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頂尖門派都會選擇一處天下名山或者修行聖地開宗立派,“道元宮”所在之地雖然不是最好的修行之地,也屬於中上遊了。


    此時那位老人,把拎著蔡程的那隻手,舉過頭頂後驟然發力,就像扔沙包一樣,把蔡程向山頂的那座華麗的正殿扔了下去。


    一抹青色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向下極速而去,輕而易舉的就把護山法陣給破開一個大洞,蔡程周身上下被老人包裹著一層青色罡氣,不至於讓其和陣法接觸的瞬間灰飛煙滅。


    一聲巨響之後,整座大殿成為一片廢墟,那塊寫著“道元宮”三個大字的牌匾也跟隨正殿一起粉碎,這還是有護山法陣的情況之下,不然像這樣的大小的山峰在這樣一擊之下都會夷為平地。


    頓時整個山上響起急促的鍾聲,道元宮所有弟子都第一時間向山頂而來,


    其中有四道身影最快,率先來到正殿位置的一片廢墟之上,看見了亂石碎木中的一襲青衣破破爛爛身軀,四人走到跟前,發現蔡程此時已經沒有了一點生命跡象,甚至魂魄都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大長老李淩峰一聲怒喝,率先拔地而起向著空中那位老人而去,此時老人就站在法陣的破洞之處,法陣交錯的秩序法則竟然突破不了老人周圍,所以被破壞的陣法一直都沒有閉合。


    雖然五位長老之間明爭暗鬥,但是對外還是齊心協力的,現在已經是被人家打上山門來了,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早就和道元宮聯係在了一起,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其他三位長老也都拚盡全部實力,緊隨大長老衝天而起,大殿前麵廣場之上已經聚集了道元宮上上下下所有弟子,都在仰頭看著破洞處的老人,和怒氣騰騰四位長老。


    須發潔白的老人站在高空之上俯腳下眾人,看見四人都是一臉殺氣直衝自己而來,老人依舊神色冰冷。


    抬起一隻手,對著四人輕輕按下。


    一隻大如山嶽金色大手,徑直破開法陣上空對著四人頭頂鎮壓而下。


    四人此時此刻才明白彼此間的差距,心中皆是一聲苦笑,隻能傾盡全力抵擋,至於生死由天吧。


    正殿廢墟之上又出現一個方圓百丈的深坑,頓時塵土飛揚,遮天蔽日。


    大坑底部躺著四人,渾身血汙一動不動。


    門下眾弟子之間喧嘩聲一片,所有人都麵露絕望之色。


    難道是天要亡我道元宮嗎?。


    就在這個時候後山祖師祠堂走出一位身穿白色道袍老者氣勢淩人,正是道元宮現任宮主韓奚常。


    一尊金身法相拔地而起,整個身軀都身處雲霧之中,雙腿微曲高高躍起,伸出一拳向那位須發潔白的老人打了過去。


    須發潔白的老人也向著那百丈金身法相揮出簡簡單單的一拳,看似平淡無奇的一拳竟然直接把那金身法相打落地麵。


    “不服的話,再來。”


    高空之上的老人對著金身法相招了招手。


    韓奚常的金身法相剛剛穩住後退之勢,剛想要再次出手,頭頂上的老人看到如此舉動的韓奚常,一聲怒喝主動向下揮出一拳,一道拳罡如一條青龍直奔金身而去。


    那百丈金身法相隨即坍塌崩碎,韓奚常本體也倒飛出去撞倒了一堵高牆,體內本是無暇金丹有了一絲細小的縫隙。


    自從那個須發皆白老人走後,這片天地隨即恢複正常,酆無敵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雖然刀芒沒有真正觸及到酆無敵,隻是那種壓力和大勢就讓他受了不輕的傷。


    酆無敵親眼目睹了那位老人家無敵風采,隻用一拳就把一位煉神境修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再一拳硬生生的打爆一座大山,這等通天徹地的手段看的酆無敵心中也是熱血沸騰。


    想到自己有一天走到那修行之路的盡頭,站到世間的最高處再去看看腳下的一片天地,會有何不同之處。


    武婧看著酆無敵那詢問的目光,開口道:“隻是上次的傷沒有痊愈,又強行催動祖符差點傷了根基,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是最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再動武了。


    酆無敵咧嘴一笑。


    “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保護你。”


    武婧腦海裏突然迴憶起剛才發生的一幕,生死邊緣一步踏出站在自己身前的背影點了點頭,又看著那望向自己的目光清澈明亮。


    “我相信。”


    道元宮正殿廢墟之上一道白虹衝天而起。


    此時宮主韓奚常仍然是一臉恍惚,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深坑裏的四位長老雖然沒有傷及性命,但是沒有一年半載和諸多天材地寶是無法恢複到巔峰實力了,還少了一位煉神境長老壓陣,這次道元宮可謂元氣大傷。


    自己體內金丹更是有了一條細微的裂縫,想要修複如初已經不是時間問題了,而是除非自己破境以後達到通神境能重塑金丹,不然這種本源傷至死也是好不了的。


    想起這一切禍亂的起源,自己真的恨不得把蔡程挫骨揚灰,想到此處心中一聲歎息,反正人都死了,還計較那麽多作甚,隻不過怪自己境界不夠高實力不夠強,才讓祖祠堂的諸位祖師蒙羞。


    哪怕自己到了通神境,韓奚常也萬萬不敢生出報複的心思,當那位看似和藹的老人道出來自何處之後,對當前道元宮沒有被世間除名已經是萬分感激了。


    酆無盤敵坐在這片小天地中,吃了幾顆武婧給的療傷丹藥,本就受傷不重比起武婧好的多,總覺得心裏感應到這片小天地和自己體內的東西有什麽聯係。


    就靜下心來去感受,酆無敵心湖之上平靜如水,忽然體內有東西躁動起來,五髒六腑都是抽筋剔骨般的疼痛,旁邊的武婧也猛的睜開雙眼,發現了少年的異常。


    自從五年前的一天開始,酆無敵體內就像多了幾個小東西,一陣折騰在自己體內亂竄一氣,第一次疼的酆無敵滿地打滾,就差沒哭出來了。


    此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一次這種情況,短則十幾天,長則一個月之久。


    五年時間已經讓酆無敵習慣了體內小東西的折騰,雖然每次還是一樣疼痛難忍,但是咬咬牙也就挺過去了,當然每次都免不了一頭汗水。


    可是這次有些不同,似乎比以往來的都要猛烈些,酆無敵體內的小東西在五髒六腑相互追逐,竟然有種歡喜雀躍的感覺。


    此時酆無敵已經陷入了一種忘我空靈的狀態,仿佛自己就站在在自己體內,看著有五種顏色的小蛇在上下翻騰。


    現在外界所發生一切酆無敵都無法知曉,武婧一臉吃驚的看著酆無敵渾身上下都滲透出一種可怕的劍意,此時酆無敵就像是一柄出鞘仙劍,劍氣橫生,氣衝鬥牛。


    小天地之中也有絲絲縷縷的霧氣進入酆無敵體內,霧氣進入體內在其全身遊走一周,最後停留在心尖位置匯聚成一滴金光閃閃的小水珠,每當一滴金色小水珠形成,體內五條小蛇就會一擁而上,當其中一條吸收小水滴之後,剩餘的四條就在身後追逐。


    武婧怕酆無敵出意外,剛想有所動作,身後不知道何時站著一位須發潔白的老人開口製止道:“不要打擾他,現在他的這種狀態十分難得,會對以後修行大有裨益。”


    武婧乖巧道:“知道了,三爺爺。”


    兩人就這樣盯著酆無敵大約一炷香的功夫,酆無敵才微微睜開雙眼,看見全身衣服上上下下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洞,像是被千萬縷細小劍氣穿過所致。


    少年剛睜開雙眼,老人一步就來到其麵前,伸出一隻手放在少年心口處,片刻後離開。


    緩緩開口道:“果然如此。”


    事實果然驗證了老人內心所想,曾經有道法通天之人在少年體內強行打進五縷本源劍氣,別說五縷本源劍氣,就是一縷都震驚天下,本源劍氣逆天處就是劍氣本身還攜帶大道本源劍意。


    參悟透其一種劍意就以讓一個本來走獨木橋的人,眼前突然出現一條寬闊的陽關大道,不說能在劍道一途順風順水,最起碼不會有太大的阻礙。


    如果五種劍意都參悟透徹,老人都不敢想象將會達到怎樣的境界。


    老人後知後覺,出手幫助少年煉化本源劍氣之人,應該不僅僅隻是讓少年飛升成仙這麽簡單,應該是對其有更高的期望。


    為了表達善意,也是希望能和不知將來能達到什麽高度的少年結一樁善緣,老人略作思考伸出一隻手從身旁的虛空之中拿出一個雪白玉牌,玉牌之上鏤空雕刻一隻展翅高飛的孔雀。


    “這枚孔雀雲紋佩雖然不是至寶,但是也有些妙用,隻要你進入初元境,隨身攜帶此物,它會自動吸收靈氣再精煉融入你的體內,當你性命攸關的時候能擋下化神境致命一擊。”


    酆無敵聽完連忙擺手,說是此物太貴重,白白拿了會良心不安。


    武婧都是一陣詫異,沒想到三爺爺這麽看好酆無敵,連曆代隻送嫡係一脈的孔雀雲紋佩都拿出來了,實在看不出酆無敵有什麽優點能讓老人重視。


    老人轉頭對武婧說道:“我這次來不是要帶你迴去,宗主前段時間心生感應覺得你有危險,特地讓我前來尋找你。”


    “還捎帶一條宗主口諭,說你既然已經走出山門,就等哪天覺得自己修道有成了,即可歸山。”


    武婧低頭沉聲道:“弟子武婧,謹遵祖師法旨。”


    老人看著眼前的少年少女微笑點了點頭,兩人眼前已經不見老人蹤影。


    隻不過酆無敵腰間多了那塊孔雀雲紋佩,酆無敵伸手摸了摸那塊玉佩,不知如何是好。


    天上傳來老人的聲音。


    “小子,你以後可要照顧好婧丫頭,玉佩就當是你的報酬了,心安理得的收下便是,照顧不好的話,下次見你先給你一拳。”


    酆無敵迴想起先前一幕,一位須發潔白的老人一拳打爆一座大山,自己的這小身板可比不得大山堅硬,心裏就一陣惡寒。


    轉頭看見黑衣少女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心中長歎一聲。


    “哎,真是天降大任於斯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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