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掛在脖子上,然後使兩邊等長……”韓莎很是認真,一邊念口訣、步驟,一邊按部就班的以脖子為中心,調整兩端麻繩的長度。粗糙的、滿是麥芒一樣紮皮膚的麻繩幾次左右摩擦,將人的脖頸處擦的火辣辣的,擦出了一條紅痕,密密麻麻的紅色滲出皮膚,都是被刮出來的血痧。女人提著心,一動不動,墊著腳、舉著雙手站立,任由韓莎將繩子在脖子上左右繞了一圈,再在鎖骨上方緊出了一個繩結。勒住脖子的繩圈不算緊,但唿吸的時候,還是壓迫的喉嚨不舒服,那種紮紮的感覺,更是隨著唿吸起伏,讓她的渾身忍不住想要顫抖,越是忍耐,那種感覺就越強烈——


    韓莎繼續念口訣:“左右八字分,穿腋向後收,收緊在背後打結,緊一些,使模特保持挺胸姿態,方便後麵的造型……接下來,將繩子左右搭在肩膀上,就像是肩帶一樣,然後穿過之前的八字,捆出倒八的形狀……”


    口訣賊溜……順序也記憶的分毫不差……須臾之後,一截繩子用完,女子就被捆出了一個豐胸小背心出來。


    再接上一根繩子,就完成了三角褲的設計。


    將上、下連接,就成了連體的繩衣……


    “完美……我簡直是一個天才!”韓莎欣賞了一下自己的作品——這樣的繩藝,絕對是大師級別的。“啪”的一聲,韓莎在女人的屁股上抽了一巴掌,吩咐道:“可以了,你現在可以放下你的胳膊!”


    女子胳膊才分開一點,肩膀上就是一陣刺痛。緊束的繩索使得“放下胳膊”這麽一件簡單的事情充滿了痛苦——但她又不敢不放下。她咬著牙,一點、一點的將胳膊放成了一個扁扁的“人”字,就疼的再也放不下去了。肩膀上更是因為這一個動作滲出了血跡,麻繩上的毛刺被染出了一些紅……韓莎取了一件寬鬆的銀黃色睡衣披在身上,在床頭斜挎著坐下來,身子則是壓在了一座被子形成的小山上——小山裏麵就是風塵:


    讓躲進被子裏就躲進被子裏。


    很乖的。


    韓莎一壓一靠,隔著被子摟住了風塵,語氣中透著遺憾:“哎呀,這件藝術品簡直完美,可惜不能給你看!”


    又對女人說:“可以了!”


    女人鬆了一口氣。


    她依然踮著腳站著,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前腳掌和腳趾上,不是她不想放下來,而是任何的一個動作牽扯下,勒她的麻繩都會帶來一陣刺痛、火辣辣的疼。即便是不動,在她的會陰的位置、腋下等敏感、細嫩的部位,也都是疼的、癢的——這一種痛苦,比被人拿鞭子使勁抽、打板子都要難以忍受……韓莎舒服的用力伸展一下身體,慵懶道:“那麽,現在你可以介紹一下自己了。趙老師……讓我猜猜你的名字叫什麽,是叫香爐嗎?”語氣中卻帶著一種玩味——


    這位“趙老師”卻並不知道“日照香爐生紫煙”的內涵,隻是老老實實的迴答問題:“我,我不叫趙香爐,我叫趙雅芝!”


    “原來是白娘娘當麵,失敬失敬啊!嘖嘖,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麽看上了許仙那種無能的小白臉兒的。你知不知道啊,你簡直都快成了妖界的恥辱了……”韓莎果斷跑題,趙雅芝則是一陣懵逼,心中尋思著:“這莫非是一種新式的審問技巧,是要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後突然襲擊……”


    如果韓莎知道她的心理活動,一定會告訴她:你想多了。想要知道你的秘密,方法多的是,光是麵對麵看一眼,你心裏頭的想法就能知道個八九不離十。而現在這淩辱啊、繩藝啊、審問啊……不過是逗你玩兒罷了。韓莎打著哈欠——實際上卻並不困,隻是這樣顯得更加慵懶一些,更像是大反派一些,“不說話,那就當你是默認了。我們進入下一個話題,你的年齡、身份!”


    “二十四歲,上攤教會學校語文老師……”


    “繼續,還有呢。”


    “我是……”


    對於自己“盜竊”的罪行供認不諱,隻不過這個“趙雅芝”卻依然隱瞞了一些東西,隻是說自己是一慣偷,學校老師的身份是一種掩護,這一次是知道風塵、韓莎手裏的水晶貝殼價值連城,所以才想要做一票大的,沒想到卻一下子栽了。交代的前因後果清晰,於是韓莎也就不再繼續問了。不過,臨睡之前,該有的嘲諷卻一樣不少:“我愚蠢的斯奈克啊……雖然你說的很好,但你卻忘記了這裏是什麽地方。如果你沒有更多想要說的,我明天會把你交給友誼國際來處理!”


    在上攤——隻要是在上攤混的,甭管多心狠手辣,卻從不會有人在友誼國際這裏鬧事。因為友誼國際是主子的主子,是大哥的老板的老板,哪怕是生死仇敵,隻要進了友誼國際,也必須客客氣氣的!


    所以,慣偷敢在這裏偷東西嗎?


    不會——要不然會死的很慘!


    韓莎哧溜一下鑽進被窩,抱著風塵滾了滾,然後一盤,兩個人就合為一體,繼續睡覺去了……


    至於趙雅芝這位白蛇姐姐……敢跑就跑,她二人絕不攔著,不想跑就站著,有能耐直接睡一覺。


    但趙雅芝也沒有這種能耐,那後半夜就這麽站著死熬吧!


    窗外的月光朦朧,一直到了早起才餘韻散盡。


    韓莎、風塵不分先後醒來。韓莎順手就將被子一拉,將風塵從頭到腳蓋住:“你多睡一會兒,我處理一下後事……”足足踮著腳站了一夜,渾身的骨頭都咯咯作響,肌肉酸疼的趙雅芝迷迷糊糊,隻是憑著本能靠著牆,感覺渾身上下的零件都不是自己的了。半夢半醒之中,就聽見了“處理一下後事”六個字,生生的一個激靈,驚醒了過來——什麽人才需要處理“後事”?


    死人!是死人!隻有死人才要處理後事。一股巨大的惶恐籠罩了她的思維,大腦的運轉都變得遲鈍不堪——


    是外界的時間變得毫無意義了?還是一種迴光返照?那一種空白之感來得快,去的也快,但她卻並沒有死。韓莎從背後抓住了繩子,用力一扯,就聽“砰”“砰”幾聲,粗大的繩子竟然被她輕而易舉的扯斷,成了一截一截的。隻有一些紅色的凹痕,血痧證明她是被那繩子捆了一夜!


    繩子沒有去捆她的手腳,但她的手腳卻因此不能動彈。牽一發而痛全身,其中折磨不下於酷刑。


    她的大腿上,則是一些羞恥的難以啟齒的黏液,地上也流了一小灘……


    韓莎披著睡衣,隨意的說道:“你可以走了……以後,別做了。如果你的上麵的人還想要讓你做什麽的話,你就殺了他,這個最容易。昨天的事,就當是一個教訓吧……”


    趙雅芝驚訝、歡喜、難以置信:“我,我真的可以走?”


    “當然……你不走,我先生可就要起來了……”韓莎威脅了一句。她之所以不讓風塵看卻並不是因為嫉妒,並不是隻許風塵看自己,不許看別人的霸道——而是因為一個女人被男人看了,終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還是這個相對保守的年月!尤其,這個趙雅芝和東方韻之間還在談戀愛,互有好感!


    這一點風塵其實也清楚,所以也就扮演了乖巧,配合韓莎。而韓莎的這一個威脅果然比什麽繩子藝術之類的都管用——趙雅芝立馬就走,可剛到了門口,才突然反應過來,可憐巴巴的問:“可、可不可以給我一件衣服?”


    韓莎摩挲著下巴,煞有介事的想了想,果斷搖頭:“不可以。放了你,已經是我們的大度了……一般來說,我們抓住了小偷慣犯,屢教不改那種,都是直接砍手的。你能全須全尾還不知足?還想要衣服?”


    趙雅芝:……可是,這樣光屁屁又怎麽出去?真要是光天化日之下裸奔,眾目睽睽之下讓人都看光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你這是什麽表情?人嘛,要看開點兒。不就是光屁股跑嘛,有什麽大不了的?”韓莎站著說話不腰疼——渾身暢快,哪兒都不疼。頓了一下,又說:“不過,既然你不好意思的話,我們可以租用電話給你,一分鍾十塊大洋,從拿起話筒算……別說我們趁火打劫,這個電話你可以不打的……”韓莎笑的彎起了眼睛,像是一隻小狐狸一樣,“不過呢,你最好找一個信得過的朋友。我們的規矩是,第一:……”


    第一進門之前先交了電話費,所以要交代清楚,來之前大洋一定要帶足了;第二是來人不能太醜,嚇壞了床上的寶寶……


    風塵此刻心頭mmp——一會兒非把她抓起來大屁股不可。


    趙雅芝有的選擇嗎?她沒的選擇。


    她隻能選擇打電話……的對象!首先用排除法,給她同事打電話是不行的,這種醜聞曝光出去她也沒法兒在教師圈子裏混了,少了這一層身份,以後生存都成問題。指望首領接濟,那是不可能的——就憑她上頭那位的心狠手辣,估摸著把她賣了當瑤姐的可能性占百分之九十九,沒有利用價值的話,直接弄死的可能性占百分之百。所以,指望首領撈人也是不行的,不僅僅不行,還不能讓他知道……趙雅芝的一番心理活動被韓莎看的一清二楚,心裏頭暗道:“原來趙雅芝的上麵是太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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