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七彩少女去往丹霞元山,在她飛入重建完全的炎佬峰洞府,就見到麵色陰沉的袁鸞天與李孟嚐。


    二人見到突然前來的七彩少女感到驚訝,袁鸞天連忙從上首下來,施禮過後,便打算請七彩少女上首入座,七彩少女搖搖頭,隻在一側落座,袁鸞天便也陪在下首。


    “昨日尋我何事?”


    袁鸞天與李孟嚐相視一眼,說道:“數日前暴雨傾盆而下,孟嚐起卦,卦卜元山形勢,竟是得卦顯——靈氣枯竭。”


    “靈氣枯竭?”七彩少女雙眉微蹙,看了李孟嚐一眼,說道:“你之卦顯從無遺漏,然此靈氣枯竭卦顯又從何談起?”


    李孟嚐搖頭苦笑道:“第一卦是在炎佬峰,卦顯如此,孟嚐嗔目,又至仙子峰再卜一卦,依舊是靈氣枯竭卦顯,孟嚐苦思多日,仍舊不明因由,隻能是將卦顯告之元主。”


    袁鸞天接著說道:“老道亦是不明道理,方會在昨日於仙陣外徘徊。”


    “仙陣火元氣充盈,我於仙陣內分辨不清天地靈氣變化,你們可曾察覺有變?”


    袁鸞天道:“元山先前受損,元氣稀薄常態,此番修複元山,且多有布置聚靈法陣,元山靈氣正在恢複中,我自西部歸來,入得元山,靈氣遠比外界要濃鬱得多。”


    李孟嚐苦笑道:“事實正如元主所說,孟嚐並未離開元山,靈氣不見稀薄,反而越發濃鬱。”


    七彩少女再度蹙眉,道:“你就是為此事來尋我?”


    袁鸞天又與李孟嚐相視一眼,這迴連袁鸞天也是麵露苦笑,道:“尚有一事也沒法證實。”


    “你且說。”


    “相同是在暴雨傾盆那日,天有異象,孟嚐觀天象所得,乃是龍隕之相。”


    “龍隕之相!”七彩少女驚唿出聲,“那日情形著實古怪,我無觀天象之能,卻也覺得天有異象,李孟嚐,你可能確認?”


    “無從確認,但孟嚐確信判斷不會出錯。龍隕之相,烏雲為龍,電光為劍,千瘡百孔,烏雲散,電光息,暴雨化細雨,如淚。”


    “敖西……”七彩少女驚唿。


    “非是敖西。”袁鸞天肯定的道,“暴雨過後,長征與天金仙陣之主皆有見過敖西於海角現身。”


    “不是敖西,敖南已歸,九龍親口告訴過我,是敖北傳訊她斬殺鮫人,也不可能是敖北,那麽……龍隕之相就隻能是敖廣!”七彩少女麵色大變,猛地站起身來,一道朱雀形狀印記打入袁鸞天眉心,並將超神器朱雀翎交給袁鸞天道:“袁鸞天,看顧仙陣,我要離開一趟。”


    袁鸞天驚唿出聲:“離開?為何?”


    “不關你事。”七彩少女說完急速飛離。


    明月掛枝頭,今夜的月色很美,灑下銀光一片,今夜的星光很亮,頑皮的眨著眼似乎在催人入夢。夜色下的戚長征卻是一點睡意也沒有,沉著一張臉狠狠盯著那輪圓月,從來沒有像今夜這般厭惡明月,還有那些跳動的星光,他很想用魔弓將那月亮射下來,再一顆顆射瞎星星。


    酒壇子滿床都是,沒有使用元力化解酒水,肚子圓滾滾的,憋著老大一泡尿也不想動彈。眼瞅著這一日就要過去,從希望到渴望到強烈祈盼,直到現在月上中天,顏如玉依舊沒有催他入睡。這一刻他厭憎淡如水的猴兒酒,他十分想念牛欄山二鍋頭,最好是原漿,一醉解千愁。


    沒辦法啊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月落西山,東方漂白,他決定了……撒尿。


    一肚子的酒水化作尿液,沉重的心情也隨之緩解。人就是這樣,壓力太大需要發泄,撒尿也是發泄的一種途徑,減輕膀胱負擔,身體輕快了,心情也會輕快一些。


    係上腰帶,長籲口氣,嘀咕了幾句連自己也不知在說什麽的話,迴過頭來就看見一雙大眼睛盯著自己,再一看,見了鬼了,這臭丫頭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鬼使神差的說了句:“你真蹲著尿啊?”


    明亮的大眼忽閃忽閃,俏臉像是紅茄子,偏偏做出一副媚態來,說:“是啊!”


    迴過味來的戚長征老臉通紅,緊接著就是惱羞成怒,手起掌落,一巴掌打在屁股上,“你這臭丫頭,哭哭啼啼跑了,知不知道多擔心你,成了妖王了,了不起啊,不在南海大陸呆著,跑過來幹嘛?鮫人魔人呢?不管啦?”


    薑九龍捂著屁股嘻嘻笑著說,“你擔心我啊,嘻嘻,人家也想你,就來看看你嘍,你一見麵就打我屁股,是不是總在想著打我屁股啊?我早知道你和改名猿重山的那個家夥是一樣的,都是大色狼,嘻嘻,不給你打。”


    說完,扭著腰肢走到床邊坐下,貌似想想不妥,又站了起來,指著大床說:“你搬張床放這裏作甚?哎呀,你真是個大色狼,我可不爬上你的床。”


    戚長征滿腦門黑線,看那生澀扭動的大屁股手心癢癢,又看那裝模作樣的嗲聲嗲氣,腳心也癢癢了,揮手收起大床,黑著臉說:“別惡心我,怪模怪樣的揍你。”


    薑九龍雙手捧著臉作出一副可憐樣來,嬌滴滴的說:“你不許揍我,人家會痛……”


    “能不能好好說話?你個死丫頭,跟誰學的亂七八糟的。”戚長征正滿肚子火氣,再見到薑九龍還是這般裝模作樣頓時怒了,揪著耳朵一頓吼,“身為妖王不在南海大陸守著,跑來這裏找揍是吧,我今天就揍死你。”伸手一招,一根金杉樹的枝椏落在手中,照著屁股就抽。


    抽沒兩下,堅硬的金杉樹枝椏斷了,薑九龍一點也不疼,咯咯笑著。


    戚長征無奈了,扔了斷枝惱怒道:“別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是不是甜甜教的你?迴頭我就收拾她去,好好說話。”


    “你不喜歡我這樣啊?”


    “喜歡個屁,惡心死我了,好好的一個漂亮丫頭學得怪模怪樣,誰也不喜歡。”


    “哦。”薑九龍情緒明顯滴落下去。


    “好啦,我也不是真罵你,咱不學那些,原來怎麽樣還怎麽樣,做自己就好。”戚長征想要摸摸薑九龍腦袋安慰,可薑九龍已是比他高了半頭去,抬起的手拍拍對方肩膀,道:“說說,怎麽會離開南海大陸到這裏來,據我所知,南海大陸還有六位神王鮫人存在,你怎麽能走開呢?”


    “殺了,全殺光了,現在南海大陸我說了算。”薑九龍很快又開心起來,隻要在戚長征身邊,她就不會不開心,獻寶似的取了六件幽光魔器給戚長征,“你看,六件神階魔器,全給你帶來了。”


    “真殺了啊?”戚長征接過魔器問道,“什麽時候發生的事?誰下的令?”


    “具體哪天我沒在意,估摸著有十日了吧,敖北傳訊的我,龍王,也就是二星下的令。”


    戚長征沉吟片刻,歎道:“這傻小子倒是果斷!”說著迴頭看薑九龍,“敖廣隕落你已知曉?”


    薑九龍點點頭,“我來找你就是要為敖廣報仇……你等等。”薑九龍說著避開戚長征視線,張開大嘴,敖北便顯出身形來。


    戚長征大吃一驚,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敖北竟然會跟著薑九龍前來,上前施了一禮,說道:“特爾元門之事還未來得及向北龍王致謝,長征就在這裏謝過。”


    敖北迴了一禮,道:“龍父無需客套,時間緊,你我往冥界路上說。”


    “稍等。”戚長征聽得冥界二字,再不遲疑,迅速將神君殿放置在仙陣之內,交代毛球一番,便與敖北進入薑九龍神域之內。


    “……事情就是這樣,老龍出麵魔王必將警惕,估計連殿門都不會開啟,想來想去,隻有你出麵,才能吸引魔王注意,還不會引起他警惕,九龍才有機會潛入冥王殿解救冥王。”


    戚長征沉吟不語,魔王與血蜜二魔將在冥王殿內,猿重山進入冥王殿再未現身,顏如玉昨日也未聯係他,首先可以確定的是顏如玉無法動用生死簿,可能性有兩種,要麽是生死簿被魔王封禁,要麽是顏如玉被魔王封禁。


    生死簿乃是真器,在冥界之中就是無敵的法寶,魔王想要封禁真器估計做不到,隻剩下顏如玉被封禁的可能。而且顏如玉與生死簿的聯係隻要意識尚存就無法切斷,許是顏如玉已無意識存在,仰或是與生死簿不在同一個空間。


    七冥童與十大力士圍困冥王殿,七殿一府如常運行,顏小丫還曾出現過,這說明顏如玉隻是受製不可能隕落,魔王要借助冥界力量也不會輕易斬殺顏如玉,那唯一剩下的可能就是顏如玉身在魔王自成空間的魔域之中。


    無解!前有王彥濤如此,今有顏如玉如此,身在對方魔域之內生死已是在對方一念之間,任誰也沒有辦法解救。


    戚長征琢磨許久得出這個結論。


    猿重山倒是無需擔憂,他不過是恰逢其會,有著超神器龍首盾保護,誰也砸不破他的烏龜殼。反倒是顏小丫必須先救出來,伴生元契的關聯,顏小丫若是隕落顏如玉也將隕落。


    戚長征將自己的推斷告之敖北,輪到敖北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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