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


    盛夏的蟬鳴,不知從何起,不知在何終,隻覺得有無數的蟬都在鳴唱。


    甲刺出了一劍。


    一劍四式!


    麵對著甲堂堂正正的一劍,趙文啟更不可能退步。


    幾乎是四麵八方湧來的蟬鳴,忽然的,趙文啟放棄了春離劍訣,用起了最原始的劍訣——青鳴劍訣。


    最強的——神鋒蕩!


    連綿成片,甚至覆蓋了整個盛夏的蟬鳴,卻抵不過黃鍾大呂的神鋒蕩!


    蟬鳴被破,甲的血針沒有絲毫的退步,反而前進。


    第二式,倒刺。


    由小及大,一個小的開頭之後,便是成倍的增長,就好像撕下手指的倒刺一樣,一旦開始,隻會越來越痛,最後撕下一塊血肉來。


    流火!


    大火星墜落,由南至西,隻需一瞬間,直接逼退了甲的進攻。


    “已經讓你三招了,現在輪到我出招了。”


    天涼!


    並不是極致的冰寒,卻是猝不及防的冷。


    趙文啟一劍刺來,甲竟然生出了無處可躲的感覺,可是甲畢竟是天幹第一的甲,這種感覺也不過隻是在腦中一閃而已。


    看著冷秋水,甲直截了當地出劍。


    既然是天涼,便刺天。


    刺耳的聲音,就如同撕裂了天一樣。


    甲還是以前那般,保持著十分的平靜,加上了一點微笑。


    靈力滾滾而動,卻盡是破裂的樣子,將空間撕裂,將整個天空都撕裂一樣。黑暗與哀嚎,無由地從空間的各處滲透了出來,好似天真的被刺破了一樣。


    “天涼”已出,無法再轉“秋心”,趙文啟卻沒有絲毫的悔意,悍然出劍。


    刺拉!


    即便是冰冷過凜冬的秋,也被這一劍撕裂!


    毫無疑問的,一劍過後,趙文啟整個身體都被撕裂了一樣,沒有任何好的地方,全部鮮血淋淋。


    既然是對戰,那麽勝負、生死在一瞬間就能判決出來,剛才形式還是大優,可能下一瞬就死了,對戰就是這麽不可思議。


    不得不說甲的這一招“刺天”實在是太強,並且恰好是克製趙文啟領悟出來的三招,所以趙文啟敗了,並且是慘敗。


    隻是,“天涼”畢竟是強大的,就算是慘敗,也不過是一招的慘敗而已,趙文啟並沒有受重傷,依舊有著反擊之力。


    “你就是天幹之中的甲吧,其實,你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強,並且恰恰相反,一直以來,你都很弱。我記得今天你身後還有一個黑袍,是乙?其實你已經不如他了,隻是你一直沒有發現。”


    趙文啟很平靜地說著,沒有在意渾身都在流血,隻是很平靜地看著甲。


    “哦,是嗎?”甲平靜地說著,緩緩將手中的血針抬了起來。


    看著甲的樣子,趙文啟略微有些得意,說道:“這好像是你最不願意聽的事情?”


    “確實,你可以說點別的。”


    趙文啟十分肯定地說道:“我隻是在給你陳述一個事實,乙確實已經比你強了。”


    “我不是很懂,要是你死在我手下,有什麽資格來評價我的實力?”


    趙文啟笑了,笑的十分囂張,說道:“要是你死在我手下呢?不僅是你,就算乙,都不是我的對手。”


    “至少要等我死,你才能說這樣的話。”


    “或許先前,我不一定能夠贏你,但是現在,我完全可以殺了你。師尊曾經說我不如小師弟,之前也說小師弟一入山時候的情景,我就一直在想我到底哪裏不如小師弟。一開始我認為我不如小師弟狠,所以我學著狠,破了你先前走的一步,不過自己倒是受了不小的傷。”


    “現在你明白了?”


    “我明白了。”


    “那你是哪裏不如你小師弟呢?”甲略帶些好奇地問道。


    趙文啟笑了,說道:“我就說——你知道個屁啊!”


    要是正常人,被趙文啟這樣嘲笑加辱罵,早就暴怒了,可是甲依舊保持著很好地禮節,隻是微微抬高了一些血針,瞄準了趙文啟的喉嚨,說道:“我終於想殺你了。”


    趙文啟十分肯定地說道:“你真的不如乙。”


    甲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平靜也消失了,隻剩下十分的冷漠。他最不願意提前的人便是一直在他身後的乙,一直以來他都十分看不起乙,也想殺了他,可是礙於主人,始終不能下手。在這個世間,他最恨的人就是乙,所以他忍不了別人說他不如乙。


    甲體內那股詭異的靈力完全爆發,強悍的程度完全能夠媲美氣海境初窺的靈力,幾乎在一瞬間撐開了半天天空,使得四周的靈氣都呈現了一股詭異的血紅色。


    看著憤怒的甲,趙文啟微微笑了笑,氣人這種事情他還是很樂意幹的,更何況是氣一氣想要殺死自己的人。畢竟,氣死人不用償命,還輕鬆省事。


    用已經被鮮血覆蓋的手指抹過了冷秋水,原本跟秋水一樣的劍身,成了一抹豔麗的紅色,豔的像是美人的紅唇。


    頃刻之間,一道縫隙從天際出現,從西到東,裂開了天際。


    而此時,甲出劍了。


    血針!


    刺天之後,是縫天!


    密密麻麻的針線,完美無瑕的縫接!


    將一切都縫接了進去,根本無從躲避,就好像滿天的劍雨在穿梭一樣,可以將天都縫補起來的針線,人自然更不可能躲過去。


    有著甲的詭異靈力,加上這麽強大的劍招,就算是氣海境初窺的強者,猝不及防之下也很難存活。


    沒有留給對手絲毫的準備時間,血針刺來。


    一瞬間,天空中無數的血針被引動,將整個天都縫補了起來,成了一片詭異的紅色。


    無盡的血針也向著趙文啟刺來。


    恍然之間,趙文啟明白了師尊為什麽執意讓自己連木劍,他連“春離劍訣”都沒有練好,便去自創劍招,創造出來的東西,也不過是外表華麗些罷了,也就唬一唬水平一般的人,遇到真正的強者根本不管用。


    究其根本,春離劍訣趙文啟還是沒有完全掌握,要是能夠全部掌握,威力完全超越了自己所創的那三招。


    春離,代表著春天的離去。


    春風,生百花,也落百花。


    生也好,落也好,終究是一場春花,終究是一場春華。


    此劍——春華!


    猶如花的盛開,一朵,兩朵,三朵……無數朵於春風中盛開,此為春花,此為春華!


    即便天已經被縫,已經被封,依舊阻擋不住花的盛開,依舊不能阻擋一場春華的盛宴!於是這被縫補起來的天開始裂開,就是花的苞一樣,被撐裂。


    即便有著千萬血針的縫補,也阻擋不住春華的降臨,就像是一場暴雨可以摧殘無數的花,卻不能阻擋其他的花開放一樣。


    血針再多,也沒有花多,於是這被縫補起來的血紅之天,開始破裂,開始出現無數的漏洞,而無數的花從其中野蠻地生長而出。


    不像是血針這樣氣勢驚人,隻是十分平靜地綻放。


    啪!


    一朵紅花的盛開!


    徹底終結了這血紅之天。


    無數的血針消失,縫補起來的天成了一塊塊破布,從空中凋零而下。


    而那些盛開的花也逐漸凋零,一場春華終究要結束。


    甲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空洞的胸膛,知道自己輸了,並且輸掉了生命。隻是他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輸,明明已經研究透了趙文啟,明明早就洞悉了春離劍訣,怎麽可能會輸……


    鮮血從甲的胸膛之中湧出,染紅了黑袍,呈現出了一種妖異的紅黑之色。


    略微有些不相信,甲問道:“你最後這招也是春離劍訣?”


    “我就說——你知道個屁啊!”


    隻要是個人,也會被趙文啟的這句話活活氣死。然而趙文啟明顯不罷休,說道:“我就說,你不如乙,你還不信。”


    “閉嘴!”甲終於忍受不住,失去了保持了十幾年的平靜。


    “我閉嘴了,你還是不如乙,這隻是一個事實罷了。”


    甲持著血針向著趙文啟衝來,即便心髒已經被粉碎了,他也衝了過來。


    趙文啟可沒興趣再跟他對戰,竟然轉身走了,說道:“你還是不如乙,你還是知道個屁啊!”


    噗!


    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再也追不上趙文啟,甲無力地墜落了下去,掉在堅硬到堪比鋼鐵的鹿柴上,被刺成了馬蜂窩,死相十分慘。


    明明已經要死了,還被趙文啟氣的怒火攻心,甲死的確實有些慘。


    趙文啟無恥起來連他自己都害怕,對甲的侮辱,他自然不會有絲毫的愧疚,反而有些得意。而最後那至高的蔑視,更是最得意的一筆。


    “我哪裏不如小師弟,為什麽要告訴你,你不是什麽都知道嗎?你知道個屁啊!”趙文啟十分得意地迴到了青雲山。


    然而,一臨近青雲山,他的臉色就變了,立刻闖進了院子中,扶起了梅姨。


    “梅姨,怎麽了?”


    “我沒事,隻是丁香讓林子給抓去紫陽峰了。”


    趙文啟的眉頭凝聚著憤怒與疑惑,問道:“林師伯?怎麽會這樣?”


    “你應該知道你師尊……撐不了多久了,所以林子打算用丁香的命來續你師尊的命。”


    趙文啟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沉聲說道:“梅姨,您在這裏安心,我去紫陽峰看看。放心,我跟師尊會把一切事情都解決好的,會帶著丁香迴來。”


    “還有一件事,蔣雨清去找你小師弟了,我覺得她好像有些問題……”


    通常來說,女人的直覺都是致命的可怕。


    “我知道了,梅姨,您放心,我先去紫陽峰。”


    顧不得跟甲大戰所受的傷,趙文啟全力趕往紫陽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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