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啐了韓莎一句,梅雪才又繼續正題。“我和天野進行過了解,現在擁有芯片的人數,已經超過了一億,即便是限於產能,最多十年,就會達到人手一芯……傳統的電影、電視、遊戲等娛樂產業,將會徹底進入一個新時代。所以,我有一個想法,也要征求一下你們倆的意見。咱們自己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梅雪先講了一下“生物芯”的大勢,然後就說起了自己的想法:


    電影按之前風塵的提議,一應拍攝都在虛擬空間中進行。


    一個版本為“全息版”——觀眾將會以一種身臨其境的全新體驗,去觀賞這一部電影。其效果,就相當於是《三國戰紀》的開場動畫時候一樣,人在其中,卻被鎖住,不能動彈。但嗆人的硝煙、烈火熾麵,箭矢掠空,那種感覺卻都是“真實”的。這一版本,按照梅雪的意思,將會在生物芯的世界中,上架播放!


    這一個“全息版”意味著新時代的開始。


    梅雪喜歡科學、喜歡各種奇怪的東西,所以對這種科幻感十足,並且算得上是一種“開創”的創舉,很有興趣。


    另一個版本則是“影院版”——顧名思義,就是讓沒有芯片的觀眾去電影院看的版本。至於是3d還是二哥,梅雪並不怎麽在乎。


    這是舊時代的終結。


    梅雪挑著眉,神采飛揚,說道:“舊的時代,由我終結!新的時代,由我創造!風塵你知道嗎?這一部電影的導演,我打算請最仙氣的那一位……要說笑傲江湖,要說刀槍劍影,要說那種武俠世界的氣質,我想,除了徐狐狸,再找不出第二個……還有,武功方麵。我知道你有心推廣武學、道法,這也是一個難得的機會。《葵花寶典》《吸星大法》《獨孤九劍》《紫霞神功》你都設計一下,弄一些高配版的。現在網上銷售的低配版,怎麽也配不上這一部電影不是?”


    風塵複述了一句“《吸星大法》?”搖搖頭,說道:“雪姐你這是為難人啊。就算以我現在的本事,這《吸星大法》也無能為力……”


    梅雪問:“這個很難嗎?”


    風塵幽怨道:“你是我親姐。你要讓我弄出一個禦劍飛行、騰雲駕霧之類的,什麽神劍禦雷真訣的都小意思。但這吸星……吸取對方的真氣,為我所用。這別說吸這一步我就做不到了,為我所用的一步也做不到啊。”


    這需要解決一個“怎麽吸”一個“排異”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怎麽吸”,如果對手是泥胎木雕,一動不動,那吸還有可能。


    但,對手是泥胎木雕嗎?


    不是。


    如小說中所寫的一按對手穴道,和對手穴道接觸,然後丹田中空如竹,利用壓差來吸收內功的手段,根本就是不可能實現的——就和左腳踩右腳不會實現一樣。想要吸收對方的內氣,首先一點,是必須要讓雙方的毛細血管駁接在一起的,做到了這一步,才可以讓對方的內氣通過壓差、循環流過來,不接在一起,是不可能進行內力的抽取的!這一點,風塵本人可以做到……祂是可以通過瞬間的接觸,讓自己的毛細血管刺入對方體內的,就和生物芯片和人一接觸的那種狀態一樣。


    一下子刺入對方體內,就和原本就長在一起的一樣。


    但——這不是什麽功法可以做到的,而是一種境界。一需漏盡己身,二需靜至無上,其三隊身體之狀態……


    毛細血管刺入、駁接,吸收對方之中氣、營衛、唿吸之氣……弄得這麽麻煩,要求這麽高,不僅僅不夠安全,效率也不夠高:還不如一頓飯吃個肚子滾圓來的實惠。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的武功,那風塵隻能說:“傻子才練!”


    至於解決排異……既然都沒有必要,如此的事倍功半還危險,那為什麽還要考慮解決排異的問題呢?


    而且,貌似“排異”這個問題,對於風塵來說,也根本不是什麽問題。


    生物芯片和人生長在一起會排異嗎?


    不會。


    排異,對風塵而言,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問題。


    解決一下都不帶動腦筋的。


    ……


    “不過,一些類似的效果,還是可以做出來的。比如通過引導對手的攻擊來激發自己的潛能,讓自己的速度、力量、爆發力突然大增,瞬間發揮出強大的力量。化掉了對手的力量,自己本身的力量又增加了,這算不算是《吸星大法》呢?”既然按照小說中的描述來弄是不可能的,那風塵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吸收內力不行,那就弄一個效果類似的。一個可以看得出骨骼、肌肉、髒腑、經絡、腺體,並且通過不同的顏色進行標識的人體模型就出現在聊天的空間之中,以一種超脫了三維的狀態呈現——無論是肌肉、骨骼、血管這些係統,都是一個一個獨立的、分明的,但卻又是綜合的。


    熟悉生物芯聊天的梅雪,自然也已經熟悉了這種顯示方式。她一邊看,一邊聽風塵講自己的想法——


    這一種功夫,就是通過身體受到攻擊之後,以訓練之後的應激反應引導力量,刺激自己的身體分泌激素,從而獲得強大的爆發。


    這是一種貨真價實的魔道功法,配得上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的身份、地位,它很強,並且有著極大的副作用。頻繁的,過量的激素分泌,同樣也意味著一個人體內的陰陽失衡。會導致一些極為嚴重的後果,譬如說出現幻聽、幻覺,性格變得暴躁、亢奮、殘忍等等……這些副作用,從功法的運行方式、作用機理,就可以推導出來。韓莎道:“這種邪門兒功夫你也能弄出來,真厲害!”


    至於看電影的觀眾要是突然腦子一抽,想要去找來學一學,會引發什麽不良的後果她卻並不在意。


    且也不一定會引發後果。


    隻要靜功跟得上,一應內魔外魔,都可以輕鬆降服。


    梅雪道:“厲害,就這麽一會兒,你就給我弄出個吸星大法出來。雖然和原著不一樣,不過也無所謂了。姐可不會強人鎖男!”


    韓莎“嘿嘿”一笑,說道:“強人鎖男這種事,還是交給我這個最為親近的人吧,吼吼哈哈……”


    “這都三月三了,你倆準備的怎麽樣了?”


    梅雪又問起二人的婚事。


    風塵、韓莎:“……”


    得知二人現在還沒來之後,梅雪嗬嗬噠,問:“我服了。有分身就是任性!”梅雪還能說什麽呢?已經無言以對了好伐!


    許多人上小學的時候幻想過的,自己擁有一個分身,讓分身去學習寫作業,自己想怎麽玩兒怎麽玩兒的幻想,在風塵這裏就是“事實”——更加殘酷的事實,是人家不僅僅分身專心於研究,就連本體也都那麽努力。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一個人比你天才,而是比你天才的還比你努力……那簡直沒法兒混了。


    所以,果斷的還是這樣“任性”一下,才正常一些。梅雪感慨一句,就問起了二人的“收獲”——


    昆侖一行有收獲否?


    風塵默了一下,說:“我不能說。”


    “哦。”


    既是“不能說”,梅雪也不再問。


    她知道“不能說”就是“不能說”,而“不能說”三個字本身,就已經表達出了足夠多的東西——


    “不能說”的本身就代表了風塵、韓莎這一行是發現了什麽,並且也因此,應下了“不能說”的承諾!


    發現了什麽“不能說”?當然便是女媧一族!


    為什麽“不能說”,梅雪也可以猜出來!


    梅雪不疑風塵言語中有假。


    真人不妄語!


    蕩胸生層雲,一覽眾山小。


    飄渺的雲霧在左右彌漫,人在空中隨風而動,凜冽的寒風被力場所消融,然後就變得惠風和暢。風塵、韓莎二人一邊以意念通過芯片和梅雪交流,一邊和王佳樂說話。王佳樂戴著絲巾,將頭部包裹,目之所見一片模糊,隻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一些模糊的形狀和暗淡的色彩,小心翼翼的靠著韓莎。


    韓莎柔聲的教她唱歌,唱的是《又見炊煙》,曲調悠揚、溫和。王佳樂自然是韓莎教什麽,她學什麽,沒有挑揀的餘地。


    但念詩、唱歌……她也都挺喜歡的。數學也很有趣——如果讓她死記硬背乘法表,小家夥兒是肯定不會感覺到有趣的。


    “死記硬背”從來都是一件讓人討厭的事情,沒有人會喜歡。絕大部分人討厭政治、曆史,討厭詩詞,實際上都是因為被多次的、一次一次的強製要求背誦造成的——學習一篇散文,要背誦其中的某一部分“優美的”段落——實際上,那一點兒都不優美好不好?每一個人的喜好都不一樣,你認為美的,別人也會以為美嗎?也許,會以為虛偽到惡心,惡心到想吐吧?


    就像是郭沫若的詩,那真是看第一眼的時候就感覺到反胃,背一遍都能吐好幾次,背上幾次,也就都沒興趣了。


    妥妥的是一種“自殺式襲擊”!


    所以,韓莎教王佳樂的時候從來不會要求王佳樂去背,隻是領著王佳樂念……事實上,王佳樂喜歡的詩,基本上念上兩三遍就背會了,不需要特別去背。而王佳樂不喜歡的詩,韓莎也不會硬要求王佳樂去喜歡——不喜歡,咱們就換一首。那麽多的詩詞歌賦,總有一款適合你。不喜歡全詩,那也總有一兩句適合你。當念一首詩的時候,能心有觸動,產生共鳴,感受美好,這便是詩詞的意義……


    它的意義不是背了以後去裝逼,不是有人說的看了風景,沒背過詩的就一句真美啊,背過的一句夕陽無限好之類的。


    讀詩也好,讀書也好,就如觀景。看這一片景不在於如何描述它,真美啊和夕陽無限好是一樣的,辭藻如何並不影響景色。而當時,看到這一片風景的時候,心是怎麽想的,才是重點。


    “又見炊煙升起,暮色照大地。想問陣陣炊煙,你要去哪裏,夕陽有詩情,黃昏有畫意……詩情畫意雖然美麗,我心中的隻有你……”


    “又見炊煙升起,勾起我迴憶,願你變作彩霞,飛到我夢裏,夕陽有詩情,黃昏有畫意……詩情畫意雖然美麗,我心中的隻有你……”


    少女的嗓音透著一些稚嫩,卻幹淨的如同天空。簡簡單單的歌詞,簡簡單單的旋律,隻是教了一遍,就能唱的很好。韓莎輕輕的打著節拍,輕輕的“啪”“啪”的聲音,和歌聲一起交融……


    少女響起了炊煙升起時候的暮色,那時候她一個小小的人兒要趕著羊迴去,夕陽下的黃土承載著她的生活,那時候她並不覺美麗,隻是夕陽,卻代表著她終於可以迴去了。雖然會挨罵、吃不上一口好飯,但終究,肚子不會再那麽餓——那算是美好嗎?她不知道,但唱著唱著,眼淚就濕潤了絲巾,暈染出了一大塊深沉。


    韓莎輕輕的把她摟進了懷裏,溫柔的問:“怎麽一下子哭了?”


    王佳樂就說想起了以前放羊,太陽落山的時候就可以迴家,就可以讓肚子不那麽餓,唱著夕陽,就想起了夕陽。


    “跟我走吧!”韓莎起身來,一拉王佳樂的手,把王佳樂拉的站起來。唱了一句陳明的《快樂老家》,後麵的歌詞卻隨意的魔改了:“現在就出發。苦已經過去,甜已經來了,有一種味道,那是愛的表達,它近在心靈,卻遠在天涯……”


    拉著王佳樂一邊唱,一邊跳,於是什麽夕陽、什麽炊煙,就都被王佳樂拋在了腦後,隻顧著跟韓莎《快樂老家》了。


    “一起來……一起來……”魔改版換成了正版——風塵被拉著一起跳、一起唱,通過芯片和韓莎意念交流,說:“我第一次聽這首歌,還是在老家。那一年剛剛拉了電線,西營終於有電了。爸爸和媽媽把一台十二寸的舊黑白電視弄迴老家。我還記得,那是我在一個下午的時候聽的……”


    “那你還記得窗外一起跟著看的小莎莎嗎?”韓莎很是幽怨的問了一句祂這個死沒良心的!


    巴掌大個電視劇祂一個人都占滿了。當時她是在窗外偷偷看的,結果就看到這廝的背影,至於電視……也隻能聽一聽過癮!


    心說,幸好咱是十裏八村的大仙爺,看電視的地方多的是,而且人家還是大彩電,不是小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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