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紫旭國的人擄走在尚溧城呆過,那兩天過得……”京默好像想到了傷心事一般,說完話候還不忘歎一口氣。


    “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紫旭國那些畜生,不將我們老百姓放在眼中也就算了,竟然還會……”陳大憨見到京默傷心的樣子,早就完了心裏的忌憚,他關切地問道。


    “堂堂大梁的公主被人擄到別國也就算了,還吃不飽穿不暖,還……”京默繼續低著頭,她已經明白這樣的戰術是正確的,隻要自己繼續下去,這些疼愛自己的人會奮不顧身地跟著自己殺入尚溧城。


    “小祖宗,我陳大憨陪你走一趟,他們既然敢委屈你,就該做好咱們瘋狂報複的準備,這次咱們就讓他們長長記性,讓他們清楚,誰該惹,誰不該惹。”陳大憨看著京默,低聲說道。


    京默沒想到隻是幾句話就能讓陳大憨動容,她知道陳大憨對自己好,忍不住感動地淚都流了出來。


    京默的眼淚成功澆滅了所有人的擔憂,在他們眼裏和心底,現在最重要的不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小公主的榮辱。


    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小公主的聰慧可人,沒有人比他們更在乎小公主的榮辱。


    所以,他們願意一戰,即使知道可能會有性命之憂,但是小公主有言在先,即使他們死了,他們的家人也會被厚待,這就足矣了。


    “你們放心,我還是很珍惜我的小命的,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帶你們去送死。”京默小聲說著,感動地看著眼前義憤填膺的人們。


    “小公主,你說吧,咱們要怎麽做?”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見眼前的人神色都帶著淡淡鬱卒,趕緊開口道。


    “轉道去尚溧城。”京默輕聲說著,眼底已經露出了幾分喜意。


    “好。”幾個人異口同聲地答應著,陳大憨抱起京默,向著尚溧城的方向走去。


    走到尚溧城門口的時候,天還沒亮,京默帶著他們悄悄走到城牆的一個角落,看著自己遮擋好的洞口,眼睛裏閃出喜悅光芒。


    “陳老二,你去找人迴軍營送信,告訴他們,尚溧城的糧倉被火燒了,你讓李長安便宜行事。”京默笑聲對著陳大憨說道的。


    陳大憨看著京默,明白了他們要做的事情,他對京默說道:“小公主你真是厲害,竟然能想到這樣的辦法,不過火燒糧倉這樣的事情,還是我的帶人去做,你去軍營送信。”


    陳大憨對京默說話的時候眼睛裏全是驚喜,他沒想到京默竟然會打亮糧草的主意。


    紫旭國和大梁不同,紫旭國的兵士雖然和大梁國一樣都駐紮在城外,但是紫旭國背靠尚溧城,供給全靠尚溧城的糧倉。


    因為事關十數萬大軍的糧餉,所以尚溧城一直都有重兵把守,如果要火燒糧倉,肯定有難度,危險也不小。


    所以陳大憨的意思就是京默給他們進入尚溧城的計策就已經夠了,真正的實行他們來。


    畢竟,京默還是個小孩子。


    “陳老二,你又忘了咱們這些人中,誰說話才管用是吧?”


    京默明白陳大憨的意思,心底在感激他的同時,惱火地話語卻從口中溢了出來。


    陳大憨不說話了,他自然知道要聽京默的,可是讓他帶著一個孩子去冒險,他真的做不到。


    “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你快點安排人去,咱們這麽多人在這裏,會被發現的。”京默掃視了一眼周圍,雖然沒有異動,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擔心。


    陳大憨不敢再說話,他隻是擔心地掃了一眼京默,就安排人去送信。


    “記住,一定要將口信說給李將軍聽,是李長安李將軍,不是陳元慶大將軍。”京默輕聲囑咐著,眼底全是鄭重。


    “小公主你放心吧,我就是死也會把口信帶給李將軍。”李長安找的是土匪中年紀最小的,他勸不動京默,卻還是在努力用自己的辦法護著年齡小的孩子。


    “注意安全。”京默小聲囑咐完,就率先鑽進了洞。


    那個十幾歲的少年看著自己的夥伴們都跟著京默通過眼前的狗洞鑽進了尚溧城中,才放心地離開,心底同樣是豪情萬丈,因為小公主和兄弟們給了自己更艱巨的任務,他必須盡快將信送到李將軍手中。


    進入尚溧城之後,京默臉上卻多出了幾抹擔憂,雖說這次在尚溧城中的計劃自己胸有成竹,她卻不知道現在大梁的軍營中的是什麽局麵,她更不知道李長安能不能如願接管軍隊,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及時殺進城來。


    京默不知道的是,軍營之中的戰鬥要比他,比李長安蘇衍他們想得要簡單的多,誰都不會想到,對於陳元慶而言,最大的殺器就是京默。


    “你們怎麽得到的虎符?那個孩子是吧?那個孩子是你們安排好的?”陳元慶不願意相信那個叫金寶的孩子竟然會偷走了自己的虎符,但是看著李長安此時淡定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抓狂,忍不住想知道真相。


    “我倒是真長見識了,為了達到目的,你們連一個純真的孩子都會利用。”陳元慶見李長安不說話,忍不住出言諷刺。


    這些年他高高在上,連宋雲謙都得看他的臉色,現在雖說被盜走了虎符,但是他卻依然是統帥的全軍的大將軍,他看不上李長安這樣的小手段。


    “如果不是那個孩子,就是皇上下旨,陳將軍怕也不會將虎符乖乖地交出來吧?”麵對陳元慶的譏諷,李長安卻平靜很多,他平靜地將事實說出來,如果說他們利用孩子是卑鄙的話,那君命都不遵從的陳元慶,顯然比他們高尚不了多少。


    “胡說,皇上才不會下那樣的聖旨,皇上對我……”陳元慶還想說皇上相信自己的忠誠,可是話剛開口,他就頓住了。


    從皇上的登基之後,他對皇上就沒有了完全的忠誠,因為陳雨竹,他和皇上漸行漸遠,皇上之所以不動自己,一是因為虎符,一是因為朝中沒有太多能扛起大任的將領,可是現在,好像不同了。


    虎符已經在李將軍的手中,而李長安是飛龍軍的統領,飛龍門對將軍的培養要比軍中嚴格很多,李長安現在有足夠的取而代之的能力。


    所以,現在皇上沒有不將自己大權虢奪的理由。


    陳元慶嘴角露出淡淡嘲諷,輕聲說道:“沒有皇上的聖旨,那就是你們任性妄為,我不服,我手下的將士也不會心服口服的。”


    陳元慶現在隻是在賭,賭宋雲謙不會更改主將,可是他又拿不出宋雲謙不換主將的理由。


    是他大意了,他高估了自己,他早就注意到了李長安,隻是他一直以為李長安來這裏是為了指導克州軍,畢竟蘇衍統帥軍隊才不長時間,卻沒想到,他們早就打上了讓李長安取而代之的主意。


    “聖旨就在我手上,陳將軍可以仔細看,您和皇上君臣多年,自然是熟悉皇上筆跡的。”蘇衍見陳元慶一副困獸猶鬥的樣子,忍不住將手中京默偽造的皇上手諭放到了陳元慶的麵前。


    陳元慶麵色大變,他沒想到,自己剛剛心底最擔憂的一切,就這樣坦陳在自己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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