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錘我一下,錘我一下試試嘛,二師兄,二師兄,二師兄你別走啊,你再捶我一下試試嘛……”


    花鐵柱將自己手中的重錘都丟下了,跑到了牆角,氣喘籲籲地坐下,衝著王石慌忙地擺手,說道:“不了,不了,我歇一會,歇一會……”


    王石落荒而逃的二師兄,王石隻能無奈地說道:“那好吧,我等你歇好。”


    花鐵柱眯著眼睛,看著渾身是血的老三,心中滿是驚疑:“老三這個妖孽,怎麽這麽抗錘?這麽多錘子下去,他倒是沒事,能把我給活活累死。明明渾身都是血了,還活蹦亂跳的,該不會是……詐屍了?”


    一個激靈之後,花鐵柱不由得嘲笑自己的白癡,繼續腹誹著:“老三真是個大妖,前天還被砸個半死,昨天就能扛得住重錘了,今天差點把我累死。他到底是什麽做的?要是天下真的有這樣的礦石,能夠錘出什麽樣的仙器?”


    想到這裏,花鐵柱眼中又有著火花冒了出來,隨即掏出了十張大餅,大口地咀嚼著,滿腦子都是關於仙器的構思,越想越興奮。


    很快,花鐵柱就吃完了大餅,振奮地向著王石走了過來。迄今為止,他還沒有真正製造過仙器,腦中卻有著無數的構想,如今能夠拿老三想象成材料練練手,還是相當不錯的事情。


    “老三,我來了!”


    看著滿眼期待的二師兄,王石的心中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還未等他說話,重錘就劈頭蓋臉地落了下來。


    砰!砰!砰!


    粉刷好的圍牆,上麵的裂縫不斷蔓延,牆皮開始剝落,整麵牆都成了斑點狗,而那裂縫卻一點都不滿足,彼此勾連,交纏到了一起,好像是縱橫交錯的水鄉。


    花鐵柱全然忘記了事情的本質,一心撲在錘煉老三這塊絕世的礦石上,發揮著自己全部的力量,狠命地砸落著。


    “二師兄,你停一下,你停一下,你停一下……”


    王石渾身是血的倒飛了出去,目光之中盡是悔恨。當初為什麽要刺激二師兄?這下子二師兄出了全力,又把自己錘了個半死。


    就在剛剛,王石還囂張無比,叫囂著“你錘我一下試試嘛”。現在,二師兄真的過來錘他了,他除了保持微笑還能有什麽辦法。


    又是一陣煙塵之後,花鐵柱跟王石分別靠在兩邊的圍牆,大口地喘息著。


    滿身的血下麵,是姹紫嫣紅的一大片傷痕,王石眯著腫起來的眼睛,看到二師兄又提起了他的重錘,心中驟然一涼。


    即便此時隻想躺一躺,王石也奮力掙紮著站了起來,踉蹌著向著門外逃去,說道:“二師兄,不來了,不來了,我得迴去養養傷。”


    看著老三狼狽的背影,花鐵柱撓了撓頭,說道:“唔,剛剛打的興起。”


    “明天再說,明天再說,我先走了,走了……”王石落荒而逃,比之前的二師兄還要狼狽上無數倍。


    花鐵柱撓了撓頭,憨厚無比地說道:“你剛才還哀求著,說‘錘我一下試試嘛’……”見到老三離開,心中的興致全然消失,花鐵柱忽然覺得手頭一酸,隨即便是周身的酸痛,捂住了這裏,那裏又開始疼了起來,直接把他酸痛地躺在了地上。


    “這麽累人,老三還真是個妖孽啊!”


    ……


    王石扶著圍牆,一步一踉蹌,向著自己的小院走去,碰到了大師兄南懷樂


    “大師兄。”王石的聲音都有些變形。


    “你還好?”即便是南懷樂一直平靜的如星河,此時眼皮也有些跳。王石現在的樣子,實在是慘不忍睹,要不是他還能說話,大家八成都會以為他已經死了。


    “我還好。”


    南懷樂的心也大,竟然相信了王石所說的話,說道:“下山一趟,你的一些朋友來了,在杏花村接應他們。”


    “好!”王石雖然振奮,身上的疼痛卻提醒著自己的狀態,要是他敢有什麽劇烈的動作,會跟殺豬一樣疼。


    南懷樂對老三沒有絲毫的擔心,踱著他的步子,轉身離開了。


    王石艱難地邁動著自己的步子,向著山下走去,路上撿了一根木棍,權當是拐杖,走的極為緩慢。


    光是從山上走到杏花村,這段距離,平時隻需要一個時辰,王石卻走了整整一下午,還差點累個半死。


    當王石從山寨出現的時候,各方勢力安排在這裏的眼線,神經當即緊繃了起來。


    為了不讓這些眼線耽誤事情,掌權者都適當地透露給了他們一些事情。他們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己來這裏目的就是眼前的這個血人,也知道這個血人是多麽的恐怖。


    足夠將君王跟仙主聯手都給逼退的人,就是這個樣子?像是個傻子般一瘸一拐,還需要拄著一根木棍?好像還被人打的跟個豬頭……這樣的人,有什麽威脅?


    眾人愣了足足有半個時辰,盯著王石一步一步地移動著,眼睛未曾眨動一下。很快,有關於王石的消息就傳遞了出去,詳實無比地出現在各大巨頭的手中。


    若王石真的如同傳說中那般,那麽什麽樣的人,才能將他揍成這樣?難道山寨出現了內鬥,將王石給趕了出來?


    各種心思在這些窺察者的心中湧現,卻沒有影響他們的任務。他們聚精會神,緊緊地盯著王石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


    全力施展著瞳術,幾乎將自身的靈力都給抽幹,過了漫長的時間,這些窺察者才發現自己白費了一下午的功夫,沒有發現半點有用的情報,他們吐出來的鮮血不比王石少到哪裏去。


    若不是王石在傳說中太過玄乎,他們現在早就提刀上去對著王石一通狂砍了。自己全力施展瞳術,費盡心思地觀察,對方卻隻是在悠閑地散步?還假裝成這個樣子?這不是赤裸裸地逗眾人玩嗎?


    王石叫苦不迭,沒有想到自己的傷重的有些超乎預料,疼痛一直蔓延,自己隻能一步一步地挪動。


    在一處小溪邊清洗了自己身上的血痂,王石看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不由得苦笑著說道:“還真是被錘成了豬頭,二師兄真是個妖孽啊!還是我正常一些,隻會砍砍柴什麽的。”


    王石跟花鐵柱,總是在沒有人的時候,相互誇對方是妖孽,卻還都以為自己是正常人。


    來到杏花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


    幸好沒有多少人,也不會有對王石好奇的,要是被一幫子人當成稀罕東西給圍觀了,王石的笑容中真的會帶上些淚花。


    釋放出了自身的靈一點壓,王石坐在青石上,靜靜地等待著。


    跟王石一樣,渾身是血的莊開,從小木橋向著王石緩緩走了過來。他一路來到這裏,沒有絲毫的遮遮掩掩,遇到的阻礙自然要比其他人多得多。他這一路,是生生殺過來的。


    臨近了,莊開看了王石一眼,說道:“你知道你現在像是什麽嗎?”


    “豬頭?”


    “知道我這兩年都幹了什麽嗎?”


    “幹了什麽?”


    “殺了兩年的豬。”


    雖然胸口依舊很疼,王石卻大笑了起來,說道:“你變了很多。”


    莊開笑著說道:“我也有很多沒變。”


    “你身體中的朱雀,我能夠感受到,已經跟你和睦相處了?”吸收了諸多神靈力量的王石,還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朱雀的存在。


    “她還是朱雀,隻是忘記了以前的事情了。”


    “發生過的事情,會被忘記,但它總是存在的,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改變。”


    “你現在,倒是有很多閑話。”


    王石大笑了起來,十分高興莊開不再如以前那般沉悶,說道:“走,我們去杏花村賒酒。”


    莊開其實還是跟以前一樣,話並不是很多,兩個人並沒有高談闊論、喋喋不休,隻是喝著酒,間或說幾句這兩年所發生的事情,等著人。


    很快,宋生就拄著紫皇弓走了過來,而他的身後,是無數的追殺者,卻都停在了小木橋前,不敢向前一步。


    他們受命追殺宋生,雖然不清楚具體的原因,但對王石還是略有耳聞。此時王石就在眼前,就是借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衝上去。


    三人喝了半夜的酒,直到淡月隱去,相互扶持著,向著山寨走去。畢竟三個人的傷勢,還是相差無幾。


    站在小木橋前的追殺者,一陣猶豫,最終還是決定先前一步。畢竟傳說中的王石,看起來並沒有那麽的可怕。


    王石忽然轉頭,眼中有著殺氣掠過,震懾住了所有人。


    誰敢向前一步?


    這些強者,全部被王石所散發出了的殺氣所震懾,沒有了一點心思,愣在小木橋的一側,隻能望著王石三人遠去。


    “你還有力氣?”莊開將手中的木棍遞給了王石。


    王石趕緊接過,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笑著說道:“沒有了。”


    宋生咳出了幾口鮮血,笑著說道:“後麵的那些人,若是知道就這樣放走了我們,會是一副怎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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