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至邛崍的官道,雖然大多是在大山之間轉來轉去,但卻隻有白水寨一處強盜出沒。關一川端了邊寬的這處老窠,陶瓷的生意頓時紅火起來。加之玉堂鎮取消了苛捐雜稅,商販們利益倍增,於是這條官道熱鬧了許多。關一川幹脆在白水寨以及前方百來裏的地方設立了兩處哨所,各駐五十名士兵,用以保護行商安全。聰明的商家又發現了這兩個地點的商機,於是客棧,飯舘、外地商品之類的服務行業紛紛設立,倒成了兩川之內、外陶瓷之路的起點。這不能不說是關氏一門對發展本地區經濟作出的巨大貢獻。比乃後話不提。

    成都府衙的批文到了玉堂鎮鎮守司。關鳴鷹、關一川父子驚喜不已,請了呂世章過來喝酒。

    關鳴鷹道:“呂兄見高識遠,僅用這‘關大爺’的另名便可見心胸,小弟敬你一杯!”

    呂世章道:“當時未知吉兇,自然用假名搪塞。誰知山高皇帝遠,府衙當真沒功夫管這兒!”

    關一川道:“隻是這‘關大爺’既當上了千總,卻讓何人出來當這官兒?”

    呂世章道:“‘關大爺’就是一川賢侄,一川賢侄自然就是玉堂鎮的千總爺,誰敢出來爭搶?”

    關一川道:“罷!罷!管他什麽名頭,能給百姓謀利益才是正事!邊寬是白水寨盜賊的主腦,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請先生擬個通告,邊寬斬首!家人發配五百裏外為奴!了結這樁公案!”

    呂世章道:“一嵐賢侄,從白水寨起獲的贓銀近十萬兩,按律可提百分之二十賞賜主官及下屬!你可打算好怎麽安排?邊府抄沒的也有近十萬兩之數,是否也提出賞賜來?”

    關一川道:“別!別!呂世伯,此次從姬家堡、邊府、白水寨查抄出的財產全都充入國庫!歸鎮上統一處置!主要用於救災!有功之人幾乎都升了職,加了俸錄,就算賞賜過了!如有餘錢,我意是投一些到世伯的窯場上,擴大規模,每半年算帳分紅,收入國庫!再投一些到陶瓷的外銷上,賺迴的錢也歸國庫。如此經營,不僅可以安排更多的災民求生,也可以有更大的財力抵抗今後的大災大難!百姓就不用動不動逃荒要飯,賣兒鬻女了!”

    呂世章道:“鳴鷹老弟,你兒子既有聖賢之心,又應是濟世之才!老夫徹底佩服了!老夫年事已高,膝下卻僅有小妾產的一子一女,都是老夫的心頭之肉。女兒雖是蒲柳之姿,卻習了些女紅文章之類,也粗通武藝。不若兩家結親,共同服務鄉梓,不知賢父子意下如何?”

    關鳴鷹道:“承蒙老哥厚愛!小弟豈敢不遵?隻是川兒既也在當場,還是聽聽他的意見如何!”

    關一川到是暢快,撲翻身便拜道:“嶽父大人在上,小婿關一川拜見,願請大人多加教誨!”

    呂世章哈哈大笑道:“賢婿請起!有婿如此,夫複何求?兩家即可籌備,近期擇日完婚!”

    關鳴鷹也笑道:“原來都是慷慨灑脫之人!親家,這是你親口許的親事,可不準反悔!”

    呂世章正色道:“我這賢婿乃千萬人中難求之一人!豈有反悔之理?高興還來不及呢!”

    關一川紅了臉道:“二老別把一川誇壞了!沒有二老一直撐腰,川兒豈能有此作為?”

    父子二人迴到與鎮守司衙門一牆之隔的官邸,向呂娥、關一月通報了呂世章許親之事。呂娥當即高興得抱住兒子,笑道:“我們呂家之女,怎麽都問著搶著要嫁到你們關家來?”

    關一月笑道:“娘!想是我們老關家英雄輩出!尤其我大哥是人中之龍,否則呂家怎麽許婚?”

    呂娥笑著一指點上關一月的瑤鼻,道:“好!好!就你們老關家好!看誰敢娶老關家的丫頭!”

    關一月嬌笑道:“不來了!娘總是欺負月兒。等我二哥迴來我再找他告狀!”

    呂娥不笑了!臉上浮現出深深的懷念之色。這個三歲丟失,十多年後因受重傷才無意之中返迴家來的兒子,僅在家待了兩個多月便又離家外出,到現在遝無音訊,當真想煞娘了!

    關一月見自己一句話引起了娘親的感傷,忙寬慰道:“娘!二哥大事在身!早晚就迴來了!”

    關一川道:“不行!我一定要先把老二找迴來!父母在,不遠行!孔聖人的話都不聽了麽?”

    關鳴鷹道:“川兒!還是把你的親事辦完再去找吧!不能讓人家老呂家幹等著!雖然不必遵守那麽多禮節,但請媒人提親,燒香,開更,擇吉之類的過程還是要走。”

    呂娥道:“這些事我都會安排!你們還是打聽一下嵐兒的消息吧!軍營不是有信鴿麽?”

    關一川心裏一動。是啊!怎麽不放兩隻信鴿去成都等地打聽一下老二的消息呢?等到信鴿迴來,知道了老二在什麽地方,自己的親事也辦了,不就可以外出尋找可憐的弟弟了麽?

    鎮守司大人完婿,成了方圓百裏的一件大事。盡管關一川不願大勢鋪張,十裏八鄉湧進市鎮來的人卻絡繹不絕。老家大青山一帶,姬家堡一帶幾乎家家出動。牽著羊的、趕著豬的、抓著雞的、挑著菜的、背著酒的、扛著柴的一路不斷。人人臉上都是笑容滿麵,熟人打招唿都是“恭喜”、“恭喜”。仿佛就是他們自家在辦喜事一般。沒有人收禮也難不住大家,鎮衙大院正好寬敞夠用。砌好灶。支了鍋。煮上飯。殺豬宰羊。烹鴨烤雞。炸魚炒蝦。滿大街便一桌一桌地擺了開去。一直擺進了軍營的四合院。當真是兵民不分,鄉鎮不分,男女老幼不分,士農工商不分,相熟的不相熟的都能坐上一桌,喝上一碗。大家都在為關大爺高興。當新郎官迎來新娘子的大轎,鞭炮齊鳴,鼓樂喧天之時,興高采烈,擠成一團的群眾一齊報以熱烈的掌聲和歡唿聲。人們意尤未盡地走出鎮口,卻都領到一個紅包,打開看時,是二兩白銀。

    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夫妻對拜之後。一雙新人被送入洞房。喝了交杯酒,關一川鼓起勇氣,用一根銀筷挑起了紅綢蓋頭。頓時,關一川驚呆了!眼前是一張嬌美絕倫的臉!雖不算傾城傾國,卻絕對是花容月貌。讓關一川的男兒氣概一時間不知飛到什麽地方去了。

    “撲茲”一聲,新娘笑了,悄聲道:“什麽事讓我們的‘關大爺’掉魂兒了?”

    關一川總算靈魂歸體,笑道:“天下竟有長得這麽美的人!我關一川這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

    “賤妾雪娘,見過關爺。”新娘子依然悄聲道,未施多少粉黛的臉上滿是嬌羞之色。

    關一川挨著新娘子坐在床沿上,心裏不再緊張了。悄聲道:“雪娘。多麽美的名字。”

    雪娘道:“家父說,關爺是個武夫,要我小心伺候。原來也是多情種子,一樣憐香惜玉。”

    關一川把新娘子摟在胸前,一邊嗅著那身體的奇特幽香,一邊耳語道:“在娘子麵前,哪怕是百丈鋼也要化作繞指柔!何況是多少也讀過幾年經、史的關某!”

    雪娘道:“原來你真的讀過書。可爹爹說,你把一切往來公文都推給他老人家寫。為什麽?”

    關一川道:“讀過書不等於會寫!而且,什麽事不都得有一個學習的過程?”

    雪娘道:“原來如此!難怪爹爹以為他還沒有完全看懂你!原來你是在裝傻啊!”

    關一川道:“娘子言重了!良霄苦短,我倆還是早些歇息吧!”

    雪娘道:“夫君,還有一件事沒辦完呢!你先離賤妾遠點兒!”

    關一川隻得退了開去。雪娘脫去大紅喜服,裏邊卻是一套蔥綠的隻有練武時才穿的緊身衣褲,更顯得英姿勃勃。輕聲道:“你我隻交手十招,點到為止!出招吧!”

    關一川喜上心頭。新娘子尚武,與自己就是絕配了!他輕吐一口氣,運起三層兩玄功力,“六合掌”一招最普通的招式“童子拜老君”飛快地擊出。

    他快,呂雪娘更快。隻見她身形微動,不退反進,“呂氏神掌”一招“諸神庇佑”罩向對方。

    雙掌相撞,隻有一聲輕響發出。雙方都隻微微一晃。

    呂雪娘不再搭話,“神秘莫測”等三招一氣施出,卻不見有掌氣罡風等激射。似未帶內力。

    關一川卻不敢怠慢,仍以三層內力,還以“雙鋒貫耳”等三招,以快打快。

    雙方仍然平分秋色。關一川的靈力一閃,查知對手內力深厚,不在自己之下,於是提到五層內力,“一柱擎天”等三招連發,帶著幾縷罡風罩向呂雪娘周身大穴。

    呂雪娘招演“神出鬼沒”等三招,以更快的速度施加反擊,同時嚴密地防住了自己的周身。

    依然三聲輕響。關一川的掌風如泥牛入海,不知所終。呂雪娘的身體晃了三晃才站穩。

    “再試這幾招!”呂雪娘身子轉了兩轉,從關一川身側連發“遇神殺神”等連環三招,掌式中隱含了五層內力。上一輪她不知關一川把內力提到了五層,吃了點小虧!

    關一川仍用五層內力發出“六六大順”等三招,把自己的身體護了個嚴實,還可實施反擊。

    一連串的輕響發出,關一川禁不住退了兩步才站穩,敗得莫名其妙!

    呂雪娘道:“對不起夫君!相同的內力,‘呂氏神掌’中有相吸反擊之力,攻了你個冷不防!”

    關一川道:“原來呂氏武學這麽曆害!關某真是孤陋寡聞!雪娘,你一定要收我為徒。”

    呂雪娘從枕下取出一個布包,打了開來。“呂氏秘籍”四字躍入關一川眼簾,當即驚喜不已!

    呂雪娘道:“這是我爹給我的最主要的嫁妝!怎麽樣?還拿得出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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