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4日下午6時許,德軍第三軍突破工農紅軍北方第三防線,如利劍般刺入慕尼黑,西線第四軍同樣突破紅軍塹壕陣地,直至慕尼黑。


    盡管蘇維埃共和國方麵擁有列寧派遣的軍事支援團,以及大批軍事武器,可斯大林一行人並無迴天之術。


    工農紅軍戰敗,誕生不足一月的蘇維埃共和國,滅亡。


    緊接著,斯大林一行軍事支援團,則以最快速度撤離蘇維埃共和國,返迴俄國,不給德國人留下把柄。


    蘇維埃共和國組建流亡政府,前往蘇維埃俄國政治·避難,流亡政府領袖由原副主席擔任,號召全世界的布爾什維克主義者和蘇維埃共和國人民,奮力抵抗資本德國的暴·政,向往民主的自由。


    自由。


    民主的自由。


    作為流亡政府領袖的口號,這著實打動了許許多多遭受壓迫的工人,更讓許多忠誠於布爾什維克革命事業的成員,熱血沸騰。


    作為工農紅軍突擊隊最高指揮官,立下汗馬功勞的奧托·布勞恩,率領突擊隊掩護斯大林和流亡政府撤離慕尼黑,獲得領袖和斯大林讚賞。


    不過,蘇維埃共和國組建流亡政府這件事,對臨時軍政府而言,已經不太重要。


    現在,還有另外一個更為可怕的情況,等待著臨時軍政府處理。


    曾經統治歐洲的惡魔,迴來了。


    9月5日淩晨十二時,紐倫堡紅十字會醫院經過生物學解剖分析和研究,最終確定英軍少校的死因和病情,體內檢測到大量鼠疫杆菌,內髒出血,多器官衰竭致死,全身高度發紺。


    病因確診——黑死病。


    伴隨著紐倫堡紅十字會醫院的研究結果出現,德國上下為之震動,正在睡覺休息的興登堡,被緊急叫醒處理這件事。


    黑死病,這是曾經統治歐洲數百年的惡魔,主導了歐洲的興亡。


    如今,這個惡魔,又再次重現人間,這意味著什麽?


    興登堡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是,他明白一點,這對於德國而言,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國會大廈燈火通明,一條條指令和措施飛向全國各地,興登堡企圖控製住紐倫堡發生的黑死病。


    1920年9月5日淩晨三時許,時任德國總統的陸軍元帥,保羅·馮·興登堡,以國家領袖的身份,向全國下達最高級別的衛生紅色警報,將紐倫堡列為禁區,禁止非軍事人員和醫療人員進出,徹查黑死病爆發的源頭。


    控製。


    必須控製住黑死病這個惡魔。


    然而,對人類而言無比嚴厲的隔離措施,在體型嬌俏的老鼠麵前,形同虛設。


    一隻隻攜帶致命病菌的老鼠和帶菌人員,借助便利的現代化交通工具,已經通前往偌大的歐洲平原。


    紐倫堡,這座擁有常住人口五十萬的大城市,隨著興登堡下達最高紅色警報後,陷入了詭異的蕭條狀態,軍隊進駐城市,守住各處交通要道,全麵戒嚴,禁止城市內民眾流動和進出。


    被死亡陰霾籠罩的紅十字會醫院內,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陰森氣息。


    105號病房內,一名身穿病服的男人,渾身黑紫,劇烈顫抖,胸膛大幅度上下浮動。


    “啊!”


    整個人氣喘如牛,雙眼血紅,伴隨著腹部傳出一陣無法承受的劇痛,這名男人喉頭湧出鮮血,發出象征著生命終結的慘叫聲。


    被黑死病折磨20個小時後,這名來自於波蘭的商人,死在了異國他鄉的病床之上。


    “105號病人死了,黑死病免疫血清無效,送往火葬站,進行消毒處理。”病房之外,一名穿著白色醫生服裝的主治醫生,發出一聲歎息,透過隔離窗戶看著慘死的病人,搖了搖頭,向旁邊的助手說道。


    “好的。”


    旁邊的助手點了點頭,麵容顯得有些麻木。


    自從黑死病被確診後,已經爆發近36小時,這段時間內,他已經處理了16具屍體。


    而整個紅十字會醫院,已經往紐倫堡火葬站,送了200具屍體。


    死亡。


    到處都是死亡。


    外界人心惶惶,民眾對肆意蔓延和擴散的黑死病,充滿了恐懼,而對黑死病毫無對策的紅十字會醫院,則成為整個城市的收屍場所。


    這名主治醫生和助手,對病人的死亡,已經麻木了。


    現如今,盡管興登堡總統試圖遏製黑死病的蔓延,可兩人卻深深明白,這場災難是無法阻擋的。


    醫院連傷病員的傷口感染都無法醫治,更別談卷土重來的惡魔——黑死病。


    “韋伯斯特醫生,第16號病床狀況惡化!”


    就在主治醫生下達安排後,走廊內一名身穿淡白色服裝的女護士趕來,語氣充滿焦急之意。


    醫生韋伯斯特雙眼布滿血絲,可眼神卻平靜淡然,麵色毫無波動,一邊向16號病床走去,一邊詢問女護士:“免疫血清有用嗎?”


    麻木。


    他,已經徹底麻木了。


    “免疫血清無效,醫生。”女護士搖了搖頭。


    兩人很快抵達第16號病房,緊急設立的隔離房間內,滿臉蒼白的威波爾,躺在病床上,額頭滲出米粒般大小的汗珠,雙目瞪大,眼眶凹陷,體溫高達40c,胸口如水波般上下浮動。


    “啊……救救我……救我……”


    已經撐了接近兩天三夜的威波爾,身體達到承受極限,瀕臨崩潰,雙手緊緊捂在胸口,似乎這樣能夠減緩疼痛。


    劇烈咳嗽一次,鮮紅而溫熱的血液,就會從嘴中湧出。


    威波爾的意識處於迷糊狀態,若不是強烈的求生意誌,他早就死在這張病床上了。


    看到威波爾這副模樣,女護士非常清楚這名英國軍官的身份,雙目看向韋伯斯特,說道:“醫生,我們能救他嗎?……”


    麵前這個人,是凡爾賽條約管理委員會的英國觀察團高級軍官。


    盡管,女護士明白自己這句話毫無意義。


    目光平靜而淡然,望著被疼痛瘋狂折磨的威波爾,韋伯斯特歎了一口氣,說道:“一切都靠他自己,我們無能為力,如果堅持不下去,給他找一處好的墓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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