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殺塵聽到這裏也沒聽出這件事和斷山之間有什麽聯係,唯一可能有些關聯的就是天劫了。可那天劫除了把人都劈沒了之外什麽都沒劈壞啊!他也將自己的疑問問了出來。


    “你不要著急,聽我繼續說完。”隻聽應蒼繼續說道:


    “我們接管這座島時可是作了許多的準備工作的,其中就包括向海族調查有關天劫的事情。大部分海族都因距離較遠,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而少數看到的家夥,也沒有提供出什麽有用的消息來。但隻有一位漸明級別的海妖,迴答得有些奇怪,他說似乎曾看到蓬萊山的主峰被天劫劈成了兩段。


    可此事在當時根本就沒有人相信,因為畢竟蓬萊山就在那裏,斷沒斷的完全就是一眼能夠看出來的事,眾人都當他是瘋了,也就沒有去在意它說的話。


    可後來蓬萊的先祖們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因為不論他們怎麽嚐試,都無法到達主峰的山頂之處,眼看著一點一點的臨近山頂,可就是無法真正到達。一不留神就會被傳送到島上某處去。最後不得已,隻能將‘蓬萊殿’設立在主峰之下的最高峰——首峰之上。


    這時先輩們想起了那位海妖說過的話,連忙派人去尋找它,可卻得知這位海妖早已化道而亡了。這完全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情,哪有漸明修士會化道而亡的?但是它的的確確是化道了,這唯一的線索就這麽斷了。大家都隻好不再嚐試去登頂主峰,這件事情也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說道這裏,應蒼緩了一下,感覺邢殺塵都理解了,才繼續往下說道:


    “這件事情一直被塵封到一代老祖坐化之時,一代老祖功參造化,實力絕對的強大無匹,不然也不能帶領先人們在眾多實力強大的對手當中搶下蓬萊。


    可就在他坐化之時,曾久久的死盯著蓬萊主峰許久,突然驚唿他看到了,便直接向著主峰飛去,然後就再也沒有迴來。


    二代老祖覺得此事必定大有玄機,便與眾多長老一同推演,沒想到引來了雷劫,雖隻有一道,可二代老祖卻聚集了整個蓬萊之力才勉強接下來,還是以他自己重傷為代價。


    不過這高昂的代價也換取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先人們從推演中得知那主峰竟真的斷了,無人可再登山頂。而一代老祖雖成功的到達了山頂,卻也坐化在了上麵。


    這個結果更加加重了先人們想要登上蓬萊之頂的想法,一是因為這些訊息的價值:這麽一丁點的信息就能引來這般雷劫,任誰都會有臆想的。另外大家也同樣覺得山頂之上一定有著什麽東西,不然也不會令一代老祖在臨死之前都要拚命衝上山去。


    之後的三代老祖尋到了當時的天機者。‘天機’自古以來就是一個神秘而又強大的宗派,世人對其了解甚少。這個宗派神秘到連弟子都身份不明,數量不明,就連具體位置都不為人所知。不過在最鼎盛的時候弟子數量也不會超過十人,個個都是驚世之才。


    雖然天機弟子不多,可是他們的門徒,以及依附於他們的門派的數量卻是多的嚇人。至於天機一脈的掌教,就被稱為天機者。每代天機者都幾乎是當世最強的前三甲之一,天機一脈還有其獨特的推演之法,所以幾乎沒有道統願意與之交惡。而三代老祖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還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換得了天機者的出手幫助。


    天機者不愧為最善推演之人,他不僅算出了蓬萊山的主峰已斷,一代老祖也已坐化在了山頂。他還算出了無人可見此山的斷痕,除非是一代老祖那種級別的人物在臨坐化之前,那也隻是會有一定的幾率能看夠到而已。


    不過最令我們在意的,是天機者做出的另一個預言,他推算出在將來的末法時代將會出現一個能夠看到斷痕之人,在他二十歲的時候將登上蓬萊山頂,為我蓬萊帶來一場天大的造化,並讓我們在這末法時代能夠繼續傳承下去。


    但前提是定要與這人交好,不然的話登蓬萊易,得造化難,這件事是由曆代蓬萊山主與繼任之間口口相傳的,從三代老祖那時還傳下來一句話,叫‘不見斷山,不到蓬萊’。孩子,你現在知道我們為什麽這麽激動了吧。”


    應蒼在說完之後,終於是重重的歎了口氣,似有無限感慨一般。


    邢殺塵一直聽著他說完,表麵上看起來十分平靜,內心卻似有驚濤駭浪一般,他在自己難道就是預言中的那個人?這也太扯了點吧!他真正的跨入修士行列才多少日子?滿打滿算也就十天而已。可這十天裏一共發生了多少事情?


    他覺醒當天,劫星降臨,三天之後大能出手,解決星劫。這現在又說自己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那個“什麽什麽者”預言中的人。相比之下在海上被海靈族打劫都隻是一件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了。電視劇裏它也不是這麽演的啊。


    似看出了他的想法,應蒼開口說道:


    “孩子,你能看見主峰斷痕,說明你就是天機者預言當中的那個人。容不得你不信。”


    同時他也苦澀一笑,轉頭看向了九爺爺:


    “我真後悔當初讓你把孩子抱走了。不過當年我連敗於你與古玄之手,根本沒有機會爭奪殺塵。”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我和古玄當年要是知道,肯定就把孩子交給你了,可是現在絕對不行,殺塵已經是我親孫子了,誰敢打他的主意,我就和誰拚命。”


    邢九知道,應蒼從不和自己客氣,他現在這麽說,一定是有什麽想法。


    可應蒼聽完邢九所說的話之後,瞬間勃然大怒:“你把我應蒼當成什麽人了!我應蒼雖然不算是什麽正人君子,但做事也絕對光明磊落,我怎麽能幹那種事?!”


    原本是使了勁的和應蒼對著幹的九爺爺,這次竟一子下就蔫了,望著應蒼那張因憤怒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臉,張了張嘴,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而大長老二長老也同時歎了口氣。


    這時,一直都沒有說話的邢殺塵,看著這四位加起來不知幾百歲的老家夥們在那裏愁眉苦臉的樣子,於是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


    “有這麽複雜麽?不就我二十歲的時候來一趟,爬個山麽。這很困難?雖然我不怎麽願意爬山,但是涉及到正事的話我破例一下也是沒什麽的,道宗應該不至於這麽不講理,連放我兩天假的機會都不給吧!”


    然而這是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把四人給驚愣住了:


    “怎,怎麽了?我又說錯話了?”這是邢殺塵今天第二次被他們集體嚇到了。


    那四人愣住,是因為在他們眼中十分複雜的一件事,在這個孩子的眼中竟然是如此的簡單。


    他們覺得複雜是因為他們想的太多,因為這件事的複雜與關係重大,他們見到過太多的修真界的人心險惡。覺得如果不把邢殺塵留在蓬萊,那此事就等於無法善了。


    可邢殺塵壓根就沒想過他們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們看來是可以救命的重要曆史,在邢殺塵的眼中隻不過是一個有趣的故事而已,他連修真界都還沒進去呢,怎麽可能真正了解到修士間的爾虞我詐,但恰恰是這種單純的想法,卻發現了問題最簡單有效的解決辦法。


    “是啊,咱們想的太多了。”應蒼似乎有些感慨。


    “別咱咱的,是你,你想多了,我可沒想多,就你老瞎想,跟你不熟,遠點走著。“邢九似乎也恢複了老樣子。


    “呦嗬,給你台階你還不知道下,你敢說你沒想多?”聽到他這麽說,應蒼馬上也變成了老樣子,好像剛才那個正氣凜然的家夥根他完全沒關係一般。


    “沒有,就你想多了,殺塵是我孫子,他想的自然是像我了。”九爺爺的臉皮貌似開始變得厚而結實了。


    “你個老不死的,還要不要臉了?”應蒼看到這老家夥臉皮一變厚,他有些對付不了了,忽然眼珠一轉,轉頭看向了殺塵:


    “哦,對了孩子,我還沒給你講完呢,當時在天山上,要不是我先聽到你的哭聲啊……”


    “應蒼,你個老王八蛋,又想拐嘚我孫子,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去盜你寶庫。”


    “你盜我寶庫?我還刨你祖墳呢。”


    “你刨我祖墳?我拆你房子。”


    “你拆我房子?我偷你褲子。”


    “呸,埋汰。褲子你都偷,這破毛病還沒改呢?”


    “……”


    ,大長老二長老估計是覺得丟不起這人,帶著邢殺塵躲瘟神似得趕緊跑了。


    後來發生了什麽,以及這兩人到底吵了多久,邢殺塵都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九爺爺一晚上沒迴來。


    蓬萊主峰之下——“一峰”。


    如果說首峰是主峰之下最高山峰的話,那麽這一峰就是離主峰最近的一座山峰了。


    就在此時,在一峰的山頂上正有著一為身披白衣的少年,對著麵前的空氣自言自語,可仔細一看,他卻似乎是在對這座高大的主峰說話:


    “你說說你,當年你渡個劫,卻讓全島的人陪你遭罪,都不知道被你傳送到什麽地方去了。化帝九劫,你連第一劫都沒渡過去。枉你還自負什麽以山為體,以靈為根,即可容於天地,又可硬撼萬物呢。狗屁!一個小小的雷劫都挨不住,斷了吧,爽了吧。


    這麽多年你不斷地減慢自己療傷的速度,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還不是因為你的傷一好,第二劫就會馬上降臨麽。可你知不知道,這劫的威力是隨著你拖延時間的增加而增加的?你再托兩年,這第二劫的威力都能趕上第三劫了。到時候你就不是斷了那麽簡單能了事的了。那個承諾有這麽大的威力?就能讓你連命都不要了。離塵未果,便欲化帝?”


    在他說話的這段期間,整個蓬萊山靜得嚇人。蓬萊四季如春,百花常盛不謝。因此在山間林中,總是有許多昆蟲或是小動物什麽的出沒。可此刻竟沒有一絲的聲響發出,這時若是有人肯仔細觀察,定會發現山上的任何草木,動物,全部都像低著頭一般,如同犯了錯的孩子在受訓似得。


    “行了,你現在的這個辦法跟本行不通,再這樣下去,你遲早有一天會拉上整個東海來給你陪葬。這樣吧,你先這麽拖著。八年之後,會有一個人來幫你。”


    這時,那山似乎迴了一句什麽,而那個身披白衣的青年直接跳了起來:


    “對,就是今天的那個小子,你別動他啊。不然老子把你拍成沫…放屁,就你這情況能活下來就不錯了,還想八年化帝,做夢、去吧,我說有辦法就是有辦法,具體是什麽你到時候就知道了。再跟我強嘴?再墨跡我劈了你。”


    看著這主峰,這青年的目光逐漸由犀利變為了柔和,注視了許久之後,終是歎了口氣。


    “算了,不早了,我先走了,和你說完這些,迴去我就要散功重修了。畢竟我的路也還要繼續向前走,現在所能動用的就隻有這一個方法,我已經耽誤了很多天了,不能再耽誤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說完之後,他直接轉身離去,沒有一絲的猶豫。而就在此時,那蓬萊山竟然發出了沙沙的聲音,似乎是極為的不舍。那青年並沒有迴頭,隻是把手向後揮了一揮,不久之後便隨著他的白色外套一同消失在了山路中間。隻留下了皓月當空,照映著不舍的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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