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雪皚皚,晚冬的寒風唿嘯,似哭似訴,覆的整片綿山都漆上了白甲。


    望著山上的靜謐,山下卻是有嘈動亂聲傳出,隱約間似是有刀兵飲刃聲傳出。


    “鐺!”


    一聲金鳴,披著白甲的壯漢這一刀可謂是勢大力沉,連周邊的積雪都被這勁道餘風震的散亂紛飛起來,但他本欲一招結果對方,哪想得這看似頗瘦的人竟是可以擋住。


    壯漢抽刀還想蓄力,卻見眼前刀光一閃,映著血光而出,猩紅的鮮血頓時潑紅了雪地。


    摸了摸脖子,噴灑的鮮血像是止不住的泉湧般染紅了整條臂膀。


    瞪著的眼睛瞠目而出,血絲密布,卻是眼前一黑,身子仰天倒了下去。


    “格倫將軍!”


    這壯漢一倒,四周正在戰鬥的白甲士兵頓時眼睛都充了血。


    輕易殺死格倫的男子卻是沒再有動作,好似根本就沒看到周邊正一臉憤恨的白甲士卒。


    這些白甲士卒都是格倫一手帶出來的老兵,與他也是兄弟情宜深重,見著如此身死,頓時怒火灼心,一股腦的衝那看似瘦弱的男子攻殺了去。


    瘦弱男子身披黑袍,都打開的帽簷遮住了額前,看不清麵目,利鋒揮起,卻盡皆帶起一片紅幕。


    鮮血紛灑,周遭先圍上來的數人頃刻間便倒在了地上,如同草芥般。


    “魔……魔鬼!”


    死亡綻放,朵朵血花如寒水灌頂,頓時澆滅了心頭複仇的火焰。


    男子緩步前行,周遭的白甲士卒竟是不敢再向前走一步,緊握著大劍的雙手都顫抖起來。


    身後的黑甲士兵見著對麵氣勢頹然,頓時大喝一聲攻殺而去。


    見著如狼的黑甲洪流衝過,失了主心骨的白甲士兵心中頓時慌了神,毫無疑問他們現在已無心念戰。


    果然,交戰之中,慌神的白甲軍一潰如山倒,連連敗退數裏,沿路留下了無數屍體。


    人命如草芥般輕易,看著白甲軍留下的屍體,他們的眼神竟是嵌滿這滿冬的寒霜。


    殺戮的味道不知不覺已然浸滿長隧的山穀,保護和信念在生的現實中變得殘破不堪。


    “噔……”


    就快退到山穀口的眾白甲士卒忽聽得後方竟是有陣陣踏蹄聲傳來。


    “這聲音是……”


    白甲士卒頓時都愣了神,後撤的速度立馬緩了下來。


    緊追其後的黑甲軍團本為全速,但前方敵軍此刻竟是都緩步停了下來。


    雖情況大異,但這情況對於他們來說也是好事,當即揮起手中的屠戮之刃繼續砍殺起來。


    雪幕當中,一道披白的身影如流星飛逝,速度極快,浴耳的踏蹄聲似凱歌鼓點,頓時振起了所有人的希望。


    “殺迴去!”


    看著遠處疾馳而來的身影,頹然一片的白甲軍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般,陣中一聲大喝,頓時全都迴頭組織起了防禦。


    白甲白馬,似貫虹流星,胯下戰馬嘶鳴乍起,竟是自白甲眾人頭頂橫衝而出,直奔黑軍陣營而去。


    “是白虹馬,大將軍來了!”


    看著越陣而出的一人一騎,眾人心中的奮戰之火頓時重燃。


    白甲軍的異常他們自然感受的清楚,但還未想通,一道匹練的白虹便疾馳而來。


    揮刀向前,數道黑甲身影還未及近便整個被掀翻了去。


    眼看著這一人一騎就快衝進陣中,甲士頓急。


    “組盾!”


    似黑雲翻動,麵麵巨盾擎起,瞬間組成了一線高牆,縫隙間利矛穿出,點點寒芒如鋒似雨。


    但一人一騎來勢不減,衝著盾牆竟是直撞而來。


    忽然轟的一聲炸響,看似鋒銳的利矛竟是齊聲而斷,巨力轟砸,在他們眼中牢不可破的黑鐵盾陣竟是輕鬆的被撞出一道缺口。


    夜帝國的黑雲盾陣想不到如此輕易便被這人破了去,雖組織倉促,帶來的裝備也簡陋許多,但此人竟是靠著蠻力便可破陣,可見非比尋常。


    陣勢衝亂的夜國士兵還未反應,雪國的白甲軍已然掉頭衝殺了迴來。


    白虹一聲嘶鳴,腳下雪蹄未停,徑直衝入了黑雲深處。


    勁風吹舞,強橫的餘波頓時震退了正欲繼續組織防禦的十餘黑甲兵。


    震退黑甲兵,周邊頓時空出了一大片地方,卻是沒人再敢上前一步,但這一人一騎不知為何卻沒再向前。


    “雲嵐,你還是來了。”


    沙啞的聲音似枯鴉啼鳴,一道枯瘦的黑袍身影緩緩自黑甲兵陣內走出,身側的人竟不敢阻擋,紛紛讓了開去。


    “鄔,在百裏外我就感覺到了你身上的那幅腐臭味。”


    白虹沒在動作,再看馬上那人,身著一套輕白布袍,長鬥的帽簷同樣遮住了臉龐,看不清麵目。


    看著此人穿著,周遭的黑甲士兵心中大驚!想不到此人憑著赤手布衣便可破他們夜國引以為傲的黑雲盾陣,可見厲害。


    “想想真是可悲,數百年了我終於又迴到了這地方。”


    鄔緩緩抬頭,看著眼前這漫天的雪白,心底感觸頗深。


    “雪國的地界不歡迎你這忘恩負義之徒。”


    雲嵐的話似寒風冷冽,就像這漫天風雪,不帶什麽感情。


    “我曾發誓會讓你親眼看著這雪國覆滅,萬城傾覆。”


    鄔低語喃喃,聲音淒鳴,雲嵐聽著坐在馬上的身子竟是怔了怔,仿佛百年前那個少年的低喃聲還在耳畔迴響。


    “是不是後悔當初放了我。”


    “老夫做過的事從不後悔,今天殺了我你才能過這雪風穀。”


    雲嵐迴神,眼睛鎖著那道黑瘦的身影,再無分心。


    “容我再叫你一聲師父,我是……不會殺你的。”


    黑光乍現,騰焰而起,黑色的火龍自袍下揮灑而出,未及片刻,大片的濃煙竟是衝的人睜不開眼睛。


    慘叫聲四起,周遭的數名黑甲士卒全都被四散的黑焰包裹了進去。


    入髓的黑火燃著死亡,仿佛連靈魂都點燃了去,還未痛叫幾聲,幾人便化作飛灰吹散而開。


    前方黑色的濃焰四起,雲嵐不敢怠慢,身下白虹不安的躁動起來,眼神緊鎖前方,不知道那黑焰中到底是何事物,竟讓他心頭狂跳。


    “想想真是可悲,數百年了我終於又迴到了這地方。”


    鄔緩緩抬頭,看著眼前這漫天的雪白,心底感觸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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