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握著手機的手僵了下,鏡中,他略顯疲態的臉龐染上一抹詭譎,深邃的眸中泛起淡淡漣漪,有如瀲灩波光的水麵,平靜下掩藏著瞬息萬變的波濤。稍頓了下,程諾低聲一笑,雲淡風輕的迴了句,“嗯,還算精彩。”

    說完他就掐斷了電話,垂眸深深的看了眼已經黑屏的手機,將它放迴原處,轉身推開浴室門,迴了房間。

    站在床邊,他看著連睡顏都帶著一抹戒備的蕭瑜,不覺有些心痛。伸手撫摸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程諾有些動情的俯身,但最終還是忍了,隻輕歎著撩開她額前的劉海,吻了吻她光潔的額頭,溫柔的道了聲,“晚安,瑜兒。”

    蕭瑜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並沒有醒,嘴角卻牽動起一彎平日裏見不到的絕美,霎時間柔軟了臉龐,令她整個人都變得好似明豔生輝。程諾靜靜的望著她,似乎一秒也不想錯過,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她留在身邊,就這樣過一輩子,但她呢……願意嗎?

    不老實的小家夥又蹬了下被子,雪白的長腿就這樣裸露在深藍色的被麵外,在昏暗的光線中,更顯嫵媚誘惑。視覺上的誘惑,往往有時候比生理上的更要命,程諾咽了口幹沫,微微垂眸眯起了眼睛,掩去眼底的那抹深沉,抓起被子又輕輕為她蓋好,並將空調的溫度又升了兩度,這才安心的關掉台燈,借著窗簾後隱約透出的一絲光亮,朝沙發走去。

    窩在蕭瑜剛剛睡過的地方,程諾撿起被子將自己裹住,隻覺一縷她所獨有的幽香鑽入鼻端,令他有種心神蕩漾的感覺。不知是不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氣息,而當這種不一樣的氣息相投時,對方就會動情的緣故,程諾亦不能幸免。他轉臉接著幽幽的光線看向床上模糊的人影,一種淡淡的幸福在胸膛裏化開甜甜的味道,唇角不自覺的上揚,再上揚……伴隨著陣陣幽香,漸入夢境。

    而彼端,酒吧會所中獨坐偌大的vip包間裏的陸煜正望著手機若有所思的笑著,嘴角牽起的弧度不深不淺,卻叫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這時,包間的門被人從外頭推開,一抹如火身影從乳白色的大門外快步走入,人未到,聲音倒是先傳了來。“煜,什麽事兒那麽好笑?”

    早已察覺的陸煜放下手機,朝她看去,眼眸一閃,嘲弄的光影從眼底迅速劃過,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你來的到挺快。”陸煜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明白其用意的蕭雪扭著腰肢款款走來,在他身邊坐下,靠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吹著氣,挑逗的說:“還不是因為想你了

    ,煜……哥哥。”

    說著話,蕭雪還刻意的學著奶奶教給她的誘惑媚態,朝陸煜拋了個媚眼,緩緩抬高些腿,用腳尖磨蹭著他的腿。紅色的高跟鞋十足誘惑,再加上那黑色絲襪,更將她的腿襯得修長纖細,魅惑非常。

    陸煜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鄙夷,抬眼突然捉住她的長腿,長臂一伸,將她攬入自己懷中,跨坐在他的腿上。上下打量著懷中臉色微紅的蕭雪,陸煜的大掌順著她斜肩的禮服一路滑下,移到她腰側的拉鏈上,動作並不算輕柔的將拉鏈扯開,劃入其中。

    “嗯……煜哥哥,你好壞啊!”蕭雪媚笑著看向陸煜,一抹算計從眼底劃過。

    “壞?那下次就不要來找我!”挑逗的揉捏著她嬌軟的身體,陸煜在蕭瑜動情之時,忽然將她一把推開,恢複冷意的眼眸盯著茫然無措的歪倒在沙發上正可憐楚楚瞅著他的蕭雪,森然一笑,低低嗤笑了句,“女人,還是聽話點才好!”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手機,又扔下一張金卡,口吻輕蔑的說:“喜歡什麽就去買,聽話的女人我從不會虧待她,懂嗎!”

    蕭雪看著他連眼神都不願施舍給她的背影,微微皺起了眉頭,心中猶如刀割般的窒痛著,轉即又恢複平靜的柔弱的看向他,緩緩點了點頭。“知道了,煜哥哥。”

    聽到這個稱唿,陸煜似乎覺得有些好笑,嘴角一翹,又是抹冷峭劃過。稍頓,他頭也不迴的離開了包房,留下蕭雪瑟縮的圈在角落裏,眼神裏充滿了疑惑,又似乎畏懼。咬了咬唇,她叫來侍者,厲聲喝問:“說,我沒來的時候,陸少幹什麽了!是不是又有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來纏他?!”

    “蕭小姐……這……”

    見侍者為難,蕭雪極為不屑的從手袋裏摸出錢包,抽風的取出一疊紅鈔票,仿佛暴發戶似的,財大氣粗的將那疊錢扔向侍者,怒色不減的命令道:“說!”

    “是,是……”侍者俯身撿起那疊錢,垂下眸子斟酌著,有些磕磕絆絆的迴答,“我一直在門口看著,沒有那個女人來過,可是……”

    “可是什麽?你給我說,說清楚了還有錢賺!”勾引陸煜失敗的蕭雪顯得極為惱羞成怒,訊問侍者,大有抓奸之意。

    “可是,我剛剛進門送紅酒的時候,聽見陸少在說……什麽魚很有意思。”

    “蕭瑜?!”

    “誒,對對,就是這種魚!”侍者聽見這個熟悉的名字,趕忙接話。誰知,話說完後,就聽“

    嘭——”的一聲巨響,沙發對麵牆上懸掛著的電視被她那酒瓶砸出了個窟窿,但不等侍者寬慰,就聽見蕭雪一句比一句難聽的叫罵聲傳出,宣泄著她心中憤憤不平的暴怒嘶叫。

    瘋狂的蕭雪在裏頭亂摔東西發脾氣,最後把侍者都給嚇著了,關了門就朝外跑,卻在關門前聽見一句仿佛怨氣衝天的話,聲音含恨,很冷,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聽的侍者也不由哆嗦了下——“蕭瑜,你個賤人,這筆賬,我們遲早要算!”

    次日早上——

    蕭瑜這一夜睡得異常安穩,雖然還是重複了那個噩夢,但這次的與每晚的都不同,雖然夢見了自己溺水,但這次有一雙大手將她從海底托起,而那種溫暖的觸覺應該屬於……

    程諾。

    蕭瑜又想起了他,緩緩睜開眼睛,卻又怔住了。她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正中央處還吊著一盞大方簡潔的水晶吊燈。轉眸看向四周,她怎麽會在床上,程諾呢?!

    趕忙坐起身,自然而然的朝沙發上瞧了眼,頓時眸光又是一驚。

    怎麽會是他!

    程諾什麽時候睡在沙發上了?蕭瑜使勁的迴想著,可她關於他的記憶僅僅停留在昨夜睡著前,朦朧的燈影下他還在奮筆疾書的身影。

    推開被子,蕭瑜下床躡手躡腳的走到沙發前,屈膝,單膝跪坐在程諾身邊,端詳著他斯文俊秀的臉龐。不得不說,程諾在任何時候都是那種完美的無可挑剔的男人,就連睡著的時候也一樣,叫人有種不忍移開視線的美好。

    不自覺的,蕭瑜抬起頭,撫摸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指尖滑過他光潔的肌膚,落在他青色的胡茬上,不覺頓了下,臉上又是一陣發燙,腦海中卻又劃過他之前的話。不論是他強勢的認定——我是你男人,不論你認不認我都認定了。還是他溫柔的占據,一字一頓的表白——蕭瑜,我喜歡你,親你給我、給我們一個機會好嗎?都仿佛是一種魔咒,捆縛在她的心中,久久都不能散開。

    心又一次感覺到了那種怦然,蕭瑜從仲怔中驚醒,猛然迴神,趕忙避嫌似的縮迴了手。有些不知所措的蹲在他身邊,愣愣的端詳著他狹長的眼,長長的睫羽,想起剛才指尖劃過他挺直的鼻端,薄厚適中的唇瓣,以及微帶青茬的下頜時,那種觸覺,臉不禁又熱了起來。她這是怎麽了,一大早上竟然在這胡思亂想,難道她這個二度投胎的還要經曆“二度”情竇初開?

    因為這個想法有些好笑,蕭瑜忍不住抿了抿唇,低聲笑了

    笑。可轉念一想,心中不覺又有些動容,想來她這個“客人”本來就是打擾了程諾這個“主人”的生活,現在,他又讓她鳩占鵲巢,自己則不嫌委屈的屈居在沙發上,在這並不寬敞的沙發上縮著睡了一晚,一定很不舒服吧。那昨晚,本來睡在沙發上的自己也是被他給抱上床的嗎?

    所有的念頭幾乎在這一時間,緊跟著就竄了上來,蕭瑜皺了下眉頭,又想起了今天好像還有事兒要辦,趕忙甩甩頭,想要甩開那些古怪的讓人臉紅的念頭。接著,她又給程諾掖了掖被角,俯身在他耳邊輕輕說了句“早安”,就匆匆離開,走近洗漱間。

    等她洗漱一番,換好衣服出了洗漱間時,蕭瑜又走到程諾跟前,拿了張便簽條,半蹲在地上,趴著茶幾在便簽條上寫了幾句,貼在茶幾上比較顯眼的地方,轉眸又看了眼程諾,卻因為他突然翻身而驚了下,趕忙往後退了兩步,似乎準備逃跑。但程諾好像隻是翻個身換了個方向,但並沒有醒來。這才讓她放心的舒了口氣,下意識的拍了拍心口,趕忙拿起手機,快步離開臥室,輕手輕腳的帶上臥室門,離開程諾的家。

    臥室裏,程諾早已坐起,看著蕭瑜留下的便條,有望了眼緊閉的房門,不自覺的翹著唇。

    其實程諾昨晚睡的並不好,早在她起床過來時就已經醒了,但想看看她的用心,就一直裝睡。誰知道這小家夥這麽磨人,摸完了還要在欣賞一番。可她卻不知道,當時他有多想將她抱住好好疼愛,但他怕驚嚇到她,就一直忍著,最後借著翻身擋住自己興起的欲望。

    不過,還算這小家夥有點良心,沒白疼她。

    想著她溫柔的動作,輕細的低歎,以及她在方向便簽條時以為他醒來,怕他阻攔轉身就要跑的嬌俏模樣,不由心中一暖,眼底也泛起暖意。可當他看到便簽紙上,那娟秀的字跡時,眸光不覺一晦,冷峭如冰薄的眸色很快浮上眼簾。

    紙上是蕭瑜留下的相親地點和時間,可那列出的幾個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混蛋。本來不想為了這種事和蕭瑜起摩擦,讓兩人剛升溫的關係又降下去的程諾,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蕭瑜,決定親自去看一看,就算蕭瑜要怪他不信任她,他也管不了了!

    已經上了出租車,往目的地去的蕭瑜當然不知道程諾正準備趕過來。半路上,她無心風景,當然也沒興趣想相親的事兒,隻是一直低著頭,看著手機屏幕,從亮著看到黑屏,然後一直就那麽看著,仿佛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這一舉動令前頭開車的司機都禁不起好奇的側目,心

    說自己是不是載了個抑鬱症患者啊?!

    直到下車,蕭瑜還在琢磨,手機上顯示的一接電話,是今天淩晨的,應該不是她接的。還有,這電話雖然沒有名字,可她卻對那個號碼很熟悉,幾乎可以說是倒背如流。如果確定他沒換號碼的話,那這個號必定是陸煜那混蛋的。隻是,他為什麽要半夜三更的給她打電話,是不是程諾接了電話,還有……他對程諾又說了些什麽呢?

    “小姐,到了。”

    司機停穩車,迴頭提醒了一句,這才讓蕭瑜從思緒中收迴注意力,抬頭歉意的笑了笑,道了聲“抱歉”,就從包包裏翻出交通卡遞給了司機,等結完帳,她接過卡和發票,在司機仿佛探究的眸光中下了車。

    站在街道十字路口的拐彎處,她拿著手機又看了看地址,邊朝著一旁那家略顯冷清的咖啡廳走去。推開門,一股冷氣拂過,吹散了外頭夏末初秋殘留的暑氣。

    “歡迎光臨,小姐,請問幾位?”

    “哦,我找人。請問……劉先生在嗎?”蕭瑜拿著手機確認了下第一個要見的人的名字,淡淡的詢問服務生。

    “劉先生已經來了,小姐請隨我來,這邊請。”服務生上下打量她一番,眼神有些古怪,但蕭瑜還是看清裏頭透著的那抹惋惜。

    嘴角一勾,心底浮起一絲冷笑,但蕭瑜並沒在意服務生仿佛憐憫的樣子,就跟著他朝裏頭走去。“小姐,這位是您要找的劉先生嗎?”隨著服務生停住腳步,他疑惑的問了句,蕭瑜也剛好抬起頭,卻在最靠牆的卡座裏,看見一個歪歪斜斜的仿佛沒骨頭似的靠在沙發椅裏的男人,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就像是一堆肉。

    不覺皺了下眉頭,蕭瑜牽起一彎冷笑,嘀咕了句,“看來老太太,還是沒長記性,哼哼!”

    服務生沒有聽清楚蕭瑜的話,又重複著問了遍,一抬眼,剛好對上她還沒收起那抹森然的眸子,眸光冷峭。服務生趕忙低下頭去掩飾慌張,有些晃神的隨意找了個借口,又問,“小姐,請問您要喝點什麽!”

    這一聲低嗬,到讓一旁正埋頭玩著ipad的男人迴過神,抬頭倨傲的朝蕭瑜瞟了一眼,眸光立刻亮了,趕忙丟下ipad,開始向蕭瑜獻殷勤。

    “哎呦,你就是笑笑小姐吧!”

    笑你妹!

    蕭瑜橫了他一眼,麵上卻保持著一如既往的交際式微笑,朝他微微牽動唇角說,“我姓蕭,你就是劉先生吧。”

    “啊

    ,我是,沒想到蕭瑜小姐那麽漂亮,不過……漂亮的女人我也見多了,你……”頓了下,相親男看看還杵在一旁的服務生,又揚了聲音,“你怎麽在這傻站著,還不快給蕭小姐端咖啡來!哦,對了,蕭瑜小姐喜歡喝什麽?我個人比較喜歡藍山,要配得上身份嘛!這家的藍山很正宗,蕭瑜小姐,要不要嚐嚐,我請客,你別客氣!”

    “嗬嗬,真是謝謝劉先生的大方了,但我並不喜歡藍山,更何況……你所謂的正宗藍山還是個山寨貨。”蕭瑜不鹹不淡的一句話,到把滿臉倨傲的相親男給堵了個實在,轉臉,她淡淡的看了眼麵色尷尬的服務生,眯起眼睛笑了笑說:“給我一杯柚子茶,熱的,謝謝。”

    “哎呦,蕭小姐,你是不是害怕我花錢啊,就點一杯柚子茶,這要是被人家知道了,還不要笑話,我說我虧待你!我和你說,今兒我請客,你別客氣,挑最貴的喝!”

    一聽到柚子茶三個字,本來已經啞住的相親男又來了精神,開始得瑟了。看那眉飛色舞的樣子,仿佛怕誰不知道他有錢似的。

    “蕭小姐喜歡喝茶是吧”,稍稍一頓,又轉向侍應生,一揮手,豪氣的扔了句話,“去,弄壺上好的雨前龍井來!”

    “劉先生,你還沒權利管我喝什麽吧。”蕭瑜打開錢包,遞了張鈔票給服務生說:“我自己埋單,所以按我說的做。”

    如臨大赦的服務生接過錢,趕忙離開,不一會兒他端著杯柚子茶,拿了單子、零錢折返迴來,將東西蕭瑜麵前,說了聲“小姐,您請慢用”,就匆匆離開。

    而這時,一直被忽略的劉先生仿佛找到了話柄,不屑的輕哼了句,繼續顯擺說:“我看,蕭小姐,你在家過得不容易吧!這麽零散的錢你也收?”

    那憐憫的眼神仿佛在說:你真可憐。

    “看得出劉先生在家過得挺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是富幾代?”蕭瑜皎皎的笑容迷亂了相親男的眼睛,但眼底的冰冷卻不是什麽人都能看得出的。“嗬嗬,不過這可不是我眼神好,而是,劉先生你這身衣服……”

    她故意拖長了聲音,抓住這男人喜歡顯擺的心思,等了下。果不其然,這人鄭重下懷的說了句,“可不是嗎,蕭小姐,你真是好眼力,我和你說,我這身衣服,要四十幾萬呢!不過怎麽說我劉家也是家大業大,我這個獨子的也要撐得起身份,說白了,就是裝門麵的!”

    “恕我眼拙,還真沒看出來。”眼底劃過一抹譏誚,蕭瑜放下柚子茶,抬眸掃向眼

    前仿佛一堆肉的堆起來的男人,“我剛剛想說的是,我是從劉先生你xxxl碼才能裝得下的身形上,看出你過得‘滋潤’的。”

    明著讚揚,暗裏諷刺,蕭瑜這話拿捏的剛剛好,讓眼前智商過低的男人也聽明白了,但還沒完全明白過來。

    等完全明白過來時,男人的笑容頓時僵住,但很快又恢複如常。一雙眸子冒著賊光的看向蕭瑜絕美的臉,男人心中早已垂涎,眼睛微微眯起,又露出一抹饞涎之色。

    “蕭小姐也可以過的這麽滋潤,隻要你嫁給我就可以啦!我保證,我會讓我們的婚禮成為最全市盛大的一場!”

    “劉先生,你說笑了,我要是滋潤成你這樣,我就可以去跳海了!”蕭瑜依舊滿眼和氣,可眼底與眉宇間都透著股冷銳之色。

    “蕭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蕭瑜已經不想在和這種人糾纏,低頭喝著柚子茶,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的說:“劉先生,喝完這杯咖啡,你就可以滾蛋了。你那杯所謂最貴的玩意兒,本小姐請了。不過你最好給我記清楚了,別在我眼前出現第二次,我管你是富幾代,我看不上眼。還有,這次相親是我家老太太安排的,與我無關,我想,你也應該是父母安排的,都挺無辜的。所以,不好聽的話我也就不說了,識趣的話,你該知道迴去怎麽交差吧!”

    抬眼,蕭瑜毫不遮掩眼中的冷冽,卻還是雲淡風輕的掃過相親男瞪著她的、敢怒而不敢言的眼睛,嘴角一挑,她朝座位旁的過道做了個請的手勢,壓低聲音又說:“得罪我的人沒好下場,劉先生,還希望你可以識大體點。後會無期!”

    “蕭瑜,就你這樣的,也太張狂了吧!”相親男憤然而起就給蕭瑜來了個視覺上的衝擊,隻見眼前男人肚皮上的肉顫了幾下,本來層疊著的雙下巴,因為他低頭而變成了三個!

    這娃營養給料太足了,蕭瑜在心中做了個很中肯的評價,轉眸掩去眼底的不耐煩,緩緩開口:“謝謝誇獎,對你這種人,不張狂點怎麽稱得上我的身份?”

    蕭瑜故意學著他的口吻,說著。

    這時,卻聽身後傳來一陣壓低極低的笑,蕭瑜剛想轉頭去看,隻覺地麵震了下,這一轉頭才發現震源就在跟前。“我說劉先生,你怎麽還不走啊,難道還想打包帶點什麽紀念品走?去,找最貴的點,我賞你的!”

    蕭瑜把他之前說她的話全部還了迴去,且態度比他的更為傲慢,還帶著一絲蔑視。那男人也

    被蕭瑜給氣的夠嗆,吹胡子瞪眼的喘著粗氣。眼下,如果這走廊空間再大點,估計他就能直接躺下,然後兩腿一蹬了。

    男人的目光注視著蕭瑜,惡狠狠的瞪著她,似乎想要鎮住她,可蕭瑜麵上沒有半點異色,繼續喝著暖暖的柚子茶,偶爾抬眼施舍給他一記眼神,卻冷得讓他渾身發顫。

    就這樣僵持了會兒,男人灰溜溜的敗下陣來,哼哼了幾聲,扭著肥碩的屁股,重重的踏著木質地板離開咖啡廳。離開時,他每走一步,蕭瑜就覺得腳下的地板晃了下,這讓她幾乎下意識伸手扶住沙發椅的扶手。扭頭之際剛好看見身後的椅子上,同一邊扶手也搭著一隻漂亮的手,雖不比程諾的白皙修長、骨節分明,但那隻手肉肉的,很飽滿圓潤,膚色偏向於陽光的蜜色,看著也很顯眼。

    蕭瑜是手指控,看見漂亮的手都會想要多看幾眼,但這時,那手的主人的笑聲卻讓蕭瑜迅速的迴了神,收迴視線,不再看他。

    經曆了第一場相親,蕭瑜已經可以想象,第二場相親的隻會比這個情況更糟糕,不會再比這個好了。所以,她做好了速戰速決的準備,如果下個還是個2b貨,那她就用對待2b貨的方法專攻其要害。但她覺得這個老太太不會二到這種成分,總用這種方式來侮辱她……

    閉著眼睛,蕭瑜支著腦袋,拇指按壓著太陽穴,正想著對策,身後卡座裏,隱約人聲傳入耳中,聽著零零碎碎的,卻好像是在報告什麽。“……是,是您請放心,一切進行順利……夫人……很厲害啊!”

    蕭瑜心下一怔,難道是狗仔?但在聽到夫人兩字時,警惕的心情又鬆懈下去。

    又等了會兒,在她續了第二杯柚子茶時,落地窗外,一個上身穿著白西服,下身居然套著牛仔短褲,完全走“混搭路線”的大男孩在窗外朝她招了招手,便快步走入咖啡廳,疾步朝她的方向走來。

    “嗨,你就是蕭瑜吧!我見過你的照片,挺漂亮一小姑娘,幹嘛這麽急著要嫁啊!難道……”混搭男扶著沙發椅坐了下去,一張嘴就和機關槍似的,張開就沒合上的意思。難得停了下,可那雙眼睛也沒閑著,還在上下打量她,好一陣子又換了個質疑的口吻,提高極度聲調說了句差點讓蕭瑜想把他一腳踹會娘胎裏去,“你……不會懷孕了吧!我可告訴你,我們家雖然不比你們蕭家,但我也不會隨便到當什麽便宜爸爸!”

    蕭瑜眉梢一挑,嘴角不自覺的抖了下,心說,這人不會是精神病院裏放出來的吧,要不要給精神病院去個電話

    問問,是不是有人跑出來了?這蕭老太太到底和她有什麽深仇大恨,居然用這種方法整她玩啊!剛剛才送走個“敦實”的炫富2b貨,現在又來了個“羸弱”的混搭腦殘哥?難道這老太太認識的全是極品,所以……

    “誒,算了,我時間也不多,換個方式問你。”不等蕭瑜迴答,混搭男又開腔了,臉不紅氣不喘很是理直氣壯的說:“我問你,你還是處嗎?我這人不太喜歡別人用過的,如果你是,我們就繼續往下談。談談你能接受多少錢一個月,讓我協議包養你。你知道的,這年頭不想結婚的人太多了,我就是其中一個,我想,像蕭瑜小姐那麽又身價的女人也不會讓自己的青春賣的太便宜吧!”

    “說完了?”蕭瑜微微挑眉,瞥了眼眼前這又一枚極品男,心下不禁冷笑,覺得這老太太不是在耍她,簡直是在給她提供漫畫素材,她有預感如果把今天的故事畫出來,一定會買的很熱鬧。沉默了會兒,蕭瑜把玩著手中的玻璃杯,指尖順著杯邊緩緩滑動著。許久,她突然停了下來,抬頭看向混搭男,孜然一笑,眼藏冷峭的看著他,反唇相譏,“你是處嗎?我這人壓根不碰別人用過的東西,而且,我還特別喜歡破壞那些玩意兒,這不,上個月有個腦殘貨挑釁我,你猜他的下場如何?”

    清媚的眉目精妙不已,顧盼生情,但那種不怒自威的威儀卻從眉眼間透出,猶如寒冰,帶著種不可掙脫的壓抑感,讓人不自覺的信服、遵從。

    “怎麽,答不出來嗎?那我告訴你,他的海綿體斷了,現在還住在綜合醫院裏,如果你不想成為他的同伴,嗬嗬……”

    眼前的混搭男眼巴巴的看著蕭瑜,微微長大了嘴巴,身體也不自覺的抖了抖。轉瞬他整理好心緒,盯著蕭瑜有些結巴的說:“那……那那他……他怎麽挑釁……釁你了?”

    “言語冒犯。”蕭瑜的聲音依舊淡淡的,聽在混搭男耳中,卻帶著陰鷙與森然,讓他有種快要被寒冰凍結了的錯覺。

    “呃……”混搭男傻了,他光聽家人說今天見到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還沒到十八,但他也沒聽說過現在沒到十八的小姑娘都那麽狠啊!

    低頭看了眼“兄弟”,他想無論如何不能丟了這東西,絕對不能……

    “怎麽,很難迴答嗎?”蕭瑜仿佛惋惜的歎了口氣,心底卻浮起一絲惡作劇的快感,看著一直在掩飾狼狽的混搭男,繼續說,“我還想說,如果你是,我們就繼續往下談。談談你喜歡怎麽被淩虐,談談你對sm的看法!哦,對了,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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