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讓費極驚的骨頭都掉在了地上。

    “二莊主可不要亂說啊。”費極張大了嘴:“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的。”

    小秋譏諷說:“我說錯了嗎?害怕了?”

    費極用手指指外麵說:“當心隔牆有耳,萬一讓莊主知道了,被吃的人就是我了。”

    “你怕隔牆有耳,就不怕掩耳盜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費極皮笑肉不笑。

    小秋說:“你不是來吃我的,要吃我你一個人不夠,你不會一個人來。”

    “並不是你不會吃我,隻是你現在不會吃我而已。因為你現在還需要我與莊主抗衡。我隻是你榮華富貴的絆腳石之一。”小秋說:“你真正要對付的是鄒夕鋒,他才是你攝取最高權力最大的絆腳石。”

    “隻有鄒夕鋒死了,你才會得到整個‘怡和錢莊’。”

    “所以鄒夕鋒現在要殺我,你說不定還會在旁邊勸阻。”

    “你現在一定會燒香拜佛讓我活得好好的,讓我盡量與鄒夕鋒火拚,消耗他的實力,最好是替你殺了鄒夕鋒,當然,這種機會很小。”

    “說你象頭豬也是在誇獎你,因為你最擅長的就是扮豬吃象。”

    “我說的對不對?”

    ※※※

    費極將油膩膩的手放在嘴裏舔了幾下,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迴答,該說什麽。

    鄒夕鋒確實命令他來殺鄒鬆,他確實以一些堂皇的理由勸阻了鄒夕鋒,弄得莊主還很感動。大奸似聖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再見”

    小秋說完了這兩個字,揚長而出。

    留下費極一人在那裏發神。

    費極這樣的人最怕的就是“死”,因為他付出這樣多,為的就是“享受”,如果死了,就什麽也享受不了啦。

    外麵還是一樣的夜色,一樣的雪景,一樣的紅燈籠,可是在小秋的眼裏,感覺賞心悅目得多了。

    至少不再顯得詭異。

    道路是曲折的,在曲折中前進。一時的困難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放棄,辦法總是應該比困難多,關鍵是要有信心。

    是的,信心。

    對手越強、鬥誌越強。

    江湖的本質就是鬥爭,鬥爭的本質就是信心。

    一個人真正最大的敵人其實就是自己。

    何況還有朋友。想到他的朋友,小秋心裏充滿了自豪和力量。

    朋友們一定會趕到的。

    ※※※

    夜暮下的鬆莊一片沉靜。

    小秋決定四處看看,走走。踩著積雪的碎石小路,慢慢地、靜靜地、無目的地散步。

    任思緒自由想象。

    小秋很喜歡偶爾這種獨處的感覺,喜歡這種淡淡的自由的隨心的感覺。這時候的人才是真實的自己。

    每個人其實都戴著一副麵具,應付生活中方方麵麵人和事,麵具應該無罪,罪惡的是麵具背後的人心,有的人戴著麵具是為了掩蓋虛偽和醜惡,更多的人戴著麵具是為了微笑著生活,帶給別人快樂同時讓自己快樂。

    擁有一顆平常之心,遠離誘惑,永遠心平靜氣,不為世事庸擾困頓,以淡泊之心,在浮華世界中找尋自己的天堂。

    小秋邊走邊在想自己經曆過的女人。

    一夜情的、多夜情的、朱珍、純……,在大戰將至之前,山雨欲來風滿樓,黑雲壓宅宅欲摧,他想的最多的居然是女人。

    ※※※

    曾經有一塊石頭問佛:我究竟該找個我愛的人做我的妻子呢?還是該找個愛我的人做我的妻子呢?

    佛笑了笑: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就在你自己的心底。這些年來,能讓你愛得死去活來,能讓你感覺得到生活充實,能讓你挺起胸不斷往前走,是你愛的人呢?還是愛你的人呢?

    人生就是尋找愛的過程。

    小秋發現自己深深地喜歡上了純。朱珍象一個夕陽下的影子,越來越模糊,純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刻骨銘心。

    ――盡管他並不是純真正的丈夫。

    ※※※

    後花園。

    轉過一個院角,小秋就看到了純。

    純提著一個紅色的小燈籠,一人在夜色中、亭台樓閣間悄悄獨行。

    小秋連忙閃在一假山之後。來的時候,純明明已經入睡,現在怎麽會在這裏,樣子又是那樣的神秘?

    他發現並沒有真正的了解純。喜歡和了解是兩迴事。

    純麵具後麵有什麽樣的秘密?別人可以分辨不出鬆少爺真偽,一個同床共枕多年的人難道會分辨不清?

    這勾起了小秋的好奇心。好奇本就是人類的天性之一。

    小秋屏息靜氣遠遠地跟在純的後麵,在跟蹤方麵他也是一個專家。既不能跟丟人,又不能讓對方察覺。跟蹤是一門技巧性很強的工作。

    純淺步輕移、七轉八走,穿過一片林子,就似條條道路通長安,走的方向居然是林神醫的房間,就象經過一個圓,小秋轉了一圈又迴來了。

    又迴到了起點。

    其實,起點盡頭無終點,終點又何嚐不是下一次的起點。

    林神醫屋子依然亮著燈,忽明忽暗。

    費極難道還沒有走?純來見費極這樣淫猥的人有什麽事?難道……,小秋不敢想下去,他不敢想象費極油膩膩肥胖的手摸在純的身上會是一種什麽感覺。

    林神醫的房間這次是大門緊閉。

    純在門上輕輕地敲了八下,不多不少,剛好八下,門吱一聲虛了一個縫,純一閃身就進去了,門立刻關上。

    小秋躡手躡腳,悄悄地繞到後窗,從一條細的縫穴往裏望。

    純和費極會在裏麵做什麽?

    裏麵隻有純和一個男人,卻沒有費極。這個男人是個老人,年紀大的可以做純的祖父,鶴發雞皮、飄然若仙。

    ――這個人竟是林神醫!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死於神秘的“針”之下,小秋還親自驗的傷,親自試的脈動心跳,親自將其掩埋在前麵的林子中。

    林神醫精神很好,一雙眼睛依然炯炯有神,活生生出現在屋裏。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小秋絕對不會相信。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針”就在鬆莊,就在他們中間?

    一想到離“針”越來越近,小秋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林神醫正在說話:“剛才費極來過,才走。”

    聽到費極這個名字,純仿佛很惡心,說:“這個無恥小人。他來做什麽?”

    “老朽就藏在裏屋的屏風後麵,費極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林神醫說:“這個人雖然無恥卻很有用,他是來殺小秋的。”

    聽到小秋這個名字,純輕輕地顫動了一下,嗯了一聲。

    窗外的小秋一下子就明白了,原來自己的底細這些人知道得一清二楚,竟將自己玩弄於股掌之間。

    真會裝啊。

    “他來殺的就是二莊主,也就是現在的小秋,小秋隻不過頂了二莊主的位置。”林神醫說:“二莊主的計策確實非常成功。”

    純在聽。

    “小秋也來過。”林神醫說:“小秋很聰明,隻三言兩語就把費極打發走了。”

    純明顯感興趣:“哦。真的嗎?”。

    “是的。”林神醫說:“小秋抓住了費極的弱點和心理,抓住了費極和鄒夕鋒潛在的矛盾。”

    純問:“小秋害怕嗎?”

    女人很在乎這一點,林神醫卻不也為然,說:“小秋很冷靜,很鎮定。”

    純有些高興。

    林神醫說:“不過,小秋也顯得很害怕。”

    “為什麽會這樣?”

    “小秋臉上顯得很憂慮。”林神醫迴憶小秋的神情:“他的樣子不象是擔心自己。”

    林神醫盯著純:“小秋擔心的是你,他害怕你和盼盼有危險。”純顯然有些感動,眼眶紅了。難道她已經日久生情,芳心暗許?女人總會對與她上過床的男人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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