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道揚鑣?」桓玄皺眉看向妻子,「也包括你和錦公主嗎?」


    「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沐傾城眼眸透亮,裏麵滿滿倒映著桓玄的身影。為了桓玄的理想抱負,有些事情,她早已暗中盤算了。


    桓玄再次拉過妻子的手,擔憂道,「錦公主的虞美人組織恐怕也不好掙脫,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沐傾城側過臉龐,心有不悅,「說到底,你就是想留著錦公主。」


    兩人說著說著,竟又置氣起來。


    桓玄知她一直暗暗與天錦較勁,連忙又幫她把酒杯滿上。


    「好了,今日是我們大婚的日子,怎麽扯到她了。」桓玄故意彎下眉宇逗弄容顏秀美的新娘子,將酒杯交給對方,喜悅道,「來,再敬娘子一杯,祝我們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沐傾城接過酒杯,最終還是含笑起。


    這一生,她是註定離不開這個男人了。


    新婚第二日,相國府裏紅綢未拆,依舊一番喜慶威風的模樣。


    桓玄早早換了朝服進宮,沐傾城目送他離開後對鏡梳妝。


    她將一頭黑髮高高盤起,別上精緻雕琢的飾品,顯得眉眼俊朗容顏如玉。少了幾分冷冽,多了幾分端莊,通身透著一股淩厲的氣質,這一瞧就是貴族裏才貌雙絕的貴夫人。


    「夫人,這個要帶上嗎?」侍女手中托著一塊白色美玉,那是昨日錦公主剛送她的新婚禮物。


    沐傾城抬手欲碰,卻又在中途停下,剛剛還溫婉的神色忽而銳利起來。


    「替我收著。」總有一天要她要還到她手上,到時候……


    沐傾城冷哼。


    打理好自己之後,沐傾城一如從前一樣開始操持著關於桓玄的任何事物。好像過了昨夜,在她身上隻改變的三件事。


    一件是她每日出入的房間不從前不一樣了;二是她盤起了自己的長髮;三是遇見她的人不再喚她大人了,而是相國夫人。


    相國夫人……


    沐傾城表麵不動聲色,內心裏卻是萬分歡喜的。


    進入書房不久後,有人來報,「夫人,剛剛吏部李大人路過府邸時稱,早朝後陛下將相國大人留下了。」


    皇帝早朝後想留下誰,跟誰討論事情這並不稀奇。可德宗帝是個心智不全的皇帝啊,他怎麽會無端端留下桓玄,難道是王神愛的授意?


    「有說什麽事嗎?」


    「沒有。」


    沐傾城皺了皺眉,「我知道了,下去吧。」


    迴報的人行禮退下,沐傾城拿起竹簡壓著內心的焦慮,有一處每一次的看著。


    等到快正午時,桓玄被留在宮裏還沒有迴府,沐傾城丟下手中的竹簡,命人備馬,她要親自進宮拜見李美人。


    李美人是虞美人送進宮裏的妃子之一,以沐傾城的身份進宮見皇帝是不行的,但見一位有姐妹自稱的妃子還是可以的。


    見到李美人之後,又在李美人的帶領下去尋德宗皇帝。


    「不出所料陛下應該在豹園。」李美人年紀尚輕,卻是穩重謙和的好氣段。她帶著沐傾城路過後花園,指了指豹園的方向篤定道。


    「你跟皇帝已經很熟悉了嗎?」沐傾城問。


    李美人搖了搖頭,「跟皇帝再熟悉他也不會將行蹤匯報給你的,隻是一個時辰前錦公主被陛下喚進宮了。皇帝喜歡帶她逛豹園,所以我猜陛下一定在那。」


    「錦公主也來了?」


    「是啊。」


    沐傾城低首暗思,想不明白留下桓玄再喚來錦公主有什麽意味。或許,隻有癡呆的德宗帝才能任性的幹出這種事吧。


    進入豹園後,李美人果然沒有說錯,德宗帝和天錦公主果然在裏麵,他們身旁還站著相國大人桓玄。三人有說有笑的模樣,全然沒有發生沐傾城所擔心的事情。


    「見過陛下。」


    「拜見皇上。」


    李美人盈盈拜倒,沐傾城也跟著行禮。桓玄看了傾城一眼,滿懷愛意。


    德宗帝轉過頭看了看陌生又較好的麵孔,疑問道,「咦?你是誰?」


    桓玄連忙介紹道,「她叫沐傾城,是我的夫人。」


    「夫人?你什麽時候有的夫人?」相國娶親已經是建康城裏人盡皆知的事情了,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德宗帝還不知道。


    桓玄謙和含笑,「昨日剛剛成婚。」


    「那她是什麽人?哪個大臣家的姑娘?」


    「她不是大臣家的姑娘,她就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奇女子。」


    剛剛還有三分喜悅的德宗帝立馬拉下了臉,頗有取笑的意味道,「那就是沒身份的尋常百姓嘍。」


    「不,她現在是相國夫人。」桓玄絲毫沒有介意妻子的身份,反而引以為傲。


    德宗帝對這種解釋不屑一顧,反而一副看傻子的神情看著桓玄,「那是嫁了你才是相國夫人的,她就是位小老百姓。」


    兩人在天錦之間來迴爭辯,沐傾城撇了一旁的天錦,隻覺被人當場看了笑話,壓製著怒意開口道,「陛下,傾城雖是小老百姓,卻也是一心向國,對陛下忠心不二……」


    「好了好了,說這些沒用的,沒權怎麽一心向國啊。」德宗帝粗魯的打斷了相國夫人的話,毫無智慧的話竟頗有些道理。


    在建康城,沒有權力於財富是寸步難行的,甚至連普通的日子都難以過活。


    德宗帝是皇帝,不管他心智全不全,他就是有能耐想說什麽就是什麽。而這個皇帝,自然是被那些門閥貴族給薰陶出來的,他雖不懂政事,卻對森嚴的門第頗有印象。


    天錦不喜門閥,她看中個人的能力,看中一個人帶來的最終結果。可門閥的傳統傳承千年,也不是她隨便辯解兩句就能扭轉的。


    不遠處的豹子發出嘶吼聲,仿佛是對沐傾城的無情嘲笑。


    桓玄站出原來的位置,恭敬的行了一禮道,「陛下,沒權的人也可以保衛家國,侍奉君王。傾城雖是一女子,卻是才華橫溢,英勇難當,比那些門閥貴族之女更勝一籌。」


    「她是新娘子,你當然使勁誇她了。其實你們根本就不般配。」德宗帝不屑了揮了揮手,又指向旁邊身姿挺拔豐神如玉的天錦誇讚道,「瞧瞧我們家的天錦公主,跟相國站在一起,多般配來。都是貴族,都是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她還有我做靠山了。要不你把她休了,跟我們家天錦公主湊成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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