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能夠栽雲?這天也是你開的?你怎麽不說整個天下都是你家的?這樣的話隻有傻子才迴信,也隻有傻子才會相信!


    今天萬裏晴空,你載的雲呢?


    原本還想譏笑兩句的道然山眾弟子,微微抬頭,看到了飄來的一朵白雲,也有些啞口了。


    萬裏晴空,怎麽突然多出了一朵白雲?


    是個巧合,還是人為的?要是人為的,可就有些古怪了。


    就連那個聽說過這山上有土匪的最優秀弟子——沈鳴都有些皺眉,眼前這個小青年實在是太過不給麵子了,做法有些太過了,自己這一方已經將姿態放到了最低了,沒想到對方還是糾纏著不放。


    打劫一文錢?


    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雖說這世界上古怪的人有太多,可是看眼前這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也不過是九段氣,連氣海境都不是,隻能算是個修行天賦不錯的人而已,甚至都不值得他們去多看一眼。


    這樣一個小螻蟻,卻攔住了他們這樣一群雄鷹的去路,他們還需要低聲下氣,實在是有些忍受不住。


    而剛才這個小青年,更是極度冷傲地掃了眾人一眼,就算是最能忍耐的沈鳴,心中也有了些憤怒。


    緊盯著王石,沈鳴的兩根手指已經夾住了一片柳葉飛刀,絕對能夠在一瞬間殺死眼前的人。


    靠著速度極快的野翎鷲,再加上他們這樣一批人的實力,不論什麽勢力都擋不住他們,這也是他們狂傲的資本。


    看到突然出現的白雲,老謀深算的柳長老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說道:“既然我們沒有小哥要的買路財,那我們繞路。”


    王石淡淡地說道:“要是不留下點東西,總是覺得我不像個打劫的。你們留下最珍貴的東西,找到一文錢後來換,我不會看你們的東西,這是我們的職業素養。”


    本就是十六歲的狂傲青年,本就有著上天摘星的氣魄,原本已經內斂的很好的傲氣,此時卻被全部激了出來,說話自然就鋒芒畢露。


    一個大宗門,要是靠著忍氣吞聲存活,恐怕真的不可能在王朝之中立足,不用幾天就能被其他的勢力吞掉。


    柳長老也不是一個慫包軟蛋,從踏入修行開始,修行到通玄境,已經殺人無數,根本不會在乎手上再多一條人命。要是換成是以前,眼前有這樣一個攔路的凝氣境小輩,連看一眼都不會,直接抬手抹殺了,怎麽可能在這裏磨嘰這麽久!


    隻是現在,他還在考慮這是不是敵對勢力的埋伏,這個小青年的底氣是什麽?一個九段氣的,憑什麽攔他們這樣一群人?


    可以說是已經曆經了太多的滄桑,柳長老見過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其中也不乏有些靠著一張皮來嚇人的小人物。也不能否認眼前這個人是個傻子,在這裏故弄玄虛,要是真的這樣的話,這臉可就丟大了。


    然而此時,地麵上的易小南跟易小北的話再次傳了上來:“三師兄,他們沒有買路財,就留下他們最好的東西,還能讓他們白白從這裏過了?不要砸了咱寨子的招牌!”


    三師兄,這麽說眼前這個人在這裏排行老三,上麵還有兩個人?或者說這裏還有個師父?地上的則是他的小師妹?


    柳長老試探性地問道:“敢問令尊大名?”


    “師父不在家。”本就是個誠實和善的人,王石自然會迴答這些問題。至於下半句“下山嫖 娼去了”,他倒是真的有些說不出來。


    既然一個山門中的三師兄也不過是九段氣的實力,想來這個宗門也不會強到哪裏去,按照自己這一方的實力,完全可以硬闖。就算這個大陣有些古怪,想來也不至於困住他們。


    宗門中的弟子此時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便暗中傳音:“柳長老,何必跟他磨嘰,直接闖過去,雖說這裏的陣法有些古怪,不過想來他們也隻是故弄玄虛罷了,難道我們還能被一個九段氣給唬住了?”


    沈鳴暗中傳音:“柳長老,我來試探一下,隻能他能躲過我的飛刀,我們就給他弄一文錢,要是不能——我們何必在意這些故弄玄虛的小嘍囉?”


    柳長老的眼睛眯了眯,緊盯著王石,暗中同意了沈鳴的提議。


    王石的靈識何等的敏銳,現在不過是九段氣,卻已經有了媲美氣海境的靈識。對麵的人手指微微動了一下,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突然之間,一片刀光閃過!


    沒有陽光的反射,這片刀光也依舊閃亮!


    光是這陰寒的刀光,就足夠嚇死一些膽小的人。


    飛刀奇快,幾乎從沈鳴的手中飛出之後便達到了王石的眼前。


    隻是九段氣的實力,自然不可能躲得過這氣海境發出的飛刀。王石身體的速度不行,他手中的刀速度卻是快到讓人反應過來。


    憑著對危險的預感,憑著感知反饋迴來的訊息,王石驟然出刀!隻不過這一柄飛刀還不至於他真的拔刀。


    比飛刀的速度更快,一道淡淡的黑芒劃過。


    之後便是一聲清脆的擊打聲。


    飛刀偏離了原來的路線,斜斜著向外飛了出去。


    稍微靜了一下,卻彌漫著無聲的嘲笑。


    先前王石的一出手,人們算是徹底看清了他的實力,確確實實是一個九段氣。一個九段氣的人能夠擋住氣海境的刀或許值得人讚賞,卻不值得氣海境的人將其放在跟自己對等的位置。


    除了嘲笑,這其中也有著一些憤怒,被人戲耍了的憤怒。


    柳長老看著王石,語氣發生了轉變,變成了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說道:“小青年,讓路吧,要不然弄得難堪了,你也不好下台。”


    這座山是專業打劫的土匪,這一行都幹了不少年了,小師妹又是毫無懼意地讓自己衝了上來,昨天見過的二師兄跟大師兄可是強的可怕,這都是王石的底氣,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身後的山寨有實力留下對方所有的人。


    忽視了所有人的眼光,王石保持著臉上的微笑,十分幹脆地說道:“不好意思,我是個打劫的土匪,不留下買路財,你們今天,明天,這輩子,怕是都過不去。”


    這麽赤裸裸的嘲諷與鄙視,饒是心性極好的沈鳴,此時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絲的憤怒。


    當人劃分了等級之後,不論是什麽方麵的等級,都會產生一種等級的情緒:對你的下一級要有著絕對的權威,絕對不允許他做出任何違背你意誌的事情。


    隱隱之中,有些弟子已經想要出手,暗中抹殺這個小螻蟻。


    隻需要一次出手就可以了,沈鳴還不相信一個小小的九段氣能夠擋住自己的一次攻擊,他可是已經氣海境空明,距離通玄也不過是一步之遙而已。這次迴到宗門,大概就有機會衝擊通玄了。


    想到自己的光明前途,沈鳴的心中就無比的舒坦,這次的任務又是如此的順利,大好前途就在眼前,可是最後的時刻偏偏讓一個小螻蟻給壞了心情,他確實有些想要殺人。


    在修行者的眼中,殺人不過是吹口氣的事情,實在是不值得注意。要是一個修行者手中沒有幾條人命,還真不好意思說自己修行過。大哥趙文啟很早就說過,修行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修行境界,一部分則是修行殺人。


    知道眼前這些蠢蠢欲動的人想要幹些什麽,王石沒有絲毫的怯弱,握緊了黑刀鞘,隨時準備著出刀。


    已經沉寂了一個月的妖刀厭殺,一旦出鞘,威力應該不會弱到哪裏去。


    王石又不是傻到了極致的人,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攔住眼前這些人,恐怕單單是攔住一個人都夠嗆。但是他絕對不能退步,他知道大師兄的意思,也明白了山寨的規矩,所以他不能退步,一旦退了,就相當於退出了山寨。


    更何況他骨子裏就有著驕傲,根本不可能退步。


    柳長老背過去的雙手已經做了一個手勢,示意眾人做好準備,一瞬間抹殺眼前這個攔路的螻蟻,之後便立刻衝過去。這樣一來,就算這裏藏著一尊通玄境的大人物,應該也攔不住他們。


    千鈞一發!


    王石的眼睛已經眯了起來,左手的黑死咒也已經蠢蠢欲動,絕對能夠在一瞬爆發,提供給自己強橫的靈力。


    就在空氣都要凝滯的時候,叮叮當當的打鐵聲傳了過來。


    二師兄一手拿著個錘子,一手當做堅硬的大地拖住了一個陣盤,不斷地敲擊著。而他那托住陣盤的手就像是真正的大地一樣,沒有絲毫的顫抖。


    正在天空中對峙的人向著這裏投下了一絲的眼神,便不在意了,這個來的人很強,也不過是氣海境空明的實力,實在是不值得留意。


    見到二師兄來了,王石的心算是徹底放了下來,知道留下買路財的把握已經有了,直到自己今天的投名狀算是沒跑了。


    二師兄走了過來,再次撓了撓雞窩一樣蓬亂的頭,說道:“好多年都不用了,不知道還好不好用。”


    易小南跟易小北好奇地問道:“二師兄,你拿的是?”


    “看老三也沒啥特異的功能,估計是對付不了這麽多人,也算是幫他一把吧,給這些人套個圈子,也算是公平了。”


    二師兄的嗓門很好,說的話自然是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之中。


    套個圈子,當所有人都是狗嗎?


    怎麽可能就這樣站在原地任由你來擺弄?


    眼中的殺意湧動,這些弟子已經忍不住了,這樣幾個跳蚤便攔住了自己的去路,不過是一個凝氣境九段氣,一個氣海境空明,就敢來打劫,簡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眾弟子就等著柳長老一聲令下,便對著所有人施展出最強的殺招,直接抹殺所有的人。隻有這樣,才能將淤積在胸中的惡氣出掉。


    王石卻微笑著,眯了眼睛。


    二師兄挑弄了一下手中的陣盤,揚聲說道:“老三,你表演的時間到了!”二師兄那嘹亮的嗓音幾乎是響徹了雲霄,其中還摻雜著憨厚的笑。


    幾乎在同一瞬間,王石出刀了!


    而道然山這一方的弟子臉色徹底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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