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雪恨得銀牙咬碎,恨不得化身為狼,一口咬斷了蕭瑜的脖頸。尤其再看見蕭瑜那仿佛在嘲笑她的目光時,她整個人就像是被誰用鞭子抽打了一遍似的,但那並不僅僅是被剝了逆鱗而痛徹心扉,更因為心口那股灼燒的痛恨。

    但畏懼陸煜、程諾這兩股勢力,加上奶奶之前的種種叮嚀,以及擔心蕭瑜會將事情攤開,傳到外人耳中,到時候再真讓她作什麽親子鑒定,弄出些無法翻身的證據,她就真的要什麽都沒了。

    所以她現在隻能忍氣吞聲,擠出幾滴眼淚,梨花帶雨的瞧著陸煜,伸手捉著陸煜的胳膊,柔弱的嬌嗔,“煜哥哥,我妹妹欺負我!”

    妹妹?蕭瑜不覺冷笑,真想破口大罵,你妹的,誰你妹誰倒黴!

    “蕭雪,蕭瑜小姐也是好心。”陸煜再次偏幫蕭瑜,雖說不知道他安的是什麽心,但蕭瑜明顯可以感覺到,他是在對自己示好。鷹一樣的目光仿佛在捕捉什麽似的,朝蕭瑜的方向看去,一抹興味火速劃過,接著他有翹起唇角,換上那副叫人看不出心思的深沉、陰翳,“蕭瑜小姐,我的邀請很有誠意,還希望蕭瑜小姐可以考慮一下。當然,訂婚宴的伴娘是個辛苦活兒,如果蕭瑜小姐不想來,那就煩請我的‘小姨子’幫我的新娘找個伴娘吧!你也知道,蕭雪的脾氣不好,也沒什麽朋友……”

    嗬,小姨子都叫上了!蕭瑜在心裏吐槽他,姨你妹,老娘沒姐姐,更沒姐夫!

    麵上依舊自若,蕭瑜挽著肩紗,撫摸著搭在臂彎的紗絹,纖纖素手撩撥著紗絹末端的流蘇,仿佛在撫弄豎琴的琴弦那般自如。

    見她淡笑不語,陸煜看了眼在整理領帶的程諾,似乎又起了什麽心思,對蕭瑜道,“看來蕭小姐不願意幫這個忙,那我也就不強求了。但有一件事兒,請蕭小姐務必答應。”

    蕭瑜抬眼看向他,懶懶的示意他繼續說,可眼底的一抹精光卻讓陸煜看出一點端倪,以及她心中對他展開的全方位戒備。

    很有意思的女人,他早晚要攻克她!

    “夏瑜的紀念會,我希望你可以賞光。我們出版社把這件事兒放在了頭等位置,而你現在是……”

    不想讓陸煜說出來,蕭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微微蹙眉說:“陸先生,我不喜歡在休息的時候談工作上的事兒,還有,這些事你可以找慕寒去談,畢竟你隻是他簽訂了協議。”看看滿眼憤恨的,似乎想把她秒殺了的蕭雪,蕭瑜又勾起了唇角,似笑非笑的瞧著她說,“蕭雪,你再盯也不可

    能變成為,畢竟這世上隻有一個蕭瑜,就和真相隻有一個的道理是一樣的。”停了停,她轉眼看向程諾,滿眼幸福與溫柔的笑著,“諾,陸先生這麽有誠意的邀請,我也不好駁他麵子,不如我就答應他?”

    若是平時,程諾肯定不讚同,不僅如此,他或許在蕭瑜這樣說後直接把她帶到醫院神經科,檢查一下是不是上次的後遺症還沒好透。但他看見蕭瑜眼中一劃而過的狡黠,就明白了蕭瑜的心思,配合的撫摸著她的發頂說:“嗯,隨你的心願。不過醫生說你不能太辛苦,親自當伴娘就算了,幫他們留心一位吧!”

    “好,人家都說這伴娘不能搶了新娘的風頭”,蕭瑜上下打量著姿色上佳,稍顯豔麗的蕭雪,“蕭雪,我會幫你留心,找個不會和你搶風頭的伴娘,到時候可別忘了謝謝我,送我份大紅包啊!”

    她心裏已經有了個合適的人選,非常適合出現在陸煜的訂婚宴上,尤其當天的女主叫還是蕭雪。

    “嗬嗬,蕭瑜小姐肯幫忙,紅包一定少不了你的。”陸煜搶在自己女人開口前,對蕭瑜再度示好,可他的示好在蕭瑜眼裏那就是一場罪惡的開始。

    陸煜啊陸煜,你那些什麽陰謀、陽謀的盡管拿出來,本小姐會好好陪你玩!

    “陸先生果然大方,蕭雪,你好歹當了我們蕭家二十幾年的大小姐了,好好和陸煜學學,收收你那小家子氣,免得別人笑話我們蕭家,別人幫了忙,連個紅包都不知道給,丟人。”

    聽著蕭瑜明著說她是大小姐,暗裏諷刺她是個小家子氣的冒牌貨,蕭雪著氣焰就冒得更厲害了,一時間有些暈眩,一口氣沒提上來,就朝陸煜的身上倒去。

    一旁的店員嚇得尖叫,“蕭雪小姐,蕭雪小姐……快叫救護車啊!”

    又是掐人中,又是灌人丹的急救著,等著救護車過來。但陸煜始終站在一旁,冷眼看著,而蕭瑜她就好像根本是個局外人,無視被她氣暈了的蕭雪,挽著程諾朝那一排禮服走去。又挑了件月白色的絲綢晚禮服裙,拽著程諾去了同一個試衣間,隻不過兩人在試衣間裏隔著一扇簾子。

    蕭瑜在店員的幫助下脫了禮服,換上晚禮服裙,等她們整理好裙擺,蕭瑜示意店員先出去,伸手握著中間阻隔的簾子,借著燈光看著那把挺拔的身影套上外套,這才拉開了簾子。

    這時,程諾已經換好了晚禮服。

    配合蕭瑜這套晚禮服的裙裝,他的禮服同樣是仿造中世紀的樣式,黑色的燕尾服,皮領

    提亮了衣服整體,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挺拔。禮服的滾邊處全部是用金色絲線滾得,與黑色的沉穩形成強烈的對比,彰顯著他的貴氣與霸氣,而最為別致的應該是胸口的口袋,上頭掛著一支頂上嵌著紫寶石的鋼筆,讓文人墨客的優雅與紫寶石的神秘很好的融合在一起,也更為突出了程諾身上那股強烈的氣場,剛勁,又不失溫儒。

    “瑜兒,口水。”程諾壞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看著燈光下嬌俏的人兒,那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凸顯著她玲瓏有致的少女曲線,隨著她的走動,裙裾搖曳,仿佛月下的海,碧波蕩漾,美煞人眼。

    可瞧著她難得一見的迷茫,程諾不禁想要逗逗她。

    蕭瑜還真上當了,自覺失態的尷尬的笑了笑,伸手就去抹嘴巴。這一抹,她頓時瞪圓了眼睛,“程諾,你騙我!”

    “嗬嗬,是你自己心虛。”程諾滿眼壞笑,融合著早已給與她的寵溺,嘴角上翹著一抹溫柔,專注的看著她。

    他笑的像個孩子,純真自然,而這樣的笑隻對她。

    隻有在她麵前,他才會顯露出他的本質,偶爾像隻陰險的,狡詐的,披著小狐狸純真外皮的巨型狐狸!

    “你生氣了?”

    “沒。”蕭瑜推開了他,朝後退了一步。

    是她功力不到家,修為不夠,在他麵前就總是被他那無形的氣場控製住,一再收斂。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生氣了。”程諾上前,從她身後抱住她,雙手緊扣在她的小腹上,溫熱的臉頰靠近她的,越貼越近,最後蕭瑜躲都沒法再躲,隻能和他的臉緊密相貼。“瑜兒,以後不會了。”

    “嗯。”

    “瑜兒,你好美。”

    “嗯。”被讚揚,不論男女老少都會開心,蕭瑜同學也不例外,嘴角稍稍翹起。

    “瑜兒。”

    “嗯?”

    “瑜兒。”

    “嗯……”蕭瑜懵了,她答應了,他怎麽不說話,可迴頭的刹那,又聽到了他的唿喚——“瑜兒。”

    這一次,蕭瑜徹底的明白了,他眼中的深情,純粹且毫無保留,似乎專屬於她。程諾仿佛小獸似的拱了拱她的臉頰,光潔的臉蹭過她的臉頰,下巴則擱在了她的肩窩。微微偏過頭,就能窩進她的脖頸間,有些貪婪的用力吸了口氣,又喚了聲她的名字。不需要她任何的迴答,他隻是想叫她。

    “程諾”,有些感動,蕭瑜

    靈巧的翻了個身,撲在他的胸口,滾燙的臉埋在他的胸口。不用抬頭,她也知道程諾在等待著她的話,嘴角一勾,眼底迅速劃過小女生的嬌羞,低聲說了句,“諾,我想,我已經開始……”

    “我愛你!”

    緩緩的三個字飄過,蕭瑜的頭頂,鑽入她的耳際。蕭瑜先是一怔,沒出息的紅了眼圈。兩輩子,她第一次聽到如此真切的三個字,從前她還曾嘲笑過那些矯情的女主,但等她自己切身體會的時候,才明白了,沒有女人可以拒絕如此情重的三個字,即使她擁有鐵石心腸,也會被這三個字,以及他的一腔熱血柔情融化。

    他的手握住了她的下巴,緩緩挑起,隻聽那溫柔卻鏗鏘有力的聲音再度蠱惑著她,一字一頓,“我不要求你現在就愛上我,好嗎?”

    “嗯。”蕭瑜緩緩點頭,紅唇微啟,還沒來及將心底的那句話說出來,他的唇已經覆了上來,連同她的聲音和唇就一並被他吻住,越吻越深。程諾就像一頭忽然被解禁的困獸,似乎不知滿足地索求著,一切與她有關的氣息,逐漸瘋狂。

    衣料摩挲,蕭瑜的喘息漸漸急促,但一絲尚存的理智繃緊了她,讓她在下一秒掙紮著推開了他。“程諾!”

    猛地迴過神,程諾的理智迴到了身體裏,他眨著眼睛,努力的壓製著眼底的欲望,看著眼前麵色嬌紅,衣衫淩亂的小人兒,忽然想起了什麽,眸光猛地暗了下,似乎在責怪自己。很快,他安撫了情緒,伸手整理著她的衣衫,低聲道歉,“對不起,瑜兒對不起,剛才是我沒控製住,嚇著你了。”

    蕭瑜搖了搖頭,伸手握著他的手,紅著臉說:“那個……再給我點時間,我還沒準備好。”但她的心理有個聲音在告訴她,就是他了,這輩子。

    “好,你要多少時間我都會給你,我會等你,一直,一直。”這時,簾子外等候的經理隱隱約約感覺到兩人在裏頭的親密,不敢打擾,但外頭有個女人一個勁的要找程諾,這讓她很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程少,外頭有個人要找你。”

    “不見!”程諾冷冷的迴了句,卻讓經理難辦了。

    “程少,我們已經推說過了,但那位小姐說,今天如果沒看見您,她就不會迴去。還有,她說……她有蕭小姐的秘密,請您無比見她!”

    有她的秘密?蕭瑜自問自己最大的秘密就是她換了個皮囊,別的她就不知道了。轉眸看著程諾,他似乎一點也沒為這個秘密打動,隻是深深的看著

    她,似乎想要將此刻的她看如骨血中。

    “不去見見?”蕭瑜用唇形比了兩個字——秘密。

    “你……想知道?”

    蕭瑜點頭,她還真想知道,這具身體有什麽秘密是她所不知道的。還有,她更想知道,那個據說擁有她秘密的女人,是誰。

    “那好,我去,你在這兒乖乖等我。”

    “好”,蕭瑜看著程諾步履堅定的走出試衣間,自己也跟著出去。在外頭整理著長發,並在程諾挑選過的一套禮服間選出幾件她認為與他最符合的禮服,要等他迴來繼續試。

    在貴賓廳裏站了很久,經理一直在旁陪著笑臉,卻不停的偷偷打量蕭瑜。蕭瑜被看的有些不舒服,轉臉掃向她,眯起了眼睛笑著問了句,“經理,陸少和他的女人走了?”

    “呃,是,蕭雪小姐昏倒了,救護車來了,陸少就陪著她先去了醫院。”經理趕忙解釋著,但她卻不敢抬眼看蕭瑜,因為在她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一種叫她膽寒心顫的魄力。不覺往後縮了又縮。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你……收了他多少好處?”

    瞧著蕭瑜似笑非笑的神情,經理有些心虛的緊張了起來,但還是一再堅持說,“我沒,絕對沒!”

    “嗬嗬,瞧你緊張的,我不過是隨口開個玩笑。”但她的目光又更深了些,“那麽,既然沒收好處,就不要這麽盯著我了。別讓我以為,你是要把我的一舉一動都和他匯報呢!”

    三分明媚,七分驚豔,如此的女子應該柔媚絕倫,可她的顰笑間卻透著股森然之氣,直叫人膽寒心顫。

    經理不禁吞了口口水,隨手拿起一套禮服遞給蕭瑜,恭敬的說:“蕭小姐,程少還沒來,您要不再試試這一件吧!”

    蕭瑜瞥了一眼,隻覺得這件婚紗有些熟悉,不禁接過,瞧了眼後領上的商標,上頭又個熟悉的花體簽名,而不是這家店的名字。心陡然一冷,蕭瑜又想起了些不快的往事,嘴角卻一個勁的上翹,好你個陸煜,在這兒擺我一道。不過轉念一想,陸煜並不知道她就是夏瑜,但他的確是存了想讓她來代替夏瑜的念頭。

    混蛋!

    “這個不是你們的禮服吧!”還敢說沒收好處,這不明擺著嗎,這禮服就是她和陸煜曾經訂婚用過的。隻不過當時,她是穿著這件衣服逃跑到了機場,又在那裏隨手丟棄,之後逃走的。但事後她才知道,這件禮服是陸煜親手設計的,還有個名字叫——枷鎖。

    “是……是陸少留下的,他說,希望蕭小姐可以賞臉,穿這件衣服,出席他的訂婚宴。”經理迴答的小心翼翼,每說一句,都要看一下蕭瑜的臉色。

    穿著“枷鎖”,去參加他的訂婚宴,除非她腦子裏被裝了草!

    “衣服留著,等我把伴娘找到了讓她來試。”說完,蕭瑜就拿了自己的衣服,進了試衣間。等她換上衣服出來時,程諾也已經迴來,迎上她問,“怎麽換迴來了?”

    “不想試了,累了。諾,我們迴家吧!”再好的心情都被破壞了,蕭瑜的腦海裏剛才還會選著曾經的那些事兒,但現在,隻要程諾出現,那些事兒都可以隨手拋棄起。

    比起他,那些什麽都不算。

    “嗯,明天我讓他們把禮服送迴家試。”程諾順手攬住蕭瑜,對那個經理遞了個眼色,就朝外走去。經理捏了把汗,帶著一隊店員,恭送兩人出門。但等兩人離開後,她第一時間給陸煜去了電話。

    “陸少,我是禮服店的,那個蕭小姐她收下禮服了……嗯,是,是……那我的升遷問題……好,我明天就去報到,多謝陸總提攜!”

    一路上,蕭瑜極其安靜,程諾亦然。

    直到車子駛入老宅的車庫中停下,程諾要下車給蕭瑜開門時,她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袖,眼神平靜的看著他,但他卻仿佛可以看見她眼底掀起的波瀾。

    她在擔憂著什麽?

    “諾,就沒有什麽想問我的?”

    問她?

    程諾想起了那封牛皮紙袋,裏頭的東西他瞄了兩眼,沒什麽興趣就隨手丟掉了。“我相信你,瑜兒,那些人是破壞不了我們之間的感情的。當然,也請你相信我,這二十六年裏,我最經得起的就是誘惑!”

    “我信。”蕭瑜安心了,朝他張開手臂,“抱我下車。”

    她在撒嬌!程諾的眸光顫了下,卻掩飾不去眼底的欣喜。

    轉身下車,程諾拉開她那邊的車門,伸手緊緊地勾住蕭瑜的脖頸,在她耳畔吹著氣,聞著她發間的馨香,彎著腰低頭吻了吻她嬌豔欲滴的紅唇,就移開一隻手攬在她的腿彎處,另一隻則從她的脖頸遊曳到她後背,將她抱出車子,大步流星的朝家中走去。

    洗漱後,程諾一直在她的臥室裏陪著她,聽她說著她的鬼主意,瞧著她滿眼得意的模樣,不禁想笑,這小妮子到底還有多少古怪的想法,是他所不知道的呢?不過,被她說得,程諾現在倒

    有點期待蕭雪和陸煜的那場訂婚宴了,要知道,蕭瑜找的這伴娘可不是一般人,如果真的請去了,陸煜的這場訂婚宴,怕是真要“熱鬧非凡”了!

    “你個鬼靈精,我現在真慶幸自己沒得罪過你!”難怪古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嗬嗬,小女子可不是君子善類。”蕭瑜收拾完畫具,把明天要用的衣服疊好放在床頭,又靠向程諾的懷中,捧著他的臉仔仔細細的看了會兒,一本正經的下了個結論,“嗯,你也不是君子,你是狐狸。”

    “嗤,那你就是狐狸夫人!”程諾看了看時間,就把她的被子掀開,讓她躺下,並囑咐道:“藥吃了嗎?”

    “吃了。”她知道,他說的是程奶奶給她配的那些藥,雖說不知道是幹什麽的,但她感覺不到程家人有什麽惡意,就沒懷疑的吃了。

    “那就睡覺吧,很晚了。”頓了下,他彎下身,吻了吻她的眉間,就要給她關燈。但她卻突然捉住了他的手,搖頭示意不要。

    “開著燈睡覺對身體不好的。”

    “我……怕黑。”

    “那我留下來陪你。”程諾作勢就要往她被窩裏鑽,這讓她情何以堪啊!

    蕭瑜嘴角抽搐,翻身起來把燈關了,順手打開小夜燈,卻還是沒有放開他的手,低聲說:“程諾,再陪我會兒,等我睡著再走。”

    “遵命,夫人。”黑暗中,程諾雖然看不見蕭瑜的臉,但他卻知道,此刻的她不會露出害怕的孤寂的表情,而是在笑。

    指尖摸索著她的發梢,一下又一下,許久再轉到她的背後,輕輕地撫著她的背,輕輕拍著,哄她入睡。

    迴到房裏,程諾看著書案前堆積著的案子,不覺頭疼。可他剛坐下來,又想起了陸煜今天的那番話,就給慕寒去了個電話。許久那邊傳來了睡意朦朧的聲音,“喂,程三,你三更半夜的找我幹嘛……唔,發春找你家蕭瑜去,我困著呢!”

    “慕寒,別掛電話,我有件事要問你。”頓了下,程諾的聲音中多了莫嚴肅的,“告訴我,陸煜和夏瑜到底發生過什麽,她是個什麽樣的人。還有,瑜兒和那個女人……真的那麽像嗎!”

    夏瑜之於他的印象,恐怕也隻有那幾次的驚鴻一瞥,而且,都這麽些年過去了,他隻記得蕭瑜的那層感覺,早已忘卻了她是個什麽樣子了。

    “怎麽,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你和蕭瑜之間……”

    “我們之間沒事,隻不過

    今天遇見了陸煜。”接著,程諾用最簡短的語句把今天和陸煜見到的種種說了下,將他的邀請也一並告訴了慕寒。

    聽完後,慕寒良久無語,隻是無聲的歎息著,直到他說,讓慕寒留意,幫忙找景致時,慕寒才開口道:“那丫頭要躲我哪能找得到!不過,我想她應該沒那麽傻,往陸煜那邊鑽。還有,我了解的陸煜如果真的抓到了景致,就不會隻是對蕭瑜說一說,而是會直接把人綁來給她看,並威逼她屈就。”歇了口氣,慕寒起身朝窗邊走去,推開那扇窗,順手拿起了桌上的煙盒,抽出一顆點燃,吞吐間緩緩對他說了夏瑜與陸煜之間的種種過往。

    “他們是商業聯姻,b市的夏家掌握著與陸家出版事業有關的各種命脈,而陸家野心勃勃,早有想將夏家吞並的想法。剛好,夏家那一代隻出了夏瑜一個女孩子,他們就讓次子陸煜與夏瑜聯姻。兩家關係定的早,等夏瑜一到年紀,就迫不及待的逼著兩人訂婚。但夏瑜似乎極為痛恨陸煜,這似乎是因為陸煜在她之前上學時,對她做過的種種……很過分的事兒吧!夏瑜的性格不會安分的當一顆棋子,所以她逃婚了,逃了訂婚宴,當眾讓陸家顏麵掃地。陸煜那種心氣的人,最討厭一切不能被自己掌控的人,就開始抓夏瑜。抓到一次就往死裏折磨一次,所以他被夏瑜視之為魔鬼……”

    一追一逃,夏瑜最終沒有逃出魔爪,想起來,慕寒這心裏就像是被什麽抓出血印那樣疼。她被陸煜打過,關過,恐嚇過,囚禁過……甚至有一次,差點被陸煜給當眾強了,但也就是那一次,她遇見了他,他朝她伸出了援手。

    漸漸的,他習慣了保護她,疼愛她,想用溫暖來溫暖她,但慕寒看到的不是她的暖,而是她一天天堅硬的麵具。

    畫壇中的她銷聲匿跡了,但另一個她卻從此崛起,陸煜似乎又發現了她的利用價值,礙於慕寒的保護,他不能在作什麽,但他卻開始捧夏瑜,似乎是想在她站在最高點的時候,狠狠地摔她一次。可夏瑜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主意,在那個時候之前,沒有再和l&y續約,而是將出版權高價賣給了另一個出版社,簽訂長期協議。那家出版社,與陸煜的可以說是旗鼓相當,作為頭號漫畫家,她的身價比在陸煜的出版社裏高出了三倍。而就在這時,她足夠有力量抗衡陸煜,她卻被他殘忍的扔下了海。

    那個男人,得不到,就寧可毀了……

    “他要捧蕭瑜也是這個緣故?”不能被他掌控,有著和他的未婚妻同樣的氣節。

    “嗯,

    一方麵大概他覺得蕭瑜就是另一個夏瑜,另一方麵是蕭瑜的確有利用價值。不過,這一次他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自己當了踏板還不知道,嗬嗬……”瑜那樣的女人,怎麽可能會讓同樣的事情在她身上發生兩次!

    陷入迴憶的慕寒一不小心被煙頭焦灼了手指,低歎了聲,趕忙將煙頭扔到煙灰缸裏,伸手扯了下睡衣半敞著的衣領,嘴角勾起又說,“誒,對了,程諾,忘了恭喜你,追女三十六計學的那麽快。你還真是隻老狐狸,把那丫頭給誑到了自己的羽翼下,卻讓她一點也不知道,小心她明兒見了你,非剝了你不可!”

    “這事兒不用你操心。”程諾又囑咐了幾句關於蕭雪的事兒,就掛斷了電話,伏案繼續著耽誤了的動作。

    次日一早,當蕭瑜起床時,程諾已經離開了家,早早的去了事務所。蕭瑜看著他留在她房門口的便條,眉梢掩不住的笑意,哼著小調,她下樓吃了早餐,就乘著程諾給她安排的車去了那家事務所所在的大廈。

    前頭的司機是程家的專用司機,他瞧著後頭坐著的那位程家捧在手心裏的孫媳婦,看著小姑娘那眼角眉梢的喜氣,不覺想到了程三少今兒一早上交代他工作時的模樣。這小姑娘應該還不知道吧,自己栽進了程家人設下的大陷阱裏,但這種陷阱溫柔美好,還沒有傷害性,換旁人就是陷進去也甘之如飴。可是,一想到小姑娘見到程少的樣子,司機的眼睛就笑得眯了起來,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玩味,還真有趣呢!

    蕭瑜沒顧上這司機滿臉堆疊著的笑容,在到站後同他客氣的道了聲,麻煩了,多謝,就離開了車子,一溜煙的跑向電梯。按著指示,她去了23層,而那家事務所包攬了這座寫字樓的二十三至27層,占地麵積大的叫人咋舌。

    “叮——”電梯鈴的提示音傳來,蕭瑜走下電梯,進入23層的大廳,迎麵就是前台服務中心。

    或許,就是像慕寒所說,這是家一流的事務所,職員也一流,就連眼前這位前台小姐也是一流的。雖然這小姐眼神古怪的盯了她一陣子,但最近被人盯習慣的蕭瑜並沒在意,而是輕輕咳了兩聲,引迴前台小姐的注意力。

    “呃,抱歉,小姐,請問我們有設麽麽可以幫助您的嗎?”這個小姐長的非常像……像前兩天報紙上持續報道的那個女生誒!但那個女生不該是美院的學生嗎,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你好,我是來報到的特別……私人助理。”說道私人時,蕭瑜的嘴角抽了下,有些別扭。“那個,方助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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