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洛陽都沉浸在一片歡樂之中。這是一個難得的放鬆自己的大好機會,各地進京的王爺尤其心花怒放。相互之間吃花酒,請堂會,拉關係,攀交情。天天都在花天酒地中渡過,反正想孝敬當權者的銀子沒處去使,新皇和他的朝庭並無一個是貪財之人,那就花完了再說。金如土無疑是其中的第一人。請不來關一川、關一嵐兄弟,他還是費盡心機,通過狄氏三鳳請到了諸葛如玉和黃沛風,理由無非是恭賀兩人分別被新皇封為西北王和隴南王。諸葛如玉卻不過狄氏三風的情麵,隻得出席金如土定在皇城大酒樓的晚宴。上了二樓雅間,陪客中竟然有呂雪岩、楊謙兩位尚書以及他倆的副手伍羽、伍祿兄弟,也不知金如土走了誰的路子,可以請來新任的朝庭大員作陪。都是熟人,所以雙方不用怎麽介紹就算招唿過了。於是俱都入席。

    席麵之豐盛無庸贅述,酒菜應該都是京城的極品,金如土一時間無話可說,隻是不停的勸酒勸菜。還是諸葛如玉首先找到話題,問楊謙道:“楊尚書乃前朝太子,未知何以為大唐朝庭效力?”

    楊謙道:“這是我師傅關一嵐和九皇子安排的。朝中三省,呂兄乃左相之人,餘兄乃右相之人,一邊一省之後,門下省隻能安排給一個中立者。我父皇,弟妹等均避禍長白。是師傅在新皇麵前力保我入朝謀職,以換取父母兄妹一大家人迴中原來。為了家人,楊謙不得不聽從安排。”

    呂雪岩道:“一嵐兄目光長遠,為前朝皇上一脈的安危費盡心血。楊兄入閣,對大唐不拘一格用人才提供了佐證。真是一箭雙雕,一舉兩得。楊兄千萬不可心存芥蒂,敷衍了事。”

    楊謙道:“呂兄放心,大丈夫當言行如一。楊謙已答應師傅做好門下省尚書,豈敢怠慢了公事?”

    諸葛如玉道:“嵐兒實有經天緯地之才,雖然讓長白二仙師鞏興凱兄弟救走了寧帝一家,卻怕他們在長白山過得不如人意,所以才讓楊尚書入閣,換取楊氏一脈重迴中原。這是楊家自己解決自己的問題,理直氣壯,不欠人情。良苦用心,又豈是一般人能夠懂的!”

    黃沛風道:“嵐兒之意似乎還不僅如此。楊尚書本來決心跟隨他修仙了道,嵐兒卻看出他有將相之才,要推薦給大唐,一為人盡其才,二為百姓選拔賢能,有利的是國家民族!沛風拜服!”

    諸葛如玉笑道:“哪有師傅這樣誇獎自己的弟子的?嵐兒聽了,一定會笑話於你。”

    狄一鳳道:“其實沛風兄乃實話實說!無論從哪方麵看,嵐兒都當得起這讚譽之詞。”金如土道:“關氏昆仲實乃國家不可多得之才。大唐有此大賢,方能成就統一中華的大業。金某此生除感受到玄女宮相援之德外,關氏兄弟的恩惠也不可或忘,譬如這遷都之議,受益良多。”

    伍羽驚道:“遷都?遷什麽都?往哪裏遷?沒聽說過啊!”

    呂雪岩笑道:“伍兄且莫驚訝!此事當時是關相國為金王爺前程而設計的賭局,希望大唐建國後把京城遷至長安去。先由金王爺出資修茸長安的宮殿。此事已奏啟新皇,金王爺竟大受稱讚。”

    伍祿道:“難怪門下省領到內庭諭旨,調查西京宮殿傾廢的情況,提出修複計劃,原來出自此處。”

    諸葛如玉道:“遷都之議原來是這麽來的。關相國獨具慧眼,竟然投合了新皇聖意,可喜可賀。”

    金如土道:“可惜相國實在太忙了,請吃飯沒時間,送錢物又不要,金某心中好生不安。”

    伍羽道:“這吃請之事,會不會被中書省的人拿來做文章?倘若人家有心整人,我們不可不防。”

    楊謙道:“這到不怕。太子府近日賓客盈門,應付吃請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我們吃頓飯?”

    金如土道:“不妨事的。我也有朋友在太子府中做事,要他約請太子吃飯。費了天大的功夫,還要排到半月之後。他們吃請都忙不過來,不會想到拿這事去害人。”

    呂雪岩道:“此事我聽相爺說過,開國大典之期,一切都順其自然,但此風斷不可長。新朝三年不收百姓錢糧,國家又有那麽多事要辦,需要錢的地方多得很。必須開源節流,戒除奢侈。”

    諸葛如玉道:“如果金王爺真有錢財要花,我看不如一邊加大修複西京宮殿的速度,一邊捐出一大筆銀子給國庫。隻要是王爺帶的這個頭,一定會更受新皇器重。世代均沾皇恩。”

    金如土大喜道:“著啊!西北王真是一語點醒了夢中人。金某既有老天爺送的寶藏,何不用之於國?造福萬民?這樣吧!請呂尚書轉告相國,金如土捐款一千萬兩給朝庭,以為建國所需之資。”

    呂雪岩道:“國之將興,寶藏出現。金王爺為國守護寶藏並全用於國,奇功蓋世。呂某佩服之至!”

    諸葛如玉道:“西北雖然地瘠民貧,仍不甘落後,呂尚書,我們也捐五百萬兩,以助朝庭。”

    早朝之後,皇帝迴到了仁德殿。宣太子李天民、洛陽王李天霸、左相關一川進殿覲見。

    三人跪拜已畢,皇帝賜座。道:“適才早朝之中,西京王捐款一千萬兩,西北王捐銀五百萬兩資助新朝建國大業,朕雖未嘉獎,心實喜之。你們三人有何看法?太子先說。”

    李天民道:“兩王之舉,是為朝庭三年不收錢糧,三年賦稅減半而來。實乃為朝庭分憂。金如土還動工修複西京宮殿,果是一片為國為民之心,兒臣認為應大加褒獎!”

    李天霸道:“太子所言甚是!父皇宜口頭嘉勉金如土、諸葛如玉、黃沛風三位王爺,奉為楷模!諸王必竭盡全力仿效。但領地歲收不一,捐得少的,捐不出的不宜申斥,以免傷了人心。”

    關一川道:“太子與洛陽王乃英雄所見略同,皇上可以采納。但三年不收百姓錢糧,三年賦稅減半,眾家王爺的領地首當其衝,必須努力自保,不得另行攤派百姓。捐不捐?捐多少其實並不重要。朝庭與他們不同,國家錢莊可以盈利,絲綢生意可以盈利,還要大力發展采礦業,尤其是銅礦、鐵礦的冶煉業,都是可以為國生財的項目。最後是壟斷鑄錢業,國家統一鑄造錢幣,又可以增加國庫收入。所以,朝庭富民三年的許諾完全可行,並不耽誤大唐建國。各地王爺有多少捐款影響不大,相反,三年之中仼何地方有災害,國庫還得撥款賑災,以拯黎庶!”

    皇帝喜道:“朕要你們來,要聽的就是真話實話。三年許諾一出,朕其實也心中沒底。開國前國庫基本就是空的,三年沒有錢糧進入,賦稅又隻有一半,也許連官員薪俸都發不出。聽相國一一道來,朕還真深受鼓舞。各地捐款之事,口頭表彰,不宜推廣仿效。”

    三人方想告辭而去,讓皇帝休息。太監突報,駙馬爺關一嵐一家人請旨覲見。

    皇帝笑道:“駙馬一定是來辭行,你們不必迴避。朕設家宴為他們餞行。你們親兄妹,正好作陪。”

    關一嵐與劉若玫、楊嬌、楊媚、李常善入得殿來,跪下就行三拜九叩之禮。

    皇帝笑道:“原本一家人不必跪拜,但你們又將離為父而去,還是讓你們拜上一拜,以為念想。”

    李常善道:“父皇怎知我們是來辭行?你老人家果然是神機妙算,未卜先知。”

    李天民道:“聽是你們覲見,父皇就料定此事了!這不!留我們三人陪同餞行呢!”

    關一嵐道:“本來是不急於離開的,可若峰大哥兩個妻子張晶、張瑩來京途中於荊州走失,似乎與南海三仙島有關。兩位姐姐乃武神後裔,一嵐不能不去南海看看,弄清原因。”

    李天霸道:“原來是這件事。我也聽峰兄說過。父皇,京中大事已定,有太子和關相國在,應該一切順遂。兒臣也想去一趟南海,為若峰大哥的兩位嫂嫂討個公道。”

    皇帝道:“既然皇兒關心此事,朕就讓你和嵐兒同去南海。不過事畢之後必須迴來,好好當你的洛陽王。不準又與嵐兒去玄天門,讓為父在這裏日思夜想。唉!也不知三兒過得如何?”

    關一嵐忙伏地拜道:“父皇且請寬心,三皇兄在滴水崖修煉進展很快,已從第二層升至最高一層。且日日都要為父皇祈福。兒臣此次進步事業京曾邀其同行,三皇兄卻說修煉未到火候,還不到參見父皇的時侯。一當修煉有成,他一定會飛身而迴,跪在父皇麵前。”

    皇帝道:“朕日漸老邁,誰知還能活上幾年?三兒還是應該早些迴來為好!”

    關一嵐笑道:“父皇春秋鼎盛,日前龍兄還說父皇也有仙緣,早晚必然加入我輩呢!壽命之長,在千古帝王中也排得上號,勿須為此而多慮。”

    此刻宴席已經擺上,皇帝心情也明顯好轉。於是俱都入席飲宴。李常善坐於皇帝身邊,不時為之斟酒挾菜,皇帝終於心情舒暢,說笑起來。連眾人向他頻頻敬酒,也是杯到必幹。這一家人的融融親情,此刻也是徹底地表露無遺。

    酉時。酒宴終於結束。看得出來,皇帝對即將到來的分別仍心下難過,對關一嵐、李常善等人的離去戀戀不舍。不過該來的總要來,關一嵐夫婦五人在李天民、李天霸、關一川的陪同下出了仁德殿,最後一人的身影消失之後,皇帝的眼中流出了幾滴淚水。父子,父女之間的血緣親情,並不是身份地位的懸殊可以阻隔的。大唐皇帝也有他癡情兒女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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