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風把哥哥吹來了?”


    “聽說研究水泥的事兒湯隆交待給你了?”


    “可不是嘛,他看我清閑,堆給我了,說我是半個石匠,正好我也清閑,想著做些事。”


    “研究的怎麽樣了?”


    “哥哥隨我來。”


    金大堅也是管著幾百人的大總管了,將作監精工監大匠總管,各種公章印鑒符具量器都出於此處。


    “這一雙大獅子威武啊,哪裏又要開衙?”


    “這不北邊人多了,縣治也大了,仇太守要了幾雙。”


    “嗯,好好。這一對我先要了,仇太守那裏你跟他說一聲。”


    “哥哥哪裏要開衙?”


    “海外的一塊島群,事有倉促,但好在那地方人口不多,打下來應該不會太難,這不找你來製作牌匾大印一應器具。”


    “這點小事,還勞煩哥哥親來,傳個信就得了。”


    “都是老兄弟了,時間長了不見見怪是想念。”


    “哎呦哎,哥哥,折煞小弟了。”


    一片三五畝的空地出現在眼前,上千座各式奇怪的建築造型。穿插著幾十個學徒在查看。


    “這是?”


    “哥哥給的水泥配方我也看了,哥哥不是常說數據出事實,實踐出真知,我按照不同配方,不同比例調配出幾十種水泥,放在外麵風吹日曬測試,這隻是其中一片,後山潮濕之處,河邊水塘都有。”


    “交到金總管手上真是交對了人,等著看你的成果了!”


    金大堅眉開顏笑,王倫接道:“我覺得啊,如果想驗證材料的耐性,不如放到汙穢集中之處。”


    “哦?哥哥是指?想那地方潮濕汙穢腐敗之處,比風吹日曬更加殘酷,卻是妙!”


    王倫撿起一根樹枝畫了個圖樣,“你看,金大匠,造一深坑,水泥沙石塗之,側麵鑄造斜溝,汙穢排泄匯集,隻是調配的沙子要用河沙……”於是,最初一批水泥材料都被拉去修茅房了……2


    人來人往的土路上,即使是碎石墊基,硬土夯實,表麵也出現了坑窪不平,張孝純悠然的坐在這匹有些坡的高頭大馬之上,淡然得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坡馬安靜的抖了下耳朵,噴出哈氣,這匹坡馬可是有來曆的,乃是魯智深大和尚的坐騎,大和尚體型胖大還拖著條沉重的水磨精鐵禪杖,一個不小心把這匹好馬墜廢了,為此,鄧元覺數落魯智深好幾句,後來傷是治好了,卻不能再上戰場了,調撥給了漢城府衙門用來跑腿,張孝純作為通判去選坐騎,一眼相中了這匹馬的好樣貌,養馬的說了這馬的來曆有些坡,不太合適,張孝純親自上去溜了一圈,感覺還行,就定下這馬了,養馬的也不多作想法,張孝純可是精明人,這馬到了他手裏可就不是簡單的一匹坡馬,而是一個話頭,張孝純初來乍到,倆眼一摸黑,第一次見王倫耍心眼,被識破還不招待見,但好在不是最不招待見那個,那人被一腳踢到慶縣鬥法去了,自己好歹是個半閑職。有了這馬,這馬原主人的威信,那就不一樣了,這高麗,現在是梁山泊說了算,進進出出的都是梁山的將軍,有實權有人脈,想搭話想共處,又沒個牽線怎麽辦?就靠這匹馬!遇到不知情的梁山頭領總會狐疑得望著騎著這匹坡馬的張孝純,張孝純就把個中情由娓娓道來,末尾加上一句,咱們梁山,人有保障無憂,馬也有後路快活,豈不美哉?對方往往目含讚歎,挑挑大拇指,這關係一下就拉近了,以後再相見都會問禮。於是乎,張孝純靠著一匹馬,在漢城府站穩了腳跟,想起這事不由得摩挲著馬頸。


    “通判大人,冬寒。”


    “哦,哦,那繼續趕路。”張孝純收迴目光,拍馬趕路。自從接到聞太守轉下的文書,在各縣巡視的張孝純再也坐不住了,王倫迴來給自己下發這樣的安排是何用意?一定要去聞太守那裏探探風兒。


    侍衛瞧了瞧是張通判,領著進了內衙,“聞太守剛好用過了飯在休息,不過有賓客在,張通判可能不認識。”


    張孝純禮貌得一拱手,謝了提醒,跨入屋內就看見聞太守與一人相談甚歡,緊走幾步道:“多日不見聞太守,不想氣色愈佳,下官有禮了。”


    “哈哈,孝純,不必多禮,快快起身,我給你介紹一下,大都護新任命的校書郎,潘翼潘雄飛。這位就是漢城府的通判張孝純,原來可是太原府知府。”


    “雄飛見過張大人。”


    “永錫見過潘兄。”張孝純心中狐疑,這王倫怎麽任命了這麽個官?在朝中,這校書郎算不上大官,但卻是極為重要的官員,擔當著記錄朝廷大事的重任。


    聞煥章看出張孝純的狐疑笑道:“永錫,主公自有用意,勤勉為政,雄飛自會在史書上為你美言,傳頌後世。”


    “不敢當,不敢當。”張孝純一個哈哈帶過不安,這王倫都安排人開始編纂大宋史書了?好大的口氣!看我試試這人的才華,有沒有這個本事!


    聞煥章邀二人落座,張孝純便假裝和潘翼套近乎,一句句以古讚今的詩句飛出來,潘翼也不是等閑之輩,經典子集隨口道來,聞煥章笑著看二人你來我往各自賣弄才學,十幾個迴合的交鋒讓二人口幹舌燥,聞煥章這才想起命人添茶。


    “永錫,雄飛的文采如何?可當此任否?”


    “足矣,足矣,潘兄博聞強記,永錫自愧不如。”


    “哪裏哪裏,張兄口若懸河,承讓承讓。”


    “好了,好了,今天算是認識了,永錫你找我有何事?”


    “啟稟太守,漢城府下發的新令我看了,不知何意,求太守解惑。”


    “永錫,你任職有大半年年了吧?漢城府上下也都熟悉了吧?你本來有專職的事情,奈何目前咱們何處州縣還都是軍管,日後穩定了沒你的閑處!”


    “聞太守,可不是下官偷懶啊……”


    “唉,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你來的晚,不懂這梁山泊原有的風氣規矩,頭領們脾氣都不小,難管術,也就我,蕭都護,幾個人支使得動這些人馬,君不見主公給陳太守,婁太守配備的武官都是後提拔上來的?我還想著給你們雙方互相引薦一下呢,沒想到你無師自通,把左近的頭領混了個臉熟。”聞煥章是聰明人,知道梁山泊的頭領,官家的人還好說,不會太過分,民間的頭領可就擺明不喜歡這些官老爺了,生拉硬拽安排在一起共事更麻煩,仇悆當初吃了多少癟?反倒是呂將,祖士遠等人比較受待見,一個是英雄會門口敢大罵方臘的好漢眾人佩服,一些是普通的書生和眾人同樣出生感覺關係更近。沒想到張孝純有手段在頭領中有了那麽一點點名聲,梁山好漢最煩見的就是高高在上的大官,把自己當迴事,擺個高人一等的臭臉,張孝純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站穩了腳跟。


    “關於怎麽分配這件事,你和馮喜親自去蕭都護那裏問問,看看他的意見,現在漢城府的物資也緊張,你們最好分派出一些人去陳太守,婁太守那裏采辦一些物資,錢嘛,大都護已經批了,從明年的夏稅裏扣,你們二人務必把這事做好,馮喜那裏估計這幾天也會迴來,我會再叮囑他一番。”


    張孝純見聞煥章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也不好再多言:“下官謹記,這就迴去細化,隻是人手上稍感不足,還望太守……”


    “要人有人,我修書一封你帶去給孫司馬,有他助力,人手不缺。”


    “勞煩孫司馬?是不是太……”


    “哈哈,不是和你說了嘛,我也支使不動幾個人啊,各路將軍受命協助百姓安置的,州縣各軍警備的,戍城的,能有人手的不就剩司馬孫安了。有他的首肯好辦事,我這就給你寫書信。”


    聞煥章是個利索人,移步桌案就要開寫,潘翼緊走跟上,幫著研磨,聞煥章揮毫書寫,張孝純嘖嘖讚歎:“聞太守哪裏尋的這好墨!”


    “雄飛,你給永錫解釋一下。”


    “此墨名為漆煙,主公從江南帶迴來的,數量不多,先作漢城府專用的公文用墨,不過在越州開了墨場,很快就會推廣開,就都有的用了。”


    “如此甚好!”


    暖爐邊稍微烤了烤,聞煥章用了印,折進信封按了火漆交給了張孝純,張孝純小心的揣進懷裏,寒暄幾句這才離開。


    送走張孝純,聞煥章迴到坐椅上,意味深長得望著潘翼道:“雄飛,你再把那幾天的事和我詳細說說,主公怎麽有了如此不羈的想法?”


    “哥哥,不是史某挑揀,都是粗魯的番兵沒個有本事的副手無力周轉。”


    準備調給史文恭的兩個小年輕本來是孟威、賈虎,是跟張榮一起的三個人,奈何這四人在梁山泊不亦樂乎,加上各人都已經拜了師隻能不了了之,但是史文恭這裏還要交待,王倫就打算把張金彪,王登榜這兩活寶派給史文恭,就把史文恭請來探探口風,沒想到史文恭嫌棄二人本事不行。


    “好吧,好吧,那撥降將裏挑吧。”


    “那哥哥我就不客氣了,就那個賽存孝姚剛吧。”


    “可,我給你添個花刀孟福通。”


    史文恭想半天沒想起此人是誰,王倫笑笑不說話,這孟福通與白花蛇楊春有些淵源,卻另立山頭沒有來投奔,臨了終於來了,礙著自家兄弟的推薦不好為難,白花蛇楊春是個二把刀本事,這孟福通也就比他高那麽一丟丟,扔到史文恭手裏調教去吧。


    史文恭也懶得費腦了,要到了人也就離開了,程婉兒鑽出內堂撤下桌案。


    “我這次年前肯定能迴來,鍛煉的器械不是都修好了嗎?什麽蹺蹺板啊,滑梯啊,轉輪啊,多請女眷去玩玩,妳也多動動,別沒事就窩在屋子裏繡花,傷眼睛,你看看,走了一趟江南,小肚腩都出來了!”


    程婉兒拍掉王倫的摸過來的手:“哼,還是靈兒說的對,男人們吃飽了就開始挑了,娶一個不夠,妾仆是沒有止境的。”


    “嗯,等我迴來就把那瘋丫頭嫁出去,女工作坊那裏,妳也可以去幫幫忙,我怕韓世忠軍事化管理太過,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好,你安心去罷,早去早迴,等著你迴來過年哦。”


    “嗯,這些話等我過幾天臨走再說,我在考慮給妳做個唿啦圈,讓我想想該怎麽做,我畫個圖,你把腿先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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