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擲地有聲,滿院震驚!


    震驚後,周圍人又各有神色。紫宸目視前方緩緩勾起嘴角,正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得意;征還眉頭緊鎖,沉重的吸了口氣;熙寶目光微顫,極度詫異的望向毅然決然的謙謙君子。


    而苻忠帝臉色鐵青,龍顏大怒,「糊塗東西,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兒臣知道,隻要能讓阿寶活著,無論怎樣兒臣都願意。」紫琦跪在地上,不改口風。


    「紫琦啊紫琦,眾皇子中,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和你大哥。」苻忠帝放緩了聲音,不再深震如雷,卻令人膽戰心驚,「你現在不但不思進取,還為了一個女人在你大哥府裏動手殺人。你的人之表率,品性德政了都去哪了?你以為這樣保護一個女子,就是英勇的行為?」


    紫琦麵不改色,聲音沉穩,「兒臣有錯,但兒臣不悔!」


    「你……你真以為我不敢罰你!」


    話已至此,紫琦人不服軟,苻忠帝也失去了耐心。熙寶聽著對話以不能再這樣死磕下去,連忙出聲請罪,企圖為苻忠帝找點台階,「陛下,一切都是阿寶的錯,與紫琦殿下無關,阿寶願意受罰。」


    「阿寶……」


    「你閉嘴。」苻忠再次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更是懊惱初次見麵就不該留她,「不要以為有三皇子護著你,就可以脫罪。」


    「阿寶不敢。」


    征還也連忙求情,「請陛下開恩。」


    默默跟著行禮,「請陛下開恩。」


    再三人的配合下,苻忠帝的苗頭終於有了些鬆動。轉而再看向紫琦時,他跪在地上依舊身姿挺拔,麵麵容俊朗如玉,卻是一派的倔強冷傲。


    這樣看上去溫潤如玉,骨子裏卻是凜冽清傲的皇子,沒有毫無作為,甚至不肯說句屈服的軟話。苻忠帝最終眯眼搖了搖頭,如此傲骨,即便他有心赦免也是不行的。


    「好,既然你執迷不悔,朕今日就收了你的兵權。」帝王之令,君無戲言,苻忠帝也不得不下狠手,殺殺他的性子。


    紫宸低垂著頭,嘴角難以察覺的緩緩上揚。


    然而事情還沒有結束,苻忠帝又指向熙寶,兇惡道,「至於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仗行二十。」


    「父皇……」紫琦還要再說什麽,被征還一把拉住,就連旁邊的熙寶都拽住了他。苻忠帝已經赦免了肇事者的死罪,現在連個仗刑都要磕上,這哪還有理由退。如此鬧下去,隻怕會難以收場。


    「愣著幹什麽,就在這裏行刑。」


    紫琦甩開徵還的手,再道,「父皇,阿寶姑娘畢竟是個女子,在這裏行刑似乎不太好。」


    「她刺傷了大皇子,在這裏行刑有什麽不妥?」


    紫琦並無懼色,直言,「但她並不是有意冒犯,還是讓阿寶迴我府上行刑吧。」


    「不行,必須在這裏。若敢違背,你就帶著她的屍體離開吧。」苻忠帝對今日的紫琦極度失望,再說下去恐怕連他的命都保不住了。不知是疲憊了,還是兩邊的華發讓他不如從前淩厲,說罷便拂袖離去。丟下麵色各異的人,再無商量的餘地。


    苻忠帝走後,紫琦扶起熙寶目光狠狠撇了一眼紫宸,以往不管做大哥的和他爭奪些什麽,他從未有如此兇惡的眼神看他。紫宸見得,不免心頭一驚。


    那叫阿寶的女子固然漂亮,起初也不過是想氣氣紫琦罷了,沒想到卻生出這樣一台大戲。隻是沒想到,紫琦會為了一個丫頭連兵權都丟了。劉國師說得沒錯,他果然是不能擔當大任的。


    「算了,父王並沒有指定誰來行刑,就讓寶姑娘身邊的丫頭行刑吧。」也許是因為今天的戲看得太舒心了,也許是不想趕盡殺絕,紫琦大發慈悲的向眾人揮了揮手,命令道,「都退下。」


    說罷自己也轉了身,得意的大步離去。


    讓默默來行刑,自然是敷衍了事的。


    但即便是這樣,看到熙寶無辜跪在地上受辱,對紫琦來說也是莫大的羞恥。他曾發誓要好好照顧她的,可兇險竟來得那樣快——還是出自身邊人之手。


    從宸府出來後,整個朝野很快被三皇子的舉動給震驚了,一時之間眾說紛紜。但大抵都是為三皇子感到惋惜,痛斥那叫阿寶的女子以狐狸之色,亂人心神。


    這樣的話紫琦自然是在紫東府邸抵在門外的。隻是熙寶手腕靈活,表麵兩耳不聞窗外事,實質上她什麽都知道,但也不得不假裝不知道。畢竟是狐妖的孩子、狐狸精這樣的詞,她也沒少聽了。


    安安穩穩的過了幾日,麵對突然的聲名鵲起,熙寶思來想去還是選擇了低調行事。起碼以現在的狀態來講,還不是她能出名擔當的時候。當年雄厚的背景,磊落的公主頭銜,英氣勃勃的家姐早已不復存在。


    清晨,雲層輕薄,陽線明媚而熱烈,紫東府的內院花朵綻放,靜謐又溫暖。


    熙寶沒有懶床的習慣,哪怕是無事也早早起床。她喜歡頭髮未梳、衣衫輕薄的自己,一張幹淨白皙的素顏迎著陽光,在窗台前給花澆澆水、寫寫字,悠閑的打發好時光。


    「寶姑娘,時間不早了,我來個你梳頭吧。」水月拿在梳子立在銅鏡前,目光柔和。


    熙寶抬頭看了看窗外,植物的陰影明顯短了許多。


    「好。」熙寶放下手中的筆墨,從光線處走入陰影,輕輕坐在銅鏡見,看著年輕又蒼白的自己。


    熙寶的頭髮烏黑順滑,像黑色綢緞般披到腰部以下。她不像那些闊小姐一樣將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隻是簡單的在頭上梳兩個對稱的雲形髮髻,然後任剩下的頭髮流水般散開。


    這樣的髮髻花不了多少時間,水月心靈手巧,很快就打理好了。


    此時默默走了進來,看到水月剛放下木梳正準備拿起眉墨,連忙說道,「我來吧,把這些衣服都送去洗了。」


    「是。」水月放下眉墨,毫無怨言的將換下的衣物端了出去。


    看著乖巧的水月,熙寶笑道,「你現在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那些東西有什麽難的,看看那些嬤嬤們怎麽做的,也就會了。」指使人呢,關鍵是自己要有底氣,不妨嚴厲些,有時候太過客氣反而得不到別人的認可。


    熙寶看默默故意支開了水月,問道,「有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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