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都有幾分脾氣的,陸季雲本就不是一個善於隱忍的人,他對季霖鈴已經是仁至義盡,在決定毀滅陸氏之前,他不是沒有和她談過。可是看她不知悔改的樣子,他最後的溫柔也被她的自以為是下粉碎,最終他是絕望了。


    之所以還有最後一次見麵,不過是感謝之前她善意的提醒。凡是對他友好的人,他必會還之。但若對方不領情,那就不能怪他無情了。


    “先生,我和我的母親關係如何,是我的家事。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句話想必你也是聽過的。再者說了,你還沒有處理好自己的家事,就別插手別人的家事了。”


    男人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你倒是和嘉容一樣,都是伶牙俐齒的人。”


    “義父,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嘉容的心不在這裏,就算你強行把她留下了,隻能適得其反。”


    男人目光清冷的看著牧禾,要笑不笑的說,“牧禾,你不是很喜歡嘉容麽,我現在讓嘉容嫁給你,你怎麽總是幫著外人說話呢。”


    牧禾的嘴巴囁嚅了幾下,最終還是勇敢的抬起頭,目光直視著男人,堅定的說,“是的,我是很喜歡嘉容,可是嘉容不喜歡我,這是鐵一樣的事實。她不喜歡我,就算是迫於您的壓力嫁給我了,可是那又能怎麽樣,她不會愛上我,也不會幸福的。


    愛情真的不是你願意對她好,她就會接受的。我明知道她不愛我,明知道她嫁給我除了痛苦就沒有什麽了,我為什麽還要殘忍的逼著她嫁給我。還有,季雲也不是外人,他是嘉容愛的人。”


    男人好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都說情敵見麵分外眼紅,你們兩個倒是兄友弟恭。”


    陸季雲冷笑道:“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想象中的那麽不辨是非。你想要對別人好,也得看這份好是不是別人願意接受的。強迫別人接受的好算是什麽好?”末了,他還加重了語氣,不屑的說了一句,“這種好,誰稀罕?”


    “你不喜歡,並不代表別人不喜歡,你認為你能代表的了嘉容?”


    “我為什麽不能?她現在是我法定的妻子!”


    “那是在你們的國家,我並沒有答應。”


    陸季雲冷笑,“你答應又怎樣,不答應又怎樣,嘉容已經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如果你強迫她嫁給別人,等於是讓她犯了重婚罪。”


    “我才懶得搭理你們的法律,現在她在我這裏,所有的事情就得聽從我的安排。”


    “你太霸道了,現在不是封建落後的舊時代,不興父母包辦婚姻的那一套。”


    “我說的算,你就算說再多也沒什麽用。”


    陸季雲覺得男人就是一個倔強的驢,不管說什麽,都是在對驢彈琴。


    “既然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那我無話可說。”陸季雲站起來轉身就走,一點都沒有再呆下去的意思。


    這裏的空氣真的是汙濁,再呆下去的話,他真的要吐了。


    “慢著,我說你可以走了麽?”


    “不走?難道還要坐在這裏陪你喝茶麽?”


    “我確實有這個意思,”男人似乎很喜歡陸季雲吃癟的表情,他眉目含笑,心情很愉快的說,“坐下,我想和你聊聊天。”


    “可是我並不想和你聊天,而且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聊的。”


    男人笑嗬嗬的說,“你知道麽,你越是對我這麽冷漠,我就越是對你感興趣。”


    陸季雲的嘴角抽了抽,依舊冷冰冰的說,“就算你這麽說,我也不會對你阿諛逢迎的。”


    “我沒那個意思,我隻是在表達我的真實感受而已。”男人聳了聳肩,笑嗬嗬的說,“你應該知道的,我一向都是這麽的誠實。”


    “嗬嗬,”陸季雲冷笑,“你的誠實一點都不可愛。”


    “我是一個男人,不需要那麽可愛。隻有馴養的貓狗,才會那麽的可愛。”


    牧禾的表情微不可見的變了變,最終又歸於漠然。他心裏想,這不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實麽,還有什麽好驚訝的。


    “我非常不欣賞你這副天下唯我獨尊的樣子。”


    “哦?那你喜歡什麽樣子呢?”


    “討論這個有意思麽。如果你能夠開明一些,不再讓我和嘉容為難,那麽我們之間過去的那些不愉快,我全當不存在。我和嘉容會定時過來探望你,當然你要是想去看望我們,我們也很歡迎。”


    男人嗤笑,“你這又開始懷柔了?”


    “我隻是在表達我的誠意,先生,我說話,我一向主張和平解決所有的爭端,也一直希望我們能有一個美好的解決。但是單方麵的努力沒有用,我希望我們能化幹戈為玉帛,齊心合力的給嘉容謀幸福。”


    男人啪啪啪的鼓起掌來,他笑嗬嗬的說,“說的真好啊,要是我是嘉容的話,肯定也會深深的愛上你的吧。哪個女人不喜歡一心一意對自己的男人呢,何況你還長得那麽帥。”


    怎麽聊著聊著話題又跑偏了呢,陸季雲一頭黑線,最後終於忍無可忍的問,“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麽?”


    “我之前不是已經說過了麽,我把嘉容給你,你把你自己給我。”


    陸季雲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男人雙手一攤,很無辜的說,“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我已經說了我的條件,是你不答應。”


    “你根本就沒有誠意。”


    “不不不,我可是誠意滿滿的。”


    陸季雲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決定不再和他閑扯淡,他冷漠的看了男人一眼,冷淡的說,“既然話不投機,那就不需要在浪費彼此的時間,祝你今天開心。”


    這次,他徑直的離開,頭也不迴的摔門就走。


    牧禾緊接著也站了起來,他恭敬的對著男人說道:“義父,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也先走了。”


    男人目光深沉的看著他,然後*的揮揮手,放他離開了。


    牧禾急忙走了出去,急匆匆的追陸季雲去了,他生怕陸季雲一個想不開做出什麽不能想象的事情,那可就糟了。


    男人看著牧禾急匆匆離開的背影,臉色十分的難看,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晃了幾下就怒不可遏的毀屍滅跡了。杯中的紅酒順著他的手流落在地上,霎時間,本已經清爽的房間氤氳著紅酒的芬芳。


    “還真的是一個很任性的家夥呢,”男人輕笑,“脾氣可真不小。”


    陸季雲出門之後並沒有走太遠,他並不是一個容易被憤怒給蒙蔽了腦袋的人,雖然剛才他真的是怒火攻心,但是還沒有到達失去理智的地步。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並沒有轉頭,隻是輕聲的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沒有為難我。”


    陸季雲目光深遠的看著遠方,有些悵然的說,“我感覺和他說不通的,現在看來,隻能放棄了。”


    牧禾緊張的問,“季雲,你想做什麽,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


    “你放心,我是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冒險的。”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也不會為了眼前這點小事,就尋死覓活。


    牧禾沉重的歎了口氣,“義父,義父他就是一個特別固執的人,他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我知道。”


    “季雲,如果真的講不通,你準備怎麽做呢?能給我一個準確的想法麽?”


    “我還沒有想好,”陸季雲淡淡的笑了笑,就算是真有什麽想法,他也不會告訴牧禾的,因為他不想讓牧禾冒險。


    “季雲,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們逃出城堡了,那又能怎麽樣呢。除非你們隱居在深山老林裏麵,再也不出現了,否則義父有一百種方法找到你們。”


    “我知道,”陸季雲心情沉重的說,這些破事他不是沒想過,越想就越覺得頭大。“可是你現在也看到了,根本就說不通。我不是一個軟弱的人,絕不會對任何人的脅迫妥協。”


    牧禾不時地歎氣,心情著實不算太好。現在真的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實在是太糟心了。


    “走吧,我們先迴去吧,”站在這裏唉聲歎氣,沒有任何意義。“迴去晚了,嘉容該著急了。”


    牧禾溫潤的笑了笑,“你還真的是什麽時候都沒有忘記嘉容啊。”


    “這不是必須的嗎?她是我的老婆,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她啊!”


    “行了,別在我這單身狗麵前秀恩愛了。”牧禾苦哈哈的說,“能不能理解一下我這單身貴族的淒慘心情呢?”


    “你都說你是單身貴族了,還淒慘心情呢。”陸季雲錘了錘牧禾的肩膀,然後甩甩頭,想要將腦袋中的鬱結全部甩出去。


    “沒什麽過不去的坎,”陸季雲淡笑著說,“我就不相信我跨不過去!”


    牧禾同樣錘了錘陸季雲的肩膀,“我相信你。”


    兩人相視一笑,右手交握在一起,好像從對方身上汲取勇氣一樣。


    迴到房間,樂嘉容果然已經迴來了,她沒有看陸季雲,反而先看了牧禾。


    看他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就知道事情恐怕沒有談妥。不過這結果在她的意料之中,倒也說不上失望不失望的。


    “你幹什麽一直感謝我啊,你老公在那邊呢。”牧禾被樂嘉容那x光線一樣的眼神給看的毛骨悚然的,他本能的轉過頭,拒絕她探究的眼神。


    “看你怎麽了,又不會缺胳膊少腿的,掉不了你幾兩肉。我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結果了,別強顏歡笑了,你笑的比哭都難看。”


    牧禾一頭黑線,這女人的嘴裏永遠都吐不出象牙來。什麽時候能在他麵前說幾句好聽的話,那簡直就是奇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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