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寂靜。


    王石走在這黑碎石的荒原上,更加寂靜,原本還偶爾有幾滴雨,現在則什麽都沒有了,好似走進了一座埋在地下的大墓一樣。


    逐漸的,王石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抖動了起來。


    黑死咒竟然不受控製地動了起來,甚至有著爆發的跡象。


    看了看左手上湧動起來的黑死咒,王石立刻催動起了靈力去鎮壓。


    要是黑死咒現在爆發,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現在可沒時間去管它。師尊說過黑死咒第三次的爆發兇險異常,弄不好還是個身死道消的下場,要是還沒看到妖刀就死了,可真是會再被別人笑死一遍。


    剛剛到這裏,黑死咒就被引動了,看來黑死咒還真跟妖刀厭殺有著不一樣的關係。


    好在黑死咒主動爆發的力量並不強,都不需要動用多大的靈力就能壓製住。壓製住黑死後,王石愈發謹慎地向前行進著。


    近乎於十裏的荒原,這樣一步一步地走的話,實在是不知何時能夠走到。在確定這裏沒有任何的危險之後,王石就開始奔跑起來。


    雖說在這裏不能使用使用騰飛術之類的靈術,但是還是能夠使用靈力。


    將靈力灌注到雙腿之後,王石猛地蹬地,腳下突然爆炸,直接將他彈飛了出來。利用靈力,王石在這荒原上飛速奔跑著。


    鬼使神差的,王石忽然迴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剛才踩下的腳印竟然不見了,剛才那麽的衝擊力,明明在黑碎石中炸出了一個大坑,現在卻詭異地消失了,難道石子會動?這荒原真是異常地詭異。


    沒有時間去探究這黑碎石的奧秘,王石隻是前進。這世間那麽大,千奇百怪的事情有太多,更何況王石踏入修行也就短短幾個月而已,要是什麽都知道反而奇怪了。


    像一隻箭一樣狂奔了一會之後,王石終於來到了荒原的中心。


    好似突然斷裂了一樣,王石的腳下是深不可測的懸崖,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底,更不可能看到裏麵有什麽東西。


    而這個“懸崖”其實很小,很像是一口大一些井。


    這口井透露出來的黑暗,跟黑刀鞘的黑如出一轍,足夠吞噬一切的黑。而此時的黑刀鞘也略微有了些抖動,好似看到了主人一樣。


    這股詭異的黑暗懸浮著,將一切都封鎖成了死寂,使得到了這裏的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唿吸。


    輕微地嗅了嗅這裏的空氣,王石略微皺了皺眉,卻沒有多少猶豫,向前走了一步。


    已經到了這裏了,即便下麵是地獄,王石也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


    取出了占了小女孩大便宜得來的寶石,卻沒有跟意料之中一樣照亮多少地方。當初在萬蛇地宮的時候,這寶石可是能夠照亮百步的距離,現在卻連一步的距離都照不出去,弱小的像個螢火。


    這裏的黑暗好似是一種物質一樣,十分的粘稠,足以吞噬一切東西。


    黑暗令人窒息。


    越往下墜落,黑暗就越濃,濃的可怕,濃的吞噬一切,而寶石的光亮一點都沒用了,哇昂是也就隻好收了起來。


    這裏的黑暗有著一股獨特的氣息,並且越往下這種特有的氣息越來越濃,說不上來是什麽,隻是濃的讓人感到窒息,根本無法唿吸。


    王石現在隻能屏住唿吸,任由自己墜落下去,並且使用靈力加速自己往下墜落。


    黑死咒的湧動越來越強烈,王石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裏的黑暗好似在湧入自己左手的黑死咒之中,而黑死咒也在吞噬著這種東西。


    伴隨著黑死咒的強大,爆發的邊緣距離王石越來越近,王石不得不用更多的靈力來壓製黑死咒。


    此時的黑刀鞘也好似興奮起來一樣,竟然想要從手中脫離出去一樣。


    在屏住唿吸的同時,還要壓製黑死咒,還要握住黑刀鞘,隻能放棄用靈力加速,任由自己下落。


    然而這黑暗好似沒有底一樣,王石一直在下落。


    逐漸的,王石終於發現,這裏的黑暗已經太濃鬱了,不僅是黑死咒的吸收,黑暗竟然在進入自己的身體之中,形成一種跟黑死咒相近但全然不同的符文。


    這裏根本沒有絲毫的靈氣,無法恢複消耗的靈力,而隨著黑死咒的強大,需要壓製它的靈力卻越來越多。另外,那不知是什麽東西的黑暗也開始侵蝕王石的身體,讓他的身體出現了異樣。


    此時,黑刀鞘的掙紮終於到了頂點,猛地從王石的手中脫離了出去,飛速地向下墜落而去。


    光是壓製黑死咒就已經消耗掉大部分靈力,王石隻能任由黑刀鞘飛離自己。


    在跟黑死咒長久的拉鋸戰之後,終於,出現了一絲粗糙的光,極為粗糙的光。就好像將光劈成了極細的絲線之後,在其中參入了黑暗,使得這光看起來很粗糙。


    黑死咒忽然安靜了起來,因為一切都好似安靜了起來,就連光都在這裏沉默著。


    之前那濃厚的黑暗也消失了,終於能夠暢快地唿吸了,王石緩緩地飄落而下,落在光源的最邊緣


    跟上麵一樣的黑碎小石子,隻是這裏的黑好似更加的“黑”。這裏的黑暗好似是無邊無際一樣,隻是這裏有光源,便從黑暗之中剜出了一個空間。這空間較之上麵的“井口”稍微大一些,但也大不到哪去,隻有方圓十步的大小。


    光源所在的地方是一把刀,插在黑碎小石子中的刀。


    妖刀——厭殺。


    壓下心中的驚奇與興奮,王石緩緩地向著這把刀走去。


    ——


    甲毫不猶豫地伸出了手中的鹿柴。


    這根跟鹿角一樣亂的柴,此時卻像是一排整齊的劍一樣向著趙文啟刺去。


    一把劍刺來你可以躲,但是一排劍你就沒辦法躲了。


    如秋水一樣的劍,卻是鋒利無比!


    當初烏梢放棄了跟自己適合的黑蛇劍,一直選擇這把冷秋水,隻是因為它的鋒利。這種鋒利,完全削斷任何東西。在對戰鬼龍蛇的時候,那堪比上品靈器的鱗片可是被一劍破開。現在冷秋水又是這麽契合趙文啟,在他手上自然變得更加鋒利。


    削!


    簡簡單單的削!


    就像是削水果皮那樣簡單!


    一排劍,一排鹿柴全被被削斷!


    沒有趁勢進攻,趙文啟反而後退,十分輕蔑地說道:“說好讓你三招,就三招!”


    看著被趙文啟輕易削斷的鹿柴,甲輕微地皺了皺眉,問道:“你的劍,已經超越了上品靈器的範疇?”


    “我就說你知道個屁!”


    甲對趙文啟的一切確實了若指掌,但是這也僅僅局限於趙文啟沒有去黑巫山之前,他自然不知道冷秋水的事情,更不知道趙文啟領悟出了新的劍訣。


    然而此時的甲忽然笑了,說道:“難怪你師尊說你是他的弟子,這樣才有意思。既然有了這把劍,現在你的春離劍訣應該有所進步了。看來,我要認真一些了。”


    甲說著,便向前走去。


    既然說了讓人家三招,趙文啟自然不可能搶先出劍。


    於是,甲走到了趙文啟的麵前。


    還是跟先前在青雲山的那一步一樣,甲向前踏出了一步,硬生生地截斷了趙文啟的所有出招。


    雖然趙文啟有可能領悟出了新的劍招,但是一切的基礎都是春離劍訣。甲對春離劍訣卻是真的了若指掌,很輕鬆地就能踏出這一步。


    現在不比在青雲山,趙文啟完全可以退,退了之後出劍,依舊可以十分的從容。可是他沒有退,因為他是蘇長白的弟子,所以他絕不會退。


    猶如一把長劍,硬生生地插進了趙文啟的胸膛。


    然而,趙文啟出劍了。


    瘋狂的劍!


    甲的眼睛裏出現了吃驚,隻是這吃驚也僅僅是一瞬間罷了。


    之後,甲從容地出手,蒼白的手像是一片雲一樣,輕盈地飄過。


    對於春離劍訣,甲從小就訓練過,或者說他從小就為了殺趙文啟而訓練,所以對趙文啟的招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像是蒼白的玉蘭花一樣的雙指,輕易地夾住了趙文啟的冷秋水。


    冷秋水鋒利無比不假,但是被夾住了,就失去了任何作用。


    與此同時,那雲一樣的手飄了過來。


    沒有理會這一掌,趙文啟橫掃了一腿。


    甲的手掌輕易地抵達了趙文啟的胸膛,這像是雲一樣的手掌卻發出了爆炸性的力量,直接將趙文啟的胸膛給按了下去。


    而此時趙文啟的腿橫掃而至,甲卻輕微地一抬腿,將趙文啟擋住,之後猶如螳螂出刀一樣,彈了出去。


    趙文啟立刻飛了出去,胸膛的所有骨頭開始出現蛛網一樣的裂紋,而小腿骨此時也已經斷了。


    雖說憑借著兇狠,破解了甲的前進,可是趙文啟還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甲對他的招式實在是太了解,並且出手是那麽狠辣,完全是殺人的招式,要不是趙文啟用強大的靈力護著胸膛,他現在就死了。


    甲皺了皺眉,看了看流血的手掌。


    那兩隻像白玉蘭花瓣一樣的手指,此時已經被幹淨利落地削去。


    一個人再美,缺了手指,總是不美的。


    甲確確實實沒有想到冷秋水竟然是如此的鋒利,竟然輕輕一轉就能夠削去自己的手指。不過他並沒有在意,隻是淡淡地說道:“這把劍,很好。”


    “你知道個屁!”


    從小到大,甲都沒有憤怒過,隻是十分的平靜。當年對手將劍刺入他胸膛的時候,背後的朋友刺了自己一刀的時候,甲都沒有憤怒過,隻是保持著十分的平靜。


    現在,甲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一柄細長的血針從袖子中滑了出來,落在了他的手上,緩緩地向著趙文啟走來。


    已經很多年都沒有用過血針了,多年前,當血池中最後一人被自己殺死的時候,他就沒有用過血針,隻是憑著一雙手就足夠讓所有的天幹臣服。


    隻是現在,好似不用血針不行了。


    此時出劍最好,憑借著強橫的三招,單單是“天涼”就足夠傷到甲的了,要是時機好一些,“秋心”絕對能夠殺了甲。


    可是,趙文啟沒有出劍,隻是蔑視著甲。


    說好讓你三招,便讓你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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