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仙在儒家聖人的牽引下,已經來到天幕之上,隻見腳下的山河大川極速的向後遠去,隨著這位聖人解開了樊小仙身上的術法,原本靜止不動的樊小仙看著眼前的青衫儒士一臉恍惚。


    “敢問前輩,我師兄他現在如何了?”


    青衫儒士臉帶笑意,“你放心吧,他很好。”


    樊小仙聽完後,眼神暗淡,一個將死之人,還能好到哪裏去?自己沒有奪得那鄭家氣運,就沒有辦法給師兄續命,本來還要繼續問中年男子一些什麽事情,青衫儒士似乎察覺到了樊小仙的異樣,擺手道:“我想其中必定有些誤會,一會再談也不遲。”


    千萬裏的路程,也不過儒家聖人腳下百步。


    剛剛踏進聖文洲的邊界,樊小仙就覺得空氣中的靈氣都是混合著濃鬱的浩然正氣,泰山壓頂般對自己鎮壓而下,浩然正氣和自己這種鬼物相生相克,頓時身子一陣搖晃,渾身上下就要撕裂一般,神識明滅不定,這分明就是魂飛魄散的前兆。


    中年儒士探出左手,一股清風從其袖中飄蕩而出,不停環繞在樊小仙周圍,上下翻飛,好似水中遊弋的魚兒,歡快愉悅。


    樊小仙這才感覺,剛剛那磅礴壓力已經消失不見,已經陷入沉寂的神識,被一縷突然出現的光亮引領出了無盡的黑暗,又一次徘徊在生死邊緣的樊小仙,此刻心情平靜如水。


    最後中年儒士和樊小仙,下落至一片山清水秀之地,一人一鬼行走在密林中的羊場小路上,道路兩邊都是青翠的竹子,被一陣風吹過,沙沙作響,左搖右晃。


    中年儒士走在前,樊小仙走在其身後。


    “我當初走的時候,不是告誡過你,讓你在那好好修行,你師兄的傷勢我會處理好,等到有朝一日,你修煉至煉神境的話,到時候就可以隨意行走天下何處,也不必擔心了。”


    樊小仙聽完,一臉疑惑,“不是先生你自己去找到我,對我說我師兄他傷勢太過嚴重,隻能靠氣運才可以改命,所以才讓我去奪取,那鄭家幾世積攢的功德氣運的嗎?”


    趙秉謙心中隨即明白,停下腳步。


    探出右手,寬鬆的大袖對著麵前一擺,一副畫卷隱隱浮現在麵前的虛空,樊小仙趕緊走上前來,看著越來越清晰的畫卷,從自己被眼前儒士救下那天開始,一幅幅畫麵不停地閃過,等到最後一幅畫麵定格在熊妖死了那一刻,樊小仙心中似乎明白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滿臉的愧疚。


    “你也是關心則亂,那妖魔知道你心中在意之事,才在你師兄這件事上做文章,蠱惑你差點做了一件錯事,還好冥冥中自有定數,那鄭家上下才逃過這一劫。”


    看著一臉黯然傷神的樊小仙,趙秉謙繼續說道:“說起來,那幾位年輕男女,還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知道我為何會這樣說?”


    樊小仙搖頭。


    “你真以為你能安然無恙的奪得那鄭家的氣功德運,就算你奪得了那鄭家氣運,能助你躋身煉神境不假,可是這種傷天害理事情,一旦被天道秩序發現,不但讓你自己魂飛魄散,任何與你有因果沾染的人,比起你的話,下場也好不了幾分。”


    樊小仙聞言,更加懊悔自責。


    自己的師門上下,有諸多與自己關係莫逆的


    師兄妹,若是因為自己,讓那麽多的人遭到無妄之災,自己百死難辭其咎,更何況其中還有一直愛慕的師兄。


    當初那妖魔被趙秉謙下了禁咒,熊妖心裏一直思量,如何才能解開一位儒家聖人的術法,強行破開禁咒,憑熊妖的境界決不可能做到,隻能鋌而走險,需要大量的功德氣運和體內的浩然正氣互相抵消,抽絲剝繭的慢慢消磨禁咒束縛,最後不但可以脫離困境,還可以借助功德氣運提升境界。


    所以那熊妖才會一直躲在暗中,化作趙秉謙的模樣,唆使樊小仙去奪取那鄭家氣運,若是這件事情成功,除非樊小仙一直蟄伏,一旦現身這片天地的大道法則之下,必定立即遭到天譴。


    到時候那海量功德氣運,就會變成那無主之物,躲在暗中的妖魔就會現身,一舉吸收那麽多氣運,再找無人之地,慢慢煉化氣運為己用。


    可謂是一舉雙得的妙招。


    隻不過這件事,讓酆無敵和那位叫做邧逸沉年輕人給無意撞見,才這破壞了妖魔處心積慮的算計,不然光光這一件事,就會死傷諸多無辜之人。


    中年儒士一身青衫,隨著微風搖曳。


    “走吧,我帶你去見你師兄。”


    樊小仙猛然抬頭,眼中安耐不住的欣喜,腳下腳步加緊,就越過了趙秉謙的身側,走了幾步發現身後的那位儒士似乎未動,迴頭望去,眼中閃過詢問之色。


    “你可認識這裏的路?”


    樊小仙訕笑一聲,一臉尷尬的低頭看著自己沒有穿鞋子的雙腳,不知如何是好。


    趙秉謙走在前,樊小仙走在後。


    穿過一大片竹林以後,來到了一處斷崖,一一道瀑布飛流直下,一棟茅草屋坐落在水潭不遠處,看著這裏的一切,寧靜祥和的氛圍直入樊小仙心底。


    樊小仙看著停止不前的趙秉謙,心中突然明白了什麽,本來急切想見到的人就在眼前了,不知怎麽,卻半天也不敢邁步靠近那棟茅草屋。


    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還怕打開門以後,看到他還是那觸目驚心,一身鮮血的模樣。


    趙秉謙笑容和煕,“他就在裏麵,隻不過傷及本源,最好還是靜養休息,不宜走動。”


    說完心念一動,一陣清風吹過,推動了樊小仙的身子前行幾步,轉身消失不見。


    亂葬崗所在的這座小山峰,重見天日。


    邧逸沉看著旁邊一襲白衣破爛的少年,直接看到了少年體內的驚人異像,心中震驚不已,對著少年麵帶笑容,“我叫邧逸沉,來自飛仙洲。”


    酆無敵麵對這位年長自己年輕男子,一樣笑了笑,開口迴應道:“我叫酆無敵,就是這萬劍洲本土人氏,今日還要多謝你們能出手相助,我們才能脫離險境。”


    邧逸沉拉著酆無敵走到一邊,熱絡的樣子,讓雲霞和雲秀心裏驚訝,她們可是知道自己公子的性子,向來眼高於頂,怎麽今日對這個普通少年如此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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