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拒絕了慕寒後,慕寒就沒再提過轉型的事兒,而蕭瑜也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隻是將那冊文件藏到了自己梳妝台的抽屜裏,偶爾累了想起,還會拿出來翻看幾頁。

    至於程諾,從那天之後,似乎整個人都變得輕鬆釋懷了許多,雖然不知道他每天白天都在忙些什麽,但晚上都會準時的迴家陪她用晚餐,餐後還會陪著她去花園散散步。之後,兩人就在各自的屋裏,做著各自的工作。有時候,程諾會不聲不響的走到蕭瑜的屋子裏,看到她畫的累到睡著了,就會輕手輕腳的替她收拾了話劇,然後把她抱到床上,當然也有像今天這樣的——

    程諾做完手上的工作,抬眼一看,已經十二點多了,不知那個小妮子會不會像昨晚似的,仰躺在沙發裏睡著了,手上還死死地抱著畫夾……想著,程諾不覺翹起唇瓣,伸手捏了捏他的眉心,緩緩起身,就朝門的方向走去。

    開門,他直徑走到對麵,在擰開對麵的門,悄聲走入。

    房間裏靜悄悄的,程諾走入房內,忽然一團紙精準無誤的砸在他的胸口,接著又反彈到地上。這小家夥看來是遇到什麽難題了,放眼看去,這房間半邊地上全是紙團,估計他要再不來,過了今晚,這丫頭明兒就要從紙堆裏才能翻出來了。

    “唔,該死的腳本!”蕭瑜因為新漫畫而發毛,有些氣惱的甩了畫夾,可是他人一動,這手上的一堆畫筆畫具都跟著嘩啦啦的往下落。她也不撿,隻是氣哼哼的看著遠處,剛微微動了下,“啊!”蕭瑜忍不住的輕叫了聲,伸手捂住酸疼的脖頸,揉了揉。大概是她保持這個姿勢僵了太久的緣故吧,這脖子疼的都快斷了。

    “你這丫頭,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程諾快步走過去,心疼的按住她的肩膀,手指輕輕的拂過她的脊椎,揉捏著她的脖頸,雙肩。他的手法很輕,但卻掐的恰到好處,似乎怕重了她嫌疼,又或者會加劇她的酸痛。

    “諾,你來了。”蕭瑜勉強的仰了下頭,隻覺得這脖子疼的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咧了咧嘴,又緩緩低下頭,隨著他的動作而活動著脖頸。“唔……真舒服,諾,你的按摩技術越來越好了!”

    這幾天,她經常因為長時間的作畫,而加劇脖子的酸痛感,而他每天迴來都會幫她揉一揉。

    “你啊,和你說了多少次,就是不聽。畫不是你的命,你的脖子是自己的,頸椎是自己的!小小年紀,別迴頭落下什麽病根了,到時候你才有得哭呢!”一邊說著責怪的話,一邊還是不忍心的幫她按

    摩著脖頸。說是在的,程諾每每看到她專心致誌花花的樣子,都會不由自主的被她的專注吸引,但一想到她那纖細的小脖子會因為她的專注而疼痛,他就又擔心不已。

    這樣的話,她似乎已經聽了三遍了,蕭瑜雖然知道這是為她好,但她也沒辦法,自己一鑽進去,特別是靈感突現的時候,她就不能自拔了。揮了揮手蕭瑜半開玩笑般戲謔的說:“知道了,知道了,諾,我發現你現在比我爸還能嘮叨!以後啊,我幹脆就叫你小爸爸好了!”

    蕭爸爸愛女心切,因為她在程諾身邊,他就更加的不放心,也更加的關心。雖說,她和程諾已經快要訂婚了,但他這個當爹的是一絲都不怠慢,居然出差在外也不忘每天給愛女打個電話,噓寒問暖一番後,就開始陳詞濫調,問程諾有沒有欺負她,問程諾對她好不好,問……總之是問了一堆有的沒的,還不讓程諾知道,最後在升華到蕭家家規,最讓蕭瑜好笑的就是那條,她原本打趣的玩笑話——可以眉來眼去,但不能敗壞家風!

    其實,她很想說,爹啊,這眉來眼去難道不是敗壞家風?當然,蕭老爹家的家風,還屬於封建時期!

    想著想著,蕭瑜不禁笑了出來,抬眸卻見程諾已經在她身邊坐下,正對著她,兩手依舊揉捏著她的肩膀。

    “諾,你生氣了?”見程諾不說話,蕭瑜到有辦法,抬手點了點他皺著的眉心,送上一記比秋波更柔美的媚眼兒,撒嬌似的突然按住他的手臂,輕輕晃了晃道:“別那麽小氣嘛,我和你開玩笑的。”

    程諾眸光劃過一絲狡黠,但逮到如此好的機會,他怎麽能夠放棄?見蕭瑜嬌態畢露,程諾故作嚴肅的問了句,“我是你的什麽!”

    “小……”爸爸兩個字還沒出口,就被蕭瑜給吞下去了,硬生生憋迴了肚子裏去。要知道,程諾此刻的目光可夠駭人的,如果她在說,不知道自己今兒會不會“早節不保”!在他麵前,蕭女王的形象全無,她看了眼畫紙,心說,同誌們,魚丸粉們,女王我對不起你們啊……轉即對上程諾的目光,蕭瑜笑的全無芥蒂,嬌嬌的有些討好的朝他身前靠近,壓低聲音說道:“你是我男朋友,絕對正宗,僅此一家,別無分號!”

    “調皮!”隻聽著她一句“男朋友”,程諾就有種被認可了的感覺,但聽著她後頭跟著的按長串打趣似的,說辭,程諾又忍不住搖了搖頭,伸手刮了下她小巧的鼻梁,輕嗤了聲。

    蕭瑜笑了笑,似乎這幾天她是越過越迴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程諾太寵

    她的緣故,才縱容了她這副脾氣。

    脖子輕鬆多了,蕭瑜按住程諾的手,“別按了,我好多了。”轉眸,眉眼朝他瞥過,嘴角一勾,她指了下有些淩亂的沙發,很認真的又說了句,“還你躺下,我幫你按按。你忙了一天,也很累了。”

    程諾心中大驚,看看蕭瑜一如往日裏恬靜嬌俏的臉龐,忽覺她眼中劃過一抹很熟悉的光影,似乎和自己心頭的那種感覺融合了。但隻是一瞬,又消失了。

    見他沒動,蕭瑜以為他是嫌棄自己這兒亂,就起身稍微收拾收拾,順勢就把他推倒在沙發上,那動作豪放的,不僅僅是女王,那簡直就是禦姐!

    “本小姐今兒心情好,想幫你按按,你可別不知好歹,給我老老實實的躺著,不然我可不知道會做出點什麽來!”蕭瑜童鞋豪放的威脅著他,心間不由自主地猛跳了幾下,臉色微微有些酡紅了。不過,她這毛病是打上輩子一起帶來的,暫時還真改不掉,也就隻能時不時的繼續當她的“女王”了。

    可程諾似乎不止誤會了,還很受用。

    隻見他趴在沙發上,任由蕭瑜如酥的小手順著他的背脊一下下的按過,接著她學著他之前幫她按摩的樣子,握緊粉拳,一下又一下的輕輕地捶著。程諾舒服的歎了口氣,笑說:“想不到能勞動夫人你親自動手,不知道夫人要差遣為夫什麽?”

    一聽到“差遣”,蕭瑜不樂意了,下狠勁的捶了他一下,捶的他舒服的歎息聲陡然轉成了哀嚎,“哎呦,夫人,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親你個鬼,我幫你捶幾下就是有所圖了?那你幫我豈不是,豈不是……”蕭瑜抑鬱了,難道她在他的心裏就這麽不堪?撅著嘴,蕭瑜也不知怎麽了,居然耍起了小孩脾氣,背過身幹脆不理他了。

    程諾無奈,揉了揉被她砸的還這有些疼的後背,從沙發上爬起來,將她從背後抱起。“鬼,為夫是親不到的,為夫隻親你。”說著,程諾輕啄了下她的臉頰,親昵的蹭了蹭她的臉,但她還是下意識的想往後躲。不過,程諾並沒有給她這種機會,反手鉗住她,就把她往懷帶去。

    “你啊,真叫人搞不懂,有時候和個孩子似的,有時候卻又讓我覺得你和我差不多年歲,真像個迷題一樣難解。”偏過臉,程諾說著話在她頸間留下一行細密的吻,見她不反抗,他就將她給轉了過來,抱著她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順勢一個實在炙熱的吻朝她壓了下來,不等蕭瑜想要推開他,他已經敲開了她的唇齒,遊走入更深處,纏綿一

    番。等離開時,他不舍的望著那張不住喘息著著紅唇,淡淡開口:“瑜兒,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平時我幫你捶背揉肩那都是我自願的,我不想看你累著,怕你辛苦。但我不同,我是男人,是你的依靠。而今天你所做的讓我很欣慰,甚至很感動,我真的很高興……所以一時有點忘形了,說錯了話,你就別和我計較了。不過,覺得你今天有些不一樣,是因為畫的事兒嗎?如果是,不放說給我聽聽!”

    聽著程諾的話,蕭瑜也不是那種矯情的人,臉上浮動起了笑意,但還是要把話說明白的補了句,“我也是自願的,想到你為我做的種種,我總想也補償你一點,畢竟……”

    說著,蕭瑜的臉紅了,話語也僵住了。但很快,她收斂起心神,用不耐煩來掩飾眼中的一絲慌亂,“哎呀,總之以後不準在和我說那種話,我不是你因為有事才會對你好的人!我……我對你,是真心的。”

    蕭瑜的聲音越說越小,但她卻在祈禱,祈禱程諾不要聽清楚。

    “嗯,我也是。”不巧的是,程諾還是挺清楚了。但他並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彎腰拾起地上的一團紙,打開卻發現上頭畫著的男人有點眼熟,再定睛一看,嘿這不就是自己的漫畫版嗎!

    蕭瑜似乎很怕他看到,一把搶了過來。“還給我!”

    “瑜兒,畫都畫了,害怕我看不成?!”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蕭瑜囧了,這怎麽也讓他看到了啊!

    “那是什麽?這裏的我似乎穿著大律師服啊!”雖說這種東西在大陸不需要穿的,但他也知道,漫畫裏的律師幾乎都會被打扮成這個樣子,目的是要凸顯這個行業。

    “我……我在找原型,律師的原型。”頓了下,蕭瑜抬頭看著程諾,細細打量了一番,又問了句,“喂,程諾,你在庭上是什麽樣的?”

    “和現在一樣吧。”外界傳言,在程諾看來,那都是無限誇張的結果。他就是他自己,無論在哪裏。

    “可我覺得應該在淩厲些,冷淡些,霸道些,言辭鋒利、尖銳,還具有強烈的目的性。”蕭瑜摸著下巴,一字一頓的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了程諾。不想程諾卻笑了起來,伸手摸了摸蕭瑜的頭,清遠的聲音緊跟著就傳入耳中。“你這小丫頭啊,律師言辭如刀是真的,但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可怕吧!”

    難道他看上去有那麽可怕?

    程諾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臉,溫潤如玉的他應該沒那麽可怕吧,至少在她

    麵前不會有。

    “誒,我後悔了,不應該接受那個劇組家的邀請,我應該繼續話我的h漫!”畢竟那是老本行,特別順手,而現在接手的這個,雖說也是漫畫,也有h部分,但這個故事的背景性和專業性特別強,她有些無法駕馭,尤其在專業性那一塊上。想著,蕭瑜的目光偏向了程諾,說到專業,她身邊不就剛好有一個嗎!倏然間,蕭瑜的眼睛就和被什麽擦過一樣,亮了,亮的比天邊劃過的閃電還要炫目。

    “諾!”蕭瑜突然叫他。

    “嗯?”

    “你有沒有相熟的律師事務所?”

    被她這麽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問的,程諾立刻上心了,抬頭很認真的看著她,笑著淡淡的問了句,“為什麽要問這個?”

    “我想要去實習!”

    蕭瑜的迴答差點沒讓程諾被驚著,很鄭重的打量她幾眼,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但被她抗議的拍開手掌。“我沒病!”

    “我知道。可你,為什麽想去律師事務所實習?你可是美院的高材生啊,畢業了,和你們院有讚助關係的那些地方,那個不搶著要你去,就怕都還請不動你呢!”程諾聽母親說過,關於蕭瑜的一些卓越成績。母親曾經這樣感歎過,原本以為這十年裏隻會出現一個夏瑜,但沒想到會又出現一個蕭瑜,來彌補夏瑜的空缺,或許,這就是上天注定好的事情。她還說過,蕭瑜年紀小小就有如此成績,在畢業後指不定還有更大的發展空間,是個絕對優質的績優股!

    所以,他非常相信她的實力。

    “我隻是想找靈感,諾,你能幫我介紹家嗎?”蕭瑜很真誠的看著程諾,似乎在懇求他,一雙眼睛寫滿了兩個字——“幫我”。停了會兒,她又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他,原來她和那個劇作家簽約前訂了個約定,劇作家想讓蕭瑜把他的第一章畫出來,兩方再商議,過了,他就會將這不腳本的漫畫交給她來完成。但對於蕭瑜來說,這個第一章她經過這幾天都沒下得了手,因為股市設定的背景是在一個律師事務所,而女主人公則是個高中生,在事務所裏打零工,夢想著有一天可以成為大狀,至於這男主人公,蕭瑜表示,迄今為止她看到的是女主仰慕的大狀師,大狀的朋友,還有一個大法官,都比較像男主……

    聽完她的解釋,程諾想了想,心中早有了一番計較。在睨了眼懷中還在期待著的小家夥,嘴角不由自主的仰了起來,心道,瑜兒啊瑜兒,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機會!

    “

    嗯,我倒有個認識的,剛好慕寒和他還蠻熟悉的。這樣吧,我讓慕寒明天幫你問問,等那邊給了答複,你就投個郵件過去,應聘當個助理什麽的。這樣剛好你也可以體會一下女主的心情,說不定這漫畫對你來說就是手到擒來的事兒了!”程諾心裏樂開了花,盤算著,卻不能把這種算盤告訴她一星半點,不然就沒了意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程諾從來沒有騙過她的緣故,蕭瑜對他的芥蒂可以說是一僵在僵,現在完全就可以說是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了。這不,隻見蕭姑娘一把抱住程諾,樂得和朵花似的,“真的啊,那太好了!程諾,謝謝你!”

    “謝,可要有點實質性的。”程諾抱起蕭瑜,看著她的臉漸漸變紅,不覺有有些想笑。這丫頭還真是敏感的要命啊!

    抱著她走到床邊,程諾將她放在床上,並沒有吻她,而是伸手摟住她,將她環在懷中抱著,隻是抱著。

    四目相觸,好一會兒,程諾忽然展顏笑說:“你為什麽不問我能不能去我的律師事務所?”

    蕭瑜似乎還從未問過他關於他的律師事務所的任何事情。

    “聽說過,雖然我還不知道那是個什麽名字,但我覺得,如果我從你這個後門進去的話,一定會有諸多不便。而且,我要是和你在一起,我怕給你添麻煩。”其實,說直白點就是,程諾同誌,我不要和你在一起工作,麻煩!不死你麻煩,就是我麻煩,總之還是分開的好!

    程諾似乎讀懂了她眼底的深意,笑了笑沒再追問她,而是握著她的手說:“早點休息啊,明天早上還要去組委會報到。剛好,我把手頭上的工作都交給了景揚,明天早上我帶你過去,順路去接景致,你們也有好一段時間沒見麵了吧!”

    想一想,確實蠻久沒見麵了,最近,她們都各自在家忙著自己的。蕭瑜這邊養傷、漫畫,哦,還有和程諾談戀愛這項艱巨工作。而景致……估計是在和黎晝,將奸情進行到底的繼續眉來眼去中吧!

    “是有好一陣子沒見了,不過我知道她一定過得特別滋潤。”蕭瑜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日子過久了,倒也沒嫌棄過。轉眸,她望著程諾,伸手在程諾的臉龐上描繪了一番,湊過去,她輕輕地在他額上吻了下,有些困見的垂下眼簾,翻了個身說,“諾,我困了,想睡了!”

    “那也要先起來,把你臉上的碳素印子洗了再睡!”被她那麽突然的轉了話題,程諾支起身子,想把她拽起來,誰知道這小妮子居然使壞,直接朝他撲過來,把他推到

    了說:“諾,我懶,你幫我洗好不好!”

    “瑜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麽?!”這丫頭,現在不會已經睡著了,是在夢遊吧!程諾突然覺得,這一刻來得特別不真實。

    “我知道,我要你幫我洗臉!”反正她早已洗漱過,就是剛才畫畫的時候弄髒了臉,現在讓他幫忙擦擦也就好了。

    “你……”

    “我在體驗劇情。”看著程諾狐疑的眼神,蕭瑜促狹的笑著,衝他眨了眨眼睛。“諾,就勉為其難但一下我的男主吧!”

    程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歎口氣,從床上翻身起來,也沒說話就朝浴室走去,不一會兒拿著一條半幹的毛巾出來,正要替她擦臉時,蕭瑜卻突然推開了他手中的毛巾,突然抱住了他,在他耳邊低語道:“你也是我生命中的男主,唯一的。”

    迄今為止。

    “瑜兒,你說什麽!”程諾的手指尖因為心頭的蕩漾,微微顫抖了下,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程諾我非常喜歡你,想一直喜歡下去!”

    ……

    次日一早,傭人們看著始終掛著暖暖笑容的三少爺和未來三少奶奶從同一間房裏走出來,全體露出了關切的卻又曖昧的笑意,最誇張的莫屬他們的老管家了,居然在蕭瑜他們離開後給遠在大洋彼岸度假的顧敏之去了個電話,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誇大化,似乎就是想讓程家人全部都知道,他們的諾老三和未來的三兒媳婦過得有多甜蜜!

    但這些程諾他們並不知道,這不,一大早的,蕭瑜就搭著程諾的順風車,跟著他先去了景家,沒見到黎晝,也沒有看見景揚,就隻有穿戴整齊拖著個箱子在門口等她的景致。

    看著景致一如往常的笑容,蕭瑜心裏頭還是升起了一絲狐疑。要知道,這丫頭的眼睛從來沒向今天那麽複雜過,不經意的一瞥,她仿佛已經從她的眼底探究就到了些東西,隻是她一直沒有點破。

    一行三人驅車到達組委會的登記處,這次的舉辦方似乎是下了血本,居然把他們都安排在了希爾頓酒店裏。程諾因為是特邀人員,住的房間相對和那些特約的國手級人物一樣,而蕭瑜他們這些新人嘉賓,住的就是普通的標間了。但程諾非常“好心”的提出,讓蕭瑜和他睡,蕭瑜堅定的拒絕了,不過,因為這事兒,景致還是把她好損了頓。

    這次的巡迴畫展,第一站就是s市,而開幕時間則選在了下午的16點6分。所以,蕭瑜他們這個上午都過的

    極為愜意,倒是程諾因為一些法律上的瑣事,要和主辦方協商,消失了一個上午,但蕭瑜的身邊沒有空過,一直有景致陪著。等到中午,程諾來接她、景致去吃午餐,碰巧慕寒簽了到後,也來到了餐廳,身後還帶著三位國手,一見著蕭瑜立刻笑眯眯的走過去,同她打招唿,還不忘引薦國手們給蕭瑜。

    蕭瑜一眼看過去,這三人她居然全都認識!一位是她曾經的恩師,一位則是油畫大師,還有一位自成一派的老畫家,聽說過他畫的一手好工筆,少有人能及的上。

    “三位國手的大名,蕭瑜早有耳聞,尤其是曲殤老師,您的丹青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副臥虎藏龍,最點睛傳神的一筆,莫過於老虎半眯著的眸子。”微笑頷首,蕭瑜緩緩站起,不卑不亢的同三位國手級人物打招唿。轉身還有些調皮的朝慕寒眨了眨眼睛,挽著身邊的程諾道,“曲老師,您不覺得他和那隻老虎有點像嗎?”

    “哈哈哈哈,這小姑娘,還真是活潑可愛,什麽話都敢說啊!不過,如果不是慕寒引薦,我可真想不到,你會是那副夾雜著愛與恨的‘重生’的作者。”曲殤,也就是蕭瑜曾經的恩師,眯著眼睛打量了蕭瑜一會兒,眼尾掃過程諾,似乎相識的微微點頭,又轉頭偏向那位油畫大師,眼睛卻一直看著蕭瑜的方向說,“老孫,你不是說,要見一見畫出那種境界的作者嗎,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了!”

    說著,幾人跟著笑了起來,但這笑裏似乎含了層別的意思。

    “哎呀,是我失算了,但畫工練到那種精妙程度,又能做出那樣深層次的畫,我真不敢相信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誒,看來是我們老了,他們這一代正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的時候!”稍頓,孫老笑眯眯的瞧著蕭瑜好一會兒,摸了摸下巴又轉向曲殤道:“怎麽樣,覺得這孩子比起你那個小徒兒如何?”

    國手們都知道,孫老指的是曲殤的愛徒,夏瑜。

    當然,慕寒和蕭瑜也知道,隻不過,他們彼此交換了個眼神,就沉默了。

    曲殤似乎也陷入了沉靜,蕭瑜雖然感動恩師的出現,以及他對自己的褒獎,但她卻又因為恩師眸光突然變得晦澀,而揪心。要知道,這位恩師是比她父母對她都要好的人,曾經,他代替了她家人的存在,對她悉心指導,不然也不會有她曾經的成就與今日的畫工底子。

    但她卻讓恩師如此傷神。

    “她啊,是個天才!”犀利的感官,細密的神經,敏銳的情思,超強的集中力,還有天生就是為了藝術

    而生的雙手。其實,那樣的女孩子不論是放在畫壇、文壇,甚至樂壇她都會大放異彩。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這樣預言過,隻可惜天妒英才,她還是那麽早早的就去了。

    看著恩師忽然顯得蒼老了許多的模樣,蕭瑜鼻子發酸,但她還是強忍著,硬是將所有的委屈、感動都宴會了肚子裏。繃直了背脊,傲然的站在眾人麵前,眼神用溫和的表象覆蓋,這樣眼底突然湧動的波瀾。

    “對對對,你那徒弟,無人能及!”孫老有些酸味的說著,原本他也想把那孩子要去教油畫來著,但那孩子的媽和吃了槍子兒似的,一聽到油畫二字就讓他滾。他哪能受得了那種氣,好歹他也是國手,哪能沒點傲骨!不過,可惜的是,那孩子隻憑借幾幅丹青,在畫壇大方異彩卻在最高點的時候放棄了丹青,去了異國他鄉,但她在哪兒也創出了一片事業,隻是,又是在那個高處——消失了。曲殤也托了不少關係去尋找她的下落,隻可惜,始終沒有找到,就連屍骨可能都已經沉入海底了。

    可惜,他也隻能感歎,天妒英才了。不過,這一次他可能有遇見了個——天才!

    “嗤嗤,他的徒弟當然好,天天掛在嘴邊,誇的和朵花兒似的。你沒瞧見見,曲殤老弟把他那愛徒最的心意的一副畫還裱了起來,和他的並排放著,誰都不準碰。上次,有個人聽說是看上了,想要買,被他大罵了一頓,那人啊受了好大一頓氣,沒隔幾日來我這兒訴了通苦……”停了停,畫工筆的國手似乎怕提起曲殤的傷心事,無聲的歎了口氣,轉向蕭瑜岔開話題,“今兒,咱們可都又碰上為天才了。丫頭,你的畫都是誰教的?”

    蕭瑜同學為難了,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的畫是誰教的,以前的老師現在可不能亂認啊。

    直到蕭瑜的心思,慕寒趕忙插話,朝蕭瑜遞了個眼色,玩笑似的對三位國手道,“嗬嗬,老師啊,你們也猜一猜,蕭瑜的啟蒙老師是誰!”

    “這我們怎麽知道!”孫老似乎很為難的笑了笑,看著慕寒似笑非笑的模樣,又轉眼瞧了瞧正在一旁和人寒暄的程諾說,“瞧這丫頭和程少的關係不錯,是不是程夫人教的?”

    畫壇上許多名人都認識顧敏之,不是因為她係出名門,而是因為,她曾是畫壇聖手沐楓的愛徒。

    “嗬嗬,算起來,這丫頭可是程夫人的小師妹啊!”慕寒點了點蕭瑜,看著幾人驚訝的神色,淡淡的說:“蕭瑜是沐楓的外孫女,打小就是她爺爺帶著的,耳渲目染,有如今這造詣也是應該的。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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