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靠這副皮囊輕易獲得的東西,狐媚兒絕對不會去努力,她厭煩用蠻力拚殺的方式,覺得實在是無聊透頂,不過她倒是願意看那些男人為了她而拚殺,越血腥越好。


    看的多了,就算狐媚兒不精於此道,也知道其中的門道。所以她驚詫於花枝猛人的那一拳,那絕對不弱於龍五的全力一拳。


    花枝猛人對於力量的掌控明顯到達了最頂尖的水準,才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景象。其威力卻比那些徒有虛表的強上不知幾何,甚至可以一拳撼動神器。


    天地靈氣在刹那的時間暴動,平日裏輕柔的靈氣驟然繃直,相互契合,組成這個世上最堅硬的結構,力量集中到花枝猛人的拳頭上,兇悍無比地砸出!


    無量神隱!


    不論是花枝猛人本體的力量,還是對於無量神隱的掌控,都已經到達了頂尖的地步,此時擊出的絕對是巔峰一拳!


    王石立在原地,沒有任何的動作,體內的血氣更像是沉入到海底一般,全部陷入到了沉睡,此時的他,就好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般,卻依舊泰然自若地麵對著足夠崩裂蒼穹的一拳。


    忽然閉上眼睛,王石便陷入到了黑暗之中,好似就此放棄了所有的抵抗。


    崢嶸的拳頭來臨,擁有著崩碎天門之威!


    狂風四起,席卷而出,紅燭幾經掙紮,最終淹沒在了融蠟之中,紅色的融蠟便滾了一地,帷幔也全部飛揚了起來,黑暗瞬間將一切都給遮蓋住。


    狐媚兒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幾分,盯著所發生的一切,她知道王石肯定有辦法活下來,卻不知道他會用什麽的辦法。


    她想不出,除卻帝魔猿那樣的體魄,還有什麽人可以硬抗下堪比龍五全力的一拳。哪怕是帝魔猿,不施展任何防禦都會受傷。


    花枝猛人當然不會因為王石沒有任何的防禦而不殺他,他的拳頭反而更快了幾分!


    然而,花枝猛人沒有想到,他的拳頭竟然不聽指揮地慢了下來,並且越來越慢,速度驟然落到了最低點。


    拳頭跟手臂忽然停了下來,就在王石麵容前麵不到半寸的距離,無法再前進。


    就差丁點,就可以一拳將眼前這個人崩碎成一片血肉。然而,花枝猛人的拳頭就這樣停了下來。


    山嶽欲崩,天穹欲裂,竟然全部都給止住了!


    不僅僅狐媚兒不明白是怎麽迴事,就連花枝猛人一時都不明白這是怎麽迴事。明明是兇悍無比的一拳,怎麽就忽然停了下來。


    王石睜開了眼睛,向後退了三步,說道:“你輸了。”


    先前一拳已然動用了全部的力量,此時驟然停止,沒有擊中任何東西,就如同打在了自己身上般,花枝猛人周身一震,骨頭碰撞的聲音在身體中響起,整個人就好像是被一雙大手揉捏,五髒六腑跟周身的骨骼肌肉全部攪到了一起。


    花枝猛人立刻吐出了一大口鮮血,狼狽地彎下了身子,用手支撐著自己不至於完全倒下。若不是王石退後了三步,這血怕是要噴到他的身上了。


    狐媚兒麵容上寫著吃驚,她迅速地向著四周望去,釋放出恐怖的靈識,便明白了到底是怎麽一迴事,然而她的吃驚卻沒有消散半點,反而更加厲害了起來。


    “明明不是神隱境,卻對神隱境的掌控,到了這種地步!他到底是什麽人?”狐媚兒迅速地收起了所有的吃驚,恢複了她該保持的樣子。


    花枝猛人蓬勃的血氣迅速地將體內的傷勢給修複,他逐漸站直了身子,盯著王石,說道:“現在你可以殺我了。”


    “我怎麽處置,是我的事。”王石說完了這句話,便轉過了身子,走到池塘邊坐了下來。


    狂風隻是一陣,便消散殆盡,風柳園中還是隻有微風,掠過池塘,吹起了一層漣漪,吹淡了這裏的胭脂香。吹滅的紅燭再度恢複,映出了遍地的紅光。


    王石坐在池塘邊的青石上,輕閉雙眼,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之中。


    身後忽然陷入到了安靜之中,狐媚兒跟花枝猛人都在思索問題,小月在心中舒了一口氣,也開始替王石思考問題。


    花枝猛人並不是原原本本的無名之地中人,他是聽聞緋色之月前來磨礪的,所以他還有著自己的原則。既然輸了,那麽他認賭服輸,這條命便輸給了王石。


    為什麽會輸?輸的甘心嗎?


    在心中反反複複地思考著這兩個問題,花枝猛人最後卻不得不承認,自己輸的一點都不冤枉。在對天地的掌控方麵,他可不止遜色王石一籌,甚至他所見過的人中,並沒有一個人可以強過王石。


    原本受自己控製的天地,忽然全部成了掣肘,靈氣就好像是無數的絲線,纏繞到了他的拳頭上,將其生生給止了下來!


    這方天地,刹那間便被王石給奪了過去,並且發揮出了真正的無量神隱所具有的威能,如此才可以擋住那一拳。這便是失敗的原因!


    花枝猛人反複咀嚼著剛才的傷痛,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站成了一座山,擋在了王石的身後。輸了一條命,再贏迴來便是!這點骨氣跟底氣,花枝猛人還是有的。


    狐媚兒的目光流轉,在心中道:“原來他昨夜熟睡,今天靜坐,都不是在消耗時間,而是將風柳園中的靈氣全部轉換成了他的靈氣。換句話說,他已經成為了這裏的主宰。怕是帝魔猿來了,也可以抗衡一陣子。他還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明明隻有凝氣境的修為,對於神隱境的領悟卻如此恐怖。這樣看起來,帝魔猿如此重視那把刀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了。”


    夜是如此的安靜,四個人就這樣各自守著各自的地方,不曾說一句話,就這樣安然度過。


    天一亮,王石便醒了過來,開始做飯,對著還蒙著薄霧的池塘,自己一個人吃了起來,吃完便是靜坐。他很有耐心,一點都不著急。


    狐媚兒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要不然她將不再有任何的掌控權。甚至她現在的命,還在王石手上。


    婷婷嫋嫋地向著王石走了過去,狐媚兒挽起袖子,向著池塘中的水撥弄而去,魚兒便紛紛遊了過來,首尾相連,成了一團錦簇的花。


    “魚兒魚兒,水中遊,可曾見到岸上三生柳。想要月上柳梢頭,破水千遍不得求。魚兒魚兒,且在水中遊,莫要上岸尋花柳。”


    狐媚兒輕聲唱著,清揚婉轉,足夠讓那些帶著酸腐氣的人禁不住來看看到底是怎麽一迴事。這分明就是在比喻良人像那條魚一樣追求著不可能得到的東西,一折子悲劇總要更吸引人。


    王石端坐著,運轉起一百零八條經脈,將四周的靈氣吸進體內,匯聚成靈力,再打散了,重新放到這片天地中。


    沒有了氣海,儲存不了太多的靈力,王石就隻能用這個法子,將風柳園中的靈氣暫時轉化成自己的,算是製造出了一個暫時的氣海。


    如此的情況下,也算是重新擁有了神隱境的力量,也是他能夠輕易打敗花枝猛人的原因。現在的他,要多幾樣底牌才是。將花枝猛人留在身邊,不是想要尋幾個幫手,隻因為花枝猛人臉上的咒印。


    王石並不著急,他在這裏靜坐著,等待著戲子的到來。


    等戲子到來的那一刻,所有的事情應該都已經安排好了,戲子有那樣的能力。


    至於身旁的狐媚兒,王石卻是可以熟視無睹。


    經曆過了飛天幻境,別天影又經過了蛻變,這個世上已經極少有可以困住王石的幻術。至於魅術,王石心中已經有了人,便也很難再裝下了。


    狐媚兒用手撥弄著池水,引著魚群徘徊,低聲唱著婉轉的歌曲,淡淡的哀愁便如同霧氣般彌漫而起。


    就算是花枝猛人,都忍不住去看狐媚兒,兩眼發直,幾次掙紮反複,掐滅的欲望卻總能死灰複燃,他握緊的拳頭都已經滲出了鮮血,緊要的牙關也都出了血,卻還是戰勝不了欲望,被對方折磨的幾欲吐血。


    狐媚兒斷斷續續唱著,歌聲便浮滿了整個風柳園,讓人忍不住去看這個哀愁的女子。


    時間流逝的很快,這裏的人卻都沒有察覺。


    王石吃過了晚飯,便繼續坐在池塘邊的青石上,忽然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正在歌唱的狐媚兒,說道:“有人來了。”


    狐媚兒唱紅了眼睛,一迴眸,看向了王石,隻是低聲應了下,目光便閃了過去,那一副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王石心中也不由得一動,隨即平複了下來,向著花枝猛人看了一眼,說道:“你可以再試試能不能殺了我。”


    花枝猛人一聲低喝,隨即衝了過來,悍然出拳,結果還是一樣。不過此時他心中的掙紮,也消減了大半,好受了許多。


    狐媚兒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今日的努力又白費了,卻也隻得繼續前行,去看看到底是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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