殺意。


    陸迴見狀,心中也是一歎,修行之路,與天鬥,與人鬥,有時人不殺人,人卻要殺你。


    尤其是在大宗之內,派係分明,免不了爭鬥。


    對於這種情況,絕大多數宗門都是聽之任之,他們認為,唯有在血腥中成長,方能成大器。


    一將功成萬骨枯!


    陸迴現在已經看出,東方易想要找人合作。


    “為什麽是我?”陸迴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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