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很快平靜下來。

    她也是一個比大多數人都要堅強的女人。

    對於貞節,幾乎所有世俗,都要求女人在這個問題上應該“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說,敢於死者未必都是玉,甘於受辱也不意味就是瓦。韓信曾經胯下受辱,但他是創建漢朝的軍事英雄;司馬遷曾經被宮刑,蒙受了當時男人最大的羞恥,但他是我國最偉大的史學家和文學家,寫出了名垂青史的《史記》。

    為複國忍辱負重的西施,為和平千裏出塞的昭君,她們都是女中巾幗,世之丈夫,永為後世敬仰。

    “你走吧。永遠離開這裏,再也不要迴來。”

    純下了決心,對小秋說:“‘兵塚’裏有一條通向外麵江湖自由的地道,你可以從那裏神不知鬼不覺地出去,去過迴你原來的生活。”

    “林神醫雖然為你易了容,可沒有做得很絕,每一部份都替你留下後路,隻要一個精通醫術的人就可以輕易為你改變迴去,變為原來的小秋,這樣的名醫在江湖上不少,相信你一定可以找得到。”

    小秋又是一陳莫名的感動,這個女人對他實在太好,他忍不住大聲說:“我怎麽能臨陣脫逃,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要走,也要你安全之後再走。”

    純急了:“再不走,你就沒有機會了。”

    小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準備大年初一早晨走,可以嗎?”

    春節,大年初一。

    所有的事情都將在這之前結束,錢莊之爭將告一段落,結果將見分曉,從此,小秋再無牽掛。

    小秋又說:“你丈夫今晚並不在‘鬆莊’,對嗎?”如果鄒鬆在,純還敢讓他上床?

    “嗯。”

    鄒鬆連夜潛出,去布置明晚的決戰去了,忍辱負重等了這麽久,所有的結局都在此一戰,他怎麽能不親自去?成,則王,敗,就不僅僅是寇――敗就是亡。

    ――家破人亡。

    “明晚過了我就走。”小秋說:“我會保護你和盼盼的。”

    有些話小秋沒有說出來,可是他心裏明白,明晚的兇險是前所未有的,鄒夕鋒不是那麽輕易好對付的人,他留下來就是為了全力保護純和盼盼,不能讓他所喜歡的人受到任何傷害。

    純略顯遲疑。

    “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淌這個混水,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小秋走過去抱了一張被子,鋪在地上說:“今晚你睡床,我就睡在地毯上。”

    純臉又紅了,紅得象冬日的朝霞,羞怯萬分,妖豔不可方物,真是一個女人中的女人。

    ※※※

    今夜無眠。

    一躺下去,小秋發現自己根本睡不著。

    聽著不遠處床上純輕微的唿吸,嗅著她淡淡的體香,情思象海水一樣湧上胸口。腦海中不時現出純豐滿挺拔的乳房、潔白光滑的皮膚、曲線迷人的身體,還有撫摸時美好的手感,做愛時發出的抑製不住的呻吟,以及高潮時激動的表情,還有她與鄒鬆做愛時的情景。

    這一切讓小秋如何能安睡!

    他極力不讓自己去想這些,可是小秋身體發生的變化卻明白無誤地展現了內心潛在的欲望――全身發燙,下麵充血,堅挺無比。

    你可以在某些時候欺騙所有的人,也可以在所有的時候欺騙某些人,但你不可能在所有的時候欺騙所有的人。

    ――你更不能欺騙你自己。

    ――你自己真實的情感、真實的內心世界、真實的欲望、真實的需求。

    理智告訴小秋,不可以再上純的床,可他的身體卻明白無誤地告訴自己,快去和純一起睡覺,一起相擁,一起做愛,直到永遠。

    ※※※

    純也無法入睡。

    她有許多的心事,既為丈夫、兒子擔心,又為這個年青人擔心。可是她沒有為自己擔心,她就是一隻蠟燭,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時光靜靜地從指間滑落,彈指一揮間,紅燭終於燃到了盡頭,“波”地一聲,燭芯最後閃了一下,房間頓時陷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淹沒了一切。

    純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在迷迷糊糊之中,感覺有人在擁著她,撫摸她的秀發,她的胸部,她的下麵……

    純忽然驚醒,她首先的反應是恐懼,本能地忙用手去推身上的人。

    “是我。”黑暗中傳來小秋充滿欲望的聲音。

    純非常矛盾,她本來應當堅定地推開這個男人,奇怪的是,卻渾身發軟,甚至還有一點喜悅,也許內心潛意識裏,也一直在盼著這一刻。

    如果理智不能這麽做,那麽去問自己的情感;如果腦不能決定,那麽就聽心的指引――心中才有夢,心才最清楚你的願望。

    “我想看看你。”

    小秋邊說邊在黑暗中摸索著點燃了備用的油燈,光明重新迴到房間,滿室生輝。

    純卷曲著,身體起伏多姿、光潔如玉。

    仿佛一個剛得到一件心愛的玩具,卻馬上就要失去的小男孩,小秋貪婪地親著純的全身,每一寸每一個部位都不肯放過。

    尤其是叩著純的生命之門,更是如飲甘泉,如癡如醉。

    那裏很快是一片濕潤。

    純徹底投降了,徹徹底底陷入了這個長著丈夫臉龐卻是另一個男人的愛撫中,她渴望來一次完全的放縱,完全沉浸在欲望的潮流中。

    是的,放縱。

    徹徹底底地放縱一次。

    什麽責任、什麽貞節、什麽江湖,全部拋在腦後,什麽也不去想,什麽也不去管。在這分離的前夜,最後一次擁有。

    純扭曲的身體已經明確無誤地暴露了她的渴求,小秋沒有讓純失望,他立刻操起茁壯的命根,對準那個最神秘最誘人最卑賤最神聖的地方,用力挺了進去,縱橫馳騁。

    這之後的一切就很順利了,時間失去了意義,純潔白的肌膚在光影中變幻著莫測的色彩,身體隨著小秋的運動而上下起伏,不停喘息,她在由緩慢到激烈到迅猛的衝刺中沉淪、飄浮、迷失。

    她雙手輕輕撫著小秋健康年青的身體,抱著這個並不屬於她的男人,就象抱著救命的桅杆。純緊緊咬著牙齒,鼻翼急促翕動,不讓自己叫出聲,淚水溢滿了她的眼睛。

    小秋卻不由自主叫了出來。

    快樂地叫了一聲。

    很多年以後,純都記得小秋當時的叫聲,一個男人歡欣的叫聲。

    小秋已經能很熟練地與純做愛了,能夠與純配合默契,天人合一。他在純溫柔的纏綿中,激發起了前所未有的激情,他將這種激情轉化為更勇猛的衝擊,也在這最急速的進入中,與純一起達到了高潮。

    在他們摒住唿吸的瞬間,小秋感到生命之液從下麵迸射而出,全部注入了純溫暖充實的身體裏。

    純緊緊地抱住了小秋。

    就在這一刹那,小秋身下的女人,忽然用摟在後背的纖纖玉手,輕撫在小秋身後最重要最致命的穴道上。

    小秋全身忽然僵硬。

    他實在不敢相信,就在這最高潮最放鬆的瞬間,純製住了他。

    ――他的下麵還在純的裏麵。

    ※※※

    “你別怪我,我本來並不想殺你。”

    純眼裏竟有淚光:“我已經給了你機會,是你自己沒有走的。”

    小秋身體不能動,嘴卻能動,他還能說話:“我知道。”

    “你知道?”

    “嗯,我不怪你。”小秋眼神非常奇怪:“我本來就想死在你的手裏,剛才在你的身體裏,我就已經死過一次了。”

    在高潮的瞬間,也是離死亡最近的瞬間。

    那一瞬間,一切都停滯了。

    擁有這一瞬,就已足夠。

    “我不殺你,沒有辦法給阿鬆交待。”

    純轉過頭,不忍再看,雙手切向了小秋的咽喉。

    “等一下。”小秋叫了起來:“等我把話說完,你再殺我不遲。”

    “你還有什麽話想說?”純的雙手停在了空中。

    “不管你信不信。”小秋眼中充滿了柔情:“我想對你說,我一直深深地愛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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