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說你......”掌櫃的唿喊一聲,他是真拿這個混混沒有絲毫的辦法。


    罵他沒有用,那吳二就是個二皮臉,完全不知羞恥是何物,打,他還要訛你,所以多數時候洪福來的掌櫃都是忍了。


    而吳二也有個限度,沒有把洪福來掌櫃逼的太狠,偶爾來打個秋風,然後就去別家,也不能可著一家禍害不是。


    正要跟上去看個究竟,突然又有客人招唿他,掌櫃的嘴上應了一聲笑著走了過去,想想後廚也沒啥見不得人的,也就由得吳二去吧。


    卻說吳二從客棧樓梯的轉角處往後走去,眼前卻出現了好幾道門,頓時有些傻眼。


    要說這家客棧他來了好多次了,後廚可從來也沒去過啊,此時眼前左右都是一道道的屋門,到底後廚在哪個門後啊。


    管他的,吳二隨便找了一間屋子,一推門就走了進去,很明顯他不是那種顧忌太多的人。


    推開之後順手關上門,聞到屋內一股子草木味,前麵鋪的是厚厚的稻草堆,左邊是新鮮的火木幹柴。


    屋子又不大,此時一看,吳二也知自己是來錯地方了,這不是後廚而是一間柴房。


    “娘的,真晦氣。”吳二嘴裏罵罵咧咧的說道,轉身正要離開,眼角卻看見那草堆裏好像有個什麽東西,在眼角一閃而過。


    心頭一動,臉上一喜,莫不是那掌櫃的還藏了什麽好寶貝在這稻草堆裏吧。


    這般想著的同時,搓了搓手一步步走上前去,伸手放在了稻草堆上就開始刨,抓了兩把之後,吳二眉頭一皺,“怎的黏黏糊糊的?”嘴裏喃喃著,抬手一看,驚唿一聲:“血,血,血!”


    沒時間給他思考這血是哪兒來的,隻見蓬鬆的稻草堆突然就跳了起來,草下一個黑影人立而起,出手成爪,迅疾如電,直朝著吳二的心口襲來。


    吳二大張著嘴,隻覺得身上一痛,緩緩低頭朝自己的心口看去。


    雙目瞪大眼中是自己破開一個大洞的心口,血流不止,滿目都是鮮紅之色。自己的心髒還連著血管,在眼前這個男子的手中跳動。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還可以從別人的手裏,看見自己的心髒長什麽模樣。


    “天堂有路你不在,地獄無門偏自投。”兇手冷哼一聲道。


    “一顆...心......五千兩!”吳二眼角放大,右手還捂著心口,伸出左手五指張開,嘴裏低聲說道,說完便一頭栽倒在了草堆上。


    側著臉,兩個眼珠子圓瞪死死把兇手看著,嘴角處還咕咕往外流血。


    “哈哈哈,真有意思。”男子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了吳二死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將手中的心髒隨意丟在了稻草邊,把自己手上的血跡在吳二的衣服上擦幹,嘴上道:“五千兩是沒有,等哪日想起給我殺過的人燒紙錢的時候,多給你燒點吧。”


    就在吳二死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兇手出門謹慎的四周望了望,又從另外一道門走了進去,就這麽在幾道門中七拐八繞的,不知不覺就已經離開了客棧,還變了一身衣服,頭上戴起了鬥笠。


    唿吸著外麵的新鮮氣息,看著街上明顯少了不少的捕快,男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真是容易呐,他十分享受這種,把衙門的人都玩的團團轉的感覺。


    昨夜光明正大的入住洪福來客棧的時候,他便已經摸清了客棧的格局和線路,隨時為逃離做好了準備。


    包括劉元在內,誰也沒有想到,兇手居然仍舊在客棧裏躲著的,還一直躲到了現在。


    按說昨晚上那種情況,衙門的人可謂是盡數出動,將西南這一片是圍了個密不透風,還清楚了兇手的特征,知道其身上有傷,如此危險的情況,又躲迴洪福來客棧,的確是最好的選擇了。


    鬥笠是在客棧屋子裏隨便找的,快到正午時分,倒也不會顯得奇怪。


    隻能簡單的作個掩飾,臉上還塗抹了一些東西,將自己最明顯的特征給蓋住。


    即使這樣此地還是不可久留,所以腳步很快,在他刻意選擇避開那些捕快的情況下,沒有正麵遭遇其中任何一位。


    沒過多久,兇手便走出了好幾條街道,雖然是繞路在走,但他最終的目的地常寧街倒是沒變。


    就快要走出這一片的時候,見左前方圍了不少的人,男子走近了些站在人群外往裏看了一眼,才發現是塊告示牌,上麵貼著他的畫像和一些描述,裏麵不時傳來驚唿嗟歎之聲。


    憑這個就想抓住我?那畫像與他本人差了不知多少,男子心裏冷笑,顯得十分不屑,拉低了鬥笠快步離開。


    從先前的西南角往北走,是去往常寧街的方向,中間隔著邵陽坊,是一片矮房,巷子小道盤來扭去的如蛇一般。


    行走在邵陽坊內,左右門戶緊閉,一路鮮有行人,顯得十分寂靜。


    突的男子頓住了腳步,後頸處的汗毛倒豎,奮力一個前撲離開了原地。


    不過眨眼時間,隻聽叮叮叮的三聲,男子轉身望來,地麵上赫然插著三個鐵鏢。


    “誰?出來。”兇手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警惕的望著身前大聲說道。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人的影子。


    四周空蕩,無聲無息,沒有人迴應他。


    大概就這樣禁止了兩個唿吸的時間,砰的一聲兇手後背便挨了一擊,應聲飛了出去。


    昨夜剛經曆過一場戰鬥,傷勢還沒完全好,此時並不是他的全勝狀態,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兇手看著眼前人不解的說道:“果然是你,為什麽?咱們應該是一路人。”


    “我可不和蠢豬是一路貨色。”眼前人神色冷淡,嘴上說著的同時,拳頭就已經到了兇手身前。


    不過幾個迴合的功夫,昨晚還逞兇的男子便完全沒了招架之力。


    他沒想到這人如此厲害,心頭萌生退意。


    可惜晚了,伴隨著哢嚓一聲,男子一拳打斷了兇手的肋骨,將骨頭握在手中,反手插進了他的喉嚨口,兇手頓時軟倒在地。


    “你說,是‘池邊月色涼’好,還是‘池邊月色潤’比較好呢?”男子拍了拍手,蹲在死去的兇手身邊,看著他笑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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